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蒙愁眉不展地说:"我得为此负责。"
"你?"
"所发生的一切均是我的过错,西弗娜。不是阿瑟的,不是费里蒙的,不是上帝的,而是我的,我的过错。是我,塞里蒙762。那次说我不负责时,你对我还过分宽容。我不仅仅是不负责任,我的疏忽行为是有罪的。"
"别说了,塞里蒙。有什么用呢--"
他继续说:"我本该天天写专栏文章,向人们警告即将发生的事,呼吁一个应急计划。根据这个计划,去修建掩蔽部,储存食物和紧急点火装置,为惊恐不安的人们出谋划策,做许许多多不同的事--而相反,我做了些什么呢?嘲弄,取笑高塔里的天文学家们!让政府里的任何人,从政治的角度来看,都不可能认真对待阿瑟的话。""塞里蒙--"
"你本该让那些疯子把我打死,西弗娜。"
她眼看着他,显得生气。"别说傻话了,任何政府也无能改变这一切。我也希望你没有写那样的文章,塞里蒙,你知道,我曾经是如何看待它们的。但是那对现在来讲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忠实于你的想法,虽然你错了,但是你是忠诚的。无论如何,去思考也许会发生的事并不为错。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她的语调变得更加温柔,"不谈这个啦。你能走路吗?我们得把你送回隐避所。洗洗澡,换上干净衣服,再来点吃的--""吃的?"
"大学人员储存了大量的食物。"
塞里蒙咯咯笑起来,然后指着那只穴居兽。"你是说我不必吃它啰?""除非你真的想吃。我建议,在我们出森林的路上,你把它送给某个比你更需要的人。""好主意。"
他痛苦地、慢慢地站起身来。天啊,站着全身都感到疼痛!试着走上一两步,不错,不错,看起来完全没有骨折。仅仅是一点错位。热水澡及丰盛的食物这个想法,已经在治愈着他的伤痕和疼痛的身躯。
他最后瞧了一下他那随便搭起的单面屋顶的小房,他的小溪,他的那些无价值的灌木及杂草,度过这些奇特日子的家。虽然,他不会怀念它的,但是,他会很快忘记在这儿的生活吗,这一点他表示怀疑。
接着他拣起那只穴居兽,将它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带路吧。"他对西弗娜说道。
他们走到不足100码远时,塞里蒙看见一群男孩儿躲藏在树后。他意识到他们就是将穴居兽从它洞穴里惊赶出来,将它追捕至死的那几个男孩。很明显,他们是回来寻找这只穴居兽的。此刻,他们正愠怒地从远处瞧着,显然,对塞里蒙正拿着他们的战利品离开感到恼怒。但是他们特别畏惧代表消防巡逻队的绿色围巾--或者,更可能是怕他们手里的袖珍枪,以致于他们不敢冒险来认领它。
"嗨!"塞里蒙喊道,"这是不是你们的?我一直给你们保管着呢!"他将这只死的穴居兽扔向他们,掉到了不远处的地上。他们畏缩不前,露出难以理解和不平的神情。很明显,虽然他们急于得到这只动物但是却不敢上前。
"日暮后也珍惜生命,"他悲哀地对西弗娜说,"虽然他们饿得要死,却不敢迈动一步。他们认为这是陷阱,他们认为如果他们从那些树丛里出来取动物的话,我们会仅仅为了取乐而将他们击毙。"西弗娜说:"谁能够责备他们呢?现在是每个人都互相害怕。别管它,我们走远啦,他们会来拿的。"他一瘸一拐地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西弗娜和其它巡逻队员信心十足地越过森林,好像不会遭受潜伏着的危险的威胁似的。的确,当这队人朝着穿过树林的那条路走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塞里蒙的伤也刚好能承受。他想,看见社会重建的速度这么快,他感到兴奋。仅仅几天的时间,象消防巡逻队这样一支非正规的部队已开始体现了政府的某种权威。当然,这不仅仅是指袖珍枪和他们那种普遍显示出的自信的态度,才使那些疯子对其避而远之的。
他们终于来到了森林的边缘。由于天空中只有帕特鲁和特雷两颗太阳,因此,这儿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凉,而光线暗淡得让人不舒服。过去塞里蒙从未对相对而言较暗的光线感到烦恼过,自从日食以来,即使是两颗太阳的夜晚,都显得令他烦恼,对他构成威胁--尽管他知道它不可能如此--但却看成是黑暗来临的预兆。要治愈日暮所造成的精神上的创伤,哪怕是世界上最坚定的人,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隐避所离这儿还有一小段路,"西弗娜说,"你感觉怎样?""还可以,"塞里蒙痛苦地说道,"他们没有弄残我,你瞧。"但是,要强使他那一碰就痛的双腿载他前往,是极费劲的。最后,当发现自己来到了隐避所地下室洞穴般的进口时,他感到极度的高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里像个迷宫,洞厅通过隧道通往四面八方。他隐约地看到远处,复杂的科学传动装置的盘管,神秘而深不可测,绕着墙和天花板通往各处。他想起来了,在萨罗高地建设这个大的新实验室之前,这里是安放大学原子加速器的场所,很明显,物理学家们留下了很多不用的设备。
一位威风凛凛的高个男人出现了。
西弗娜说:"这是阿尔梯诺尔111。阿尔梯诺尔,我给你介绍塞里蒙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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