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这支突击队全部四十人都趴在地上,前方二十码外事我们昨晚没有进入过的一个洞口。我原以为,我们要先清理躺着阵亡士兵的那些山洞,那里面肯定没有几只虫子,甚至可能一只都没有,但一位随军牧师走到那些山洞前,对着每个洞口都讲了几句话,随后工兵便用炸药炸塌了洞口。
现在这个山洞的入口是一条窄缝,有两扇对开的门那么宽。但经吉伯侦察,这座山洞内部豁然开朗,低矮的洞顶下可以容纳数百人休息。
在我旁边,芒奇金正把脸颊靠在枪托上。我们两人都瞪圆了眼睛,仔细察看着洞内的动静。阿里·克莱因趴在我们旁边,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实际上他看到的东西要比我们多得多。
吉伯已经进入了洞口,在岩石上蹒跚而行。它将自己的颜色变得同身下的岩石一模一样,一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中。虽然同伴的身体能够防弹,可闭上双眼并不说明阿里现在很轻松。他绷着下巴,握紧双拳。派吉伯进入一个封闭空间确实会危及吉伯的“生命”,而且阿里的心智也面临着危险。
吉伯的身体上捆绑着几盎司重的炸药和燃烧弹,必要时它将自毁以避免被俘并遭到拆解。与人脑进行同步连接的战术侦察传输器是刚刚问世的新产品。自从它们投入使用以来,在这段短短的时间内,还没有被毁或是自毁的先例,但每当一个战术侦察传输器被新型产品所取代,它的控制员就要服用一个月的镇静剂,对自己的失落感进行调整。不了解内情的步兵总是对控制员嗤之以鼻,称他们为孬种兵,但我了解他们。
我开始烦躁起来,重新整理着早已整理好的子弹带。
“克莱因?里面有什么?” 从耳机中能听到中尉的声音,这位统领着由营缩编为排编制士兵的长官已经不耐烦了。在战场上,战友就是家人,但每家都难免会有个把让人讨厌的家伙。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识别出里面有敌方的一个连级作战单位。”
敌军的人数大大超过我们,比三对一还要多。当我们向具有相同战斗力的对手发起进攻时,把这个比例倒转过来才最合心意。
阿里继续说道:“它们大量集中在掩体、岩石和砾石后面,就在入口对面。它们穿着防弹衣,携带有单兵武器。没有发现我们能够探测到的地雷或诱杀饵雷。”
昨天晚上,那些虫子自己充当了诱杀饵雷----将我们诱入山洞以后大肆杀戮,而这次战斗将是硬碰硬的正面交锋,人类对——按希伯的动物学家的话说——伪头足类。它们大概是想在洞口的瓶颈处给我们以致命打击,然后从洞中的石缝逃之夭夭。
“好吧。掷弹兵准备,两分钟后出击。”
我们这个中尉或许让人讨厌,不过,他绝对是个战术高手。这个山洞具有宝贵的利用价值,即使我们现在仍旧拥有重炮,也不能摧毁它。不过我们没有重炮,它们早已深陷在几百英尺深的火山尘之下了。我们只想在新的宿营洞里搞一次小小的除虫作业。要做这种清除虫洞的行当,火焰喷射器本来最合适不过,可惜木卫三上没有东西能够燃烧。
所以,我们只能施展步兵独有的凶狠手段:有控制、有选择的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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