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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与此同时,十支抓捕小组在夜幕的掩护下正在缩小包围圈,悄悄地向目标靠拢。

  闵元文这一段时间在住院。

  得了什么病?是有病,既失眠又阳痿。但他不是以这两种病住的院,而是以弱者的身份住院。

  那天车祸,他被人打了。打他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其他人他不认识,但有一个人他认识,那就是陈正言。

  打他是事实,但不至于到住院这一步。

  就是要住院,就是要造声势,要让普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也是受害者。

  目的昭然若揭,借此抵消他的罪过。

  健康人住进医院应该特别难受。他不难受,因为他本身是病人。他将失眠症、阳痿病归结为挨打后引发的后遗症。从法医门诊的鉴定结论来看,他的确伤得不轻,属重伤丙级,可以抓人。他没有起诉的意思,没有让公安抓人的想法。得饶人时且饶人,学乖了?他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他清楚,这是个狗屁结论,是花钱收买法医搞的水货。钱这个东西,可以将人的良知买走。

  不起诉要这个法医结论干什么?

  有备无患。

  必要时拿出这个结论抵消罪恶。

  能不能抵,他也说不清楚。只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是一相情愿。

  既然住院,就得装出住院的样子。白天住院还能安分守己,到了晚上是神鬼放假。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怎样开心就怎样。没等天黑,他就坐车走了。干什么?过去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有,现在,除了嫖不干外,其他都干。不嫖是因为身体不允许。

  打死他也不会在医院过夜,再晚也要回那个总统套房。

  闵元文临睡前吃了几片安眠药。

  他发现安眠药越来越水,越来越不大管用。过去吃两片可以睡到天亮,现在吃十片才能基本达到过去两片的效果,还会出现半夜惊醒的现象,只要有一点响声,就能把他惊醒。

  药不是水货,而是他的体内产生了抗药性。

  砰!一声巨响,门被踢开。

  其实不响,踢门声怎么会是巨响?对闵元文来说是巨响。他是惊弓之鸟,空箭也能将他击落。不过,在万籁俱寂的夜晚还是响得怵人。

  闵元文虽然吃了安眠药,但还是保持着半睡眠状态。

  响声将他震醒,是末日的到来。不能束手就擒,拼。赶紧摸枪,手枪就在枕头下,子弹全部上膛。本来他佩戴的是一把七七式手枪,父亲逃跑后他意识到自己很危险,为提高杀伤力,他换了一把五四手枪。

  来不及了。几乎是同时,两名武警战士鱼跃般扑上前,一名战士将身体压在枕头上,另一名战士将他扑倒在床上。其他人一拥而上。冰冷的枪口顶住他的太阳穴,直到他的双手被铐住才移开。

  咔嚓,咔嚓,闪光灯发出刺眼的光芒,陈正言的照相机真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刻。

  闵元文没有说话。对他来讲,迟早会有这一天。

  雷中华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好,干得漂亮。"雷中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话铿锵有力。作为今晚行动的总指挥,他不能不高兴。擒贼先擒王,抓住了闵元文,等于任务完成了一半。

  他马上将电话拨进陈时宜的办公室。

  陈时宜望了一眼墙上的壁钟。不错,半个小时打了一个大胜仗。

  "骨干分子一个都不能漏网。"陈时宜在电话里再次强调这一点。

  有这个必要。漏网一个,后患无穷。不是怕漏网分子卷土重来,而是不利于审判。犯罪分子都相当狡猾,一个人漏网,其他人会把罪过全部往漏网分子身上推,推得一干二净。

  捷报频传,闵元文黑恶集团所有骨干分子全部落网。

  没发一枪一弹,没有一人伤亡。

  战斗结束。

  结束了,游戏结束了。

  东方露出鱼肚白。陈时宜在雷中华的陪同下慰问全体参战武警官兵及公安干警。

  慰问结束后,陈时宜来到常委会议室,向市委常委通报昨晚的行动。

  走出会议室。陈正言迎面走来。

  "陈书记,您还没有休息?"陈正言边说边递过来一张报纸,说,"您看,昨晚的战斗今天与读者见面。不过,事先没有经您审阅,您就包涵一点。"

  陈时宜接过报纸,笑道:"你小子少跟我贫嘴,我几时说过要审阅你们的报纸?登什么,如何登,那是你们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也不会当你们的总编。但有一点我相信,那就是你们不会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是对报纸的信任,也是对陈正言的信任。

  陈时宜展开报纸。第一版整版都是昨晚行动的新闻,图文并茂,很是醒目。

  "好,新闻人就是要比一般人快半拍,这样才有新闻。"陈时宜突然想起陈正言也是一夜未眠,关切地问,"你困不困?走,我送你回家睡觉。"

  可以睡安稳觉了。

  四

  陈正言回家后电话响了,是施清香打来的,要他到北京去,闵洁出事了。

  出事?

  闵洁怎么会出事呢?

  的确出事了,并且还是很大的事。

  闵洁跳楼了。

  闵洁怎么会跳楼呢?

  不可能的事却发生了。闵洁跳楼后的第二天才被人发现,是小慧发现的。那天清晨,小慧做清洁,好像听到有人在假山的位置呻吟,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闵洁。她整个人卡在水沟中,小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把她拉出来。搬来了救兵,施继权带着众人将她送进医院。

  命保住了,人变成了残废。

  苦命。本来可以不残废。由于假山石头占去了着地的一半空间,双脚碰到了石头上,臀部取代了双脚先着地,导致坐骨神经损伤,下半身失去控制。

  能不能康复?醒来后她迫不及待地问医生。

  她是那么美丽动人,医生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女孩的心事。

  她还年轻,她不想从今以后与轮椅为伍。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要是不能康复,她宁可选择死。

  医生骗了她。当然也不是完全骗她,还有25%站起来的可能。

  有可能就有希望。

  坐骨神经是一根很重要很复杂的神经,要恢复损伤的神经有一定的困难。当然,治疗和康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仅需要钱,更需要的是患者的配合。最怕的是患者本人失去信心。

  王宏观来医院看过她一次,确切地说不是来看她,而是来跟她谈判。他答应为她支付全部的医疗费、住院费、营养费,直到出院,并付她一笔钱走人,但有前提条件,第一,不能报案;第二,不准向外界公开跳楼的原因;第三,出院后就走人,不能留在北京。

  乘人之危。

  闵洁让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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