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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8年(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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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街道打扫干净,我愿意当一两个月的城市卫生负责人,由我来指挥大批的苦力。
我们听说南京邮局的前董事里奇先生已回到南京,正在恢复南京的邮政服务。我们现在同外界的惟一联系就是炮舰。
玛丽和我计划在星期四为拉贝先生举行一次告别茶会。我的起居室只能容纳8个人,因此,我们只能邀请5位客人,至于茶会上的点心,我们发现还缺少许多重要的东西。
2月16日,星期三今天刮起了寒风。朴和老吴开始栽树,因为现在是栽树的季节。上午9时,李先生和我再次检查了卫生。卫生问题是如此严重,而且解决无望,我们的努力如同杯水车薪。
但愿你们能够看见中央楼后面山上的状况,并闻到那里的气味。
王小姐和她的助手完成了用新的黄标记更换红标记的任务。现在有653人能得到免费大米。
我们是否在分发领免费大米的标记时过于谨慎了?要是我们不这么谨慎的话,就会有更多的人呆在这里。我们还从国际委员会得到一笔钱用于借贷和救济,但是,如何合理地借贷与救济是非常不容易的。今天我们贷出两笔款,并收了戒指和手表作为担保。
Y·G·袁先生5时~6时之间来访,我们曾听说他被打死了,但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他听说,在南京被占领的初期有1万人在三汊河被屠杀,燕子矶有2万~3万人被屠杀,下关也有1万人被屠杀。他很肯定,许多妇女的丈夫和儿子永远回不来了。不少妇女常来询问我们的请愿是否有回音,我现在越来越确信她们的丈夫永远也回不来了,但我如何对她们说?阿利森先生从上海给我带来了一个包裹、两封信和关于斯托拉(Stalla)的电报。美国人不知道现在来南京几乎是不可能的。
布兰奇还在医院,罗小姐也病了。现在很难保持健康而不生病。
包裹里是2月5日的《字林西报》,这是自1937年11月14日以来我第一次看到这份报纸。我必须写2月份的报告,但是什么时候写?焦先生自愿要办理图书馆的借书业务。我们要是有更多的好书供出借就好了!他正在准备,很快就要开始了。
2月17日,星期四今天春光明媚。天上不时有飞机飞过。高射炮也在演习。今天是那个可怕的12月17日的纪念日即1937年12月17日,日军以搜捕中国士兵为名,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搜寻中国妇女,并殴打了魏特琳。见魏特琳1937年12月17日日记。。
今天,我再次同李先生巡视校园,并设法让人将校园后面清扫干净。中央楼后面的西南角污秽不堪,但索恩说,同其他难民所相比,我们这儿还算干净。304房间进行了彻底打扫,妇女们把所有的被褥都拿了出去,并擦窗户和拖地板。希望这将影响其他的房间。
今天下午,两名军官、一名士兵和一名翻译来访,说是来看看。这很容易使我们怀疑每位来访者都暗藏着险恶动机。
今天上午,我花了两小时整理账目,自从12月1日以来我就没有过问过它们了。幸运的是,这期间没有买多少东西,因此账目不多。
今天下午,玛丽和我为拉贝举行了告别茶会,在目前的情况下,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客人有拉贝先生、罗森(Rosen)博士、阿利森先生、菲奇、里奇先生和贝茨。程夫人也来帮助我们。我们吃了色拉、巧克力糖和橘子。蛋糕也不错,是一种水果蛋糕,但用的是肉糜,而不是水果,肉糜是从埃斯特那儿弄来的。还没有一家中国商店开门,因此,菜单必须根据即将耗尽的食品储藏室里所剩食物,或是根据好朋友的家中的食物储备情况来定。
