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和谐社会的多元创作

作者:吴素萍




  另一方面,这批年轻的女作家将写作与商业密切地结合起来。二〇〇六年第十一期《城市画报》的封面是一个女子的大幅肖像,披着长发,穿着休闲时尚的衣服,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大大的眼睛直视前方。封面这位女子不是当红的演艺明星,也不是商界强人,而是一位年轻的女作家安妮宝贝。安妮宝贝是商业化时代女性写作的一个典型例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女作者大多从事与社会关系密切的报刊、网络工作,这使得她们在关照自己内心时,具有一个更为宏阔、开放的视野,不易被个人性情所困。用这样的视角看社会、看人生、看历史和看自己,也就有了一个沉静、从容的心态,笔下的文字也就多了一份洒脱和大气。尽管有关“七十年代人”的作品,评论界褒贬不一,但她们对当代都市生活惊人的直觉、细腻的体验,毫无顾忌的表述,极其感性的语言,却使七十年代人作品具有了特别的魅力。较之以往的女性文学不同,她们以令人吃惊的坦率,极具冲击力的文字,描绘着我们这个时代都市新人类的生存状况与情感心态。她们年轻美丽却又总显得饱经沧桑。
  急剧商业化的社会语境和消费主义大行其道的文化语境,使得文学的商品价值得到空前重视而其审美属性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随着大众传播与消费主义文化语境的密切结合,许多女作家被贴“美女作家”的标签成为都市消费的欲望对象,女性文学的商品属性被无限放大而其审美价值则被忽略和消解,个人化书写从飞扬的灵魂堕入沉重的肉身,这是个人化书写方式在世纪之交所发生的一个令人无限惋惜的转折。
  
  “八〇后”:何去何从
  
  “八〇后写作”是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出生的青年作家群体的写作,他们的现身文坛,大约是在上个世纪末。进入本世纪后,新作层出不穷,新人不断涌现,尤其是“新概念作文大赛”连续数年举办,推出了一批又一批学生写手,使“八十年代后”文学群体愈来愈壮观,在文坛内外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他们中的郭敬明以《幻城》和《梦里花落知多少》接连在二〇〇三年文学畅销书排行榜中位居前列,张悦然等人也以《葵花走失在1890》等作品赢得年轻读者的喜爱,使得“八十年代后写作”成了当代文坛不可忽视的一个文学存在。文坛上将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一批作家称为“新新人类”。
  尽管这群“新新人类”中女性写作者尚没有出现足可与韩寒、郭敬明等人气相近的作者,但春树、张悦然、郭妮、颜歌、辛唐米娜等近十位“八十年代后”作者的集束性出现,还是向世界展示了年轻一代女性作者不容小觑的实力。其中以《天使街23号》和《麻雀要革命》一举成名的二十岁的少女作家郭妮,因其作品贴近生活、语言鲜活灵动而受到青少年读者喜爱,仅半年累计销量就超过二百万册。这些八十年代后的女作家大多身处象牙塔之巅,长相秀丽、个性鲜明,她们的文字执著地表达真实的自我。只是,这些依旧被打上了“美女作家”标签的年轻女孩,她们会不会重新坠入本世纪初“美女作家”“身体写作”的穷途末路,还需拭目以待。
  
  网络文学:另类生存
  
  除了上述传统的纸面文学之外,谈到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写作我们还不能忽视网络中的女性写作。今天,网络全面消弭了公共空间和私密空间的界限,当网络文学颠覆了传统范式和权力话语之后,女性写作在互联网这个自由、平等、共享的,具有民间特性的电子平台上,将会随着时间的发展和网络的不断拓展而延伸下去。
  张抗抗曾公开说:“我认为网络文学其实更适合女性参与,因为女性更喜欢一种较为独立的、安静的写作方式。女性通过网络传播自己的作品,更便捷也更省事……但我觉得越往后的日子,网络的女性作者会越来越多,女性的生理、心理特质,还有在家中独自安静写作和上网的这种生活方式,似乎更适合女性。我希望中国能有更多的女人参与网络文学,女人在文学的营养滋补下,会变得更丰富更坚韧。”
  在电脑前与文字共舞的人中,有的是以此为生的专业作家,如米兰、陈岚,也有的是非专业的“著名”人士。徐静蕾在博客中记下自己的喜怒哀乐,吸引了以千万计的点击率;陈鲁豫的《心相约》、洪晃的《我的非正常生活》乃至曾子墨的《墨迹》,都成为女性写作不可绕过的文本。 当然,更多的是籍籍无名的人。无论是草根们获得了更多的话语权,还是仅仅为表达情感的需要,在互联网时代,女性写作越来越普遍与日常。“我们这一代人是独生子女,我们的童年比较孤独,因此有更强烈的倾诉欲和表达欲,一堆冷漠的玩具永远都代替不了共同成长的兄弟姐妹。我们会格外地想说,想表达。”张悦然的话,颇能代表这一代年轻女性的写作心态。无论是以家庭、朋友、工作、生活为题材,热衷于写身边细事、个人情绪的“小女人散文”;还是“自传性小说”,如网络写手六六讲述东北婆婆和上海媳妇之间的家庭战争的《双面胶》,都反映了非专业写作的新变化。
  
  由上述可见,新世纪的女性写作依然保持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女性文学的强劲发展势头,九十年代最具特征性的女性话语内容和话语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沿袭,但其发展和变异的态势也是明显的。在一代与一代之间,界限仿佛森严,又分明有着同声同息的理解与延续。陈染如此理解她之后更年轻的女作家棉棉们:“但我在棉棉的叛逆中却看到一片鲜亮,因为她根本就不屑于再去打碎什么。……我的绝望来自于体制、人群、社会,而棉棉们的绝望真实地来自于自身——对自身生命缺乏节制或控制的后果。”而“八十年代后”女性张悦然如此评价她的前辈:“比如林白,我对她的作品相当熟悉,她的文字有非常强烈的画面感,作品中有许多梦幻般的超现实场景,她的这种‘女性写作’说出了好多女性感受。”
  女性写作者队伍的庞大,已构成了我们未来文化的一种前景,但是真要在新的文化格局中,获得长久独立的一席之地,那必然要求女性作家放眼世界,在丰富的大千世界中追求、探索、开掘人的时代意识和美的理想信念,在大众生活的现实矛盾中去体悟人生,表现人生,从而使自己的作品达至更高、更广泛的审美层次,且日臻完善。
  (责任编辑:吕晓东)
  
  作者简介:吴素萍(1976-),浙江淳安人,浙江丽水学院教育学院讲师,文艺学硕士。
  
  参考文献:
  [1] 李银河.《半边风景半边天——漫谈女性写作》,光明网http://www.china.org.cn/firbry/2001-12-06/2001-12-06-3.htm.
  [2] 王翠艳.《女性话语与时代历史的多重变奏——“她世纪”女性写作概观》[N].中华读书报, 2007-03-07(3).
  [3] [法]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C].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张京媛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194.
  [4] 赵亦冬.《与政协委员张抗抗谈网络时代的文学创作》[N].工人日报,2006-03-11(6).
  [5] 《张悦然:写作只为稀释寂寞》[N].中华读书报,2004-10-06(9).
  [6] 陈 染.《声声断断》[M].作家出版社,2000: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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