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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石达开诗退曾国藩 李秀成计破胡林翼(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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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看罢,顾左右道:“彼深知我也。然以天王为草茅下士而轻之,非也;且种族不辨,非丈夫也。吾知所以却之矣。” 乃立同一书,令来人回复曾国藩。书道: 涤生大帅足下: 仆与足下各从事于疆场,已成敌国。忽于戎马仓皇之际,得大君子赐以教言,得无慕羊祜之风,不以仆为不肖,故以陆抗相待耶!今谨以区区之意,用陈左右:夫仆一庸材耳!汉族英雄,云龙风虎,如仆者乌足以当大君子之过颂?然足下以一时之胜负,即为天意,则谬矣。汉高履险被危,方成大业;刘备艰难奔走,始定偏安。苟其初亦诿以为天意,谁与造后来之事业?又试问两年之间:洪王收复天下之半;挥军北上,淮扬底定,此则天意又何在乎?历来开国元勋,皆舍命效力,西、南二王之死亦常矣!且足下之意,有为仆所不解者:岂茅草下士,遂不足以图大事哉?奏楚虽雄,而天命所归,乃在泗上屠狗之辈;蒙古一弱,而大业所就,即在皇觉寺之僧徒,此足下所知也。足下固曾读中国圣贤书者:春秋夷夏之辨,当亦熟闻之。自昔王猛辅秦,犹未至彰明寇晋;许衡灭宋,死后犹不欲请谥立碑,盖内疚神明,不无惭德。而足下喜勋名,乐战事,犹或可为;若以虏廷七叶相传,颂为正统,此则仆所深为诧异者,诚以不料足下竞有此言也。辱承锦注,欲以名器相假,然则足下固爱我而犹未知我也。曩者军抵三湘,直趋鄂岳,足下高搂广谢,巍然无恙,凡鸟过门,未敢留刺。今幸赐教言,且惭且感。仆不知:如反其道以施之,设仆等所事不成,若他日足下辱过敝庐,曾能再动今日之情爱否也?既蒙错爱,谨以函谢。今当西征,席不暇暖,无从把晤。谨附俚词五首,以尘清听,足下观之,当笑曰:孺子其自负哉! 书词之后,又有律诗五首。再看下去,诗道: 曾摘芹香入泮宫,更探柱蕊趁秋风。 少年落拓云中鹤,尘迹飘零雪里鸿。 声价敢云超冀北,文章昔已遍江东。 儒林异代应知我,只合名山一卷中。 不策天人在庙堂,生惭名位掩文章。 清时将相无传例,末造乾坤有主张。 况复仕途皆幻境,几多苦海少欢肠。 何如著作千秋业,宇宙常留一瓣香。 投鞭慷慨莅中原,不为仇雠不为恩。 只觉苍天方聩聩,莫凭赤手拯元元。 三年揽辔归羸马,万众梯山似病猿。 我志未成人亦苦,东南到处有啼痕。 若个将才同卫霍,几人佐命等萧曹。 男儿欲画麒麟阁,夙夜当娴虎豹韬。 满眼河山罹异劫,到头功业属英豪。 遥知一代风云会,济济从龙毕竟高。 虞帝勋华多美颂,皇王家世尽鸿蒙。 贾人居货移神鼎,亭长还乡唱大风。 起自布衣方见异,遇非天子不为隆。 醴泉芝草无根脉,刘裕当年田舍翁。 曾国藩看罢,不觉诧异道:“达开有文事,而兼有武备,其志不凡,吾甚敬之。以大敌当前,而雍容整暇,其殆风流儒将乎。” 遂传令退军二十里,让石达开过去。塔齐布道:“达开穷而他窜,我复让之,朝廷其谓我何?” 曾国藩道:“彼众而我寡。且达开虎将也。其部下皆能征惯战,实不易胜之。战如不胜,贻天下笑矣。况彼去金陵而入西川,正洪秀全失其羽翼,因而纵之,不亦可乎?” 罗泽南亦以为然。遂拔寨退军而去。早有细作报道:“石达开军里左右皆喜道:‘清军避我矣,长驱而进可也。’石达开道:‘不然。彼自料势不如我,故示之以礼让;但吾军若到荆襄,则胡林翼诸军,必合而谋我。此其时,曾军将绕吾后矣,盖彼惧清廷之责罚也。我军若三面受敌,胜负之数,固不可知。我不如亦示之以礼:转由江西贯湖南,绕道入川,有何不可’。遂令大小三军改道;入九江而去也。” 按下不表。 且说洪天王自石达开去后,仿惶无措。因思石达开上表时,力言李秀成可用,便降诏李秀成,入南京办事。秀成得了天王之旨,谓谭绍洸道:“弟自替守武昌、汉阳无恙者,恃智不恃力也。今胡林翼、曾国藩龙骧虎视,以窥武昌,此四战之地,诚不易守。现在东王已死,翼王已去,天王召我,大局关系,弟不得不往。但天王未言及以何人替守此处,想亦量才而用耳。足下意中究有何人,足当此任?” 谭绍洸道:“再请由南京调人到此何如?” 李秀成道:“黄文金在安庆,陈玉成入江西,林凤翔、李开芳、罗大纲各统兵北伐,眼见南京无人矣。若安、福两王短于才略,而桀骜不驯。此无用之辈,不足以当大任也。” 谭绍洸道:“然则足下将委何人?” 李秀成道:“胡以晃老成持重,深识大体,不幸去年身故,吾甚惜之。若以武昌人才,恐弟去而足下不能卸责矣。足下将以何策守之?” 谭绍洸道:“以汉阳之众,攻吴、胡二军;而以武昌精锐,截击曾国藩可乎?” 李秀成道:“如此则危矣。” 谭绍洸道:“然则足下之意若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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