阿利森是由日本卫兵陪同来的,因此,我们建议他先走。程夫人听说我们的女难民想见见拉贝先生,并恳求他留下。当我们到科学楼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在拉贝先生走过去的时候,两三千名妇女都跪了下来,并开始哭泣和请求。拉贝说了几句话,然后玛丽从小路把他带走了。我努力让妇女们让开,这样,罗森博士和里奇先生才能够离开,但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当我分散她们的注意力,把她们领到操场的另一边时,玛丽带着罗森等人步行离开了。过了很长时间,我们才把他们的汽车弄出了校园,但此时,这些先生们一定在回家的路上走了好一会儿了。
2月18日,星期五这是个晴朗的春日。许多轰炸机向西北方向飞去。当我想到一些城市将被摧毁、许多士兵将遭轰炸时,我的心情就十分沉重。
我们花了好几个小时讨论圣经班的开课问题,圣经班将在下个星期开学。有646名高中三年级的学生想加入我们的班。南京现在买不到《圣经》、铅笔和笔记本。雷切尔·王小姐将负责这一工作,我们的3位难民将协助这项工作。明德中学毕业的杨小姐和吴小姐将教课。玛丽上午到难民所,鼓励儿童服用鱼肝油和牛奶,程夫人负责我们学校难民所的分发工作,3位女难民当她的帮手。
今天没有日本人来访。
里奇先生没能按计划去上海,他希望明天动身。大使馆同意他们离开的决定似乎被取消了。
今天,一位从农村来的妇女来看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是这里的难民。这位妇女说,昨天,在她家附近有许多妇女作为慰安妇被带走。我们听说,明天将采取更强硬的措施使男子离开安全区。我怀疑妇女会被强行赶出安全区,日本人可能通过关闭我们红十字会粥厂的方式,用饥饿把难民们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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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8年(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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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星期六今天天气非常好,春天来临了。当我们想起往日此时的欢乐和工作时,春天反而使我们感到非常难过。在艺术楼里,一些难民在打扫房间。住在入口处玻璃隔间里的姑娘们也搬走了。
现在艺术楼、科学楼和中央楼的大厅里已无人居住了,剩下的难民搬到房间里去了。我们确实不知道还有多少难民,估计约三千人。许多人白天回家,晚上再回来。这样一来,门锁、捆扎物和屏风都派上用场了。
听,警报器又响了!我们不知这警报的意思。近来高射炮常常演习。昨天,江北上空有一只飞艇。
上午和下午的部分时间用来准备明天的礼拜——由我主讲。现在很难静下心来学习。
马吉来喝茶,他说,他去了位于栖霞山的难民所,有两名丹麦人一直在那儿,他们为1万名农村的难民做了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福斯特先生将搬到白下路的圣公会教堂去住。如果南京所有的教会都让他们外国和中国的牧师回到各自的教堂,这将是件大好事。每个教堂都将成为一个安全、宽慰和教育的避难所。
我很遗憾,米尔斯和麦卡伦陷于事务性的工作中,无法回到他们教会的工作岗位上去。现在,门和心都是敞开着的这里指在经过这场浩劫后,人们渴望得到某种宗教的安慰和信仰。。
今天,我们看到了辛勤劳动的成果:中央楼西面山上挖了一个新的大坑,用来装夜里的粪便。堆在那里的所有垃圾都被埋掉了。保持卫生是一项繁重的工作。那里的味道一直很难闻。即使去抢,我们也要弄些石灰来,否则天气转暖后,可能会发生传染病。由于大部分工人已离开了南京,现在很难找到好的工人。
2月20日,星期天今天春光明媚。天上飞机仍在不断地飞。
玛丽去鼓楼教堂做礼拜,我留在家里。中午过后不久,曾在我们生物实验室里住了两个月的难民秦太太来参加下午的礼拜,她的小儿子想回来看我们。她说,他们几家住在一起,包括一些年轻妇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受到日本兵的骚扰。我们从贷款基金中借给她15美元,她用这笔钱购买了大米和燃料。她丈夫在上海有一家古玩店。但愿我们所有难民的情况都像她这样。她是个友善、知恩必报的人。她说,她的许多邻居都是我们这里的难民,如果我们有空去作客的话,我们将会受到热情的欢迎。
