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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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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想要说明的是,即使是一个很小心、非常规矩的投资者要看到市场的底也并不比他看到市场更容易。更大的意义在于,在相对较短的时间里,没有人能很好地预测市场的走向,投资者应当在对风险、回报和个人风险承受力的长期判断基础上分配其资产。但是,正如我说过的,这一意见我自己就从未接受好,还是倾向于注入我自己的短期市场看法。如果我只记得那些我作出正确决定的时光比如1998年到2000年,我的表现极佳。而如果我更诚实些,记得自己做出过的所有判断,在短期市场判断上我可能也就是对半开——而且我也不认为其他人会有什么不同。我在1973年的经验也可能是种警示,说明一个人永远都不应当对任何事持绝对化的看法——包括对立面。如果你看到的长期方向只有一个,应置疑其合理性。但如果你决定与多数人反向而行,就像我在1973年所做的那样,要认识到人群的冲动可能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且多数人还可能是对的。正像我在高盛公司的合伙人鲍勃·纽钦过去常说的,在股价最低时卖出的人并不愚蠢。问题是 ,结果是不确定的。只有在回顾时你才知道最糟糕的情况何时结束。在不确定的世界“鲁宾经济学”第十三章 “鲁宾经济学”
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认为艾尔·戈尔会成为一位优秀的总统候选人,一位优秀的总统。1997年,在有关副总统与有争议的竞选筹资行为的关系问题正闹得沸沸扬扬之时,我曾对戈尔的幕僚长罗恩·克兰——他曾是最高法院的工作人员,集智慧与政治精明于一身——说,如果我在克林顿总统任期结束前离开财政部,我会非常愿意协助副总统竞选总统之位。这一时期戈尔正处于诸多压力之下,我觉得即便是一个很小的鼓励性姿态也有益处。那天晚些时候,当我们在椭圆形办公室准备会见一位外国领导人时,副总统走到我所站的地方,很认真地帮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戈尔在人际交往方面可能是笨拙的——对从政者来说,这是种很少见、很不幸的特点。但这种笨拙可能会让人误解。戈尔非常聪明,勤于思考,拥有一种我非常欣赏的敏锐而又常常自我谦抑的机智。我记得,有一次波兰总理访问华盛顿,并在椭圆形办公室与总统、副总统和两国的少数几个高级官员举行不寻常的会谈。当时正是白宫忙碌之时,人们的心思都放在选举政治上,我觉得这次会谈可能并不是总统时间的最佳用途——尽管公平说来,波兰是东欧经济改革的典型。会谈快结束时,波兰总理说他发现有许多波兰裔人生活在美国。副总统带着些许嘲讽式的惊奇看着他说:“这事我们也听说过一些。”后来我告诉副总统说,我当时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因为,以他自己那种讽刺式的方式,戈尔已经向那位老实的总理表明这正是举行会谈的原因。
我倾向于赞同戈尔的大多数政策立场。他强烈反对乔治·W·布什大规模减税和将社会保障部分私有化的竞选主张。从这届政府成立之初,戈尔就极力推动减少预算赤字,并在国会做了大量工作来促成墨西哥救援计划的通过,且非常公开地支持贸易自由化,尤其是在通过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的斗争中——有时,这即使在民主党内在政治上也并不容易。他还非常关注有关城市贫民区的问题。
当然,戈尔最热衷的是环境问题。我进入这届政府时,至少对某些环保主义者的极端化主张持有强烈疑虑。但戈尔劝说我相信,环境问题是一种严重的危险,而环境保护和经济增长并不一定非此即彼;事实上,长期经济增长有赖于明智的环境政策。我逐渐相信,如果将环境成本和收益包括进来,国内生产总值的计算将能更准确地反映出经济产出——尽管这从政治上和技术上来说都不可行。我记得,在白宫西翼副总统办公室,我们曾有过一次关于全球变暖问题的长谈。戈尔说,即使科学研究并未提供足够的确定性,存在全球变暖现象的证据也是大量的,而补救措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挥实质性的作用。如果我们等得太久,而证据又表明这是事实,其结果就可能是灾难已无法预防。面临灾难性的危险,你决不能犯错。这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一个经纪人所面临的一种问题,他持有的头寸几乎肯定可以带来正回报,而这种回报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如果他没能得到,他可能就没法在这行干下去了。这样的风险他是不能冒的。当然,就全球变暖而言,大多数专家都相信灾难的危险是真实存在的。对全球变暖的所有理性分析在我看来似乎都指向这样一种结论,即采取有效的预防措施是至关重要的——尽管还存在什么样的措施最合理的问题。
不幸的是,戈尔的竞选没有把重点放在克林顿-戈尔政府的经济成就上,而是带上了某种民粹主义色彩。对任何社会来说,收入分配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经济问题。问题在于你所选择的措辞以及你的措辞所传达的理念。在任何时候,但尤其是人们在经济上广泛受益的时候,带有阶级怨恨色彩的言辞在我看来似乎在政治上和实际上都会起反作用。如果戈尔赢得大选,他在竞选中的民粹主义言论可能损害企业信心和投资,这可不是开始一届新政府运作的做法。
