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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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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被骗了14万,曾经为找不到突破口为苦恼的11个人,现在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前途惨淡无光。
挫折使他们满腔热血冷却下来,挫折也使他们想到了戒烟。“联想”诞生时,11个创业者中6人吸烟,他们工资不高,若是公司来了客人,自己掏钱请人抽烟不太现实,用公款买烟又非他们所愿,所以柳传志他们干脆把烟戒了,“后来大家戏说起往事,都说最有效的戒烟方法,一是得病,一是穷苦”。许多年后,当年的戒烟者里,张祖祥烟瘾复发,终于没能坚持下来,王树和偶尔会抽上两支,只有柳传志和李勤果真从此与烟草绝缘。
他们拼命节省每一分钱,有时却因过分节俭而耽误大事。周晓兰记得:“开始经费非常紧张,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当时只有一个内线电话,想要安个外线,需要200元钱。当时我们一是还没认识到电话的重要性,二是钱实在太少,200元钱觉得是个相当大的数字。我记得柳传志把眼睛一瞪:‘什么?两百块!不能装。’过了一段儿生意开展起来,好家伙,电话打不进来,挂不出去,好多生意都被电话卡住了,这下柳传志后悔了:‘糟糕,那两百块钱是该花的!’”
在后来的很多描述中,说是柳传志他们遭遇到挫折后,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电脑。当时电脑渗透中国内地,不若今天这般普及,还被排入奢侈品的行列。中国人的消费水平尚未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对电脑陌生得很,只有一些效益不错的单位,购上几台,或者装潢门面,或者用来打印工资单。
那时候,中关村的电脑公司已经鳞次栉比,数量超过百家,不过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像今天的联想、方正,拥有令整个民族骄傲的名称,而是大多以贸易为主,销售进口电脑谋求利润。从国外进口一台286电脑再加价至4万元人民币卖出去,便可净赚两万多元,端的一本万利的买卖。因此,“一直到1988年以前北京很多人都习惯把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称作‘骗子一条街’。”
柳传志他们还未来得及从这一本万利的电脑买卖中获益,便已淘到了联想的“第一桶金”。《联想为什么》说:“联想人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买卖电脑上。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计算机服务。”事实虽然如此,但讲故事的人显然隐去了一个事实——在1980年代,“联想”显然缺乏获得进口电脑批文的足够能量。
王树和、柳传志和张祖祥他们的运气实在不坏。就在他们为“电视机骗局”折磨得焦头烂额之时,中国科学院进口了500台IBM电脑配给上百家研究所。
张祖祥说,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柳传志和李勤就直扑科学院设备司,天天跑去游说,最后总算把这500台电脑的验收、培训和维修业务揽到手中。所谓验收、培训和维修,就是从设备司得到1%的硬件备份,对各个研究所讲课,讲完课后把机器交付给他们,等机器有了问题的时候再给他们维修。
这500台IBM电脑运到公司验机时,堆满了公司当时的两间小房子。场地既小,不可能把所有电脑一字儿排开检验,所以柳传志他们只得腾出一间房子验机,其余人马则搬到另外一间房中办公。一批电脑检验完毕,装箱后搬走,然后等待下一批机器的到来。陈惠湘说,有些人因为终日站立,不断弯腰起身,自此留下腰肌劳损的顽症。“为了这笔大业务,王树和、柳传志、张祖祥等人蹬着三轮车,周晓兰、贾婉珍等人在后面推着,这批高级知识分子大汗淋漓地卖着苦力。回想起这段经历,真可谓‘艰辛’。”
胡锡兰在1985年到了联想,她在到来之前见证了这个被叫做“蚂蚁搬家”的故事:“我看到李勤把裤子撂到大腿上面,蔡书记也是这样,连车子也没有,就是接力赛。所以当时我就感觉挺好,他们挺实干的。这些人都不说空话……”
项目结束的时候,扣除3%的成本,他们的所剩已不超过500台IBM总价的1%。但他们的努力赢得了尊重,由于服务干得出色,科学院最终把服务费上涨至7%。于是,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新技术发展公司在1985年赚到了70万元的“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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