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0期
道德无价
作者：唐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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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车祸让两个家庭家破人亡。三年后。当血腥的场景已经远去，当惨剧带来的痛苦渐渐平息。死者之妻卢瑛却无意中发现了关于这场车祸的惊天绝密!只要她守口如瓶。生活仍将风平浪静。然而她选择了良心，选择了曝光，于是她与当年肇事司机刘信甲之间，发生了扯不断的关系一
灾祸突降
2002年9月中旬的一天上午，雨后天晴，阳光灿烂。正在银行营业窗口为顾客办理业务的卢瑛忽然接到交警的电话，要她速到广厦建筑公司附近的320国道。放下电话，卢瑛心里闪过不祥的念头。丈夫孙怀远就在广厦公司上班。她立即向主任请了假。乘的士朝广厦公司飞奔。
十分钟后。的士接近交警指定的位置。远远地。卢瑛就发现一辆小车窜上护坡侧翻着。一辆她熟悉的黑色摩托车已被撞歪，旁边躺着一个男子。那不正是自己的丈夫吗!“怀远，你怎么啦？”卢瑛哭喊着奔过去，但任凭她如何呼喊，孙怀远仍是双目紧闭。交警向她介绍了基本情况后，要她赶紧通知亲友处理后事。“我丈夫真的没救了？是谁撞死他的？”卢瑛抹着眼泪四下张望，见肇事小车旁蹲着个戴着手铐的中年男子，心想一定是他所为。“你作孽啊。还我丈夫!”她飞步上前，“啪、啪”打了男子两记耳光，随即不省人事……
醒来时卢瑛已躺在家里。眼前人影晃动。那是为明天开丈夫的追悼会而忙碌的亲朋好友。抚摸着泪眼婆娑的儿子孙昆，卢瑛心如刀绞。儿子才10岁啊，童年丧父，人生多大的不幸!此时她又想起那个肇事司机，后悔昨天没能咬下他的几块肉来。
卢瑛怎能不伤心。12年前，21岁的她美丽清纯。从省银行学校毕业分到南昌市一家商业银行赣北营业所工作。追求她的权贵子弟一拨接一拨，她却选择了家境贫寒、在广厦公司当技术员的孙怀远。小孙毕业于复旦大学，为人忠厚、内向，与性情开朗的卢瑛正好互补。婚后，繁琐的家事从未让小两口红过脸。孙怀远说：“我这辈子，一定要让你和儿子过得美满幸福！”卢瑛听了，心里灌了蜜似的甜。
在很多同事诉说自己老公这不行那不是的时候，卢瑛却没发现丈夫有多少可以指责的缺点。
车祸半个月后，卢瑛去参加事故处理协调会。一见到那个叫刘信甲的肇事司机，忍不住冲上前去又打了他一个耳光。交警把两人扯开了，刘信甲摸着发烫的脸默然不语。交警宣布：“通过我们调查认定，这次事故。是孙怀远突然骑摩托车横穿公路造成的。他与的土司机刘信甲各承担80％和20％的责任。出于对死者的同情。刘信甲自愿向死者家属赔偿7万元，请死者家属发表意见。”卢瑛请了几个懂行的朋友到场。大家觉得这种定性的事故最多出于人道赔偿两三万元，而刘信甲能主动赔7万。实属不易。于是卢瑛接受了这个赔偿额。
刘信甲按《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在一个月内将赔偿金分三次送给卢瑛。卢瑛见刘信甲是个厚道人。最后一次收钱时跟他说了几句话6她问刘信甲为何要主动多赔几万元。刘说，将心比心。毕竟人家付出的是一条生命。她本以为刘信甲家境殷实，当得知他的钱大部分是借来的。而且他妻子也在这场车祸中受了重伤至今生命垂危时，卢瑛惊诧了。原来他同样是车祸的受害者啊。卢瑛为自己两次冲动打人向他道歉，刘信甲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怪你。目送刘信甲远去的背影。卢瑛心里对这个汉子渐渐动了恻隐之心。
惊悉绝密
时光如水。两年后，丧夫之痛在卢瑛心中渐趋平息，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开朗。毕竟才35岁，虽青春已逝但风韵犹存。一些四十上下的单身汉隔三岔五托人来说媒。可卢瑛都回绝了。朋友问她为什么。她坦言，儿子孙昆是她此生的希望和责任，她担心再婚后孩子受到冷落，而且她手上7万元赔偿款要留给儿子读大学用，怕未来的丈夫打这笔钱的主意。
