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做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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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会做人”,那就是他已经掌握了中庸的道理,并能够运用中庸的方法,其做事待人,总是恰如其分,不过火。符合大家心目中的所想,更符合事情本身的要求。一个人如果真正的“会做人”,那应该就像是庄子说的“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游刃有余矣。
在“会做人”之后说“会做事”,那自然不仅是指能做事。“能做事”是一个人的能力,只是从具体的一个人的角度出发,将做事的关系局限在“人—事”上,是一个静止的状态,表明一种可能性。“会做事”则超越了“能做事”。它从“人—人”的角度出发来看待做事,强调做事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一个过程,强调局中人的反馈和关系。“会做事”除了指有能力将事情做好之外,更强调事情做得让参与各方都很满意。“会做事”是动态的,有一种互动的关系和意识在其中。
钟说:曾公的意思我懂了。是不是可以举这样一个例子来说明,比如说在冬天,天冷,要劈柴烤火。“能做事”是指你有力气甚至是经验去劈柴;“会做事”是说,当大家都觉得柴不够要劈的时候,你已经将柴劈好了。
曾曰:正是这个意思。
学术领域的做人与做事
钟说:刚才说了,雪翁讲了做生意的方面,曾公你也讲了实学方面。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学术领域,难道“做事=做人”也同样是对的?
曾曰:那是自然。初看似乎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有这样一句老话:性格即命运。你有什么样的性格,会影响到你做事待人的方式,并影响到你会结交到什么样的朋友,找到什么样的志同道合的人,这反过来又会影响你自己的喜好偏向。学术领域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某一方面而已,自然也会受到人本身的影响,使人的品位和欣赏水平不同,欣赏的对象也会不同。像宋词有豪放、婉约之分,这一分,正反映了一类,也反映了很多人的不同偏好。
东坡词与柳七词
东坡在玉堂日,有幕士善歌。因问:“我词何如柳七?”
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岁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
东坡为之绝倒。
注:柳七,即柳永,著名词人,婉约风格。“杨柳岸晓风残月”是他《雨霖霖》中的句子。
玉堂,翰林院。唐宋后,多将翰林院称为玉堂。
钟说:在字和画中,好像也有这样的派别。有南派、北派之分。南派以神韵胜,北派以魄力胜。而能分出派别,正好反映出了一些从事的人的不同喜好,而这喜好在做诗为文的时候,会影响到诗文的意境、规模、气势等。
曾曰:正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禀性,都有自己的偏好,于是,在看同样的事物时,会出现不同的看法。但是,你又会发现很多与你有同样看法的人,而且你也发现自己自然而然地就和他们感觉更加得亲近。只有大家,才能海纳百川、兼容天下。拿诗文中的月亮来说,有李白的“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寂;有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思恋;有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朦胧;有苏东坡的“何处无此夜月,但少闲适如吾二人者”的轻松;有晏几道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痴情;有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伤感;有无名氏的“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凄冷;而李白,还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梦境;而苏轼,还有“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的空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迷茫,等等。
从月亮这一景物上,反映出人们的不同视角和心境,而这都是受到个人的思维方式和为人处世的影响的。天纵之才李白,自然觉得自己很少为人所理解;而宽容博达的苏轼,自然能从不同的方面体会月亮的感觉。我们在学习的时候,也有自己的偏好,有自己喜欢的,并从而欣赏激励我们进步的,也有一些因讨厌而主动规避的。这种选择正反映着我们做人的准则和态度。
上面说的是从古人学。即使是与自己同时代的人交流,同样也受到自己做人做事方式的影响。也可以看出做事与做人也是不可分的。在我们的文化发展长河中,最为明显和常见的现象就是文人之间的唱和了。如欧阳修与梅尧臣的唱和,苏轼与佛印的交往等,无不反映出一个人的做人与做事的相互影响。同气相投,同音相和。你唱和的对象,其选择就起始于对共同事物的兴趣和偏好,而这,自然是受一个人的思想支配的。这些唱和,一方面是你在做人的前提下做出的选择,而一旦你做出了这种选择,和一部分人相互唱和;另一方面就又会加强你原来的做人的一些看法与观念,造成做事与做人相互的交融、影响与促进。于是,形成具有明显特征的小团体。这样的一些人如果穿越了地域的限制,甚至穿越了时间的限制,整个事物连贯起来看就会表现出非常明显的特征,从而形成我们前面说的宋词的豪放派与婉约派,字画中的南派与北派。
钟说:我们现代也有很多相互之间形成的派系,可能是同样出身的人在一起,可能同一个老师的学生在一起,可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在一起……你可以发现很多的圈子,这些圈子都明显地将一些人包括在内,也同样明显地将另一些人排斥在外。拿唱和形成的派别与我们后代的派系相比,两者有什么差别呢?
曾曰:可能古代的唱和更多的是从心理出发的一种相互的认同。后代的派系,更多的是从物质利益出发而形成的圈子吧。
欧阳修与梅尧臣
欧阳修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在宋代的文坛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在自己的一生中,提拔过许多的知名人物,如苏轼、王安石、曾巩等,无不是经过欧阳修的推荐而天下知名。其中的苏轼,更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欧阳修看见苏轼的科场文章,直说要放这小子一头,三十年后,世人但知有苏轼,不知有欧阳修了。
梅尧臣以转变诗坛的西昆体著名,与苏子美并称。一生穷困不得志,只做过主簿、县令一类的小官。诗很受欧阳修的赏识。
欧阳修与梅尧臣,两人交情之笃,名位之差,略似韩孟,而两人也往往以韩孟自夸。欧阳修苦学昌黎,参以太白、香山。而梅尧臣对于孟郊,则没有一字一句地去模拟。
注:韩孟,指韩愈和孟郊。韩愈字昌黎,孟郊字东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