第十回 苦心为敌 锦绣羊城陷贼手 奋起抗战 华南健儿挥义旗





     
  “不!”陈布雷突地趋前,有所诉说。陈布雷对诱忠心耿耿,这一点蒋所深知,但陈布雷在若干地方还有那么一股子劲,他不大赞成对日本过分让步,以免失尽人心,这一点蒋也明白。因此当蒋决定调开粤境二十万大军看见陈布雷要发言时,便兜头一盆冷水泼将过去,低沉地说道:“陈主任,我已经决定了!你马上通知他们,命令这二十万粤军迅速调到粤、湘、赣边境!”

  “先生!”陈布雷还是开了口:“布雷以为目前不能这样做,上个月的情报已经告诉我们,九月初,日方在华南的特务人员曾集中合湾举行会议,计划犯我华南,土肥原且在这会议之后由上海南下,到台浦厦门一带秘密活动,日本海军并且突然驶进北海,占领靠近广州湾在军略上居重要地位的涠洲岛,从这些上面,已经可以看出日军在跃跃欲试了。”陈布雷提高嗓门:“何况最近日本国内有了变化,日本亲英外相宇垣一成被迫去职,近卫池田也进一步向板垣屈膝,主张南进的日本少壮派军人气焰更高,向华南发动战事的可能也意大,我们在这个时候撤退华南大军,会不会……”

  “不会,我说不会!”蒋介石捺着性子,辩道,“陈主任,这些情报不管真假如何,我这样做自有道理!”蒋介石作气愤状:“布雷,打到现在,你可曾听说美国英国出来说话?反而只有苏联肯帮忙……”

  “美国也借钱给我们呢!”宋美龄插嘴。

  “可是美国同日本的买卖更多!”蒋介石冷笑笑:“还供给日本军用物资,你以为我们瞎了眼,不知道吗?”蒋介石向陈布雷指手划脚道:“所以就算是日本在向华南进攻也罢,就算是日本要南进也罢,我都赞成!”

  “先生!”陈布雷大惊。

  “为什么我赞成?英美法在华南有重大的利益,日本如果攻打华南,会得罪西方国家,因此我闭着眼睛断定日本不会冒这个险。万一日本真要南进呢?”蒋介石格格格一阵怪笑:“那也好,让英美法也尝尝日本的味道,看他们还见死不救,娘希匹!”

  “先生!”陈布雷恨不得一头撞向壁上,以死相谏,只见他声调哽咽,双手颤抖,劝道:“先生看得远,布雷非常折服。问题在于:华南是中国的华南,如果有三长两短,恐怕会形响民心土气。日军会不会得罪西方?西方会不会出面干涉?那都是我们本身以外的事情,布雷认为还是拿领土得失的问题放在第一……”

  “你的意见我可以考虑。”蒋介石不悦,以拳击膝道:“不过撤退粤境二十万大军的命令势在必行!”陈布雷几乎哭出声来道:“刚才说的,完全为先生着想,如今共产党打得起劲,我们不能再有什么差错了!”陈布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劲,不待蒋介石开口,便慷慨激昂地说下去道:“先生!布雷完全为先生英名着想!在这个局势下,如果天下人只看到共产党在打得起劲,我们反而不行,那我们就,我们就……”

  “我们就这样做吧!”蒋介石不能再忍耐,朝宋子文说了句:“告诉克拉克大使,我已经决定调开广东军队二十万!”说罢便走。宋子文直皱眉头,拦住他道:“这样说法不行,克拉克他们的国家,在华南方面财产很多,我们如今要做放弃华南的打算,总是不妥!”蒋介石扭过头来道:“随便你同克拉克怎么说。总而言之是我让步!”

