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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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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大名府河每岁夏水涨,则自许家港溢出,及秋水落,还复故道,皆在大堤之内。熙宁八年,子渊复欲求功,乃令指使讽诸埽申大名府云:“今岁河七分入许家港,三分行故道,恐河势遂移,乞牒浚川司用杷疏浚故道。”府司从之。是岁旱,港水所浸田不过万顷,子渊用杷不及一月而罢。九年,子渊上言:“去岁大河几移,赖浚川杷得复故道,出民田数万顷。其督役官吏,更乞酬奖。”事下都水监,监司保奏,称子渊等有奇功,乞加优奖。是时,天下皆言浚川铁杷、龙爪如儿戏,适足以资谈笑,王介甫亦颇闻之,故不信都水监之言,更下河北转运、安抚司,令保奏。会介甫罢相,文潞公上言:“河水浩大,非杷可浚,秋涸固其常理,虽河滨甚愚之人,皆知浚川杷无益于事。臣不敢雷同保明,共为欺罔。”奏上,上不悦,命知制诰熊本与都水、转运司共按视浚川利害。 本乃与都水监主簿陈祐甫、河北转运使陈知俭共按问,诸埽言:“八年,故河道水减三尺,杷未至间已增二尺,杷至又增一尺,又从此以前十年,水皆夏溢秋复,不惟此一年。”乃奏:“水落实非杷所致。”子渊在京师,先闻之,遽上殿言:“熊本、陈知俭、陈祐甫意谓王安石出,文彦博必将入相,附会其意,以浚川杷为不便。臣闻本奉使按事,乃诣彦博纳拜,从彦博饮食,祐甫、知俭皆预焉,及屏人私语,今所奏必不公。且观彦博之意,非止言浚川杷而已。陛下一听其言,天下言新法不便者必蜂起,陛下所立之法大坏矣。”上以为然。于是知杂御史蔡确上言:“熊本奉使不谨,议论不公,乞更委官详定浚川是非。” 十年,诏命确与知检院黄履详定,有是非者取勘闻奏。确于是置狱,逮系证佐二百余人,狱逾半年不决。上又命入内供奉官冯宗道试浚川杷于汴水,宗道辞以疾;上令俟宗道疾愈必往试之,宗道乃请与子渊偕往。每料测量,有深于旧者,有为泥沙所淤更浅于旧者,有不增不减者,大率三分各居其一。宗道每日具实奏闻,上意稍寤,治狱微缓。会荥泽河堤将溃,诏判都水监俞充往治之,充奏河危将决,赖用浚川杷疏导得免,具图以闻。上嘉之,于是治狱益急。时郊赦将近,诏浚川事不以赦原。狱具,子渊坐上言诈不实,熊本、陈祐甫坐赴食违制,陈知俭坐报制院不实。元丰元年正月辛未,敕:熊本落知制诰,夺一官,以屯田员外郎分司,范子渊、陈祐甫夺一官,职任如故;陈知俭夺一官,充替。 前判都水监李立之云:介甫前作相,尝召立之问曰:“有建议欲决白马河堤以淤东方之田者,何如?”立之不敢直言其不可,对曰:“此策虽善,但恐河决,所伤至多。昔天圣初,河决白马东南,泛滥十余州,与淮水相通,徐州城上垂手可掬水,且横贯韦城,断北使往还之路,无乃不可。”介甫沉吟良久,曰:“听使一淤亦何伤,但恐妨北使路耳。”乃止。 集贤校理刘分攵贡父好滑稽,尝造介甫,值一客在坐,献策曰:“梁山泊决而涸之,可得良田万余顷,但未择得便利之地贮其水耳。”介甫倾首沉思,曰:“然。安得处所贮许多水乎?”贡父抗声曰:“此甚不难。”介甫欣然,以谓有策,遽问之,贡父曰:“别穿一梁山泊,则足以贮此水矣。”介甫大笑,遂止。 介甫秉政,凤翔民献策云:“陕州南有涧水,西流入河,若疏导使深,又凿硖石山使通谷水,因导大河东流入谷水,自谷入洛,至巩复会于河,以通漕运,可以免砥柱之险。”介甫以为然,敕下京西、陕西转运司差官相度。京西差河南府户曹王泰。王泰欲言不便,则恐忤朝廷获罪;欲言便,又恐为人笑,乃申牒言:“今至谷水上流相度,若疏引大河水,得至渑池县境,导之入谷水,委实利便可行。”盖出渑池县境则硖石大山,属陕西路故也。陕西言不可行,乃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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