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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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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四处兜风。”文宓答。 “还不快上楼换衣服?”石建国看看表。 文宓猛然省起,今天是他们结婚六周年纪念,她自己安排了舞会庆祝,请了很多朋友。 “我有点头晕。”文宓实在兴致索然:“我很累。” “你开玩笑吗?”石建国黑着脸孔:“这是你自己每年搅的玩意,你不出现怎成?” 文宓叹了口气:“对!对!不能丢脸!这是我搅出来的社交盛事!一定要风光!……你不要担心,今晚我会是个谈笑风生的女主人。你也合作一下吧!” 石建国从口袋掏出一盒礼物: “今晚戴这条弱翠颈链吧!你的请贴印了是‘翡翠之夜’!” 文宓打开一看,那是条钻石伴了七颗大翡翠的颈链,价值不菲,但是奇怪得很,她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感觉,只是礼貌地谢了丈夫。 在房间内,文宓拿出那件早已准备好的翡翠绿塔夫绸露肩晚礼服,无褚打采地坐在床缘。她的头既昏且痛,梦游似的化过了妆,穿上了礼服,戴上了丈夫送她的翡翠项链。突然间,她觉得一切都没意思,六年来,除了赴宴外,她和石建国之间实在无事可以联系,两个单独相对时,永远话不多,只有在朋友中间,他们才可以活泼起来,不互相冷落。“这是否健康的婚姻呢?”文宓感慨地想。 “够钟了!还不下来!”石建国在楼下嚷着。 文宓忙拿了手袋,从二楼下大厅。” 梯上的文宓是拥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的,石建国不能否认太太的风华出众,虽然那一百万元支票的问题仍令他耿耿于怀,虽然文宓没有跟他解释清楚便独自往外边跑到黄昏才回来。 “你今晚真漂亮!” “谢谢!”文宓麻木地应着。 * * * 在“翡翠晚会”中,不少女宾都是裁了翡翠饰物,衣服倒不是件件绿色,到底,那不是个每个人都合穿的颜色,不过,女士们倒可趁此机会让自己的翡翠项链、手镯、胸针、耳环、指环亮相,大宴会厅中是一片珠光宝气。 “石太大,”有位太大对文宓说:“我们刚才在说,你今晚十足一位皇后,你的髻梳得那么好看,怎么不叫石先生镶个翡翠皇冠给你戴呀?今晚到底是你们的日子呀!” “翡翠皇冠?”文宓一句有适可而止的好品味:“我怕过份一点了!我一直觉得,只有真正皇后公主戴才合身份的,我就了反而象小丑了!” “这也有道理!怪不得王太太那晚戴了个小钻石皇冠做生日,我们就觉得有点不顺眼!”那位太太说。 平日,文宓会有兴趣跟女士们聊聊衣着首饰,今晚,她倒没兴趣了,她只觉得累,很累,整个人空空的。 她一向享受男土赞美和殷勤;但是这些在今天晚上也失却功效了,她只觉人在面前转,声音在耳边响,她的脑袋被这些形象和噪音弄得胀大,胀大…… “文宓,有什么事?你不舒服吗?”宁国起关切地问,他记得文宓在宴会中一向是神采飞扬的。 “国起,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人又软又空的……空气好象混浊了!” “刚才的晚餐你没怎么吃,我在邻桌看得见。别空肚吃酒,你又不大会吃!”宁国起说:“来,我陪你出大堂走一会,吸吸新鲜空气。” “国起大哥,将来嫁着你的女子是幸福的!”文宓边走边喟叹。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人又好,又细心,又关心别人!”文宓说。 “我问为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宁国起细看文宓的神情:“你今晚有心事。是不是跟建国呕气了?” “谁跟他呕气?”文宓委屈地说:“不问情由先发脾气的总是他!” “以你的性情,我也奇怪你一直让着他!” “我又不是个很凶的人!”文宓说。 “然而自小至大,从来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 “我要面子,我不肯让人窃窃私语说我不快乐,所以我忍着。很傻,是不是?”文玄自嘲地说。 “文宓,要强是有代价的!”宁国起说:“自以为理智的决定,有时根本是愚蠢的决定。” “国起大哥,有时思前想后,我但愿我不是个理智的人,只是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但愿能让自己豁出一切去疯去狂!” “你后悔?” “后悔什么?” “范斌。” “后悔有什么用?他都不肯见我。” “你婚后找过他?” “找过一次。亦只见过那次。” “他说什么?” “他说愿我快乐。” “之后呢?” “之后就不见我了。” “那不等于说他忘了你。” “他有了宁三。” “宁三就是死心狠,你不能怪她。” “我怪她。” “宁三倒是真正爱范斌的。” 文宓默然不语。 达时,沈休文律师匆匆进来,东张西望了一会,很快便看见文宓和宁国起。 “石太太,幸好你不在舞会里边,不然可难找了!” “你有事找我?”文宓奇怪地说。 沈休文看看宁国起,想了一想,从口袋掏出个小盒子来,交给文宓。 “这是一位朋友托我交给你的结婚周年礼物。这位朋友要我亲自交给你,但是你下午不在家,我只好送到达里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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