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瑞斯坦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最近一段时间里,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每次当他刚刚觉得情况可能会有点儿好转时,它们却往往会突然变得越来越糟 。自从他逃离了极地监狱——那可是一段再刺激不过的经历,他就一直和吉尼亚呆在一起。现在,他们好不容易逃脱了警察的围追,却发现他们又面临着钛射枪的威胁。只是这次要抓他的人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他以前的女友莫拉。
更可怕的是,莫拉似乎真的挺乐意这样做。
他瞥了一眼吉尼亚,她显得毫不畏惧,反而非常恼怒和愤慨。现在他们正在吉尼亚的住处,位于纽约的“下界”,他们本打算先在这儿充分休息一下,准备一些必要的武器,然后再动身继续去追查德文的下落,以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动,同时也洗清他们各自的罪名。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这正好中了莫拉设下的圈套。特瑞斯坦感到站在他眼前的莫拉是那样的陌生,他仿佛对她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他问莫拉。
“因为你毁了我的一切,特瑞斯坦·康纳!”莫拉大声吼道,“我本来一直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可这一切都让你给搅了。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我被判入‘下界’度过我的余生,我的父母也都受到株连,失去了一切。我以前的朋友肯定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这都是你造成的,因为你发疯干的那些好事。”她望着特瑞斯坦,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我过去一直以为你是值得我深爱的人,可现在我发现你压根儿就是一堆肮脏的垃圾。”然后,她又突然笑了起来,“所以,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她是当真的吗?”吉尼亚不冷不热地说,“我想她准是看多了那些肥皂剧,才会这么惟妙惟肖地说什么‘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她的眼中流露出嘲弄的神情,“下次你要是再恐吓谁的时候,也许真可以考虑带个专门写电视剧本的人,然后说不定会写出本名叫《今日吉尼亚的住处——明日的世界?》的剧本来。”
“不准取笑我,”莫拉顿时怒气冲天,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钛射枪,“别忘了在这里是谁掌握着生杀大权。”说着,她指了指那帮跟着她的体格魁梧的随从。“现在,丫头,你惟一让我讨厌的就是你居然缠上了我的男朋友。真是太没品位了,不过这对我来说也已经无所谓了。”
吉尼亚戏剧性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刚说过再也不想要他的呀。另外,我要声明我从没有缠住他不放或其他什么 的,我们只是在一起逃难而已。我向你保证,我和他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完全是公事公办。我可不喜欢和任何人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
莫拉不屑地耸耸肩:“或许你说的是实话,但这谁知道呢,反正和我也没关系,再说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说到这儿,她又狠狠地瞪了特瑞斯坦一眼。
“太棒了,那么我可以走了。”说着,吉尼亚就真的准备离开,但莫拉手中的钛射枪却指向了她。
“我只是说我不想找你。”莫拉放声大笑,“然而,我的头儿却非常想见你,他叫巴克。”
“巴克?”吉尼亚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特瑞斯坦清了清嗓子说:“我并不想打断你们,只是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巴克又是谁?”
“他是地球上最可恶的混蛋,”吉尼亚回答道,“如果你的女朋友跟他是一伙儿的,那她简直比我想像的还要愚蠢。巴克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下界’的国王,于是他组织了一支军队,全是些暴徒和白痴。”接着,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跟在莫拉旁边的那帮家伙,“他们都是些暴徒,而她则是个白痴。”
“小心你的舌头,”莫拉厉声呵斥道,“或许我该把它给割了。虽然巴克很想审问你,但是我相信他会很乐意用高速键盘对你进行审讯,而不是听你的胡言乱语。”
吉尼亚望着特瑞斯坦说:“如果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我真不知道你是看上她哪一点了。”
特瑞斯坦自己也对莫拉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震惊。这并不像是那个他所熟识、并且一直深爱着的莫拉。过去,她是那样的活泼可爱,和她在一起总是有一种幸福快乐的感觉,然而眼前这个莫拉却充满着愤怒和仇恨。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一直就潜藏着愤恨,只是没释放出来而已。他又想起了玛卡——莫拉的妹妹,就曾骂过莫拉是神经病。也许玛卡比他更了解她的姐姐,而他直到现在才真正开始认识到她的本来面目。
但是特瑞斯坦还是不能就这样放弃。“莫拉,”他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过了一段不开心的日子,相信我,其实我也和你一样,但是你的那些痛苦绝不是我造成的。我们都是那帮混蛋的牺牲品,你的仇人不是我,而是他们。和我们一起努力吧,我们一定能战胜邪恶。”
莫拉大笑起来,“噢,你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寻求真理和正义的十字军战士了?”她讥讽道,“难道不正是这个特瑞斯坦·康纳释放了末日病毒,差点儿毁掉整个纽约城?不也正是这个特瑞斯坦康纳正被警署通缉吗?”
