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相约十八年




  "你快去吧,九年后我来度你。""不。那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不定会把你臭骂一顿。"白牡丹约吕洞宾十八年后再相会。

  敖广一口气列举了吕洞宾"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三大罪状。太上老君请月下老人出面作证。玉帝问月老:"知不知道是准指使黄龙真人?"月下老人说他"问过黄龙真人",敖广的脸色立即变成了灰白色

  吕洞宾手里掌握了是谁指使黄龙真人采取偷红线、下春药等手段促使他们"成就好事"的有力证据。太上老君话音未落,敖广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难道不是敖广在操纵这件事?如果是,他对吕某只字不提,却让你首当其冲又是何居心呢?"吕洞宾发现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得清楚的,便换了个话题--问白牡丹往后有什么打算?白牡丹说她现在是身不由己。好在王母娘娘尽管对她被斩首示众之前的一席话很不满意,却同情她作为女人的遭遇。同意她再投人胎,重新修炼。她来终南山的目的就是想再见吕洞宾一面,免得将来又因相逢不相识而多走许多弯路。

  吕洞宾一惊--听她这话的意思,下辈子还想与我相好呢?看来民间所传的"千年情结"也许确有其事啊。

  白牡丹接着说:"此外还有一件事要拜托"

  吕洞宾知道她要拜托的是度其生身父母白云龙、姚氏成仙的事,便告诉她这件事已经由何仙姑在办。三年后其生身父母将双双成仙--充当洛阳的土地神。

  吕洞宾说,由于上界一天,便是凡问一年。因此在白牡丹拜托之前,其父母已经成了土地神。一个是土地公,一个是土地婆。

  "这就好了。"白牡丹说,"王母娘娘就是让我仍然去洛阳投胎。王母说我未来的父亲姓花名锦,人称'花善人'"

  吕洞宾劝白牡丹不要灰心丧气,其实苦难对于任何人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认为,未投人胎者犹如零散的泥土,投胎为人者便由散土做成了砖,那些没有经受过苦难的人是尚未入窑见火的砖坯,苦难的过程如同入窑烧砖。未经过烧的砖坯,一遭风雨就破,只有入窑烧过的砖坯才能成为合格的砖,万年不朽地存留于世。

  白牡丹深受启发,她请吕洞宾把这些道理写下来给她。吕洞宾从袖筒里掏出一块黄绫。白牡丹接过去一看,原来是一首《窑头坯歌》:

  窑头坯,随雨破,只是未曾经水火;若经水火烧成砖,留向世界住万年。棱角坚完不复坏,扣之音韵堪磨锥(凿)凡水火,尚成功,坚实万物谁能同?

  窑头坯,随雨破,便是修行这几个。大丈夫,超觉性,了尽空门不为证,伏羲传道至于今,穷理尽性至于命。

  饮凡酒,食荤腥,补养元和冲更盈,自融结,转光明,变作珍珠飞玉京白牡丹高兴地将其收藏于怀中,向心上人挥手告别。吕洞宾说:"我送送你吧?"

  白牡丹说:"那当然好--只要你能脱得开身。"

  吕洞宾说:"是师傅特意让我来送你的。再说,现在的我只有一件事--凋养。至于具体应该如何调养,师傅还没来得及传授呢。"

  他们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白牡丹的老家--洛家东郊百草山。吕洞宾指着黄龙洞的方向说:"我不能再送你了。你父母都住在黄龙洞内,你自己去找他们,让父亲送你到花家去投胎。"

  "他们怎么住在黄龙洞呢?那不是黄龙真人住的地方么?"

  "黄龙真人原本就是土地神,他被我杀了以后黄龙洞没人住,我就让何仙姑把土地庙没在那里了。你快去吧,几年后我来度你。"

  "不,别来这么早。那时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不定会把你臭骂一顿呢。"

  吕洞宾又是一惊:"还是念念不忘那男女之情啊!"嘴里却说:"那你的意思是?"