当然,所有这些在民主党内也是长期存在争论的,和共和党一样,民主党内也存在哲学分歧。我不是一个政治分析家,但我多年来一直参与这一辩论,聆听双方精彩的政治和政策观点。1994年中期选举失败,我记得希拉里·克林顿对鲍勃·里奇说:大选的关键是选民中20%摇摆不定的中间群体,而阶级冲突不是对付这些人的有效办法。我的看法现在还是如此。为了回应这种批评,戈尔的竞选战略家急忙指出戈尔比布什获得了更多的普选票。但不管你对这个结果的看法如何,我认为戈尔的竞选本来应该做得更好,毕竟,他是作为在任副总统并且是在多年来最好的经济状况下来竞选的。
在或多或少地卷入2000年大选以后,我没有太多地想过我在这场继续进行着的政策辩论中可能会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有三件事很快又把我卷了进去:新政府在2001年初提出的减税计划,我认为这一计划在财政上是不明智的;民主党需要从他们曾愉快的一起工作过的人那儿获得经济政策建议;9·11袭击。所有这些因素又将我拉回到决策过程中。将财政问题大辩论的历史与当前围绕着赤字是否重要的辩论区分开来是有益的。在对这一问题进行分析以后,我会说明我是如何重新加入这场辩论的。
财政问题大辩论:促使我重新加入辩论的首要原因是我对这届政府的减税计划非常不感冒。这一在2001年上半年讨论并通过的减税法案,标志着这样一个时期的开始,在这个时期,减税的鼓吹者们对关于大规模减税对政府财政状况的直接和间接影响、稳健财政政策的价值以及庞大的长期结构性赤字的危害的主流观点置之不理。
保守派往往把有关布什减税计划的争议说成是低税收与高开支之间的对立问题。(在这里以及这一整章中,我所说的保守派均指那些80年代和90年代因狂热鼓吹将减税作为压倒一切的优先议题而聚集在一起的人,他们与更为传统的保守派不同,后者,不论其社会和其他观点如何,都是稳健财政政策的强烈支持者。)康科德联盟是一个致力于财政纪律的组织,他先后由两位共和党人领导,一位是前商务部长佩特·彼得森,另一位是前参议员沃伦·拉德曼,倡导一种曾经是保守派运动和共和党核心价值的(而大多数民主党人都回避的)政策。这个时期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今这些政策受到许多共和党头面人物的反对,却受到许多民主党人的支持。
共和党的头面人物这样认为,政府不以减税的形式把财政盈余还给公众,“华盛顿”就会想办法把钱花掉。另外一个版本的说法是,财政盈余本来就是人民的钱,应当还给他们。这些说法在政治上都是很精明的,但又是简单幼稚的,在许多方面都是误导的。如果被说成是“花钱”,没有人会喜欢政府所做的事。但政府开支中占绝大部分的主要项目——从社会保障到医疗保健再到国防、执法、教育和环境保护——都获得了广泛的公众支持。实际上,即使是减税支持者中的保守派也不愿意削减这些广受欢迎的项目,他们甚至会在痛骂“花钱”的同时投票支持增加这些项目的开支。这些项目属于人民,正如来自税收的美元属于人民一样。如果减税没有相应的开支削减相伴,就会扩大联邦债务的规模——这一债务同样属于人民。
布什政府的减税办法在财政问题大辩论中开创了一个新的阶段,一种财政纪律的效果和减税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之间的持续不断的冲突。这种主张起初是在1980年总统竞选过程中开始对政策产生重要影响的,当时一群被称为“供给学派”的保守派名声大噪。供给学派的理论核心是较低的边际税率会促使人们“供应”更多的劳力,工作更多更勤奋,从而提高增长率——而这种对增长的正面影响是如此巨大,以至于在减税之后政府的税收收入实际上会增加而不是减少。
乔治·H· W· 布什是1980年大选中罗纳德·里根争取共和党提名的竞争对手,他把这称之为“伏都经济学”。里根的顾问们也并不都相信这一理论。某些负责任的保守派人士知道,要缩小政府的规模是困难的,因为大多数规模很大的支出项目都是很受人们欢迎的。减税似乎提供了一种绕开这一政治问题的办法。这种理论认为,如果政府的收入减少,支出就会不再增长甚至可能被迫缩减。尽管有这种理论,整个80年代的政府支出持续不断的、大大的超过抵消减税所需要的水平,而里根政府和国会对此均表赞同。其结果就是80年代巨额赤字以及在90年代初仍然不断增加并且被即将缷任的政府预计将在未来的一年中继续增长的赤字。
政府有周期性赤字——即与衰退或经济放慢相关的短期和暂时性的赤字——并不一定是件坏事,有时可能完全是合理的。凯恩斯经济学明确提倡通过临时性地增加开支或临时性地降低税收以对付衰退而导致的周期性赤字。60年代与70年代,某些接受了这一理论的自由派民主党人还在凯恩斯经济学中找到了合意的观点来倡导项目开支永久性的增加。但里根减税与里根时代的国防开支增加结合起来,造成了非常不同的情况:出现了庞大且难以消除的结构性赤字,即使在经济状况较好时也持续存在。1984年沃尔特·蒙代尔和1988年迈克尔·杜卡基斯在竞选中都认为这一结构性的赤字对美国经济是重大的长期性威胁。实际上,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因为理解这一问题的人非常少。蒙代尔在几年后对我谈起过他未能以一种人们能理解的方式来讨论赤字问题的挫折感。
到1989年底,赤字已经开始严重影响经济。人们开始明白,80年代末90年代初困难的经济状况和赤字有着某种联系,从而改变了讨论这一问题的政治氛围。到1992年底,赤字已经占GDP的4.7%——近3000亿美元。解决这一赤字是克林顿竞选主张的中心内容。克林顿如此专注于这一赤字问题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不仅损害经济而且损害人们对政府的信心,限制了政府处理人们所关心的问题的能力。尽管克林顿赞成在许多领域削减开支,但他想要政府在其他领域更加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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