我主持了今天下午4时30分的英文礼拜。我很遗憾,今天的礼拜我没有太多的新内容,因为最近不常有学习和思考的时间。
晚上,我留在平仓巷3号吃了饭。现在菲奇已离开,布雷迪医生也要走了。这儿虽有电,但干扰太厉害,我们收听不到广播。
2月21日,星期一圣经班今天开课了。10时30分,初、高中的女生在大教堂开始上课,六年级在南画室,五年级在科学楼。下午2时,福音布道在南画室继续进行(有170人参加),三年级在科学楼上课。
很自然,人数将会减少,但这些女孩子很渴望学习。我们将继续开设宗教课,直到难民全部离开。我们要是有更多的老师就好了!我们仍然有个梦想,那就是为那些完全失去生活来源的妇女开设某种家政课和技能培训班。
今天坐了黄包车,这是自去年12月12日以来,我第四次看见黄包车。我还听说有100辆这样的车子已经注册,并被允许上街。宁海路、汉口路和上海路上曾一度迅速涌现出的店铺已被清除。据说,这些店铺现在集中在安全区南面的街道上。顺便说一下,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已不复存在,而是变成了南京国际难民救济委员会。
下午4时。我参加了在宁海路5号为拉贝先生举行的告别招待会。我只参加了招待会的前半段,玛丽和程夫人后半段才出席,遗憾的是,聊天是从后半段时间进行的。人们向拉贝表示了真诚的感谢,他无私地帮助了南京的难民。贝茨代表委员会的其他成员向拉贝致谢。一份由全体委员签名的声明交给了拉贝、德国大使馆以及西门子公司。他是一位不同寻常的商人,是在无意之中为自己的国家赢得了朋友的那种人。
晚上8时。我在平仓巷3号参加了为拉贝先生举行的另一个招待会,大使馆的成员也出席了招待会,包括日本大使馆的福井、田中和安井。人们发表了演说,拉贝也致了辞,他的讲话得体、谦虚和真诚,并表达了为了南京的难民而进一步合作的愿望(罗森博士在忍了又忍的情况下,才对日本人表现出了最低限度的礼貌,今晚,他为了不见日本人而情愿呆在壁橱里)。
2月22日,星期二今天是华盛顿的生日,但美国大使馆没有举行招待会。
整个上午,以及下午的几个小时,我都用来为在上海的教师找书,并把一些书包好,送到大使馆,英国皇家海军的“蟋蟀号”军舰明天早上动身去上海。大使馆似乎不辞辛劳、毫无抱怨地为我们传递一包包的书、食物和信件。实际上,每当难民听说有船要去上海的时候,他们也有一大捆信要捎去。我们不知道还要多久中国人才能去上海——许多人迫切想离开南京。我听说,仅有两人离开,而且代价很高,据我所知,一个富有的人支付了1500美元才成行。
我参加了在罗森博士家为拉贝举行的午餐会,又一次感受到了正常的生活,真是太好了!罗森博士虽然对日本军队及官方的行为直言不讳地表示不满,但他却公开购买日本的货物。然而,不购买日本货,是我和为数不多的人的一种抗议日本行为的方式,我还会继续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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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8年(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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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城里已开了几家日本商店,但是,只对日本人而不对中国人开放。
2月23日,星期三今天上午,拉贝先生离开了南京,并带走了一名中国佣人。据我所知,这个佣人是第三名被允许离开南京的中国人。
今天下午,一位母亲领着3个女孩子来了,请求我们收留她们。一名是她的女儿,去年12月初曾到农村去避难,另外两名女孩子来自农村。她们说,农村情况非常糟糕,女人不得不躲进地洞里。日本兵常常以脚踏地,看看下面是否有地洞,企图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她们说,自去年12月12日以来,她们大部分时间是在地洞里度过的。
