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的,”我说着挣脱开那个医护人员的搀扶。我走到那个孩子身边,医护人员已经把他放在了救护滑轮床上,并用绳带固定住他的身体,正在把他抬起推进救护车里。那孩子脸上唯一的动态是眨了眨眼。他还活着。天哪,我救了他的命。
在外面街道上,有不少人站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外观望。我看到了那个刚才在玩滑板的红头发小孩。观望者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突然间,我听到了狗的吠叫声。天哪,那是玛莎,它仍然被拴在路边的灯柱旁。我跑过去,紧紧地搂抱住它,玛莎也急切地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一位消防员走到我跟前,他的头盔上镶着消防分队长的纹饰。“我是埃德·诺罗斯基,消防队分队长。你没事吧?”“我想没事吧,”我说道,但心里却没把握。
“你们警察局的人不是自己的事也管,也真够英勇的,是吧,警官?”诺罗斯基队长问道。
“我正巧跑步路过,亲眼看到屋子爆炸。像是煤气爆炸似的。我当时也顾不上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哦,警官,你干得真棒。”那消防队长看了看被烧成废墟的屋子,“但看来不是煤气爆炸啊。”“我还看见屋里有两具尸体。”“是的,”诺罗斯基边说边点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底楼的后屋还有一个成年人。
那孩子有你救他出来真是幸运。”“是的,”我说道。我内心感到一阵恐惧。如果不是煤气爆炸的话……这时,我从人群中看到了沃伦·雅各比,他是我手下的第一号警员干将,他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我旁边。沃伦是那种干“九点早班”的警员,“九点早班”是我们对天气转暖后,在星期天早上值勤的称呼。
雅各比的脸圆滚滚的,鼓出大块的肉,像只火腿。他的脸上从来没有微笑,甚至在说笑话时也是如此。他的双眼陷在高耸的眉骨里,别人很难看到他会流露出惊讶的眼光。这时,他默默望着阿尔汉布拉街210号那屋子被炸出的窟窿,随即目光又落到我身上。我坐在地上,满身烟灰,黑不溜秋的,大口喘着气——雅各比望着我,脸上露出醒悟的神情。
“警官,您没事吧?”“我想没事吧。”我挣扎着想站起来。
雅各比望了望那屋子,又回头望了望我。“看来被炸得还真够呛的,就连我们这些熟手去整理也得忙上一阵子了,警官。我敢说我们会有不少收获的。”他收住脸上的笑容。“是不是我们这儿来了什么巴勒斯坦代表团,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我对他讲了我看到的一切。没有烟,也没有火,小屋的二层楼突然间被炸上了天。
“我干这活有27年了,经验告诉我,这不是热水锅炉爆炸,”雅各比说道。
“你知道这儿有人家是在二楼安装锅炉的吗?”“我倒是不知道这儿有人家是这么安装锅炉的。您肯定没事,不用去医院吗?”雅各比弯腰凑近我问道。自从我参与了库姆斯案子后,雅各比就一直像大叔一样护着我。在我面前,他连那些荤段子也不讲了。
“不用去了,沃伦,我没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注意到它的。它静静地躺着,靠在一辆停泊在路边的汽车旁,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见鬼,林赛,那东西肯定有问题。
刚发生了这骇人的爆炸,这会儿有这么件东西躺在路边,肯定令人起疑心。事情还没完。
是一个红色的学校背包。那种无数上学孩童背的书包,这会儿静静地躺在路边。
我感到一阵惊恐袭来。
我听说过在中东有发生二次爆炸的案例。要是屋里确实是炸弹爆炸的话,谁敢说这背包里不会是枚炸弹?我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那只红色背包。
我伸手抓住雅各比。“沃伦,快叫人们后撤,马上。把人们往后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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