  "十八年后再来。"

  "那好,十八年后再来。吕某先用几年时间恢复了元气。然后,上天去向玉皇大帝为你讨个公道。"

  白牡丹没有再说什么。她本想劝吕洞宾不要去讨什么公道。自己如果不是想讨公道,也许不会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想了想却没说,她觉得男人有男人活法,女人不必管得太多。白牡丹含着泪水与吕洞宾依依惜别。刚刚拉开一点距离,又步并做两步地跑过,一把搂住吕洞宾默默地流泪。吕洞宾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别这样,别这样。十八年很快就过去了。"--如此三次后。吕洞宾实在不忍一她继续经受这种没完没了的情感折磨,便趁再次分开之际,用力将白牡丹推下了云头。

  白牡丹的灵魂正好落在黄龙洞门外。白云龙和姚氏异同声地喊了一声:"牡丹我的好女儿呀!"便抱着痛哭起来。当他们得知女儿是奉王母娘娘之命到花家去投胎转世时,立即意识到事不宜迟

  洛阳东北有个花家村,村内有个出了名的善人叫花锦。花锦的妻子柳氏也十分贤惠。他们大半辈子行善积德,但不知为什么直至五十岁柳氏才身怀有孕。到了分娩之际竟迟迟生不下来,一天一夜之后,柳氏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公公,送给她一朵白色的牡丹花。梦醒之后便生下一个女儿,起名为牡丹。

  吕洞宾从洛阳回终南山途中,一直在考虑送白牡丹去洛阳时的那件事--为什么玉帝只抓白牡丹而不抓吕洞宾?回终南山后,发现八仙中的其他七位也都聚集在鹤岭洞内探讨同一个课题。已经义论了一整天,仍然没有结果。见吕洞宾来了便把话题转以如何让吕洞宾调养生息上去了。

  有人说应该静养--就在终南山鹤岭洞内静静地调养几年,哪儿也别去。一年到头别的什么事也不用干,就做一件事--养气。

  有人主张动养--遍游名山胜水,兼作调息养气之功。也有主张动静结合--冬春二季气温偏低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夏秋二季气温偏高,则以静为主,适当地进行一些必要的活动。

  吕洞宾在采纳最后一种意见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个"在动静结合中以'治心病'为主,养德为主"的调养方案。

  吕洞宾所说的"治心病",主要是指凋查抓白牡丹、杀白牡丹这件事情有什么阴谋,如果有又是谁在其中操纵? "养德"指的是在调养期间力所能及地做点有益于老百姓的事。

  所谓静养便是在鹤岭洞附近构一所茅庵,打扫得干干净净。准备一个蒲团,安上一幅围屏,烧一炷柏子香,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息精息气息神息思。

  早晨金鸡啼过之后,对着太阳吸些日精;晚上金乌欲坠树林,面对浩月,吞些月华。到了四更之际,夜气清明,露华融液,那是清冽之气,又叫沆瀣之气,也就是露水--餐那沆瀣之气。即所谓"呼吸沆瀣兮餐朝霞"也就是半夜时起来喝露水,并将其与太阳刚起山之际对着太阳吸日之精华结合起来。

  所谓"动养"。吕洞宾认准了一条死理--离开了为行善积德,离开为凡夫俗子们做点有益的事,不仅调身养气失去意思,甚至连为神为仙也失去了意义。

  正是从这一点出发,在调养生息的九年中,吕洞宾几乎每做一件事都为后人留下了可供学用,可供借鉴的东西。养气时,他将内丹修炼的整个过程、内景、效验等,用20句话,100个字总结出来刻石立碑。这就是历史上,道教经文中著名的《吕祖百字碑》。

  佰字碑》首先讲述养气之法,在于忘言、降心、清静、无为。在静养之中寻找动静之机,产生先天本性,由此悟得真常境界,真一不二,常清常静。得真阳之气化全身阳质,如同雷雨善化之景。清阳之气升于头顶,还精补脑,化为甘露洒下,温煦全身。修炼之人,此时如饮长生美酒。如痴如醉,逍遥自在,此中之妙难以言表。功夫至此进入自如境界,如坐听无弦之琴,可明通造化之机。虽在人间如同天上,因此得名"上天梯"。

