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彻骨真爱的血性投入
作者:王志清
摘 要:赵福君的诗应该属于乡土诗,主要还不是因为题材,而其骨子里是乡土的,精神上是乡土的。诗人崇尚自然,眷念故土,是一种梦牵魂绕的生命感动,是一种赤诚的血性的精神投入。赵福君的这些诗仿佛“彭泽体”,质直省净,精短淳醇,他用平易的态度邀你入境,让你在他的真诚和坦率中聆听他亲和的诉说,听他说他的爱、他的忧思和他的疼痛。
赵福君的诗应该属于乡土诗,我蓦地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在对他诗歌的所有评论中尚没有人这么提过,中国作协、《诗刊》编辑部举办过赵福君的诗歌研讨会,都没有人这么说。说其诗属于乡土诗,主要还不是因为题材,他也写山水游记诗,也写城市风景诗,但是,其骨子里是乡土的,精神上是乡土的。也许他本人并不承认,或许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而我,坚持这么看。
认识赵福君及其诗,是在丙戌夏日。夏日香港之行,说得夸张点,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赵福君先生。非常巧合的是,我们都是教授兼诗人的两栖。我们同一居室,会内会外,形影不离。有了几多朝夕相处的日子,诗歌拉近了我们的心理距离。也许还因为我专攻唐代文学而又以山水田园诗为主的缘故,我对福君和福君的诗便感到尤其的亲切。
赵君给我的印象,与他的诗一样的朴质、平易、随和而单纯,没有像他这个年龄段人的世故和功成名就后的傲气。他一下子赠我三本书,其中有一本还是中英文对译的,书的装帧都很朴实。三本书的诗前诗后,有不少的序跋文字,其中有我比较熟悉的著名诗歌理论家张同吾,还有刘士杰、峭岩等等,他们的评价,为我走进赵福君的心灵世界提供了拐杖。
我有一个诗友叫王耀东,也是写乡土诗的,属于“正宗”的乡土诗人。王耀东编辑出版过一本乡土诗选,题目是《中国新乡土诗人三十家》,把叶延滨、彭燕郊、洪烛等诗歌名家也归在乡土诗人中了。赵福君不在其中,与其说福君诗尚未进入选者的视野,还不如说其诗不属于“新”乡土诗。
什么是“新”乡土诗呢?知名的诗歌理论家刘士杰在他的诗论专著《走向边缘的诗神》一书中有所论述,刘士杰把诗歌分为乡土诗、山水诗、城市诗三大类,而乡土诗的代表列举了三人:刘章、王耀东、耿翔。他没有给新时期的乡土诗下定义,只是在对王耀东的具体的论述过程中这样指出:“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诗坛上出现了‘新乡土诗’的热潮。与只表现农村表层变化的旧乡土诗不同,新乡土诗所表现的是农村与城市、传统与现代两种文化差异的尖锐冲突,以及随之而来的人们的价值观念和心理的深层次变化。这些乡土诗人的作品正表现了他们所面临的惶邃和困惑:一方面在商品经济大潮的迅速冲击下,他们渴望走出家园,摆脱贫困和落后,追求城市的现代文明;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满在物质文明的幕布后所掩盖的庸俗和贪欲,于是又向往回归到那远离物质文明、充满淳朴敦厚的民风、充满田野气息和人情味的乡村家园中去,以期使自己的飘泊的灵魂有所归依。”
诚然,福君诗中表现“文化差异的尖锐冲突”的诗不多,甚至可以说他的诗还属于田园牧歌的“老式”写法。
