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恐惧的避难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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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教育家沃尔特·芭比的话说,人们训练孩子,培养他们表面化的品德——和群儿、大众化,有能力调整自己服从群体的要求等,让他们发展完全符合社会理想要求的个性。芭比先生说,没有给性情孤独的孩子,留有任何余地;退出,被看成是情绪失控的一种征兆。每个孩子都要去玩游戏,每个都必须当船长。每个孩子,对问题都要有一种固定的看法;每一个孩子,都必须像其他孩子一样。
芭比先生还说,如果想未来最幸福的、最好的公民出自我们的学校,就必须给与众不同的孩子,留一点空间,那个孩子可能喜欢读书,远胜过喜欢棒球;可能喜欢音乐,远胜过喜欢足球。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被看成不适应社会,应该允许他与众不同。
如果有家长敢于提高他的嗓音,大声说出学校应该怎样教育他的孩子,那么,他是位勇敢的家长。这样的家长,更容易听到这样的劝告说:算了吧,让有资格的专家去决定吧。我就认识这样一位住在郊区的青年,他站出来,抗议学校教育他儿子的方式。他是个从不妥协的人,他忠实自己的信念,不断地提出问题,不断地抨击流行的教育理念。一年后,他被选进所在社区的教育委员会。今天,他的孩子和社区内几百个孩子一道,成了教育改革的受益者。而改革,正源于那个晚上:在会上,他站出来面对整个社区的人,说出了他的想法。
关于怎样喂养、关心和照顾孩子,我们有医生;关于怎样培养孩子的良好的行为习惯,我们有儿童心理学家;还有商务咨询公司,教我们怎样经营自己的生意。在政治上,我们几乎不以个人的名义投票,我们是某一组别中的一员。甚至我们最温馨、最隐密的关系——我们的爱情生活——也被无孔不入的专家所介入。他们观察、他们将爱情分类,然后将他们的意见零售给大众。我们咀嚼着专家的结论,把它当成万能的福音书。
男人、女人,自己是自己的主人的时代过去了,我们不再是自己、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意的最好专家。做某件事仅仅是因为“专家”首肯,或是因为流行,在我看来,完全是有病。
埃德加·莫厄尔经常告诫我们要警惕这种“畜群状态”——我们被剥夺了个人的崇高价值。
“这种剥夺,” 莫厄尔在《星期六文学周报》上撰文说,“是可怕的纳粹主义的核心。它刺激产生冷酷、灭绝人性的行为,也促进了专制的法西斯行为的发展。它与“自由精神”是完全背道而驰的。
美国当初建国时,致力于在保持国家独立的同时,保护个人的一切权利不受侵犯。可是,只要美国人进一步受专家的摆布,或继续受现在这样的教育,或继续受愚弄放弃个人的权利,那么,想让美国人再站出来,向大多数人支持的政府表达他的异议,都会变得很难、很难。
莫厄尔先生在他的文章结尾中说:“人们虽然没有能力做天使,但这决不意味着他们就一定要做一群蚂蚁。”
不得不承认,对我们来讲,摆在面前的最难完成的指令,就是“做我们自己。”了解自己已经不容易,在当今这个到处充斥着批量大生产、大众传播媒介和流水线式教育模式的社会里,想要做自己更难。我们习惯于用人们所在的阶层来定义他们:“他是某工会的人”,“她是某公司的人”,“他是民主党的人”或“他是保守党的人”等等。大多数人自己都带着自己的标签,也毫不迟疑地给别人挂标签。看起来我们好像是小孩子,在玩“警察抓小偷儿”的游戏。
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哈罗德·多德兹,非常关注“妥协和不妥协”引发的冲突。在普林斯顿大学1955年夏天的学士学位授予仪式上,他以“做一个独立思考的人”为题,发表演说。
“压力迫使你们妥协,这也要改,那也不行。可是不管压力有多重”,他告诫毕业生们说,“如果你有一个真正独立的灵魂,那么你就会发现,妥协只会带给你失落感。为了让自己的让步更合理,你做了很多努力,事实会证明:一切均属徒劳。除了丧失了自己最宝贵的财富——自尊外,你没有任何收获。妥协,即使带给你短暂的、一次性的满足,但是,你没有做成自己的主人。放弃的愿望、一个真正的人对人云亦云做法的抵制情绪,会时时冒出来打碎你内心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