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6期
转基因食物
作者:董祺杰
转基因食品可能产生过敏反应
在自然条件下存在许多过敏源。转基因作物通常插入特定的基因片断以表达特定的蛋白,而所表达蛋白若是已知过敏源,则有可能引起过敏人群的不良反应。例如,为增加大豆含硫氨基酸的含量,研究人员将巴西坚果中的2S清蛋白基因转入大豆中,而2S清蛋白具有过敏性,导致原本没有过敏性的大豆对某些人群起过敏反应,最终该转基因大豆被禁止商品化生产。即便表达蛋白为非已知过敏源,但只要是在转基因作物的食用部分表达,则也需对其作评估。
抗生素标记基因可能使人和动物产生抗药性
抗生素抗性基因是目前转基因植物食品中常用的标记基因。标记基因本身并无安全性问题,有争议的一个问题是其在基因水平上有发生转移的可能性,如抗生素标记基因有可能转移到肠道微生物上皮细胞中,从而降低抗生素在临床治疗中的有效性。虽然目前的研究表明,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在评估潜在健康问题时,仍应考虑人体和动物抗生素的使用以及肠道微生物对抗生素的抗性。
转基因食品可能具有毒性
一些研究学者认为,对于基因的人工提炼和添加,可能在达到某些人们想达到的效果的同时,也增加和积聚了食物中原有的微量毒素。此外,抗虫作物残留的毒素和蛋白酶活性抑制剂可能对人畜健康有害,因为含有这些残留物质的叶片、果实、种子等,既然能使咬食其叶片的昆虫的消化系统功能受到损害,就有对人畜产生类似伤害的可能性。最近在对美国孟山都公司的MON863转基因玉米的研究中发现,它可以对实验鼠的代谢系统造成危害,其症状与杀虫剂中毒的症状一致。实验中,雌性实验鼠食用MON863转基因玉米后开始肥胖,而且肝功能受损;雄性实验鼠食用这种转基因玉米后开始消瘦,并伴有肾功能受损。
通过基因漂流影响其他物种
在自然条件下,栽培作物种内,栽培作物与其近缘野生种间,栽培作物和杂草之间都有可能发生基因漂流。例如,引起广泛关注的墨西哥玉米污染事件,即在墨西哥偏远山区的野生玉米受到了转基因玉米DNA片断的污染,且污染比率高达35%。
转基因作物中的一些抗除草剂、杀虫剂和病毒的抗性基因有可能通过花粉杂交等途径向其同种或近缘野生种转移,使其获得转基因生物体的上述特性,产生对其他作物构成严重威胁的“超级杂草”。转基因抗虫作物的长期大规模种植可能使目标害虫或非目标害虫对毒素蛋白产生适应和群体抗性,有可能产生侵染力、致病力更强的“超级害虫”,造成更大的危害。就像长期服用过量抗生素,会导致“耐药菌”的产生。研究表明,转Bt基因抗虫棉对第一、第二代棉铃虫有很好的抵抗作用,但第三代、第四代棉铃虫已对该转基因棉产生了抗性。
对生物多样性的威胁
转基因作物作为外来品种进入自然生态系统,往往具有较强的“选择优势”,可能会影响植物基因库的遗传结构,淘汰原来栖息地上的物种及其它遗传资源,致使物种呈单一化趋势,造成生物数量剧减,甚至会使原有物种灭绝,导致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墨西哥玉米事件的发生,已经严重威胁到世界玉米起源中心地区的玉米生物多样性资源。
抗虫作物的抗虫基因不仅直接作用于目标害虫,对非目标害虫也可能直接或间接地产生伤害,进而对生物多样性产生影响。另外,转基因作物会通过食物链的传递对生物多样性造成一定程度的危害。不久前发生在澳大利亚的小白鼠肺炎事件,终止了澳大利亚联邦科学和工业研究组织的一项转基因豌豆研究计划,转基因豌豆中原本用来对抗象鼻虫的基因却对小白鼠的健康产生了严重影响,导致喂饲豌豆的小白鼠发生肺炎。
转基因作物商业化对产业安全的影响
由于转基因作物的潜在不确定性如此之大,以至我们不得不估量一下当农户大规模种植时,会带来什么社会风险。
