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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商品化是股市的万腐之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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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人:中国股市的腐败之源是权力的腐败。从审批权、监管权到操作权,每一个权力环节都存在着钱权交易的腐败现象。记得你们在《中国1993:走出混沌》一书中就预言过“权力商品化的恶果”(见1993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国1993:走出混沌》第142页“权力商品化的恶果”一节),从今天股市、房市看来真是不幸而言中。
作 者:在一个公正的文明社会,是绝对不能允许权力成为商品的。权力入市猛于虎。民间有句俏皮话:“在中国,最紧俏的价值最昂贵的商品只有一样——权力。”权力之所以能成为最紧俏的“商品”,是因为它的暴利。君不见,山西翼城县委原书记武保安,花钱买了顶县委书记的帽子,有了这“帽子”,他立马借调整干部批发一堆小点的帽子,仅两个节日,就捞了126万元,收回“投资”还绰绰有余,接下去卖“帽子”的收入就是净利润。卖白粉也没这么好赚呀!“帽子”生意有这等暴利,争先恐后排队买帽子的必然是挤破脑袋打破头,是绝对的卖方市场,抢购者众而“帽子”有限,市场规律使帽子的价格扶摇直上,掌管“帽子”的可以待价而沽,就差点公开竞价拍卖了(实际是暗中竞价),再贵都有人抢,因为一旦“帽子”戴上头,很快能捞回本,他(她)可以立马批发一大堆“帽子”给下面的人。为了多批发,还可变着花样多多生产“帽子”,一个县级局可以设十个八个副局长,一个乡镇镇干部带“长”字号的就有100多人,顶顶“帽子”都有含金量。河北不是还发生过有人花600万去竞选村官吗?此人绝对不是傻冒,他是算了投入与产出的。
相比其他权力,证券市场的审批、监督机构的权力的含金量更高。李志林在《金融投资报》撰文指出,有的公司完成审批上市各道程序,要花数千万元的关系成本。王小石仅仅是提供一张审批上市公司的发审委的名单,就是30万元,这还只是一张“路条”的钱,算不上一个环节,只是一道工序的前期成本。张育仁、高勇,作为一个地区证管办的官员,并无对上市公司的终审权,只是有一道关卡,高勇在短时间就轻轻松松“卡”进腰包两千余万元(这也许还不是全部)。
一个公司从改制到批准上市,要经年累月,闯过无数关卡,光是大的系统程序就有若干——
一是要争得“身份”和“资格”,也就是首先要改制为股份制企业,才可能被推荐、审批上市。而管得着企业“身份”的权力机构又有若干个:发改委(以前是体改委)、计委、国资委、财政厅(局)、工商局和证管办等等,每一道关口都可能是一个卡子,不烧香拜佛休想过关。这就是审批制给权力带来的好处。早些年是给原始股(或叫职工股),给10万股,一上市就变成几百万元。除了给重点人物重点关照外,层层的机关各部门都得分给职工股,职工股落到真正职工头上已所剩无几,一些地方的机关福利也从“分鸡蛋”升级为“分股票”。除了给职工股,也少不了现金行贿。一个公司改制为股份公司,得支付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元关系成本。
第二大工序是争排队权。名义上,股份公司上市是由券商推荐,但定哪些公司、推荐哪些公司基本上是由省市官员、相关部门及证管办定夺拍板,而且又有一大堆文件需要十几个部门(乃至几十个部门)盖章签字。这道工序非常关键,成败在此一举。成百上千的公司排队等着,都在“做工作”,就看谁的能耐,除了公司基本面之外,与地方主要官员及部门的人缘关系及“做工作”的成效大有关系,非得有重磅“糖弹”不可。某省一公司争取上市,一个“操盘手”——原体改委一个分管处长一口气就为本部门要了120万股原始股,他只给了20多万股给体改委集体,其余与人瓜分,自己得了80万股,一上市就变成1000多万元,这可是“合法收入”,他“买”原始股每股是花了1元钱的。后来不让分股票了,就来现金交易,还有钻石、珠宝、“摇钱树”什么都来了。由于上上下下层层部门关卡太多,每一个部门都要摆平若干关键要害人物,投入上千万元也只是天女散花,引不起“注意”。
第三道工序是想方设法赢得终审批准上市权。主攻的方向是地方证管办和北京的证监会及相关部门。一张名单——指路图就要30万元,还不包括请客送礼。人家为啥要高价买名单?无非是要去做发审委成员——裁判们的“工作”。其成本肯定会远远高过一张指路图的价码。何况不是要做一个“裁判”的工作,还有与“裁判”有关的人的“工作”也得去做。“成本”之巨,可想而知。
还有其他辅助工序。比如委托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和推荐券商等。这不用你操心,各路权力人物早给指定了一大堆,谁也得罪不起,只有掂分量轻重。那些写条子的,谁都可以捏着你一脉,平衡起来费思量,最后只好听权最重和“现管”着的,不行就来几家券商联合推荐。律师代理费、会计师事务所代理费和券商费用,人家要几百万你就得给几百万元(人家也要去给打招呼的人做“工作”呀)。成都一家上市公司前老总亲口对笔者说,公司在申办上市的过程中,券商的一个小办事员,开口敢向他要400万法人股,他没敢给。
一个公司上市,涉及的关卡人物上百,个个都得“做工作”。别说老总累得要死,那“成本”也够惊人的,不花上千万元,休想上得了市。成本这么高,还排队挤破脑袋。人家也算过账,虽说花了上千万元,但只要一上市,可以卖全世界最高价的股票,三十几倍、五十倍的市盈率卖,瞬间可以“圈”回几亿、几十亿元,与之相比,那点“成本”算得了什么?无论对于公司还是对高管、内部职工,都是合算的。向权力“投资”的部分,可以加倍从股民身上榨取回来。更不用说高管还有优先股、可以通过内幕交易牟取暴利等诸多油水。
几十上百个“卡子”,是审批制的产物。每一个审批环节,甚至每一个审批环节的每一个过目文件的人,都可能变为“卡子”,无利不开卡,以卡牟利,以卡生财。公司要想上市就只有不厌其烦不厌其贪地一个一个去攻克这些“卡子”。随着权力的“搞活”与觉醒,过关斩将的成本不断水涨船高。而权力一旦能“卡”出巨大经济效益,就会越有积极性去“卡”,不断提高开“卡”的价码,并且出现滚动效应:那些不管经济的部门、八竿子打不着的机构,也要找点由头去制造一环审批程序。为了“卡”出最大效应,权力还可以制造短缺,就是要你去排长队挤破脑袋,你才会出高价往里挤。审批过程繁难,程序越不透明,越诡秘,就越能为权力“卡”出效益。
权力资本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一些权力人物看来,我为你办了事,你给我钱,这是天经地义。于是,卖权、弄权成风。权一旦能当成商品去卖,为了多卖钱就要拼命多制造权力,扩张权力,把它用尽用绝。同时要多设关卡,多多制造基层、企业和商人对权力的需求,没事找事,没环节制造环节,扩大权钱交易市场,社会上的卡子、环节越多,权力就越有“主顾”,越能多多卖钱。而权力能卖钱,就越要去设卡,该办的也不办,非要你拿钱才办;权力的“效益”越大,办事就越艰难。
权力这个魔鬼,一旦从瓶子里放出来,让它进入市场,马上就会膨胀得惊人;贪欲一旦得到放纵,它就会呈几何级数增长。10年前大贪贪几百万已经很惊人了,今天动辄就是几千万,上亿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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