“我没有制造过什么末日病毒,”特瑞斯坦告诉她,“那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干的,他是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
“噢,是吗?”莫拉的眼中充满了鄙夷,“现在是谁看了太多的肥皂剧?你那可恶的兄弟会对此负责吗?特瑞斯坦,你可是独生子啊!”
“不是这样的。”特瑞斯坦不觉难过起来,因为他发现莫拉还是不相信自己。“按德文的话来说,我是他的克隆。我知道克隆是违法的,但仍有人在偷偷地干,我就是他们的作品。听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德文再去捣毁宇宙互联网。”
莫拉瞥了一眼吉尼亚,“看来我真要为我的故事弄个更好的剧本,对吗?”她用嘲讽的口吻说,“听听这一派胡言。”
“他说的都是实话,”吉尼亚肯定地说,“我也知道这些事。”
“好吧。”莫拉摇摇头,然后转身对离她最近的一个跟班儿说,“我想是该找点儿乐子的时候了,我已经不想听这两个家伙胡扯了。把他们的嘴堵上,然后把特瑞斯坦绑在那边的椅子上,该轮到他受罪了。”
特瑞斯坦努力反抗着,他看见吉尼亚也在拼命挣扎。但是面对屋里那六个手持钛射枪的壮汉,想逃跑是不太现实的,而且还可能会送命。他俩都被牢牢抓住,嘴巴还被贴上了磁性胶带,然后他们又用磁性胶带把特瑞斯坦绑在一张椅子上。
莫拉狞笑着走到他面前,用那冰冷的钛射枪管在他脸上划来划去。
“最近,我知道了许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东西,”莫拉告诉特瑞斯坦,“比如,你知道钛射枪是如何在人身体上发挥效用的吗?它会电击神经,让你感到像是有人在你身上放了一把火似的,火辣辣地疼,随即你就会被击倒在地。但是如果你放松一些,反而不会有事,只是你会觉得自己好像是块烤面包。”接着,她又举起拿钛射枪的那只手,让他看了看她衣服下面的伤疤。“这伤比你所想像的或者我所描述的还要严重得多。”她面带微笑地说:“我非常想知道它是不是真有这么大威力,现在是你做出补偿的时候了……”她把枪瞄准了特瑞斯坦的胸口。
特瑞斯坦顿时浑身冰凉,这是一次从未有过的经历。无疑,莫拉真的会说到做到,让他一直疼到死去为止。他越想越恐惧,因为他从未尝过疼痛的滋味,要是以前他完全可以借助药物来止疼。世界上也只有莫拉会对他做这种事……
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一旦他真的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她究竟会做何感受呢?
“够了!”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特瑞斯坦、莫拉和吉尼亚都惊讶地环顾四周,因为只有莫拉可以说话,所以她开口问道,“巴克,出了什么事?”
这也正是特瑞斯坦想问的话。
巴克是个身材高大,非常阴郁的人。他长得很特别,只要看上一眼,就让人感到他不好惹。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屋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和四五个彪形大汉。他瞪了一眼莫拉,显然是非常生气,这似乎令特瑞斯坦感到有点儿沮丧。
“我是派你来找这个女孩儿,让她说出秘密的。”巴克指着吉尼亚,只见吉尼亚那被磁性胶带封上了的嘴里不知正在嘟囔些什么,“别再折磨你以前的男朋友。”
莫拉无趣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给这件事增加点儿乐趣,难道这有什么错吗?”
“这样做没什么好处,”巴克回答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没好处的事情,别干!”
“但这对我有好处!”莫拉大叫道。
“对,但你是在为我做事——我从一具焦尸上可什么也捞不着。”说完,他走到特瑞斯坦面前,扯下他脸上的磁性胶带。由于巴克的动作非常粗鲁,特瑞斯坦痛得叫了起来。
“我放了你一条生路,还没让你受更多的折磨,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呢?”