  列位看官,老古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蒋介石一方面大喊抗战到底,一方面却邀请洋人“调解”中日局势。那当儿一般老百姓蒙在鼓里,但风风雨雨,武汉官场中多少有些动静,其中恼怒了冯玉祥,连访几次,都婉谢了,但总不能永远不见,蒋介石只得硬着头皮接见。冯玉祥开门见山道:“知道你很忙,五台山八路军正在大战,有消息么?”

  蒋介石满以为这位盟兄就谈判事有所反对,不料问的是八路军,于是透口气道:“有消息,大概八路军不大顺利吧,日本去了五万大军,分兵二十五路,这一次恐怕抵挡不住啦!”冯玉祥闻言失色,顿足长叹。这情形蒋介石感到奇怪,挖苦他道:“大哥听说八路军败了,便这般难过。”

  “你错了!”冯玉祥挪动身子,长叹一声道:“今天早晨的消息,八路军大战五台,不但没有打败,而且把敌人的大围攻粉碎了,八路军在广灵、易县、涞源、阜平打了好几个大胜仗,五万日本兵不但毫无所得,而且损失了一个旅团长常冈宽治少将,和清水、正亚两个联队长。你真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是……”蒋介石十分尴尬,支吾一阵道:“他们告诉我的,是八路军打败了。”冯玉祥见他又把责任往部下肩上推,只得再叹气道:“我找你好几次,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八路军在华北打得好,我们在华南打得如何了?听说要把队伍往边境太平无事的地段内撤,有这事么?”

  蒋介石实在答不上来,直瞪眼。冯玉祥叹气道:“你不要说了,我今天来提醒你,华南千万不可撤退,人家八路军在五台打大胜仗,我们不能做孬种,教天下人笑掉门牙!”蒋介石支吾道:“日本并没有向广东进兵啊!”

  “你又错了!”冯玉祥拍一拍手掌,双手往膝盖一撑,目光锐厉,注视着这位契弟道:“这种局势谁都看到,你怎的不想想?广州是华南第一大商埠,真个是车水马龙、人烟辐辏,是中外交通的枢纽。敌人若得广州,一方面可以断绝中外交通,以窒息中国抗战,一方面可以由此出发,北经武汉以达北平,造成一条纵贯中国大陆的走廊多并可以此为基地,向南洋伸张势力,实行他的南进计划……”蒋介石不耐烦道:“英国不会同意。”

  “是啊!”冯玉样道:“所以日本派出的大批军舰,在南中国海沿岸盘马弯弓,作攻击姿态,碍在英国脸上不便下手。如今不同了,八月底英国的洋伞首相张伯伦屈服在法西斯盟主希特勒手里,开了个慕尼黑会议,同意希特勒并吞捷克,说是为了‘要换取我们这一代的和平。’日本人从这件事上既然看到张伯伦是个纸老虎,那对华南不可能再有什么顾忌。我,”冯玉祥一巴掌落在膝盖上:“我可以肯定地判断,敌人进攻华南的日期已经到了!”蒋介石冷汗直流,可是强自镇静道:“大哥说的是,但是国际局势瞬息万变,说不定……”

  “不!”冯玉祥大叫:“你看错了!我虽然是个老粗,但年来我拼命读书,自问对于张伯伦这个问题掐得很准。张伯伦是在向纳粹投降,他近视、儒弱,深信受害的不止捷克,或者华南,甚至将来他的老家都会倒霉!”冯玉祥双手握拳,肩部微侧,咬牙切齿道:“人家的事情我们也应该管,可是没力量管,但我们自已的事情,分明有力量管,为什么不管啊!”