2004年冬天。卢瑛所在的赣北营业所撤销。卢瑛被买断工龄下岗了。拿到的4万多元现金交完社保所剩无几，要自谋生路谈何容易。她不得不到一家私人企业做会计。每天要忙上十个小时。每月仅挣650元。
又有热心人为她介绍对象。对方是个个体老板，叫郭新凡。41岁，离异，有一女儿随母亲生活。他开着一家建材行，请了五个打工仔。见郭新凡脑子活络，有一定经济实力。卢瑛答应和他先交往交往。相处一段时间后，郭新凡急于把关系定下来。卢瑛说：“你对我好不够。还要对我儿子好。做得到吗?”郭新凡信誓旦旦：“这还用说。我没儿子，孙昆就是我的亲儿子！”这话让卢瑛感动不已，当即答应确定关系，还辞了工，到郭新凡的建材行去帮忙。
频繁的接触，相互的关爱，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2005年初。卢瑛母子已搬到郭家生活了。见建材行资金周转困难影响了做生意。卢瑛从赔偿款中取出4万元应急。他们本打算2005年国庆节成婚的，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把这桩婚姻断送。
2005年9月中旬。是孙怀远的第三个忌日。按当地习俗。卢瑛需将死者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部处理掉。在一摞废报纸里，她发现一个破旧的公文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发黄的笔记本。内容全是日常工作记录，包的底层有个白信封。里面薄薄的，好像仅有一两页纸。好奇的卢瑛取出一看，不禁惊呆了：
亲爱的老婆：2002年3月我患胃病住院，感觉很糟，怀疑自己得了绝症。几天后我谎称参加研讨会赴上海检查，证实果然是胃癌晚期。苍天何忍，竟要我英年早逝!我怎能舍弃娇妻爱子?!然而现实残酷，我不得不认-了。为了不把你们母子拖垮，早日结束自己的痛苦，我决定以特殊的方式了此残生，并给你们留下一点财富。这份遗言要是你们没看到，就让它成为千古之谜吧!万一看见了。务必把它当作绝密守口如瓶，因为这是我此生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律事啊……孙怀远绝笔!
信纸后面附着上海两个大医院内容相同的检查报告。
汩汩泪水模糊了卢瑛的双眼。她震惊了——怀远并不是真正遇上了车祸，而是他用特殊方式自我了结。并由此索取对方赔偿。“怀远呀，你做的这最后一件事太荒唐太不理智了!”卢瑛对着丈夫的遗像自言自语。“这样做对你自己也许解脱了，对家庭也许有了贡献了。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种方式换来的钱，我拿着心慌。用着心亏呀！”
卢瑛办完事回到建材行，一边忙活一边想：三年前的惨剧竟是丈夫故意所为。这个秘密难道真的让它成为千古之谜吗?如果这样。自己一辈子将受到良心的谴责：如果公之于众，平静的生活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卢瑛六神无主了。眼下只有郭新凡是最亲近的人，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听听他的意见。
良心选择
郭新凡见卢瑛在前夫的忌日里心事重重，酸酸地说。事情过去三年了，你仍想着他呀，卢瑛说，我发现了一个令我不安的惊天绝密。正想请你拿主意呢!
晚上，卢瑛一五一十地把发现前夫遗书的事告诉了他。郭新凡也很惊讶：世上竟有这样的事?卢瑛把那个白信封递给他看。他点着一支烟半晌无语。“你说呀，这事该咋办?”卢瑛催问。郭新凡慢悠悠吐出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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