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预防语文教学多元解读的泛化
作者:沈坤林
京饭店请客的细节,又真实地凸现了他并非只是一个看似好笑、甚至有点顽皮的人,他是有着丰富而深厚的内心情感的汉子。读到金先生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谁能不感动万分呢?至于文章的结尾,作者有两个希望:“希望熟知金先生的人把金先生好好写一写。”“联大的许多教授都应该有人好好地写一写。”“希望”之中,有诚恳的愿望,是否也有警醒,甚至隐约有一种不满呢?在改革开放的今天,我们向前看的时候,是否还在回望一下历史呢?这些影响我们一生的师长,这些为我们的学术事业作出过贡献的人们,我们是否已经在淡忘呢?
学生的阅读,极有可能看似“多元”,实则粗浅,引导恰当。学生的能力不断提高,则会顺利地开展创造性的阅读。
三、从阅读过程看,多元解读必须摆正过程与结果的关系
叶圣陶先生说过:“文艺作品往往不是倾筐倒箧地说的。说出来的只是一部分罢了,还有一部分所谓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没有说出来,必须驱遣我们的想象才能领会它。”但是,一个文本是一个有机整体,虽然我们可以从不同角度看,但在特定语境中,其主旨不可能是飘忽不定的。其中的语句,其含义也不是可以漫无边际地无限延伸的。
人们常态下的阅读,并不是刻意要读出“异见”而展开的,“异见”是在阅读中自然产生的,而且也不是一定会产生的,它往往发生在具备了一定能力和特殊体验的读者身上。即使是研究者虽有多元解读的能力与意愿在先,但是其不同见解不是事先就有的,也必须是在过程中产生的。如果为了读出新见这一结果,而在阅读过程中刻意地标新立异,这无疑是本末倒置。
学生的阅读是一种学习性、积累性阅读,意在接受启蒙的同时提升自己的基础层次,尤其应该强调过程。所以,落实在阅读教学中,首要的是引导学生踏踏实实地沉入到文本之中。强调对文本进行细读,甚至细致研究词的搭配、特殊的句式、语气和特殊的修辞方法等,以此来体味语句的本义、暗示义、联想义,挖掘其深意。这样,才有可能在读透文本的基础上,见出他人之未见,“多元”是自然生成的。
当然,多元解读应有更多的包容性与开放性,不能停留在对主旨的理解上,还应更多地关注写法、语言。
如在《祝福》中,学生初读课文,一般极有可能以为四婶是同情祥林嫂的,《教师教学用书》上大致也是这样说的。笔者教学时先让学生写“我看《祝福》中祥林嫂以外的几个女人”一文,发现学生大多认为四婶是较“善”的人。针对这种情况,笔者引导学生重点细读课文中这么一节,即“四婶起初还踟蹰,待听完她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圆篮和铺盖到下房去。卫老婆子仿佛卸了一肩重担似的嘘一口气……”。讨论交流中大家发现:一是“眼圈就有些红了”后面是一个句号,与后面把她留下来没有直接联系,说的是两件事。如果改成逗号,才是表明心里触动而留下她;二是“她想了一想”,想什么?是想祥林嫂这么苦应该留下她?显然不是。联系上文看,她想的应该是找个好女工之难,想的是卫老婆子上面说的“好在她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再也不会有先前的麻烦了,觉得卫老婆说的“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有道理。于是大多数同学觉得,她把祥林嫂留下并不是真心怜悯她,更多的还是为了她自己,如果把这一句“她想了想”去掉,且此句前的句号改成逗号,才能表达她是有些怜悯(课例详见本人发表在《中学语文教学》2006年第7期上的《细读四婶》)。
得到这样的“结果”,似乎还不如此次探究前“多元”,但这一过程却是可贵的,再引导学生把四嫂与卫老婆子、柳妈乃至四叔比较,“多元”则又可在过程中生成。
除了讨论,也可以引导学生多“写”鉴赏文,“写”的过程就是极好的梳理与深化,而在梳理与深化中求新,学生的阅读素养又会得到新的提升。
四、从阅读策略看,多元解读意味着学理常识关照下的灵活与综合
有人说,相对于数理化,语文教学是往往更赶时髦而又较易浮躁的。其实,对于历史最悠久、传统最丰富的阅读教学来说,吸纳新鲜的东西本身不是坏事,关键的是不忘常识,不脱离中学语文教学的具体状况,要灵活地、综合地运用知人论世、文本细读、接受美学等相关的理论来指导阅读实践。
“知人论世”是我国古代诗歌欣赏、评论以至研究的一种基本方法,后来又拓展到整个文学范围之内。它强调要研究作者与作品的关系,要研究作品与它产生的时代的关系。“知人论世”侧重于外部研究,它可以拓展思路,提供信息,找到突破口,但也容易忽视文本,忽略文学性,甚至无中生有。“知人论世”一统天下,操作上的主要失误便是在学生接触文本前就作这样那样的介绍,种种“提示”与“定调”限制了学生的思维,封闭了作品的意义,不利于作多元的读解。
另一个极端是片面理解“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过分夸大学生对于文本的意义,放任学生“想怎么读就怎么读”。其实,一般情况下,阅读质量的高下,取决于阅读者对文本信息理解的准确性和完整度。阅读过程中,由于阅读者自身原因及种种影响与干扰,必然会有一些不同于作者或其他读者的基本理解,这其中一定存在较大的偏差与误读,这似乎是无法避免的,特别是对于发展中的学生来说。但是我们不能沾沾自喜地把这些偏差与误读当作当然的可喜成果。从这个意义上说,接受美学强调读者对于作品意义的能动意义,却并不鼓励因无力或因故意而对文本进行肆意的曲解甚至消解。
因而,在阅读教学中,要从文本特点和学生实际出发,灵活运用各种科学的阅读方法,多元解读要关注学理常识。比如,由于时代和观念的因素,所有的文言作品都有多元的因素在,但如果我们把某一阶段的学习如文言文学习初始阶段的学习定位于“学习浅显的文言文”“理解文中的重点词句和文章的中心”,则应更多地引导学生重点进行诵读,不必作更多的讨论,对于某个字的理解争论不休有时显得有点可笑。再如诸如《等待戈多》这样的荒诞剧,无论从内容与写法看,理解必然都是多元的,但倘把这篇课文的学习当作引导学生了解荒诞派文学的一个窗口,通过学习激发学生阅读这类作品的兴趣,则大可不必让学生自己先苦苦地作多元的解读,自读可能会厌烦的,讨论可能是空泛的。这时候,用提示型的教学,通过背景介绍,知人论世,让学生先了解最基本的较单一的解读,效果可能更好。如果要深入一步,在学习本单元后,在学生有了一定感受的情况下,引导学生通过比较,并向相关现代主义作品拓展,这时候让学生读出自己的看法,并在重新审视课文的过程中读出新见,这样才更有利于多元解读的落实。
从具体的解读方法来看,要逐步学习,熟练地综合运用多种解读方法。
一是重视联系,凸现对读,如叶圣陶先生在《精读指导举隅》中所说,读文章“不用旁的文章来比勘、印证,就难免化不开,难免知其一不知其二”。读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就文本释文本,每每觉得有些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