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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3)


  张齐贤真宗时为相,戚里有争分财不均者,更相诉讼。又因入宫,自理于锨埃貤焜逴喽希?不能服。齐贤曰:“是非台府所能决也,臣请自治之。”上许之。齐贤坐相府,召讼者曰:“汝非以彼所分财多,汝所分财少乎?”皆曰:“然。”即命各供状结实,乃召两吏趣徙其家,令甲家入乙舍,乙家入甲舍,货财皆按堵如故,分书则交易之,讼者乃止。明日奏状,上大悦,曰:“朕固知非君莫能定者。”

  长安多仕族子弟,恃荫纵横,二千石鲜能治之者。陈尧咨知府,有李大监者,尧咨旧交,其子尤为强暴。一旦,以事自致公府,尧咨问其父兄宦游何方,得安信否,语言勤至。既而让曰:“汝不肖,亡赖如是,汝家不能与汝言,官法又不能及,汝恃赎刑,无复耻耳!我与尔父兄善,义犹骨肉,当代汝父兄训之。”乃引于便坐,手自杖之数十下。由是子弟亡赖者皆惕息。然其用刑过酷。有博戏者,杖讫,桎梏列于市,置死马其傍,腐臭气中疮皆死,后来者系于先死者之足。其残忍如此。

  真宗时,王钦若善承人主意,上望见辄悦之。每拜一官,中谢日,辄问曰:“除此官且可意否?”其宠遇如此。

  钦若为人阴险多诈,善以巧谲中人,人莫之寤。与王旦同为相,翰林学士李宗谔有时名,旦善视之。旦欲引宗谔参知政事,以告钦若,钦若曰:“善。”旦曰:“当以白上。”宗谔家素贫,禄廪不足以给婚嫁,旦前后资借之,凡千余缗,钦若知之。故事,参知政事中谢日,所赐物近三千缗。钦若因密奏:“宗谔负王旦私钱,不能偿。旦欲引宗谔参知政事,得赐物以偿己债,非为国择贤也。”明日,旦果以宗谔名荐于上,上作色不许。其权谲皆此类。

  后罢相,为资政殿学士。故事,杂学士并在翰林学士下。及饮若入朝,上见其位在李宗谔下,怪之,以问左右,左右以故事对。上即日除钦若资政殿大学士,位在翰林学士上。资政殿大学士自此始。

  初,钦若与丁谓善,援引至两府。及谓得志,稍叛钦若,钦若恨之。及立皇太子,以当时两府领少师、少傅、少保,召钦若于外,为太子太保。钦若既谒上,明日入资善堂见太子,位在三少之上。是时上已不豫,事多遗忘。丁谓方用事,寻有诏,钦若以太子太保归班。钦若袖诏书白上:“臣已归班,不识诏旨所谓。”上留其诏,改除司空、资政殿大学士。顷之,钦若宴见,上问:“卿何故不之中书?”对曰:“臣不为宰相,安敢之中书?”上顾都知,送钦若诣中书视事。钦若既出,使都知入奏:“以无白麻,不敢奉诏。”因归私第。上命中书降麻。丁谓因除钦若节度使、同平章事、西京留守。上但闻降麻,亦不之寤也。

  久之,丁谓密使人谓钦若曰:“上数语及君,思见之,君第上表径来,上必不讶也。”钦若信之,即上表请觐,未报,亟留府事委僚属而入朝。谓因责以擅委符印诣阙,无人臣礼,下诏贬司农卿、南京分司。

  会今上即位,丁谓败,章献太后以钦若先朝宠臣,复起知昇州。自昇州召还,比至京,大臣始知之。既至,复为相。然钦若不复大用事如真宗时矣。未几,有朝士自外方以寄遗钦若,为人所知,钦若因自发其事,太后由是解体。顷之,薨于位,谥曰文穆。无子,养族人为后。钦若方用事时,四方馈遗,不可胜纪。其家金帛、图书、奇玩,富于丁谓,为天火所焚,一朝殆尽。

  王文穆为人虽深刻,然其人智略士也。澶渊之役,文穆镇天雄。契丹既退,王亲军率大兵向魏府,魏府钤辖惧,欲闭城拒之,文穆曰:“不可。”若果如此,则猜嫌遂形,是成其叛心也。”乃命于城外十里结彩棚以待之。至则迎劳,欢宴饮酒连日。既罢,其所统军皆已分散诸道矣,亲军皆不知焉。康定初,河亭上遇一朝士縗服者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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