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退出以后才发现：在比费若系统里面，每一个加入的新人都会被以种种的理由要求投资工作室。最常见的一个理由就是：你要是真正想把这个生意做大，想在这个生意里面迅速取得成功，就必须投资工作室。如果你不投资工作室，就不能吸引上级来帮你。因为上级的时间总是很宝贵，他们只能帮助那些愿意投资，真正要把这个生意做大的人。
而在这个生意里，无论以前在什么行业做都做得很好的新人，在经验等方面都完全处于劣势。如果得不到上级帮助，这个生意根本就做不起来。新人一般在这时候内心里都已经认可了这个生意，经过权衡利弊，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投资工作室。等工作室一旦建立起来，就算新人上了贼船，因为钱已经投下去了。为了收回成本，他们会积极地再去发展新人。当他们觉得这个生意太难做，做不下去而要退出的时候，作为上级来说也无所谓了，因为他的销售目的已经达到了。
关于这一点，是我后来有了下级以后才发现的：我的销售一直没有起色，因此心里惶恐不安，而上级则一语点醒了我：你发展的下级不也是你的销量吗？
原来是这样！我原先一直以为要自己销售给客户的产品才能真正地算销量，而靠不断发展下级，让他们自用产品或者继续发展下级带来的销量，不能真正地算作销量。如果是以后者为主，那将无可避免地走向传销。这是我非常担心的一点。而以现在的事实看来，无可辩驳地证实了我的担心：许多上级的业绩发展都不是以销售产品为主，而是以发展下级为主。因为他们知道，单纯地销售产品是不可能三五年做到钻石的。虽然A公司没有收高额的入门费，但是在实际运作中，几乎所有的上级都会鼓动下级投资工作室，也就是变相囤货，从本质来说，这就是传销！
但是，这又不能称A公司是一家非法传销的公司。为什么？因为A公司只是一家产品制造商，它提供了一套能够激励推销员的奖金计划而已。而把这个生意做成传销的其实是“系统”，也就是经销商。他们抓住人人都想发财的心理，疯狂地对下级进行洗脑，让下级在一片浮华的海市蜃楼中迷醉，为一场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实现的钻石美梦而癫狂，最后劝诱下级“投资、投资、投资”，来铺就自己的成功之路。而绝大部分的下级将成为他们成功之路上的一块小小的铺路石子，或者说将成为他们登上金字塔顶峰的一块垫脚石。以“合法直销”为名而行“非法传销”之实，这就是这个生意的秘密！
风钻还跟我说，即使这个生意做不成，会有什么损失呢？无非是一点打麻将的空闲时间，一些跟别人闲聊的口水，一点点购买日常用品的金钱（购买A公司的产品自用，反正你日常都是要用的）而你得到的将是一个健康的身体（因为要吃营养品），一门现代理财的知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但就我观察而言，损失和收获绝不像风钻说得那么美好。我不爱打麻将，也不爱跟人闲聊，仅有的一点点金钱也贡献给了书店。说到一个健康的身体，似乎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你已经是钻石，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吃营养品”，但在上钻石之前，必然伤痕累累。就我自己而言，由于压力太大，睡眠不好（做A公司的人没有几个是睡眠质量很好的）。加上到处东奔西跑上窜下跳地开会，体重一度降到95斤。好几次听A公司伙伴说，某某某上级这么拼命，其实也是一身病，所以我们也要努力啊……。且不说为了工作要拼出一身病来是否值得提倡（至少刘翔不会赞同，因为他每天只训练2小时），单从这句话可以分析出领导做得也非常累。由于A公司采用的是业绩“每月归零”的制度，这样他们压力更大。对于这种状况，网络上有首诗写得倒是有些意思，现摘录如下：
百分之三，干劲冲天。百分之六，迷惑不透。百分之九，夸下海口。百分之十二，出现负债。百分之十五，倍感辛苦，百分之十八，压货在家。百分之二十一，吹吹嘘嘘。银章金章，穷得叮当。要想再上，囤货满房。做到直系，元气大伤。亲朋得罪，家人反对。翡翠钻石，油嘴滑舌。历经拼搏，骗技卓越。东跑西窜，专搞聚会。弥补损失，讲课收费。营造气氛，巧妙搭配。策划分享，心领神会。对内误导，对外防备。 猛劲呼悠，问心有愧。吹捧英雄，凝聚团队。一人成功，万人垫背。摇旗呐喊，究竟为谁？公司计谋，谁先领会？当年钻石，谁不流泪？公司除名，还剩几位？若有异议，拿你开炮；部门充公，奖金克扣。阴谋诡计，以A为厉。文化在外，居心在内。公益捐助，源于诸位。蒙骗社会，监视领队。控制思想，用心何为？愚人手法，危害社会。千方百计，广告点缀。盲目消费，排斥同类。产品普通，价位最贵。发票全无，还会偷税。试范巧做，产品变味。做法鬼祟，贬低同类。混淆是非，花言巧对。专坑贫民，A为罪魁。佣金制度，愚民到位。步步陷阱，环环暗扣。跟进骚扰，拉人入会。部门已建，不干不行。月月归零，周周开会。天天盘算，心身好累。顾此失彼，甲醒乙睡。传销网络，素质低落。长期鼓气，累赘耗费。业绩下坠，梦想破碎。画圈充饥，自欺腹胃。痴迷排它，自我陶醉。不知深浅，只会吹擂。瓶瓶罐罐，太没档位。南来北往，时光荒废。 进退两难，无言以对。成冠环宇，自吹自擂。英特莱德，同出一辙。勾心斗角，互相诋毁。部门险恶，彼此戒备。“宗教帮会”，等级严密。充电洗脑，行动诡秘。前赴后继，被人利用。市场狭窄，商家险恶。受人指使，污染社会。花力赔钱，好是傻呆。梦想可贵，选择错位。盲目跟随，误的是谁？众人经历，如实描绘。请君醒悟，自知者贵。逃出公司，省钱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