  “大哥!”蒋介石实在怕他那股劲儿:“没有的事。”冯玉祥追问道:“那末华南二十万人马为什么要撤离粤境!”蒋介石又恨又气,但只得捺着性子,强笑道:“您坐,坐下来,慢慢谈。”

  冯玉祥紧咬嘴唇,显然在使劲压制自已盛怒的感情:“我再给你说一个故事。”蒋介石明知冯玉祥口中的故事都是有份量的,但说故事总比脸红脖子粗好些:“大哥,您说。”冯玉祥挺直腰杆,咕嘟咕嘟喝完半杯茶,咳声嗽道:“我今天说的是《三国还辽》,在满清光绪年间,满清政府甲午战争大败,把辽东半岛割让给日本。不料德国、法国和帝俄看得眼红,便联合起来,压迫日本,把辽东半岛吐了出来。”

  “啊,”蒋介石失笑道:“我还以为你讲的是三国志故事,原来是法、德、俄三国和辽东半岛的故事。有趣,嗯,有趣。”

  “还没完哩。”冯玉祥舔舔嘴唇道:“德、法、俄三国就拿着这个‘功劳’和满清政府换取了东北的铁路教设权、矿山开采权,大连旅顺租借权、中越边境湄公河一带的领土权、云南两广的矿山开采权、思茅河口的贸易权、胶州湾租借权,这个权那个权的,不知道损失了多少权!满清政府昏庸胡涂,以为表面上收回了辽东半岛,遮盖遮盖自己失去了的面皮,即使付出了百倍以上的代价,他也干!”

  蒋介石似有所悟,欲言又止。冯玉祥透口气道:“我的故事讲完了,谈谈目前的事吧:我在外面听人说,有人邀请了英、法、德等国大使,要重演《三国还辽》的旧戏,举行和平会议,‘重造远东局势’,有这件事吗?”

  蒋介石蹦起来道:“没有!绝对没有!”

  “如果有了呢!”冯玉祥一字一顿:“我们当年结拜兄弟,为的是什么!”他厉声喝道:“绝对不是为了看中国灭亡、把中国灭亡,你说是么!”

  “是的!”

  “那我又要问,外传二十万大军撤离粤境,如果属实,乃使华南沦陷,那末这样做是不是有人师承满清故智,请英法德出面斡旋,于是对日本暗让一步,故意把粤军调离广州,以示‘与日亲善’之意呢?如果这样,这真可算得‘苦心为敌’了!”蒋介石一身冷汗,急道:“没有的事,绝对没有的事!”冯玉祥突地不发一言,长叹一声,抹抹眼睛,悄然而去,一句话也没说。

  事实很快发展:敌人“北围五台”的计划彻底破产,“南取广州”的行动却马到成功了。蒋介石抽掉粤境二十万大军后,广东防务空虚,不在话下。余汉谋等眼见蒋介石不象存心同日本拼命的样子,也就心中有数。沿海一带,当时简直陷于无警戒状态中。但日寇入粤,却还有一段惨痛的插曲。原来广东东江一带盛产钨金,钨金为炼钢必需原料,由非驴非马的“军事委员会”统制销售。那些大天二同总司令之类以有巨利可得,便勾勾搭搭,形成了炽烈的走私之风。这一点早经敌探汉奸看在眼里,于是布下了一个阴谋。假意说愿以加倍的价值购买大批钨金,通过大天二的关系,同驻军密斟妥当,议定在香港议价取款。驻防大亚湾和大鹏湾的第一百五十一师所部三个团长,到期果然喜洋洋共赴香港。他们的长官也三天两头在香港纵情声色,乐不思“粤”,这三个团长在港同“买方”签约成交,以所得支票系迟三天支付,并且只有一纸,于是一起留下,大玩特玩。看官须知,大亚湾和大鹏湾为广东东江海防前线,大亚湾在东,大鹏湾在西,北面越淡水就是惠阳,驻军的三个团长离防,只剩下旅长温淑梅一人。日寇内定进犯华南日酋古庄干部中将见计得售,于是在十月十二日清晨四时二十分,集中日舰三十余艘,以舰上大炮尽轰大亚湾北面澳头的下浦地方及附近小岛,一面派遣陆战队在大亚湾的穗山、澳头,大鹏湾的葵浦、沙头角以东地区强行登陆。下浦本是惠阳最大的渔业港之一,与平海、澳头成品字形,有公路可通稔山、淡水。守军一五一师莫希德部的温淑梅旅,三个团长都在香港在“取款”,指挥乏人,一塌胡涂。十三日早晨便失了淡水,当天百余架日机飞往淡平、惠淡、惠海、惠平、惠樟、莞樟等公路,广九、广汉等铁路,惠阳、博罗、增城、石龙、新塘等城镇残酷轰炸,形势十分严重。

