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办公室的时候,《泰晤士报》财经版的主编,桑普森先生进来了。我曾和他有过面对面的接触,深知他的几句话便能提高债券交易的价格。美国的有价证券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起因于菲斯克和古尔德队与伊利铁路公司的诉讼,他们控制了纽约的法官们,那些法官好像惟命是从。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被桑普森先生用来作为反对我发行债券的理由,我很快就遇到了这一情况。因此我提醒桑普森先生注意这样一个事实,圣路易斯大桥公司是中央政府特许成立的。如果有必要,对他的诉讼可以直接提交到美国最高法院。桑普森先生说他会很高兴将这一特点作为重点报道,我把大桥描述为大陆高速公路出的收费站,这似乎让他很满意。一切都很顺利,他一离开公司,摩根先生就拍着我的肩膀,说: “谢谢你,年青人,你今早把那些债券价格提高了五个百分点。” “不客气,摩根先生,”我回答说,“那么现在,告诉我是怎样把价格提高五个百分点的呢?” 这件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圣路易斯大桥的修建资金有了着落。通过谈判,我获得了可观的利润。这是我第一次与欧洲的银行家们合作。普尔曼先生告诉我说,在几天后的一次宴会上,摩根先生讲起电报的事情,并作出预测说,“那个年轻人将会声名远播。” 在结束了合摩根先生的谈判之后,我去了一趟我的家乡,丹佛姆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送给这座小镇一件礼物——一座公共浴室。这是我的第一次大额捐款。很多年以前,我的劳德姨父建议,给斯特灵的华莱士纪念馆基金会寄一笔捐款,那座纪念馆海拔很高,可以由此看到班克诺本。这笔捐款虽然数目不大,但那时我还在电报公司工作,每月薪水30美元,同时还得负担家里的开支,这样看来,这却也是一笔可观的数额了。母亲对此没有丝毫吝啬,相反,她为自己儿子的名字刻在捐助者名单中而感到自豪,而他儿子也认为自己开始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了。几年之后,我和母亲重游斯特林,那时候,在华莱士塔下,沃尔特?司各特的半身象正公之于众,这是她捐赠给纪念碑委员会的。从最早期的捐助开始,至少在资金上,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过,大量的捐赠还没有开始,那时还只是处于积累阶段。 1867年,当我正在游历欧洲大陆,并为所见所闻深深吸引的同时,我依然牵挂着公司的一切事务。我通过频繁的信件往来保持着对公司业务的参与。因为内战,通向太平洋的铁路交通而显得至关重要,国会也已通过了一个法案,要鼓励建设这样一条铁路线。这条铁路刚刚在奥马哈破土动工,并打算最终铺设到圣弗朗西斯科。我得到消息时在罗马,这项工程的进展速度要比当初设计的快得多。国家已下定决心,要将国土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并且要抓紧时间实现这一目标。我写信给斯考特先生,认为我们应该争取获得在这条加利福尼亚大铁路上运营卧铺车厢的合同。他在回信中有这样的话: “很好,年轻人,你的确抓住了时机。” 回到美国之后,我继续着我的想法。卧铺车厢的业务十分繁忙,我对此也十分感兴趣。当时需求上升如此之快,以至于我们无法满足人们的需要。这一现实导致了今天普尔曼公司的成立。中心运输公司的业务不能足够快地覆盖这个国家的领土,普尔曼先生开始在芝加哥建立世界上最大的铁路公司,而且很快它就可以与父母公司竞争了。他同样看到了太平洋铁路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卧铺车市场。我发现他也正在做我已着手做的事情。他是一个真正的拦路虎。再一次,从这些事件中,人们将会学到我从普尔曼本人身上学到的东西,那些无所谓的小事,有时候可以起到的作用是决定性的。 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的总裁正在芝加哥视察工作,普尔曼先生去拜访他,并且被带进了总裁的房间。桌上放着一封给斯考特先生的电报,写着:“你对于卧铺车厢的建议已被接受。”普尔曼先生无心地读到了这份电报。电报所放置的地点也使得他无法不去注意。这时候,德伦特总裁走进了房间,普尔曼先生向他解释说: “我相信在我向你提出建议之前,你是不会对此事作出决定的。” 德伦特先生答应等待,此后不久,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董事会在纽约召开会议。我和普尔曼先生都列席了会议,我们都在努力争取那份我们都很看重的订单。一天晚上,我们同时登上圣尼古拉斯旅馆的楼梯。我们以前见过,但并不熟识。在我们都爬上楼的时候,我说: “晚上好,普尔曼先生!我们又在一起了,你不认为我们是一对绝妙的傻瓜吗?” 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说: “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向他解释了具体情况,我们各自提出一份相互竞争的提案,努力夺取自己的效益。而这事实上损害了我们自己的利益。 “噢,”他说,“那你将怎样做呢?” “联合,”我说,“向联合太平洋公司提出一份共同的提案,你我组成一个公司。” “你打算把它叫做什么?”他问。 “普尔曼皇宫车厢公司。”我答。 这让他很满意,当然我也同样如此。 “到我房间来谈谈吧,”这位卧铺车厢大王说。 我照办了,结果是我们得到了一份共同的合同。我们的公司随后并入了普尔曼总公司,我们拥有部分股权。直到1873年那场金融恐慌来临,我不得不卖出这些股份以保护我们自己的钢铁公司。我相信,我是普尔曼公司的大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