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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佚(5)


  王章惠公随知扬州,许元以举子上谒,自陈世家,乃唐许远之后。章惠率同僚上表,荐其忠烈之家,乞朝廷推恩,而通判已下,皆不从。章惠遂独状荐之,朝廷以为郊社斋郎。元有材谋,晓钱谷,为江淮制置发运判官,以至为使,凡十余年,号为能臣,终天章阁待制。

  富公知青州,州岁穰,而河朔大饥,饥民东流。公以为从来拯饥,多聚之州县,人既猥多,仓廪不能供,散以粥饭,欺弊百端。由此人多饿死,死者气熏烝,疾役随起,居人亦致病毙。是时方春,野有春菜,公出榜要路,令饥民散入村落,使富民不得固陂泽之利,而等级出米以待之。民重公令,米谷大积,分遣寄居闲官往主其事,间有健吏,募流民中有曾为吏胥走隶者,皆倍给其食,令供簿书、给纳、守御之役,借民仓以贮,择地为场,堀沟为限,与流民约,三日一支,出纳之详,一如官府。公推其法于境内,吏之所在,手书酒炙之馈日至,人人忻戴,为之尽力。比麦熟,人给路粮遣归。饿死者无几,作丛冢葬之。其间强壮堪为禁卒者,募得数千人,面刺“指挥”二字,奏乞拨充诸军。时朝中有与公不相能者,持之不报,人为公忧之。公连上章恳请且待罪,乃得报。自是天下流民处,多以青州为法。

  二月戊辰朔,诏天下贡举人自今止令逐州解头入见。时举人群见,进止多不如义,而民有缑化隆、高惟志者,又辄阑入殿廷献封事也。

  梁适与任中师有姻,知其赂吕夷简事,明往视之,曰:“宜绳子舍。”未几,修注。

  初,洺州肥乡县田赋不平,久莫能治,转运使杨偕患之。大理寺丞郭谘曰:“是无难者,得一往,可立决也。”偕即以谘摄令,并遣秘书丞孙琳与共事。谘等用千步方田法四出量括,得其数,除无地之租者四百家,正无租之地者百家,收逋赋八十万,流民乃复。及王素为谏官,建议均天下田赋,欧阳修即言谘与琳方田法简而易行,愿召二人者。三司亦以为然,且请于亳、寿、汝、蔡四州择尤不均者均之。于是遣谘与琳先往蔡州,首括上蔡一县,得田二万六千九百三十余顷,均其赋于民。既而谘言州县多逃田,未可尽括,朝廷亦重劳人,遂罢。琳,共城人也。

  己丑,诏古渭寨修城卒权给保捷请受,仍以蕃官左班殿直讷支蔺毡为本地分巡检,月俸钱五千,候一年能弹压蕃部,即与除顺州剌史。蔺毡世居古渭州,密迩夏境,夏人牧牛羊于境上,蔺毡掠取之。夏人怒,欲攻之。蔺毡惧力不敌,因献其地,冀得戍兵以敌夏人。范祥欲立奇功,亟往城之。蔺毡先世跨有九谷,后浸衰,仅保三谷,余悉为他族所据。青唐族最强,据其盐井,日获利可市马八匹。蔺毡白祥,此本我地,亦乞汉家取之。祥又多夺诸族地,以招弓箭手,故青唐及诸族皆怒,举兵叛。祥既坐责绌,张昪请弃古渭勿城。夏人复来言:“古渭州本我地,今朝廷罪州于彼,违誓诏。”遣傅求制置粮草,专度其利害。求言:“今弃弗城,夏人必据其地,更为秦州患,且已得而弃之,非所以强国威。按蔺毡父祖皆受汉官,其地非夏人所有明甚,但当更名古渭寨,不为州,以应誓诏尔。”即召青唐等族酋,谕以“朝廷今筑城,实为汝诸族守卫,而汝叛何也?”皆言:“官夺我盐井及地,我无以为生。”求曰:“今不取汝盐井及地,则如何?”众皆喜,听命,遂罢兵。求乃割其地四分之三以畀青唐等族,卒城古渭,始加蔺毡以爵秩。

  嘉祐四年秋七月丙申,太子中允王陶为监察御史里行。初,诏中丞韩绛举御史,而限以资任,屡举不应格。于是绛请举里行,以陶为之,诏可。陶辞不受,诏强之,乃就职。

  己酉,诏殿前马步军司皆置检法官一人。先是,有禁卒妻、男皆为人所杀,殿前副都指挥使许怀德以其夫为不能防闲,谪配下军。侍御史知杂事吴中复言:“三衙用刑多不中理,请置检法官。”既从之,寻有言其非便者,复罢之。

  自郭谘均税之法罢,论者谓朝廷徒血阝一时之劳,而失经远之虑。至皇祐中,天下恳田视景德增四十一万七千余顷,而岁入九谷乃减七十一万八千余石,盖赋不均,故其弊如此。其后田京知沧州,均无棣田,蔡挺知博州,均聊城、高唐田,岁增赋谷帛之类,无棣总千一百五十二,聊城、高唐总万四千八百四十七。既而或言沧州民不以为便,诏输如旧。是日,复遣职方员外郎孙琳、都官员外郎林之纯、屯田员外郎席汝言、虞部员外郎李凤、秘书丞高本分往诸路均田,从中书门下奏请也。本独以为田税之制,其废已久,不可复均。朝廷亦不遽止,后虽均数郡田,其于天下不能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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