  单说惠阳,一日之间被炸八次,全城大火,化为灰烬。十四日,日军分兵两路:一路沿惠樟公路攻广九路,一路由白芒花侵惠阳。十五日晨惠阳失守,淡水日军也向镇隆推进,经廖仲恺先烈的故乡鸭子步西侵广九路的樟木头车站,广州警备司令部到这时才宣布戒严。到二十日,这一仗简直如秋风落叶,摧枯拉朽。日军已经迫近广州了。第四战区副司令长官余汉谋却接到蒋介石一个电报,一干人等以为“最高当局”一定龙颜大怒,严令抗战,不料余汉谋读完电报,扭头便跑。驻军虽不成话,广东人民的爱国热情却可歌可泣。二十日那天,广州青年男女自动报名登记参加保卫广州巷战的,一日之间就超过了四万三千人。民气激昂,可痛无人领导。广州军事当局平时巡街、戒严、搜身、“捕匪”、包赌、包婚、走私……没有一件不是神气活现、大摇大摆,但听说日寇攻来,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既谈不上充分组织发动,更说不上临时予以武装,充实保卫广州的力最。唯一的表现就是破坏。二十一日早晨二时,广州市内突起大火,海珠桥即遭炸断,市区重要建筑物好多处也被烧毁,在黎明逃个精光,把四万多广州青年气得抱头大哭。当天下午四时兰十分,日寇机械化部队坦克军队三千人由石龙沿广九路西侵入广州市区。三十分钟后,敌寇主力三万由增城经公路抵达广州,锦绣羊城,遂告失守!!”

  有良心的国民党文武官员,尤其是广东籍的,在武汉闻此耗,无不伤心落泪,一般中国同胞的悲愤更不待言。在军委会会议席上,蒋介石面对一连串问题,一时也无从答起。那些发问的部属,一改平日卑躬屈膝的口吻,是这样的慷概激昂:“请委员长严查。广州之失,骇人听闻!我驻粤部队有五个师两个旅,外加邹洪保安队十八个团,共计在十个师以上,反观日军,数量上并不比我多,为什么不战而退!”

  “请委员长严查:日寇侵粤之前,粤境守军几达三十万,为什么在局势紧张的情况下,有二十万人马反而走开!”

  “请委员长严查:综计敌人从大鹏湾登陆起,到占领广州为止,为期不过十天,实开抗战后失地之速未有的先例!我们不能光说对不起孙中山先生便算,希望查明责贵任……”

  “请委员长严查:听说敌人进人广州之前,广州青年四万多人志愿杀敌,可是没有人去领导。这种现象简直无以形容,难道负责守卫广东的竟是麻木不仁、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东西!”蒋介石听在耳里,本来想开口痛骂共产党一顿,暗示凡提出责问政府问题的人,都是共产党的同路人!一吓一压,也就算了。不料举目望去,连最死硬反共的部下都在大叫大嚷,也只好宣布散会算了。

  却说日寇进入广州后,就在西堤大马路迄十三行、汉民路、惠爱路一带纵火焚烧,偌大一个广州城,市内大火达三昼夜不熄,市街被焚四十余条,财产损失不可数计,实在是广州有史以来未有的浩劫,未纵火前,日兵沿街掳掠货物,先施公司、大新公司等被劫一空。黄花岗附近日兵枪杀外侨一名,陈尸路傍,无人过问。沙面与沙基交通断绝,为防止我方游击队,日军将沙基平民住宅区焚毁,并在市内构筑工事。在惠阳县属飞鹅岭日兵,每天四出劫掠,强奸妇女,沿途拉得民夫,到广州后便予枪杀。淡水一带日军,掳获妇女六百余人,每日轮流奸淫,稍不遂意,即遭枪杀。