下午5时~6时。F·陈和我到我们学校周围转了转,我们行走的路线是从汉口路、虎踞关到广州路,路上遇见了一些晚上回安全区过夜的老人,他们说,白天抢劫仍在继续。
由于我们担心会遇到相同的情况,我把陈先生的钱放在我的口袋里。在虎踞关,我看见仅有4人留在那里过夜,大多数房屋仍然上着门板,这看起来确实荒凉和凄惨。我们没有看见一个年轻人,所有正常的生活都陷入停顿。
上午9时。两名年轻姑娘沿着金陵大学和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之间的路跑到我们校园来,说日本士兵闯入她们家,她们逃了出来。碰巧斯迈思在我们学校,因此,我俩开着他的汽车到那所房子里去。当我们到达时,日本士兵已经离开了,在他们走之前,其中一个士兵抢走了一个穷人的7美元。
飞机继续从我们的头顶往西北方向飞去。
我们校园里的植树和清扫工作仍在继续着。我们在山后挖了一条巨大的壕沟,还将在图书馆北面的山上再挖一条。
程夫人、F·陈和我在估计难民给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造成的损失,这一估计还不包括房屋的损失,我肯定仅房屋的损失就超过了2?000美元。我们的学校在许多方面还算是幸运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仅收容妇女和儿童,还因为我们的难民无需在自己的房间里做饭。
2月24日,星期四天气仍然晴朗。我们的难民每天早上都在忙着洗头、洗衣裳,能有充足的水真是她们的福气。
今天上午,又有4名化装成老太婆的姑娘从农村来到我们这里。她们在柴火堆里躲了好几个星期。她们长相不错,也十分坚强,但情绪很悲伤。下午,她们已梳洗干净,并参加了下午的聚会。当她们坐在那里的时候,好像在想什么。
11时。马吉、福斯特和其他4名定期来布道的牧师来开会,他们十分乐意做这样的工作。他们在这里吃了饭,多么丰富的午餐啊!有鸡、糖醋鱼和虾子。我们打算每天在小教堂聚会一次,愿意来的妇女可以参加每天的活动。我们将模仿耶稣的生活,直到复活节前这一周结束。
晚上,我们起草了2月份难民开支的报表以及3月份的预算。马吉、福斯特几乎每天都向我们提供广播新闻,我们这个区还没有电,因此我们听不到广播。
今天下午,一个小男孩来到我们这里,他的父亲是拉黄包车的,他的父母、外婆和小妹妹都被日本士兵杀害了,他目睹了屠杀的场面。当他和一个盲人妇女听说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所后,便来到了这里。
今天上午,一位来自金陵大学的女难民问我是否能帮助她,让日本当局释放她的丈夫,她认为她的丈夫在下关。她的丈夫是在12月13日被抓走的,她的兄弟可能也是在同一天被刺死的。她是位穷苦的农村妇女,有3个年幼的子女。
2月25日,星期五温暖的天气还在持续着。春苗悄悄地探出头来,花园里没有遭践踏的迎春花正在盛开。
我花了一个上午为难民所制定新的计划。由于缺乏人手,所以工作进展缓慢。
为儿童接种疫苗的工作从下午2时开始,持续到5时20分,共?117人接种了疫苗。布雷迪医生和3名助手承担了这一工作,地点是在户外的阳光下(南面的宿舍之间)。我们应该强迫所有的人都接种疫苗吗?下午3时。我在鼓楼医院的小教堂参加了南京基督教工作人员的会议。圣公会有5名男性、3名女性福音传教士出席,这同其他的传教组织相比,他们的出勤率不错。所有与会者都认为,现在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期,人们都真诚地渴望听布道和做礼拜,但不幸的是,城里的一些教堂没有牧师。
米尔斯说,南京似乎安定了下来。现在莫愁路变成了商业街,而以前的商业街还没有恢复,因为许多店铺都被毁坏了,如果恢复要花许多时间。
下午,我去参加会议的途中,在路过安徽墓地时,看见红字会的人正在忙着埋葬无人认领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数是日军占领初期的受害者,他们被芦席裹着拖进壕沟。尸体的气味非常难闻,埋尸者不得不戴上口罩。
2月26日,星期六又是一个美丽的春日。春苗出土,燕子归来。
