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期

善恶情仇

作者:刘六良






  
  苏萍一口咬定是韩三勇强奸她,韩三勇脸上的伤也成了有力的证据。苏家开始想让韩三勇家拿些钱“私了”此事。韩家有三个儿子,刚刚定婚的大儿子对象因为韩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和他家解除了婚约。一家人都为出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孽子咬牙切齿,不肯拿钱去“赎”三勇。就这样,韩三勇被送交公安部门处理,判了五年徒刑。
  19岁到24岁这最美好的青春时光,他却在冰冷的大墙中度过。
  刑满释放后,韩三勇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在省城见到了当年使自己进监狱的苏萍!看来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看苏萍现在的情形,嫁了个有钱的包工头,韩三勇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当年自己不进监狱,那么现在也应该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的日子了。但现在他却一无所有,背上了强奸犯的恶名一辈子也洗刷不干净,有家难回,四处流浪,连肚皮都难混饱。
  苏萍一见韩三勇也大吃一惊,平静下来后,她流着眼泪说自己对不起他,但当时的情况如果她不那么做,那么她一个姑娘家日后就没脸见人了。她听说韩三勇刚刚出狱,就拿出1万元钱给了韩三勇,就算补偿他。韩三勇见于小洁更困难,就扯了个谎把5000元钱给了于小洁。韩三勇想到苏萍的丈夫那么坏,不肯管受伤的于大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于是他又去找苏萍,让她给于大志治伤并赔偿他的损失,不然他就去找林世魁理论。他知道苏萍是不会让他去找林世魁的,她肯定怕她和韩三勇间的往事被丈夫知道。果然这“杀手锏”很管用,苏萍又给了韩三勇一些钱,让他等一等,她想办法解决此事。
  于大志不肯住医院,韩三勇就在医院附近租了两间房子,让他们搬到这里和他一起住,这样去医院检查也方便了。韩三勇不再去水泥厂打工了,所以当于小洁去上班时他就可以照顾于大志了,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
  这天于小洁下班回来,带来一个人。韩三勇一看吃了一惊,这人正是苏萍!“你怎么来这里了?”韩三勇警觉地问。他不想让于小洁知道他以前的情况,她太单纯了,恐怕不会接受他的那些事。
  “是她要带我来这里看看的,怎么你不欢迎?”苏萍说。
  韩三勇可不想让于小洁和这个女人成为朋友,于是他说有事和苏萍商量,把她叫到外边,不高兴地说:“你可不能跟小洁讲我的坏话!”
  苏萍笑了:“咱们俩真是‘麻秆打狼——两头害怕’呀!”
  “是你害怕,我怕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大不了跟她说了实话,小洁会理解我的。”韩三勇说。
  “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和她结婚?”苏萍问。
  韩三勇不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说:“我有了钱就和她结婚!”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一下子挣几十万,不知你敢不敢干?”苏萍说。
  “敢干!”韩三勇不假思索地说。“是干什么活,能挣那么多钱?”
  “杀一个人!”苏萍一字一句地说。
  
