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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20)



  一时成败不重要



  这又让我想到已故的名音乐家邓昌国先生,有一次对我说:“你可以试着去角逐几个大奖。得个奖,对你一定有帮助。”隔一阵,看我毫无角逐的意思,他又说:“有些人才,不屑于跟人竞争。只是,不屑于竞争,是好的!不敢去竞争,就糟了!前者自己朝认定的方向,不断努力,总会出头。后者,一逃再逃,虽然有才气,到头来,也要落在人后。”

  又隔了两年,再遇到,他拍拍我:

  “何必去争那几个大奖呢?去争着做那几个大奖的评审委员吧!”

  邓昌国先生逝世好多年了,他的话还如在耳边。我觉得他是个很会鼓励人的人。他指出一条路,激励我走上去。又找出第二条路,给我再一次的鼓励。最重要的是,他强调,一个人不论去不去跟人竞争,也不论竞争的一时成败,总要认定自己的方向,默默地奋斗。

  非常侥幸,我在联考时过关了。许多当年失败的同学,隔了一年再考,还有服完兵役之后又考上的。那些落榜的,则早早进入了社会。

  我开画展时,好几位当年落榜的同学,收藏了我的作品。他们起步早,在社会上也成功得早,好几位成了大老板,下面有一堆博士、硕士为他们工作。 



  你不可能被考试打败



  我发现,自己当年想错了!

  一个人不可能被考试打倒,只可能被考试打得自暴自弃,如果他因为没考取,而在未来 的人生失败了,绝不是被考试淘汰,而是被他自己“沮丧的心”所淘汰。

  我们可以不跟别人争,但不能不跟自己争。只有“超越自己”的人,才能真正地成功。

  三十年后,回顾大学联考,我发现一个巧妙的比喻:

  台湾的联考,就像个非常著名、却座位有限的餐馆,当你挤进去,能吃到最营养、最健 康、最好吃的东西。

  如果挤不进去呢?

  你可以改天再去,也可以不再光顾,毕竟这世界太大了,处处有餐馆、处处有美食。

  只有那死心眼的人,才会说:

  “我挤不进联考大餐馆,我要一辈子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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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不准我写、不准我说、甚至不准我哭、不准我笑,

  只是你没办法不准我想。

  于是,我在心里想我的音乐,还是活得很美。
 



  多好啊!活得很美!



  “我最近好为难。”有个条件不错的男学生对我说“我有两个女朋友,都很爱我,我也 很喜欢她们,不知该选哪一个。”

  “表示两个条件差不多。”我说。

  “不!条件差满多的。”学生瞪着我说,“一个很有钱,家里放了史坦威的大演奏。另 一个很穷,我常给她打电话,打一半,就没法说了。因为她的卧室正靠着铁道,火车过,整 个房子都震动,什么也听不见,只好拿着电话发呆。”

  隔了半年,遇到那学生,他已经结婚了。

  “娶了有史坦威钢琴的?”我笑道。

  “娶了铁道旁边贫民区的。”

  “噢!”我点了点头:“不简单哪!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有一天,我到她家去,坐在她卧室聊天,突然火车过,好响!带起一阵风,把窗帘都 吹起来了,那是一块很便宜的薄棉布的窗帘,她自己用手缝的。这时候,阳光射进来,我看 见窗台上放了一个宝特瓶切一半作成的花盆,里面开着一丛不知名的小黄花。我问她那是什 么花。她很不好意思,挡在前面说,是不值钱的花。我又问,很漂亮啊!是什么花嘛?她吞 吞吐吐半天,才说,是野地里挖出来的小草花,不值钱!”学生脸上露出一种好特殊的光 彩:“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突然产生一种感动,冲上去抱住她,叫她不要那么说,不要说不 值钱,美的感觉是不能用钱衡量的!就在那一刻,我发觉,我深深爱上了她。”  



   触动心灵的美,不见得华丽



  学生的话,常浮过我的脑海,我常想象那个浴着午后阳光,被风拂起的窗帘,和窗台上 逆光看去的那丛野草花。多么平凡,多么美!

  记得有一年情人节,去花店订花,花店老板随后拿了一支玫瑰送我。

  回家,我把那支玫瑰插在细细的小瓶子里。隔两天,情人节的花也送到了,是二十四朵 玫瑰。我又找了一个大大的水晶花瓶,放进去。

  奇怪的是,那二十四朵端丽馥郁的玫瑰,和旁边孤零的一小枝比起来,我却对那一技, 有种特别的感动。觉得好精巧,好细致,好有慧心。

  也想到有一次到前历史博物馆馆长何浩天先生家去。布置很清简,案上没花,只有一盆 番薯冒出的青苗。淡红色的番薯皮,翠绿弯转的藤叶,却给人一种特特别的雅致。让我回到 童年,记忆中父亲用小水皿养的蒜苗,在冬天的窗前,盎出一片新绿。

  真正会心的美,常像是简简单单的禅宗不墨画,不必华丽的色彩,也无需复杂的构图, 却能在那“空灵”处引人遐想,给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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