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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沈休文忍不住爬了半个身过去:“请恕我冒昧,不过,我觉得这位小姐的名字叫做宁三公子很有趣……我只是想说,很特别,很好听。”

  “好!谢谢你!”叫做阿弟那男孩子保护式的代答了,其他几个温和地把沈休文半推半送地按回原位,显然他们以为他是醉汉。

  沈休文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掐,然而,今天让这位叫宁三公子子的女郎跑掉了,又不知何时才可以再找到她,所以孤注一掷地大声嚷了两个字:

  “范斌!”

  这两个字显然生了效。那女郎问:

  “你是谁?”

  “我是沈休文律师。”沈休文忙递过名片。

  女郎接过了看,其他的男孩子都说:

  “别理他!”而叫做阿弟的那个却若有所思地默不作声。

  “不,不!”那女郎站起身来:“你们别担心,不要紧的。”

  说罢便走过沈休文那边坐下。

  “宁……宁小姐?”沈休文一时还未能接受宁三公子居然是个女郎。

  “是。”女郎点点头:“熟朋友都叫我宁三公子,或者宁三,不熟的才叫我名字。”

  “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宁仪。”女郎说:“这名字只有在念书时老师叫的。爸妈自幼唤我做宁三,我小时又顽皮,家里的老佣人拿我没法,说这个老三应该是男孩子投胎,我应是宁三公子,不是宁三小姐,同学们听着好玩,便常叫我做宁三公子,于是这浑号便叫开了,我自己也喜欢!”

  “原来如此!”沈休文说:“我一直在找宁先生!”

  “为什么找我?”宁三问。

  “既然你认得我的名片,”沈休文说:“那你一定看过报上那段启事了?”

  “对。”宁三说。

  “你没有反应?”沈休文问。

  “有反应也不需要找你!”宁三说:“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与律师楼无关!”

  “即使有人说你已经死了?”

  “什么?”

  “有人说你已经死了!”沈休文重复一次。

  “谁那么关心我,说我死了?”宁三俏皮地问。

  “这个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便不听罢了!”宁三毫不在乎地说:“反正我没有死!”

  沈休文觉得自己很笨,想知道文宓为什么说宁三公子死了的是他,而不是宁本人。沈休文想了想,问道:

  “宁国起是你的什么人?”

  “宁国起?宁国起是我的大哥!”宁三答道:“你认识他吗?”

  “见过一次。”沈休文答;“是你的表姐文宓介绍的。”

  “文宓表姐?”宁三笑了笑:“那当然了!她看了启事,上过你的律师楼吧?”

  “这个……”沈休文不晓得说好还是不说好。

  “这个你又不能说,是吗?”宁三的大眼睛在沈休文脸上一溜:“不能说便别说了,老实说,关我什么事?”

  “为什么你什么也不紧张,什么也不在乎?”沈休文奇怪地问:“范斌的启事显然与你有关,你不上律师搂,人家说你死了,你又不在乎!”

  “你倒紧张了?”宁三那弯弯的嘴角,似乎在嘲笑沈休文:“一定是文宓说我死了啦!是不是?我在乎什么?生气的是说我死了的人,不是我!”

  “你跟你表姐不和?”沈休文问。

  “谁跟她不和?我才没空跟她不和哩!”宁三摇摇她那把长发。

  “你的嘴巴比我还密,问了半天,我对你一无所知——除了你认为什么与你无关之外。”沈休文先后见过范斌三个女人对看他亦悲亦愁,宁三倒是个意外!

  “我不是认为什么都与我无关,”宁三说:“而是,我只关心我喜欢的人、喜欢的事。”

  “你不喜欢范斌?”沈休文问。

  “不喜欢?”宁三微微地侧过头,凝视着沈休文:“沈律师,如果你是代范斌调查谁最爱他的话,那就不必了。要是他到死时还不知道,我也无谓说了!”

  宁三唏嘘地垂下她的长发,长发遮住她半边侧脸,长长的睫毛依然翘在长发之外。

  “宁小姐,”沈休文说:“对不起,我不是想查问什么,范先生委托我代他办一点事,劳烦你上律师楼一趟。”

  “我说过我不上!”宁三固执地说。

  “宁小姐,”沈休文诚恳地说:“我很为难,我不能不尽责任,有负范先生所托。”

  “他叫你找我做什么?”宁三问。

  “他要我交给你一百万!”沈休文说。

  “他有没有什么给小莉?”宁三问。一点也不关心她的一百万,

  “你是说,朱丽莉的女儿?”沈休文料不到宁三会提起小莉,

  “是。”

  宁三叹了口气:“他始终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小莉是他的骨肉!”

  “朱丽莉说小莉不是他的女儿。”

  “唉!丽莉姐,一生都在维护他!”宁三说:“这样吧,你把他给我那一百万元替小莉做个信托金吧I那末她长大了,升学什么的都有个保障。”

  “你怎能肯定小莉是范先生的女儿?”沈休文说:“谁告诉你的?”

  “丽莉姐告诉我的,但是她不许我告诉范斌。你去问她好了!”宁三说:“沈律师,我要走了,请你不要勉强我上律师楼,我没有事要交代,也不想知道什么!”

  沈休文依着地址,到了朱丽莉家。那是铜锣湾一层五百多呎的小型单位。里面的陈设有点凌乱,显然朱丽莉不是个十分着重收拾的人。

  “沈律师,对不起,地方太乱了!”朱丽莉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拾起一把头刷,在桌子上捡起立口红,又把沙发上的垫子摆回原位,还拍了几下。

  “朱小姐。不要客气。”沈休文说:“小莉上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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