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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仍然是那个打秋千的小女孩。”他温柔地说。

  如果可以,我只是想把那失去的两年多的岁月找回来,但愿生命从来没有一个杨弘念。我能够把最好的留给文治。

  “今天晚上我要留在剪接室剪辑周日晚上播出的‘新闻特写’,本来很想跟你见面--”他说。

  “我等你--”

  “不,我也许要忙到明天早上。”

  “我明天来送机好吗?”

  “不是说不喜欢别离的吗?”他在电话那边厢问我。

  “我们不是别离--”

  不知是否很傻,我把儿时的照片统统拿出来,仔细看一遍,尤其是在那个公园里拍的。我想看看文治会否出现在我另一张照片里。

  只有这一张,他闯进了我的生命。

  第二天早上,我到机场送他。

  “我只去两天,跟她说完了就回来。”他告诉我。

  我曾经埋怨他太婆妈,不肯离开一个他已经不爱的女人,他大可以打一通长途电话就跟她说清楚,但他选择面对。我不介意当第三者,他却不想欺骗任何人。我还有什么好埋怨呢?

  “我到了那边会打电话回来给你。”他抱着我说。

  我凝望着他,不忍说别离。

  “你会回来的,是不是?”

  “当然啦。”

  “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世事总是有很多变量,如同明天的雨,不是你和我可以控制的。”

  我不舍得让他离开,我很害怕他不再回来。重逢的第二天,我就把他从手上放走,让他回去那个女人身边。她会不会不让他走?他看到了她,会不会忘记了我?

  “要进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他摩挲着我的脸说。

  我轻轻地放手。

  “再见。”他深深地吻我。

  “文治--”我叫住他。

  “什么事?”他回头问我。

  “买一些玻璃珠回来给我好吗?什么颜色都好。”

  “为什么突然爱上玻璃珠?”他笑着问我。

  “没什么原因的--”我说。

  他跟我挥手道别。

  我并没有突然爱上玻璃珠,只是希望他记着我,希望他在旅途上记着他对我的承诺。

  那璀璨缤纷,在掌心上滚动的玻璃珠,也像承诺一样,令人动心。

  “那个曹雪莉会答应分手吗?”良湄问我。

  “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你,我会和他一起去。”

  “太难堪了,好象胁持他去跟另一个女人分手。”

  “万一他见到她,突然心软,开不了口,那怎么办?说不定她还会逼他结婚。”

  “他不会骗我的,他不是那种人。如果他见到她就无法开口,那就证明他还是爱她,我霸着他也没有意思。”

  “你要知道,一个人不在你身边,也就是不在你掌握之内。”

  “又有什么是在我们掌握之内?”我苦笑。

  晚上,文治的长途电话打来了。

  “我到了旧金山。”他告诉我。

  “她知道你来了吗?”

  “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她,明天就会过去。我后天会乘搭国泰二一六班机回来。”

  “我来接你。”

  “嗯。”

  我愉快地挂断电话,我以为,两天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世事却总是阴差阳错。第二天,我从傍晚新闻报导中看到了旧金山大地震的消息。

  黎克特制六点九级大地震,持续了十五秒,奥克兰桥公路整条塌下来,死亡枕借,全市瘫痪。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发生?难道我和文治这辈子注定了只能够擦身而过?

  良湄的电话打来了,问我:“你有没有看到新闻?”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彷徨地问她。

  “我找哥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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