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喘吁吁地说:“一个多么玩世不恭的人啊!”我抬起头来,环顾填满死人的盆地,问:“博克依本人也在这里吗?”
“我没有看见他,”蒙娜温和地回答。她既不沮丧,也不生气。实际上她似乎快等了出来。她说:“他常说,他永远也不做他劝别人做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那是没有价值的。”
我恶狠狠地说:“最好他自己也在这里!这个人多么无耻,竟然劝导这些人自杀!”
现在蒙娜真的笑了。我从来没有听她笑过。她的笑声深沉、粗扩、令人震惊。
“这使你感到可笑吗?”
她懒洋洋地抬起胳膊,说道:“这一切简单之极。就是这样。他用那么简单的办法给那么多人解决了那么多问题。”
她依旧笑着,信步走在千万具僵尸之间。她走到斜坡的差不多一半的路上停了下来,面对着我,她对我喊道:“假如你能够做到的话,你希望这些人中的哪些死而复生?快快回答我!”
过了半分钟,她顽皮地叫道;“你回答得不够快!”她又笑了一会儿,用手指摸了一下地,站起身来,又用那个手指摸摸嘴唇,死了。
我哭了没有呢?他们都说我哭了。正当我跌跌撞撞地在路上走时,H·洛·克罗斯比和他的黑兹尔和牛顿。霍尼克来到我的面前。他们乘着波利瓦尔那辆唯一的出租汽车。这辆车在大风暴中竟没有损坏。他们说我当时正在哭呢!黑兹尔也哭了,这是因为看到我还活着她太高兴了。
他们哄着我,把我拉进车里。
黑兹尔用一只膀子搂着我说:“现在你和妈妈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怕了!”
我什么也不想。我闭上了眼睛。我如释重负,如傻如痴地靠在那个肥硕的、潮湿的、肮脏的傻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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