今天,花匠们在栽黄水仙和植树。这似乎有点奇怪,我们生活中的某些方面已变得很正常,而另一些方面却是如此的不正常。
上午,我在为准备发往纽约的电报收集损失的数据,在没有承包商的情况下,我们怎样才能估算出维修房屋所需的费用?我们知道的惟一建筑师齐先生,现在正忙于难民工作,我们不忍心去打扰他。另外,当我们不知道箱子和衣柜里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我们如何估计出个人的损失?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损失很小,把这点损失报上去似乎有点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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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记1938年(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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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接种疫苗的工作仍在继续,有700人在排队。玛丽得了重感冒,并发烧。
邻居的3个小男孩和我去了校园的西面。他们很乐意去,我也喜欢带他们去,这有利于互相保护。在我们学校的西面,我看到了一些政府机构花了许多钱建造的防空洞,战争是多么浪费啊!一顶钢盔的价值相当两个月的食物,一个仅用了几个月的防空洞相当于一所小学的造价。我们看见许多穷人的房屋和一些机关的房屋都遭到抢劫,门、窗和地板都没有了,有的房屋除了屋顶,什么也没有剩下。我想,这些抢劫是老百姓干的——在日本人抢劫之后。
附近的人对我们都很友好。
2月27日,星期天上午,第一场礼拜在南门基督教教堂举行,有近60人参加;第二场在圣保罗教堂举行,大约有40人参加,一名日本基督徒参加了第二场礼拜。要是这两个教堂有妇女工作者去家访就好了!我们下午的礼拜在小教堂进行,有350人参加,由王明德先生布道。看见许多年轻人,这对我们来说真是一种挑战!年轻人喜欢唱歌。下一次颐堑糜么蠼烫美唇邢挛绲睦癜荨?我们邀请神学院的女舍监李夫人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来住,但她无法离开她现在住的地方,因为那里的工作很快就要开始了。
米尔斯主持了平仓巷3号的礼拜,题目是:《在一个更好世界里的信仰问题》。
我们当中有多人生病了,玛丽和吴小姐卧床,布兰奇住院,王小姐也不太舒服。
春天的好天气仍在持续着。据说日本兵换防了,这是否意味着情况要改善了?2月28日,星期一好天气继续着。阳光下,难民们喜欢到外面去四处挖野菜。花匠们把折断和被踩坏的灌木挖出来,然后栽上新树。艺术楼的屋顶也正在维修。
唐老板花了一整天来评估因难民居住而造成的损失,6幢建筑的损失总数约为6800美元。所有的木制结构、地板需要重新油漆,大多数墙需要粉刷,一些五金配件,如窗户插销等,受到了人为损坏。
我今天大部分时间用来起草一份给纽约的报告,下午5时我把这份报告送到大使馆。我还起草了一份日军所造成损失的清单。但愿其他人的损失也像我们一样轻!由于重感冒和咳嗽,玛丽今天去了医院。布兰奇·邬在医院住了8天,今天回来了。她坚持要住在科学楼大厅里,无论我如何反对都是徒劳的。
下午1时30分。一名军官和两名士兵来查看难民所的情况,他们询问了难民的人数。我借此机会向他们讲述了许多女难民的丈夫和儿子至今未归的问题,那位军官说,在模范监狱有1000多名俘虏,但都是士兵和军官,没有平民。
约下午3时,4名士兵来观光,他们很友好,对图书馆感兴趣,最聪明的那个士兵手上拿着一张地图,显然他是想游览南京的景点。
红字会一位负责掩埋平民和军人尸体的人说,被扔进长江的尸体现在浮出水面了,他答应给我一份有关死亡人数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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