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重视标记理论　提高外语教学水平

作者：陈平文




　　标记理论是指以“有标记的”(marked)和“无标记的”(unmarked)这样一对术语为基本概念，以“有标记项”(marked term)和“无标记项”(unmarked term)的基本特征为依据来描述或分析语言成分的不对称现象的语言学理论。该理论是由布拉格学派的特鲁别茨柯依(Trubetskoy，N.S.)于20世纪30年代首创的，其最基本的含义是:在语言里，无标记项比有标记项更为基本、更为自然、更为常用、更为简单、更为常规、更为规范、更为符合人们的期待，而有标记项则恰恰与之相反。现在，该理论已被广泛地用于语音学、语法学、语义学、语用学、二语习得等许多不同的研究领域之中。
　　经过近80年的发展、补充和完善，到目前为止，标记理论形成了以下一些主要观点:
　　1.标记现象具有普遍性。有标记的和无标记的对立在语言的所有层面上都存在。布拉格学派对音位学和语法学中的标记现象、莱昂斯(Lyons，1977)对语义学中的标记现象、吉冯(Givon，1995)对语用学中的标记现象、乔姆斯基(N.Chomsky)对普遍语法中的标记现象、我国学者林玉鹏(2002)对翻译作品文学风格的标记现象等都做过详细的描述。语音层次中[p]与[b]、[t]与[d]、[k]与[g]等的对立、词汇层次中dog与bitch、book与books等的对立、语法层次中I dislike such films与Such films I dislike的对立、普遍语法(universal grammar，UG)中核心语法规则与边缘语法规则的对立等等，充分说明了标记现象存在的广泛性。
　　2.标记现象体现在形式、分布、语义、使用频率、认知复杂性、规范程度等各个方面。
　　(1)从形式上看，无标记项没有某种或某些外部特征与标记，而有标记项则往往具有某种或某些外部特征与标记。也就是说，有标记项具有一定的形式标记(formally marked)。在词汇系统中，这种形式标记主要表现为派生(derivation)和曲折(inflection)。例如在attract/attraction和dance/dancing中，attraction是通过加后缀而派生的，而dancing则是通过曲折变化而产生的。
　　(2)从分布上看，无标记项分布范围大，而有标记项的分布则受到很多限制，分布范围相对较小。例如在man与woman中，man既可用于指男人，也可以用于指女人的场合，而woman只能指女性，分布范围受到限制。又如，英语中主动句是无标记的，其分布比有标记的被动句要广得多。再如，在youngold，tallshort的对立中，有消极意义、有标记的词项的分布受到很多限制，比如我们常说How old are you?或How tall is the child?而不说How young are you?或How short is the child?除非是在有预设的情况下。
　　(3)从语义上看，无标记项在语义上更概括(general)，而有标记项在语义上则更具体、更特殊。如在dog/bitch中，bitch因其表示具体的性别(雌性)而成为有标记。英语中可以说a malefemale dog，但不能说a male bitch(语义矛盾)或a female bitch(语义重复);
　　(4)从使用的频率上看，无标记项的使用频率高，而有标记项的使用频率相对较低。例如，在词的形态上，单数出现的频率高于复数。在句法上，主格比宾格的频率高，而宾格的出现频率比与格高。从跨语言的角度看，世界上使用SOV词序的语言要多于使用SVO词序的语言，而使用SVO的语言又多于使用VSO的语言(Tomlin，1986)(转自唐承贤，2003:19)。Greenberg甚至认为，频率是判断相关成分有无标记性的最基本的标准。
　　(5)从认知复杂性看，无标记项在思维努力程度、注意力要求、认知加工等方面比有标记项要简单，被大脑处理的速度比有标记项快。许多心理语言学家的研究表明，有标记项比无标记项在认知上更为复杂，处理起来速度更慢。在一项研究中，被测试对象被要求阅读下列句子:Since she had been laughing for the last hour， she must be happy.和Since she had been laughing for the last hour，she must be unhappy.结果发现，被测试对象对有标记词unhappy的反应时比无标记词happy长0.3秒。还有一项心理试验，要求被测试对象快速回答下列简单的线性问题:If John is better than Peter，and peter is better than Dick，then who is the best?If John is worse than Peter，and peter is worse than Dick，then who is the worst?结果被测试对象对包含无标记形容词good(在句中为better)问题的回答较快，而对包含有标记形容词bad(在句中为worse)问题的回答较慢。
　　(6)从语言的规范程度看，无标记项遵循语言规范，而有标记项偏离语言规范。Good luck(1991)和Thornborrow等人(1998)以此作为判断有无标记的标准。例如:在1)She was fast asleep;2)Fast asleep she was;3)War broke out;4)Peace broke out;5)天长地久;6)天尝地酒等例子中，1)、3)、5)都是规范的语言表达形式，因此是无标记的，而2)、4)、6)则不怎么规范，因而是有标记的。具体来说，2)违背了规范的英语词序，4)不符合规范的语言搭配，而6)是借用同音异形现象套用规范的成语改写而成，为不规范的语言表达形式。这些非规范的语言形式不仅日常会话中有，就连文学、广告中也有。使用者一般是为了引起读者或听者的注意，以达到某种特殊的效果，或者是为了表达某种特别的含义。
　　3.在语言习得方面，无标记项易于和先于有标记项获得。在语言习得过程中，无标记项由于形式简单，符合人们的直觉，社会归约性比较高，往往更容易、更早地习得。儿童心理学表明，儿童首先学会的是无标记的元音和辅音、无标记的语法形式、无标记的话语形式。婴儿之所以最先学会妈妈(Mama)和爸爸(Papa)这两个单词，是因为这两个词包含了最自然、最容易的无标记的元音[a:]和辅音[m]与[p]，在他们啼哭的时候这些音就已经学会了。
　　4.标记既存在二元对立，也存在多元对立。即语言的不对称性不仅表现在二元(binary)体系上，而且也体现在更大的成分集(set of elements)上。布拉格学派的“传统”标记理论的特点是绝对的二分，一个范畴只有两个成员的对立，一个是有标记项，一个是无标记项。但事实上有许多语言范畴的成员不止两个。如Primas(1987)所提出的主格<宾格<与格<属格这一成分集(Bussman，2000:295):相对于主格，宾格是有标记的，但相对于与格，宾格是无标记的或标记程度低。在这个层级结构中，主格标记程度最低或称无标记，而属格的标记程度最高。传统词类的标记性等级体系为:名词<形容词<动词<副词(Thom，1975:327)。单数<复数<双数这一成分集的情况也是如此(Greenberg，19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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