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默达站在她的办公室里,虽然本来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椅上,但她觉得也许这样站着更能让人肃然起敬。但是她现在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赢得别人的尊重,而是在仔细打量办公室里的那十二名和吉尔·巴恩斯中尉在一起的宇宙战警时,想让自己显得更干练。
“我本想给宇宙战警们都注射丘扎克,以查出谁是真的忠于我们,谁是在背后为奎特斯干活,但有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希默达向在座的宇宙战警解释说,她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也许他们是对的。但是我仍然要鼓励自愿接受者。巴恩斯中尉告诉我说你们都愿意接受丘扎克测试,以此来证明你们是站在正义这边的。如果她弄错了,你们可以立即离开。”大家都一动也不动,希默达顿时松了一口气。“很好。我真的很抱歉向大家提这种问题,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在我们宇宙战警当中出现了很多叛徒,我绝不能把这一重要的使命交给一个我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当然,我不会要求你们去做连我本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我和巴恩斯中尉也与你们大家一起接受测试,所以你们可以完全相信我。”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这席话引起了一片哗然。
希默达又走近了几步。“一旦你们接受了这项测试,”她说,“就可以自己挑选你们的下级。惟一的条件就是他们也必须同意接受丘扎克测试。我们虽然不能强行要求任何不愿意接受测试的人注射丘扎克——但是,同时,我们也不能信任他们。或许他们也是忠诚的,反对接受测试只是出于一种自尊,但是我无能为力。他们不能在这里参与任何实际工作。当然,你们可以和他们接触,但在任何时候都要注意对他们保密。这是我的命令,如果谁不服从的话,将立即被开除。我再重申一遍,如果谁不愿意接受丘扎克测试,现在就离开。”这次又让她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还是没有人动。于是,她朝秘书点头示意,命令道:“塔拉,准备注射。”
塔拉取出了一盒丘扎克和注射器。等她准备完毕,希默达第一个伸出了手臂,然后是吉尔·巴恩斯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都接受了注射。
塔拉向每个人都提了同样的一个问题:“你忠于谁,警署还是奎特斯?”
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也都给出了同样的一个答案:“警署。”听到这令人满意的答案,希默达的心情舒畅多了。
这时塔拉出人意料地给自己注射了一剂丘扎克。“你最好也问一下我这个问题,”塔拉说,“毕竟有很多事情你会来征求我的意见。”
当希默达问她的时候,塔拉非常坚定地回答道:“警署。”
“好,”希默达挥挥手,要大家放松一些,“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家恪守机密,至少暂时要这样。在我们计算机控制中心的委员会中肯定有一名叛徒。我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但还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他。我们安全部的前任主任陈彼得被查出是叛徒,而塔拉认为他是清白的,是有人蓄意陷害。我已经看了有关证据,确实很有说服力。”
塔拉眉头一皱,问道:“这么说来,塔基,你是不是还不相信他是被人诬陷的?”
“呃,我相信指控他有罪的证据是伪造的,”希默达承认道,“只是我们不知道那是谁干的。就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陈彼得也可能是自己伪造的证据。”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塔拉大惑不解地问。
“我不知道,”希默达如实说,“但是现在我不能把什么罪状都归结于奎特斯。我想让你们看一下这盘录像带。”她打开了显示屏,上面播放的是吉尼亚发送给她的审讯蒙塔娅法官的录像。
片子刚一播完,巴恩斯中尉长吁了一声,“实在太糟糕了。”她感慨道。
“是的,”希默达表示赞同,“正是她把陈彼得送进监狱的。”希默达微微一笑,接着说:“我不能强迫别人注射丘扎克,除非他们已经被控有罪。既然陈彼得现在已经是在押的罪犯了,所以我想让各位替我去极地监狱办这件事,给陈彼得注射丘扎克,然后问他关于忠诚的问题,查一查他到底是真的为奎特斯工作,还是遭人诬陷。然后再对那帮企图谋杀或营救特瑞斯坦·康纳的宇宙战警进行审讯,查出他们的真实目的,以及是谁发展他们为奎特斯成员的等等有关情况。我希望能从他们身上尽可能地搜寻到一切有关奎特斯的情况,包括特瑞斯坦·康纳是否在为奎特斯工作。”
巴恩斯眉头紧锁,问道:“你认为陈彼得会是清白的吗?”
“我也不知道。”希默达坦白地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很久。“毕竟他是被蒙塔娅送进监狱的。或许是因为蒙塔娅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替他辩解;也或许这样一来他反而可以得到营救,再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奎特斯需要他这么做,其他的我也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原因了。我过去坚信他是有罪的,但是现在我也有很多疑惑。”希默达体内的丘扎克还在发挥着药性,所以她说的绝对是实话,但是她并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她没有必要告诉每个人特瑞斯坦正和吉尼亚在一起调查奎特斯的情况。如果他是奎特斯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不会是因为特瑞斯坦获悉了有关他那所谓的克隆兄弟德文的事?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就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失职,把一个无辜的孩子送进了监狱,却放走了一个真正的罪犯。
必须弄清真相。如果现在特瑞斯坦在她手上,她准会毫不犹豫地给他注射丘扎克,当然,她必须再找到他才行。这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要是没有什么机缘巧合,想再找到他真是希望渺茫。所以她应该先着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审问陈彼得和关在极地监狱里的那些宇宙战警。
当然,希默达并没有把这次秘密行动告诉范·德瑞林。如果他抱怨起来,她得想好该怎么应付。但是无论如何,希默达都不敢轻易相信他,因为如果陈彼得不是叛徒,那么他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不知为什么,希默达越来越相信陈彼得是清白的。
如果她证明了陈彼得是无罪的,那么他会不会要回自己的职位呢?希默达暗自笑了。欢迎他回来复职!她还是想回去办一些实际的案子,而不是在这儿玩弄政治游戏,像什么整天盘算着有谁是可以信赖的呀等等。她可不愿意被锁在办公室里,宁愿出去办案。
“好吧,”希默达说,“立刻开始行动。这次秘密审讯由巴恩斯中尉负责带队。”她真希望能亲自去做这件事,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不能离开。“当然,我已为大家准备好了通行证,到时候极地监狱的门卫也会通力合作。但是如果你们就凭这一点认为他们是我们的人的话,那就太傻了。所以要千万小心,时刻提高警惕,还要注意保密。获悉任何情报后,立即与我联系。我将为巴恩斯中尉设一条专线,二十四小时与我的计算机终端相连。现在,这是我们的头等大事。那么,祝大家好运准备出发。”
那十二名宇宙战警立刻起立、敬礼,然后迅速出去做准备工作。
希默达面带倦容地朝她的朋友微微一笑。“加倍小心,吉尔,”她提醒道,“我想奎特斯不会知道我们的这次行动,但他们可能会比我们想像的要精明、狡猾得多。尽可能地提高戒备,我就指望你了。”
“我知道,塔基,”巴恩斯握着希默达的手,回答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向你保证,几个小时之内,你就会得到结果。”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
塔拉在那里收拾着丘扎克针剂,“她是一名优秀的战警,”她细声细气地说,“她一定能办好这件事。”
希默达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希望是这样,这是我们查明真相的极好机会。不过,老实说,我真有点儿害怕知道我们所查出来的最后结果。”她用焦虑的眼神望着她的秘书,“如果真查出了谁是叛徒,我们该怎么办?”她无奈地摇着头,“我敢打赌等真相查明,真正的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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