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斯皮提欧斯长长的黑色走廊向我的住所走去,快到尽头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说话声。
我很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这儿本该有卫兵把守的,现在一个也没有!想到赫勒有可能已经逃走了,我不由得恐惧万分!我似乎看到我自己的尸体被抛下高塔!
有说话声!我静悄悄地快步前进。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老天,这些声音是从我紧闭着房门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停住了脚步。听不出是谁的声音。我深吸了一口气,用从课本上学来的警察进门方式,撞开房门。跳到屋里,又闪到左侧,速度之快根本无法用枪击中。
杰特罗·赫勒和那个队长正坐在桌边!
他们正在吃着甜面包,喝着气泡水,赫勒正在看一份早报,还为报上登的什么东西笑,书架上放了一台从未见过的“家庭视窗”,某个不知名的乐队正弹奏一支疯狂的曲子。
应该呆在外面的卫兵一个也不在,而他们的头头正跟囚犯打得火热!好一派乐融融的景象!
我马上明白,隆巴为了让“机构”运转,我们得面临些什么。这个本该受到严密看守、断绝一切外界联系的囚犯,居然无人看守,还能看到最新的报纸!
那个队长一定从我脸上看出苗头不对,突然从椅子上飞身跃起,惊慌地立定站好,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睛直视前方。但从他眼睛里可以看出一丝恐惧。
“哦,让他吃完面包吧,”赫勒轻松地笑笑说,“我们俩刚开完和平会议,现在正在庆祝一下。我告诉他们我的行踪,他们从耐力营餐厅给我拿来一些生活必需品。和睦至上。”
但是,那个军官知道即使我当着赫勒的面不好说什么,他也明白他会面临着什么。他像一头被追赶的猎物从屋里窜了出去。
赫勒敲敲报纸。“这里面说神秘失踪的杰特罗·赫勒重又出现,又再次消失去执行国政大会的秘密使命。”这让他感到有趣。我从报纸上也能看到,头版,还有赫勒的照片,上面写着“著名战斗特工……”□□□这些记者!当然,并没有控制整个新闻界——还没有!
赫勒把报纸扔到一边,兴高采烈地看着我。“喂,喂,喂,”他说,“这是什么?”他从椅子上站起向我走过来。“提升了。11级,不低了!”
我突然明白隆巴为什么提拔我了。这使我刚好比赫勒高级,便于控制他。
但即使赫勒意识到我现在是他的上级,他也没有流露出来。10级也好,ll级也罢,都还是比较低的职衔。军界有这样一句话,“低级军官中的上级就像婊子的美德。”
他走过来使劲握着我的手。“衷心祝贺你。我相信你完全配得上。”讽刺我?我仔细看看他。不像,只是军官们常用的套话。
“这意味着,”赫勒故作严肃地说,“你在我们遇到的第一家夜总会欠我一顿饭!”啊,是的,这是军界的传统。如果某人得到提拔,他得请他第一天碰到的第一位军官到最近的一家夜总会吃饭。这会花好多钱,所以许多人干脆在提拔的第一天躲起来。
他从我脖子上取下金链子,走到亮处把祖母绿拿到眼前翻来复去地看。“嚯!”他很感兴趣地说,“这些都是真正的祖母绿,”他还在一个劲地端详。“顶上的三颗有点褪色了。但是,”他弹了一下,“底下的这颗价值很高,采自南沃斯矿。这一点瑕疵可以使折射光线更佳。绿得可爱。太棒了!”
赫勒走回来,把金链戴回到我脖子上,又一次笑着握我的手,真心为我的晋级感到高兴。然后他又走回桌边。“来点气泡水吗?你的食厨里现在装得满满当当的。”
我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那些□□□俱乐部下级军官在他的包里塞了大把的钱。我曾查看过他的包,但钱可能夹在运动服或者别的什么里了。我的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我还拉了些什么?
我故作随便地走到桌子的一头,他已经坐了下来。他身上穿了一件鲜亮的白色薄飞行服,脚上穿着一双长及脚踝的短靴。我的眼光掠过他,尽量不让他发觉我在观察他。 我又有了新的发现:一根短炸棍,是800伏的那种,能敲开一堵墙。棍大约有6英寸长,被他插在右靴子里。
我走到镜子前,假装查看我的脸在俱乐部被打伤后贴上去的装饰条。我可以在镜子里看见他。只见他从一堆报纸和饮料罐中翻出一根短短的红棍。又是一件武器!我精确地计划好我将向哪边躲,又怎么向他扑过去。
“他们把这东西放到了我的包里,”赫勒说,并把它举了起来,“他们以为我遇到什么麻烦了。你见过这东西吗?”说着他就扔了过来!我慌忙接住。“这是新产品,”他挺感兴趣地说,“你得小心地握住底下的那个环,它放出的火花5000英里以外都能看得见!真的。不小心把手都能炸掉。”
他喝完了一罐气泡水。“他们送来一根炸棍和1000克莱第。不过我在俱乐部有帐号,经理会还给他们的。”
我从心底对他感到蔑视。这个傻瓜,有1000克莱第他甚至可以买通警卫逃出斯皮提欧斯,再有点头脑的话他可以用炸棍炸开一条路。现在,他把一切都兜了出来。他都想不到等着他的是什么。
看着他兴趣盎然地又喝饮料又看体育新闻,我对他的蔑视又带了些怜悯。
“我们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干,”我说,“你有两个约会,一个跟克拉克女伯爵,一个跟克罗伯大夫。”
“嘿,看这个!”他又把头埋到体育版里,“廷波切克在蒙波五圈赛上击败了笑女郎!不可思议!那个笑女郎是蒙波场地上最快的赛车。谁能想得到这个?看这儿,准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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