  四
  
  韩三勇一听苏萍要他去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苏萍让他杀掉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林世魁。她说林世魁没干过什么好事,靠坑蒙拐骗起家,现在当包工头有了钱就开始胡作非为,公然在外面养起了“二奶”。苏萍知道后跟他打了几次架他也不在乎,最近他更是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是我不肯离婚他才没得逞,现在他巴不得我死了,他马上可以把‘二奶’扶正。照这样下去,就是我们不离婚,他哪天也会把我害死!”苏萍说着哭了起来。“我实在没办法了,钱在他手里,就是离婚我也得不到多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只要他死了,我就可以继承他的全部财产,让那不要脸的‘二奶’鸡飞蛋打!”
  苏萍告诉韩三勇,如果他杀死林世魁后,可以给他20万。“你有了这些钱,就可以跟你的心上人结婚了。”
  韩三勇犹豫了一会儿。他刚刚出狱,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不想再做违法犯罪的事了。但是苏萍许诺的那20万元使他动了心。现在要是凭他的本事,只能靠力气打工挣点小钱,就是于小洁肯嫁给他,也只能跟他一起过苦日子。再说那林世魁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只当是为民除害了。想到这里他点头答应了。苏萍说林世魁经常在“二奶”处过夜,在那里干掉他既方便又安全。并把林世魁和“二奶”住的地方告诉韩三勇,让他找机会动手。事成之后跟她电话联系,她马上把20万元给他。
  韩三勇在林世魁“二奶”住处守了几天,观察到林世魁经常来这里住。这是一栋十几层的楼房,那“二奶”住在五楼的一个单元里,林世魁每次来都要把车停在楼房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然后上楼。在这段路上动手最合适了。
  这天韩三勇和于家兄妹正在一起吃晚饭,于小洁说哥哥腿好了后,让韩三勇带她去他老家一趟。韩三勇心一震,看来这个女孩是真心要跟他好。但他有“前科”,家里人都以他为耻,怎么敢带她回去?其实他何尝不想回家看看父母,但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回去也无颜见他们,只有自己混出个模样才能回去。他只得含含糊糊地答应于小洁有机会就带她回老家去。
  这时有人开门进来,于小洁一见赶紧热情地迎上去,原来是她的堂嫂,他们夫妇俩也在这里打工。只见这位堂嫂阴沉着脸说他们两口子吵架了,她来讨借给他们的2000元钱,她要回老家。
  那是于大志出事后被送到医院要赶紧手术,但老板躲着不出面,几个老乡凑了4000元钱才交上住院押金做了手术。现在堂嫂来讨债了,于小洁面露难色,说哥哥的腿还没好,暂时还不上那2000元钱。堂嫂拍着大腿哭起来,骂丈夫不是东西,拿她不当人,借钱给别人都不和她商量。
  于小洁恳求堂嫂能念及骨肉情分过些日子再还钱,但那女人死活不肯。一旁的韩三勇再也忍不住了,打开皮包取出2000元钱摔到那女人面前。女人拿起来数了数,这才塞到怀里一扭一扭地走了。
  于大志和于小洁兄妹相对流泪,韩三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原来是苏萍来的电话,韩三勇赶紧走到院子里接。苏萍告诉他林世魁说今天有事不回家了,肯定是去那“二奶”家过夜。机会难得,苏萍让韩三勇去林世魁“二奶”处伺机动手。“好,我马上就去!”韩三勇答应了。
  韩三勇进屋告诉于小洁兄妹自己出去有事晚些回来。于小洁问他去干什么,他只说是去会个合伙做生意的朋友。
  韩三勇步行来到林世魁“二奶”那楼房附近,晚上10点多,林世魁的那辆黑色小汽车才开过来。林世魁存好车后,哼着小曲一步三摇地走过来,显然是喝了酒。
  这时韩三勇的心乱成一团。小时候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从来不惹祸生事。那时候他想的就是赶快长大,过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生活。但没想到19岁就进了监狱。他在监狱里没少见过杀人犯,他不理解那些人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杀人。也许那些目光呆滞的囚犯每个人都有一段别人无法看清的隐秘。在监狱里他盼望的是早日出去,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刚刚走出监狱他自己也要去杀人了。看着那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林世魁,韩三勇想起哭泣的于大志和于小洁。这样黑心的老板简直没有一点人味了,自己大肆挥霍醉生梦死,拿钱去养情人,却连为他打工致残的民工的医药费都要抵赖!
  林世魁越走越近,韩三勇一咬牙迎着他走过去。两人快碰面的时候,韩三勇走向林世魁说了句:“这不是林老板吗?”林世魁站住了,问:“你……你是谁?”“连我你都不认识了?”韩三勇说着走到林世魁跟前,飞快地从皮包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入林世魁的胸口。林世魁没防备,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刺中,向后面倒了下去。韩三勇想抽出匕首再刺他几刀,突然听到身后“啊”的一声。“坏了,有人看到了!”他暗叫不好,连匕首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急忙站起来,把衣领竖起来跑走了。
  拐了几个弯,韩三勇这才打电话给苏萍,告诉她已经杀掉了林世魁。苏萍问明林世魁死在“二奶”家门口了,才说:“你赶紧来我家,我在门口等你,你拿了钱先出去躲几天避避风头,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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