  “我没有功夫听这些消息。”蒋介石道:“武汉保卫战更重要,武汉这一仗要不要打下去,我也正在考虑。”但蒋介石对“华南人民抗日游击纵队”的成立感到万分惊恐,命令戴笠迅速调查具报。

  “广东的游击队是这样形成的,”情报机构断断续续报告道:“广州沦陷之后,当地有些人不甘心做亡国奴,他们挖出了过去埋藏在地下的枪支,捡起了国军溃退时扔下的武器,就同日军干起来了。特别是守虎门要塞的国军撤退时,仓库里堆满了枪械炮弹,眼看这些武器就要落人敌手,虎门对面的老百姓便汹水过去,把十几挺轻重机枪背了出来、把炮弹统统丢在海里。以‘侨港惠阳青年会回乡工作团’为基础的第一支华南人民抗日游击队接着组织起来,参加的分子有香港的工人、有南洋的华侨,有当地的农民和学生,也有过去散布在东江一带的红军游击队员。他们的负责人,是去自香港的曾生。这支队伍最初名为‘海员游击大队’,后来又改名为‘惠宝人民抗日游击纵队’。他们第一次战斗时,曾以仅有的八条枪,在一座铁桥附近伏击敌人,打死三名日兵。这一仗虽然是小小的胜利,却大大地鼓励了当地老百姓抗日的信心,我们不能小看了它。一个月后,敌人回师扫荡,把一万多国军完全解决,只有这一支小小的游击队却分散隐蔽,没有受伤。扫荡过后,他们居然巍然独存,而且有发展,不断向日军袭击。民国二十七年年底,这支游击队曾威胁敌人退出惠阳,第二年春天,又收复了淡水、坪山,他们已发展到五千人,并且有小型兵工厂,能制造手榴弹和步枪,控制了淡水、坪山以至大鹏湾的地区,拥有人口二十万,正式建立了解放区。”

  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女在广州沦陷后与日寇苦斗,但武汉的投降空气却甚浓厚。蒋介石自己举棋不定,既不愿下决心同日军拼个你死我活,又不肯跟着主张抗战的人们走,同时又怕冯玉祥等人阻碍他一切计划,于是计上心来,对冯玉祥道,“为了长期抗战,我想请你辛苦一趟。”冯玉祥道:“只要为了抗战,什么都无所谓。”蒋道:“我想请大哥到湖南、贵州、四川各地去检阅军队。”冯说:“好极了,我当然愿意去,谁同我一起去呢?”蒋介石道:“我已经从各部门调来二十多个文武官员,明天最高国防会议开会,开完会我们再谈谈。”第二天蒋介石当真在武昌军事委员会同冯玉祥话别。汪精卫、白崇禧也在座。冯玉祥说了一遍如何进行检阅,以及那二十多人的团体生活计划之后,乘机勉励蒋介石道:“我希望此行能帮助我们抗战到底的决策!”蒋介石哼呼哈哈地附和着,那边厢汪精卫却问白崇禧道:“说抗战就可以了。还要说抗战到底,这怎么讲啊?”

  白崇禧道:“把敌人打败了,赶出中国去,这就叫做抗战到底。”汪精卫不表示意见,却扭过脸来问冯玉祥道:“焕章先生,什么叫做抗战到底?”冯玉祥连忙答道:“把所有的失地都收回来,不但东北四省,就是台湾澎湖各岛,都要交给我们,日本帝国主义还要无条件投降,这就叫做抗战到底。”汪精卫皱眉道:“是这样的么?”

  正是:闻道抗战便倒胃,此人厚颜不知羞。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