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燃烧弹在空中飞行。那是一只带着不祥和凶险的奇怪火鸟,是贡扎格·杜佩翁“黑鼠”党徒们扔出的燃烧瓶。那只瓶子像毒龙一样喷出火焰。不断有燃烧瓶被扔了进来。栅栏门上的被单着起火来,散发出尼绒焦化的气味。一旦床单被烧尽,栅栏门便又将失去了屏障。
朱丽匆忙套上衣服。姬雄想阻止她。但窗外,革命正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发出痛苦的叫声。
她的肝脏急忙投入工作,将影响她正常思维的蜂蜜酒精全部过滤掉。现在不是享乐的时候,该行动了。
她朝走廊跑去。局势失得了控制。“蚁穴”中一片惊慌失措,合气道俱乐部的姑娘们像没头苍蝇似的来回奔忙着。占领者们搬动家俱,想把栅栏门上的洞眼给堵住。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们无法统一行动,以便在临时应变措施中少浪费些不必要的气力。
“黑鼠”们通过栅栏门发现了帐篷和展台,并对那发动了攻击。
在院子里,大家排成一条长龙,一桶一桶地递水救火。但蓄水池差不多快空了。这么做只不过是在浪费宝贵的资源。大卫建改大家用沙土来灭火。
一只燃烧瓶击中了蚂蚁图腾的头部。这只聚苯乙烯昆虫着起火来。朱丽注视着火焰中那巨大的蚂蚁雕像。“不管怎样,火是无能的。”她暗自想道。至于莫洛托夫,她曾在百科全书上读到过,这位斯夫林的著名部长是一个最最险恶的反动派,这种燃烧弹正是以他的名字来命名的。
保尔的食品展台也陷入了火海。蜂蜜酒瓶在焦糖气味中炸了开来。
停在学校对面的警车始终都没有什么动静。革命者们想要回敬“黑鼠”的进攻,但女战士们四处传下朱丽的命令:“不要对挑衅行为进行回击,那样正中他们的下怀。”
“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们挨了耳光而不能报复的?”一个性急的女战士问道。
“就凭我们想要使非暴力革命成功的愿望。”朱丽反驳道,“也因为我比那些小流氓更文明。如果我们去和他们一般见识,那我们就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赶快扑灭大火,保持镇静!”
革命者们竭尽全力用沙土与大火搏斗,但“黑鼠”们的燃烧瓶仍在雨点般的坠落。有几个革命者有时也会捡起燃烧弹朝攻击者扔回去,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火势蔓延到了纳西斯的服装展台。他急忙叫道:“那些服装设计可是绝版,得抢救出来。”
但是一切都已经化为灰烬。
纳西斯不禁怒火中烧。他操起一根铁棍,打开大门朝“黑鼠”们冲击。毫无意义的大无畏行为。他勇敢地战斗着,但很快就被解除了武装。遭到杜佩翁一伙毒打之后,他双手抱胸倒在了广场了。
姬雄、保尔、莱奥波德和大卫冲出去援助他,但为时已晚。“黑鼠”们四下散开,一辆“紧急医疗援助中心”的救护车仿佛偶然经过似的突然出现,立刻把纳西斯抬上车,在尖啸的警笛声中开走了。
朱丽再也按撩不住了:“纳西斯!他们想要采取暴力,他们要把他抓走!”
她命令女战士去政击“黑鼠”党。那一小队年轻姑娘冲出栅栏门,把“黑鼠”们追进了附近的街道。虽然与官方的警察部队周旋很容易,但要追了上十几个小流氓却很困难。因为他们穿着便服,可以藏在随便什么地方或者混进人群中。
在这边“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中,现在轮到女战士们来扮演警察了。但在学校的范围之外,她们却显得难以胜任这一角色。“黑鼠”们躲在街道中,趁某个女战士落单时将她打翻在地。在搏斗中总是他们占上风。
姬雄、大卫、莱奥波德和保尔也遭到了殴打。
警察局长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着局势的变化。他注意到这会几乎所有的学校保卫者都冲了出来,大门敞开看。革命者最后的生力军正忙着扑灭大火。
事情在年轻的贡扎格的介入下变得容易多了。在那年轻人的血管中涌动的正是省长那种充满活力的血液。马克西米里安后悔没有早些叫他来帮忙。至于那些革命者,他们并不如他原先认为的那样聪明。只要有一块红布在他们面前一晃,他们就会低着头想也不想地朝前冲。
马克西米里安打电话给省长告诉他这一次有不少人受了伤。
“受了伤,严重吗?”
“是的,可能还有一个死了,他现在在医院里。”
杜佩翁省长想了想:“既然如此,他们已经掉进了暴力的陷阱。作出这一选择的已经不再是我们了。批准你尽快夺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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