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尚的情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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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襟气度
灵魂有其美丽的服饰,就是那些使人精神光华照人的潇洒与豪放。这种胸襟并非人人都具备,因为宽阔的胸襟需要雄伟的气度。拥有了这种胸襟和气度,即使是面对敌人也不吝赞美之辞,并且在行为上予以宽大。当报复的机会来临时,这种胸襟最见精彩。它并不规避可施报复的情况,而是善加运用,化潜在的报复行动为出人意料的慷慨举措。治人之道,奥妙就在于此,政治的超凡境界也由此产生出来。这种胸襟从来不会炫耀它的胜利,也从来不装腔作势;胜利即使是凭本事而得来的,它也懂得不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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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而行
安全稳妥在于反复思量,尤其是在没有完全的自信和把握时。无论是做出一定的让步,或者改善自己的处境,都应该从容不迫,方能找到新的途径来印证并加强你的判断。假如涉及到施与之事,那么以明智之道赠人以物,比匆匆忙忙急切脱手要更受人珍重。那些朝思暮想、久盼不得的东西,向来更受重视。假如涉及到拒绝某事,则应留意自己的态度,让你的“不”字更成熟些,以便对方入口时稍减苦味,不至于过分尖刻。随着时间的推移,欲求的热度多半会逐渐冷却,此时此刻也就比较容易接受他人的拒绝了。对方求之急切,我方不妨缓缓予之。这是控制他人兴趣的一种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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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同醉,胜于一人独醒
与众同醉,胜于一人独醒,政客如是说。倘若众人皆醉,我应当与之同醉。一人独醒,将会被视为疯子。重要的是随波逐流。最高明的知识,有时候是无知,或者故意装着全然不知。因为我们必须与人同尘,而人大多数都是无知的。倘若只有一个人独活,你并不是近乎神明,而是像一个十足的野人。但是我要修正这则格言并宣称:宁与众同醒,胜于一人独醉。有些人的特立独行只是在追逐空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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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储存生命之所需
加倍储存生命之所需,这样一来,你的人生将倍加丰富。不要仅仅依赖于任何一种事物,也不可局限于一种资源,无论这种资源是何等珍罕和优异。每一种东西,尤其是利益、福泽、品位,都应该倍加存储。世间无恒常之事,如同天上的月亮有着盈亏变化,然而更变化无常的是那些依赖于人类薄弱意志而转移的事物。要多加储存,以备无常,尤其是要加倍储存幸福与利益的资源,这是人生一大要则。正如造物主让我们的最重要、最突出的手足成双配对一样,我们也当以人力加倍储存我们所依赖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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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凡事都唱反调
凡事唱反调是一种愚蠢的行径,只会自己受累,并惹他人嫉恨。明智的人应该抑制这种习性。事事都持反对、意见的人,固然可能富有一定的创见,但固执己见的人几乎都是蠢蛋。这些人常常把愉快的闲聊变成一场唇枪舌战,他们对待朋友及熟人就像对待敌人一样,与毫无关系的人反而相安无事。当美味佳肴就在眼前时,偏偏喜欢吹毛求疵,每每闹得举座败兴。他们都是一些别扭、乖戾、不近人情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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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多估量
凡事要多估量,把握手中事物的关键。许多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甚至南辕北辙,找错方向。言语喋喋不休,推理毫无用处,永远找不到事情的核心所在。他们急得团团转,把自己和他人累得筋疲力尽,但不得要领。思绪混乱如麻,不懂如何条分缕析的人大多数如此。他们在原本不必理睬的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与耐心,而对那些关键之事却没有工夫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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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自足
曾有一位智者,其随身所负,即为所有①;还有个朋友②,其博学广识足可代表罗马和整个宇宙的其余部分。让自己成为这样一个朋友吧!这样你就能自己生存了。如果没有谁的品位和悟性能够超越你,你又何必需要他人呢?你只依靠自己即可。与至高无上的存在同一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那些能独自生存的人绝对不是野蛮人;相反在许多方面他是智者,在某一方面他是神。
①希腊哲学家StilponofMegara在火灾中失去妻子儿女及所有财产,出得废墟,说:“我之所有,尽在此身。”Romera-Navarro说,葛拉西安是在塞尼卡的《道德书简》中读到此事。
②指罗马政治家老卡托(CatotheElder),他善于为友,西塞罗对他盛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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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多事
不要多事,尤其是你与众人、朋友、熟人相处,生波逐澜之时。人生与他人共度,有其波澜跌宕,有其意志的风暴。狂风暴雨之际,明智的做法是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风港,等待波涛平复。解药经常使疾病恶化,仓促应对常使事情变得更糟。天道、人道顺其自然,往往是上上之策。明智的医生知道何时应开药方,何时不开处方,有时不下药更见功夫。袖手无为,有时是平息尘世风波的良药。眼前委曲求全,来日将会使其不降而伏,坐收功劳。要搅混一条溪流十分容易,但是要使浑水变清,却不是动动手脚就能做得到的,而是任其自清。治乱之道,莫善于任其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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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运之时,知所趋避
人生确有失运之时,届时诸事都不顺心。虽然尽可易棋换局,但霉运依旧故我。如果运气试过数回,依然不见好转,那么就应当有所退避。人的智力也是如此,没有任何人时时刻刻都洞察分明、事事知晓。思路顺畅需要好运气,哪怕写一封好信也需要运气。一切完美都有赖于契机。即使美丽也不是季季常存,时时得宠的。有的人常常把明裁慎度的能力置于脑后,做事要么过于谨小慎微,要么就是粗枝大叶。做一切事情想要顺当圆满,都必须得其时机。有时事事不利;有时却无往而不利,全然不费功夫。有时候,一切应运而成,思路顺畅,心气调和,你就是自己的贵人。要善用这种日子,片刻都不要虚掷。但是,一事不顺即断定一整天都不可为,或者认为不顺过后必有可为,都是极其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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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粗取精
凡事取其精华是品位良好者的人生快事。蜜蜂直取酿蜜的花粉,毒蛇则直寻造毒之苦物。品位也是如此:有的追求美好的精华,有的则追逐丑陋的糟粕。世间万物,都不会是一无是处的,尤其是书籍,虽然开卷之益未免相当然尔。有些人的性格过于挑剔,在千百种美好的事物中,他们偏偏要去找一两个缺陷来严加非难、小题大做。他们是意志与思想的垃圾工,专门挑捡瑕疵与缺失,结果是负重自累;这是对他们识别拙劣能力的惩罚,而不是证明他们眼力精微。他们的不幸,是他们贪食苦味、偏嗜瑕疵。那些快乐之人,能在千百种缺陷之中,发现幸运之神赐予人类的一丝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