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何解释日本的竞争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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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业和洗涤剂业的需求条件的反差对他们在竞争绩效上的显著差异有很大影响。日本是一个小国,家居紧凑,夏季闷热,所以体积小、噪音低的空调在当地很有市场。苛刻的顾客一直在推动厂商通过提高产品性能和改进附属部件来更新产品。20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之后,政府制定了严格的能源标准,这引起了能源效率上的进一步创新。
相反,日本洗涤剂业市场非常独特,国内需求使日本公司不可能成为全球的有力竞争者。一些同样的能源和空间限制使空调业走向了成功,却造成了小洗衣机和小负荷多次清洗的习惯。这些因素的存,在加上日本习惯用软化水,使得日本生产的洗涤剂的质量不能满足国外顾客的要求。
日本奇特的需求条件阻碍了一些行业的发展,也造就了另外一些行业。日本顾客不愿意消费无形商品,这是日本软件业发展的一个障碍。相反,日本人愿意在高水平的高尔夫俱乐部、钓鱼杆和网球拍上多花钱,以此来打发他们有限的娱乐时间中的很大部分。这加速了碳素纤维业的早期成长。在袋装食品业上,日本顾客能够察觉出酱油品牌之间的微小差别,这促使厂商生产高质量的沙司。然而,在巧克力业,日本的顾客只是在最近才开始喜欢高质量巧克力的味道;过去他们喜欢独特的日本糖果,而这种糖果对国外顾客根本就没有吸引力。日本的巧克力销售渠道也是零碎复杂的;它的运作方式与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销售渠道很不同。我们在第三章中提到过,这导致了产品的过度增加和其他问题的出现,使日本在巧克力业和其他袋装食品业的竞争力遭到伤害。
成熟的需求经常是源于顾客的经验和他们对相关行业的了解。看一下汽车音响业,由于大部分日本居民拥有高质量的音响系统,顾客要求在他们的车中拥有同样高的音响质量。虽然实际上汽车音响的工作环境更为恶劣,包括振动、高温高湿、低电压和空间限制等,厂商也只能提供同样质量的音响。克服这些困难后,日本的汽车音响厂商在国际上很有竞争力。
政府对需求条件的影响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无意的。战后早期在公立学校开设缝纫课的政策引起了日本国内对缝纫机的大量需求。在国内航空业方面,日本政府鼓励公众进行地面交通,压低航空旅行需求,却没有注意到这一政策挫败了它建立一个竞争力强的日本航空业的努力。20世纪60年代,当YS-11这第一架国产运输机问世的时候,缺乏经验的国内客户对它已经相当满意,可是美国乘客却抱怨它的声音嘈杂,而且起落架也不好。日本的飞机制造商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努力使乘客乘坐舒适的压力。
国内的激烈竞争
一个国家微观经济商业环境的四个方面中,国内的竞争程度也许是对国际竞争能力的最有力预言。它促进了创新,并推动生产率不断提高。如果缺乏国内竞争的话,公司不可能在国外具有竞争力。
国内竞争环境的一部分是一个行业的投资气候,投资的形式一定要支持成熟的竞争和更高水平的生产率。税务系统的结构、公司治理系统、影响劳动力发展的劳务市场政策、知识产权规则和它们的实施情况:在所有因素中,这些因素影响了日本公司在R&D、培训和资产设备上的投资程度。
国内竞争的性质和激烈程度也受到政策、激励和当地习惯的支配。一个开放的交易政策、欢迎外来投资的政策和一个严格的反托拉斯政策对于保证健康的国内竞争都非常重要。
实际上在所有的日本失败的例子中,国内竞争在一些方面受到了限制,通常是由于政府的原因。例如,在化学业,政府控制了产量水平和行业容量。在证券业,过分的政府监管和固定的委托代理造成了只有四家厂商(现在是三家)的轻松的寡头垄断。在洗涤剂业,政府保护国内工业使之免受国外竞争,结果轻易地就使两家国内厂商控制了市场。在国内航空业,实际上所有的开发项目都是共同开展的。
有时候我们确实也在失败的例子中看到了国内竞争,可那是被扭曲了的日本特色的竞争。服装业的主要竞争对手为了取得国外名牌的生产许可而进行竞争,它们经常超额支付,导致名牌增加并使消费者无所适从。在洗涤剂业,花王和狮王为了控制日本的销售渠道而打起商战,这些销售渠道远比主要国际市场的销售渠道零碎复杂。洗涤剂业惟一明显的创新是花王推出高度浓缩的洗涤剂“Attack”,使用这种洗涤剂,每次用量较少。这一产品满足了日本顾客的需求,他们通常是步行或骑自行车到商店,并自己提东西。然而浓缩洗涤剂在海外没什么影响,因为那里的顾客对轻便紧凑洗涤剂的需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