“我不知道,”特瑞斯坦开诚布公地说,“这完全取决于你认为什么是有价值的。整个世界,也许算吧?”
巴克咧嘴一笑。“这倒是一个挺不错的礼物,但我该怎么管理这个世界呢?我可能没法治理它。我是个很谦虚的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特瑞斯坦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是惟一能阻止世界毁灭的人。”吉尼亚立刻表示出强烈的抗议。“好吧,也许是我们两个人。”特瑞斯坦做了一点儿小小的让步。
巴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对世界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并不感兴趣,”他坦白地说,“这个世界从未给过我什么恩惠,为什么要我去关心它的死活?”
“我可以理解,”特瑞斯坦说,他非常希望能感化巴克,“你曾抢劫过地球上的富人,对吗?”他曾经斥责过吉尼亚的贪婪,并劝说她克服了这一缺点,改邪归正。现在他希望巴克也能如此。
“完全正确,小家伙儿。”巴克已经开始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了。
“如果让德文的计划得逞,地球上就不会再有任何富人,”特瑞斯坦解释道,“到那时,可能地球上将一无所有,那么也就没有人可以让你去抢劫,没有东西可以供你去偷盗。德文想让整个地球陷入一片混乱。在那种情况下,你又能去哪儿获得好处呢?”
巴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点你倒说的有点儿道理。”他勉强表示认同。
“他在撒谎!”莫拉咆哮道,“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德文!就是他自己企图毁灭这一切!”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特瑞斯坦绝望地问。他必须使巴克相信自己,否则一切可就全完了。
巴克自然也感到很奇怪,于是问道:“为什么德文要这么干,如果他真的存在?”
“因为他坚信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要聪明能干,”特瑞斯坦回答说,“他认为自己应该成为世界的主宰,他想摧毁世界上的一切事物。”
“这听起来可太恐怖了,”和巴克在一起的那个女人评论道,“摧毁这一切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样一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整个世界。”特瑞斯坦回答说。其实,他所说的这些也只是根据德文的言谈所进行的猜想而已。他故意说得头头是道只是不想让他们感觉似乎连他自己都不那么确定罢了。“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让幸存者相信他们的生死大权完全掌握在他德文手中。”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莫拉冷笑着,“巴克,他在撒谎!”
“不信,你们让吉尼亚说说看,”特瑞斯坦鼓动道,他感到自己在这里是多么的孤立无援。“她可是‘下界’的人啊。如果我是在撒谎,她完全没必要站在我这边,难道不是吗?”
“他说得对,巴克。”那女人说道。
巴克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吧,莉丽,撕开她嘴上的封条,咱们听听她有什么要说的。”
于是莉丽朝吉尼亚走过去,扯下她嘴上的磁性胶带。
吉尼亚疼得大叫,然后还不停地咒骂,“你就不能轻点儿!”
莉丽耸耸肩。“噢?那么你是想说话呢,还是想把这胶带再贴回去?”
吉尼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有话要说,相信特瑞斯坦,他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有一个叫‘奎特斯’的组织,其目的是要征服整个世界,而德文就是他们用来实现这一目标的工具。如果他们的计划得逞,我可以担保,咱们将失去一切。”
莫拉走上前来。“她是特瑞斯坦的女朋友,”她赶紧反驳说,“她当然会替他圆这个谎话!”
“我可不像你一样,”吉尼亚挖苦地说,“你应该算是他的女朋友,对吗?究竟是什么使你变成这样一个神经失常的姑娘?是丢了件漂亮的衣服,还是错过了一顿美餐?”
莫拉气得咬牙切齿,抬起手来就狠狠给了吉尼亚一拳,鲜血立刻从吉尼亚的嘴角流了下来。吉尼亚微微动了一下她的下颚,显然伤得不轻。
“嗯,”吉尼亚说,吐了一口血沫,“不过这只说明你理屈词穷。”
“你能说得更具体一点儿吗?”巴克问。
“当然。”吉尼亚咧着嘴笑了起来。“计算机,密码是蓝色星。”
突然只听吧嗒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锁住了。
巴克他们都惊恐地朝四下望去。特瑞斯坦虽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多少猜出是吉尼亚所为。
对,完全可以肯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巴克走近吉尼亚,厉声问道。
“反正我早晚都是死路一条,”吉尼亚满不在乎地回答说,“我刚才已经打开了这座房子里的自毁装置。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要么放我走,要么大家一起死。”
莫拉一脸狐疑,“自毁装置?”她冷笑起来,“你以为是在演科幻电影啊!”
