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起点都有危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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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科学家约翰·法伯做过一个“毛毛虫实验”。他实验的毛毛虫有一种“跟随”习性,后面的毛毛虫总是盲目地跟随前面的毛毛虫爬行。
实验时,他把若干只毛毛虫放在一只花盆的边缘上,首尾相接,围成一圈。在花盆周围不到6英寸的地方,撒上毛毛虫喜欢吃的松针。
毛毛虫开始一个跟一个、绕着花盆一圈又一圈地爬行。一个小时过去了,一天过去了,毛毛虫们还在不停地、坚韧地、一个跟着一个地转圈。一连7天7夜,终因饥饿和筋疲力尽而全部死去。这其中,只要有一只毛毛虫稍稍与众不同,便立刻会将所有转圈的毛毛虫带出死亡的圈圈,吃上美味的松针,可没有一只毛毛虫能够另辟蹊径。
吴士宏是个自卑的孩子。她刚出生父母就离了婚,家庭的残缺,在她的心灵里留下了极大阴影。还有一个原因,家里人都说她不漂亮,这很让她在意,她觉得漂亮对女孩很重要。
但吴士宏的自卑是以骄傲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一定要有比别人强的地方。比如聪明。她在学校一点也不用功,回到家里才学习。让别人看看,吴士宏就是聪明,不学习也考第一。为了强化效果,她还要第一个交卷。除了聪明,淘气淘得特别,也是让她骄傲的理由。她与男孩子玩也要当孩子王,带他们从一家房顶跑到另一家房顶,一直从自家的房上跑到邻居家的房上。
即使在吴士宏的不惑之年,她依然对“最”、“第一”、“第一个”情有独钟。
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吴士宏的骄傲。爸爸和妈妈被分别关了起来,吴士宏一下子从“最聪明的小同学”变成了黑崽子。她变得胆小,再不想出风头,不爱和人讲话,讲话时习惯回避别人的眼睛。
虽然初三成绩很好,但是她不能上高中,因为她有着那样的家庭背景。本来应该上山下乡插队,可老师心疼她,为她办了“因病留城”,又为她谋得街道医院护士这个当时最好的工作。那时,她还不到16岁。
20岁前后的4年里,她得了莫名其妙的病,不能确诊,报了3次病危。1983年,莫名其妙地病就好了。本来就觉得自己不漂亮的吴士宏整个变了样:激素让她的脸成了“满月脸”,头发掉光了,野性和梦被磨掉了,自卑却猛长了。
死过一回的她,对生命的态度变了,每天都要为医院里不相识的人的病痛流泪。连续的、无休止的精神折磨,让她无法承受,她必须离开。还有一个原因似乎不很高尚,工资太少了。脚大了,鞋小了,但是她每天都必须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穿小鞋,因为她买不起新的。
文革结束以后,中国开始进入文凭社会,几乎所有说得过去的地方都要“大专以上文凭”。要改变生活,第一件事就是拿到文凭。
自学考试一年两次,她打算赶上所有可能的最早考期。把时间和科目研究仔细后,她确信要拿下文凭,一年半是最快的了。她又开始研究开发每一天的时间,精确到分钟:除了吃饭、睡觉、必要的工作,就是学习。为了有更多的自主时间,一年半里,她上了一半的夜班。开始时,学习仅仅是为了考试,但慢慢地自己真的学出了味道,语文让她感受到了中国语言的魅力,哲学让她悟出了生活的道理,政治经济学也很有意思……最大的收益是她学会了制定目标、专注、自觉自律。
一门门的课程居然全部按计划通过了。到1985年3月,只剩最后一门英语口语考试了,文凭近在咫尺。下一步目标是:换一个“好”工作。
1985年3月底的一天,吴士宏看到一则广告:北京外国企业服务总公司招聘英、日、德各语种人才,将外派到驻北京的各外国商社,要求大专以上学历。吴士宏第一次听说北京还有外国商社,这让她感到兴奋,不妨做个求职训练吧。随手拿了一张处方纸,写了求职信。信中有以下内容:“由于成人高考自学考试考期的缘故,我要到×月后方能参加英语口试并得到英语专科大专同等学历文凭,特申请报名参加贵公司招聘考试,望能予以破例考虑,文凭后补。随信附上照片一张,如贵公司对本人申请不予考虑,望赐还照片为感。”然后,从工作证上撕下她惟一的正式照片,用酒精擦掉上面的痕迹,就连同信一起寄了出去。
一个月后,她接到了应聘考试通知。人们不得不佩服吴士宏的勇气,不具备条件也敢推销自己。换一个人,也许只是唉声叹气,埋怨自己的命不好。
英语笔试很难,但还是过了。等接到了口试通知,她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因为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真正的英语口语练习,只是曾经跟着收音机朗读过。吴士宏又是一番找报纸查广告,报了一个业余导游英语培训班,还做了三天见习导游。
去外企服务公司考口语,顺利通过。最后考官又吓了她一跳:“你会打字吗?”吴士宏连打字机也没见过。她看了一眼房间里并没有类似打字机的东西,就问考官今天是否考?考官说不考。她就尽力不动声色地说会。考完后,她一边冲出房间,一边安慰自己说:“我马上就学,应该不算撒谎吧?”回去借200块钱买了一台打字机,每天都拼命地练,两个星期,练到了专业打字技术水平。
后来得知,是她的处方纸求职信、退还照片的要求、没有文凭不符合条件,这种种与众不同引起了外企服务公司人事部的兴趣,她才得到了考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