在欧美对转基因作物的种植有较为严格的管理,要标明使用品种的来源,不同种的转基因作物不得混杂,作物用途有限制,并有严格的检疫制度相配套。尽管如此,还是会发生意料不到的危机。以转基因稻米LLRICE 601污染事件来看,这是美国米产业史上最大的危机,对美国米农的影响深远,包括:1、美国米出口下挫41%;2、农民控告拜耳公司要求赔偿超过25件;3、多国已禁止美国长米进口;4、许多国家要求测试进口米;5、对一些中粒和短粒米的市场也造成影响;6、美国米可能再也无法以“非转基因稻米”出售。欧盟、日本、韩国先后对进口美国大米下禁令。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拜耳公司在加州的两块转基因水稻的实验田未采取防护措施,致使转基因水稻的花粉四散,污染了其他非转基因水稻。
发达国家尚且如此,那发展中国家又如何呢?由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本身缺乏严格的管理监控体系,再者分散的小农模式和农民普遍较低的文化程度更加剧了管理的松散和混乱。在印度Warangal地区种植Bt棉花已经导致当地农民出现“农业技术丢失”现象,因为农民们基本上不清楚他们种植的是什么品种的Bt棉花,这些品种适合在什么环境中生长。农民发现,他们通常使用的转基因Bt棉花种子在受到致命虫害袭击时,找不到适当的解决办法。由于致命虫害反复袭击导致作物减产,因而提高生产成本,导致农民债台高筑,因此每年都有农民被迫自杀。杂交种子市场的混乱,产品快速进出,让农民不知道他们使用的是什么品种。在中国也存在类似的混乱局面,仅安徽省就有多达23个品种的转基因棉花在被种植,交叉污染势在难免。
如果说不成熟的技术会带来不安全,那成熟的技术就可靠吗?当转基因公司通过技术手段来达到垄断目的时,作为弱势群体的农户往往更显无助。
1998年5月,美国农业部和台达松景兰德公司(被孟山都公司收购)宣布对一种新型农业生物技术进行联合开发和专利控制,该技术被温和地表述为“植物基因表达控制”(Control of Plant Gene Expression)。这项新专利允许专利持有人和授权使用者,通过有选择地配置植物DNA来杀灭自身胚胎的做法,制造出不育的种子。这项专利已经在至少70个国家获得批准,被应用于所有的植物和种子。结果如何呢?即使农户在收获后保存好这些植物的种子以备日后种植,这些种子却永远不会发芽。于是,无论豆荚、西红柿、胡椒、麦穗还是玉米棒子,从根本上说都会变成种子的停尸房。这样一个系统就迫使农户每年都要从种子公司购买新的种子。国际乡村发展基金以及其他组织称这种方法是“终止子技术”,宣称它会危及农户的独立性和第三世界国家中十多亿贫困农户的粮食安全。因此,该技术刚一推出便饱受批评,而拥有该技术的美国孟山都公司也受到激烈抨击。在强大的压力下,1999年10月,拥有该技术的孟山都公司不得不宣布永远不使用“终结者”种子技术。
转基因作物的明天将何去何从?
或许你会问:“转基因技术究竟会给我们带来福音,还是把我们引入歧途?”应该说转基因作物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在传统杂交技术几近极限时,要实现粮食产量和质量的飞跃就要靠转基因技术;但目前我们对转基因技术的了解又是非常有限的,更不清楚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不可估量的危机。就好象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当我们放出了希望,也同时放出了洪水猛兽。至少在今天这个转基因研究的起步阶段,我们更应该谨慎地研究其可能带来的后遗症,而不是急于商品化。千万不能干“利在当代,祸在千秋”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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