吉尼亚很夸张地耸耸肩,“照顾好你自己吧,反正我早晚都要死的,我想还不如让要杀我的人和我一起去死。我无论到哪儿都最讨厌孤单,即使死后也是一样。”
“她在撒谎,”莉丽说,但是她的额头上已渗出细细的汗珠,特瑞斯坦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慌张。
“吉尼亚,”特瑞斯坦急切地说,“别这么做!我肯定可以说服他们!如果我们死了,那就没人能阻止德文的行动!”
“我才管不了这么多呢,”吉尼亚回答道,“也许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小家伙儿,可我不是。就我而言,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也就死了。我才不会去关心这个世界的死活呢,因为它也不关心我。”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地给特瑞斯坦投以褒奖的一笑。“别再幻想从这里逃脱,你们不可能制服我的计算机。”
莫拉显然是被吓坏了:“我们可以逼她说出逃出去的办法!”她咆哮着,举起手中的钛射枪,“这会让她痛得要命,然后她就会乖乖地关闭自毁装置!”
“我相信它会管用,”吉尼亚竟然用愉悦的口吻表示赞同,“我想我可能坚持不了一个小时,不过,你们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样也救不了你们。”
特瑞斯坦一直盯着吉尼亚,总感觉有些不对,于是也紧张起来。他并不想死,尤其不想在现在,整个世界正面临着德文的威胁,但是他看得出来吉尼亚是非常倔强的。毫无疑问,特瑞斯坦已认定吉尼亚会真的说到做到,她宁可让大家陪她一起死,也不愿一个人孤单地死去。他忽然转头对巴克说:“她不像是在骗我们。我们一起逃出去吧!现在不要再自相残杀了,我们必须齐心协力。”
“你以为我会怕死吗?”巴克一脸怒气地问道。
“可这对你没好处!”特瑞斯坦大喊道。
想到这一点,巴克终于表示了同意:“好吧,我听你的。立刻给我把那该死的炸弹关掉。”
“说请我这么做。”吉尼亚要求道。
“快点儿!”莫拉大声尖叫起来。
吉尼亚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计算机,019暂停。”
“确定。”
吉尼亚瞥了巴克一眼,“我只是让计时器暂停一小会儿。如果你现在放了我和特瑞斯坦,咱们还有商量。一旦说好条件,我马上就关闭炸弹。”说到这儿,她又停住了,脸上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别想着什么等我关了炸弹就立刻把我干掉,那样你们只会死得更惨。”
然而,特瑞斯坦惊讶地发现巴克听了这番话,竟然会哈哈大笑。“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打败我的手下。即使我们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和那小子也不会死的,对此我只想说,你真的很讨人喜欢,丫头,但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敲诈你。”
“这很公平。”吉尼亚似乎对于这种妥协方式很满意。她又扭头看了看特瑞斯坦,说道:“不管巴克人品怎样,他是会守信用的。我们可以相信他——照他说的做,没有别的办法了。”
莉丽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割断了绑在吉尼亚身上的磁性胶带,接着又同样替特瑞斯坦松了绑。她好奇地看了特瑞斯坦一眼,“最终咱们又站到了同一边,这世界可真奇怪,你说是不是?”
“知道吗,”特瑞斯坦说,“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世界有多么奇怪。”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他现在不得不与一群骗子为伍,莫名其妙地被控犯有他压根儿没犯过的罪,还居然被他以前的女朋友追杀。世上还有比这些更奇怪的事吗?他站起身来,揉了揉那被磁性胶带绑得生疼的肌肤。
这时,吉尼亚凑到特瑞斯坦跟前,悄声说:“幸亏你帮忙,我的谎话才没被戳穿。”
谎言?特瑞斯坦不觉心虚起来。为了能让他俩活命,吉尼亚一直在撒谎……这太奇妙了。现在他必须努力使巴克相信自己,然后让他也加入到追查德文的行列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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