中国当代诗歌的总体现状是很不景气的,人们对诗歌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笔者以为,其中诗歌本身的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此原因中最重要的一条即在于诗人的感情不真实。换言之,笔者所以欣赏赵福君的诗,这倒不是因为他的诗是如何的惊世骇俗,而是其诗里面那种波澜不惊而幽深苍远的情怀,那缭绕不去、绵绵不绝的情思,那彻骨真爱的血性投入。诗人用平易的态度邀你入境,让你在他的真诚和坦率中,聆听他亲和的诉说,听他说他的爱、他的忧思和他的疼痛。福君崇尚自然,眷念故土,诗多描绘优美的田园风光,表现农村生活的美好与静穆,以及诗人悠然自得的心情,万般的风云变化在他的胸中和笔下都化为月朗风清了。赵福君具备诗人的多种素质,而他最具备的则是这种情感的诚实,正因为如此,他不仅仅善于从平凡的生活中寻找到诗和诗的原材料,发现各种不同风味的诗的情趣,而且善于提升到诗美的境界,构成他不同凡响的情韵的园林。在他的《春》里,充分显示出诗人于司空见惯的事物中发现新意的特别敏感,形成他因为爱意而形成的忠实和细腻:那“继续着冬天的梦”的根,那“就像喝醉了酒”的阳光,“一些花在无叶的枝头含羞/几只鸟被小草染绿/青色的风 被尖尖的犁耕开 未等惊雷开口/原野都腆起迷彩肚/急着孕育 分娩”。被人们“写烂”了的“春”的题材,被诗人信手拈来的一组物象,不加任何雕凿,便天然成趣。即便是那些拟人比喻,也充满了泥土清香。笔者欣赏的正是这种能够让人在其诗中领略田园生活的自然纯朴,感受诗人纯真素朴的真情实感,常常使我联想到陶潜,联想到王维、孟浩然和储光羲,联想到民族的田园山水的意境。
福君对于故乡一往情深的眷念,是一种梦牵魂绕的生命感动,是一种赤诚血性的精神投入。诗人离开故乡,从辽北的农村走出来,走进喧哗繁荣的城市,然而,其割扯不断的与乡土血脉的联系,因为时间的越发久远而越发的牢靠,诗人亲近故土而要回归故乡的愿望也就更为迫切而强烈。这种对土地历久弥坚的眷念,转化为情感上的一种深刻需要,转化为一种对于故土的酷爱和向往。于是,想到故土,“睡梦里都发出欢乐的笑声”;踏上故土,“拔节的音符撞击天籁冲动的灵感”(《柳笛》)。诗人在《老家》里这样吟哦道:
无需划一根火柴/也能昼夜看清老家那张脸/那辽河边的小村庄/那小村庄前的土房/那无帆的木船/永远定格在我心之眸/一如永不褪色的照片
老家,太熟悉了,太亲切了,也太遥远了,然而,老家却永远定格在他的心灵里。他自己仿佛就是那乡土,就是那村庄那小船那果实累累的李子树,抑或是那袅袅向上的炊烟。说起他那辽北老家,福君总会生出一种幸福回味,他闪亮着双眼,那遐思着的眸子里映照出逝去已久的年代,那些美好与不美好的往昔,是他青春家园之所在,是他往日的自由的“诗性的存在”。他骄傲曾经有过这样一段与命运抗争的经历,那蜿蜒曲折的乡村泥泞小路,那堆满柴草的土屋院落,那昏黄油灯的黯淡光影,在他的笔下,充满了梦幻般的诱惑,那是令人向往的“精神家园”,那是“唐宋元明水墨丹青”。家乡的那条河,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诗中,成为他的经典意象,还有那小桥、土井、炊烟、村歌、老牛、蟋蟀、李子树,在他的眼中,家乡的月亮也特别特别的圆。故土让福君爱得深切,爱得厚朴,也爱得真实呵。《真爱》诗精短而淳醇:
真爱的原野 永远葱茏/春夏秋冬 季节的变换/只不过是形式上的/繁荣或凋零
真正的爱心 易碎/但绝不允许易变/嘴上说不以为然/心中却切切为念
即使千年万年/偶一回首/真爱的原野/依然依旧
变化着的,只是故土的外在;永远不变的,则是诗人的内心。故土,成为福君爱的不竭的源泉,也成为其爱之真笃的见证。那寥廓无垠、蕴藏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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