  《吕祖百字碑》

  养气忘年守,降心为不为。动静如宗祖,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在,性化气自回。气顺丹自结,壶中配离坎。阴阳生反复,普化一雷生。白云朝顶上,甘露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除了《吕祖百字碑》外,还有另一种《吕仙翁百字碑》。这个碑现在仍然放在吕洞宾的故乡山西省芮县永乐宫庙内。《吕仙翁百字碑》讲的是处世之人之理。

  《吕仙翁百字碑》

  本性好清静,保养心猿定。酒不可曾喝,色欲已罢尽。财又我不贪,气又我不竞。见者如不见,听者如不听。莫管他人非,只寻自己病。官中不系名,私下凭言行。遇有不轻狂,如无守本分。不在人壳中,免却心头闷。和光且同尘,但把俗情混。因甚不争名,曾共高人论。九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吕洞宾在"治心病"和"养德"的同时也调养

  了身体,恢复了元气。不过吕洞宾自认为"得意之作"并不是什么《吕祖百字碑》或《吕仙翁百字碑》,而其"治心病"--也就是其对"白牡丹被抓被杀"的调查结果。

  那的确是一场大阴谋。调查一开始吕洞宾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误--飞剑斩黄龙。其结果不仅损失了一柄雄剑,更重要的是斩断了自己可以直接了解情况的线索。

  刚开始敖广只不过是想利用一下吕洞宾与自牡丹之间那段"天赐姻缘"。当他与黄龙真人共同策划,实施的阴谋得成后,敖广突发奇想:"何不让八仙与白牡丹来他个'全军覆没'呢?"于是乎,仅仅是让八仙们推迟或失去载入《冲仙谶的小阴谋,随即升格为骇人听闻的大阴谋。

  敖广知道玉皇大帝由于七个女儿个个都跑到凡间去私订终生(详见拙作《七仙女正传》),而最痛恨女孩子的行为不检点。因此,他首先在玉皇大帝面前告了白牡丹一状。说白牡丹在天上一贯不守妇道,在上界便是因为用眼神勾引男人而被贬至凡间的。到了凡间之后仍然恶习难改,却没有具体说明白牡丹勾引的是什么人。

  白牡丹的刚烈秉性也或多或少助了敖广一臂之力。在第一步阴谋得成后,敖广又不声不响地参加了关于是否接纳八仙载入符中仙谱》的讨论。他既不说同意载人,也不说不同意,当太上老君、太白金星、王母娘娘等德高望重的老神仙们,大都表示同意接纳,玉皇大帝正准备拍板定案时,敖广不紧不慢地说来了一句:"让八洞神仙们载入《神仙谱》我敖广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他们是集体载人还是单个载人?"

  敖广那里话音刚落,其他人便纷纷表态。这个说:"当然是集体加入。"

  还有人质问敖广:"你这是什么话,八仙原本就是一个整体,岂有将他们分开之理?"

  敖广仍然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是集体载入就不好办了,因为据我所知,八仙中的吕洞宾现已元气大泄,连上天的能力都没有了。我们总不能让一个半凡半仙的人载人好中仙-谴勤吧?"

  他这一说,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同事儿。当众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敖广时,敖广这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吕洞宾因调戏白牡丹而走精泄液,现在不知躲在哪个旮旯里调身养气呢?"

  敖广的一席话,立即引起了强烈反响--那些先前表态同意八仙载人解中仙渤的人要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要么觉得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于是,将怒气、怨气一股发泄仙头上。

  有的说:"八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能干这种有辱神格、仙格、人格的事呢?"

  有的说:"现在看来,凡是在未经过正规途径而进人神仙行列的人,大都靠不住所谓'自学成才'者还是要比正规途径位列仙班者欠点火候。一时间弄得气氛非常紧张。似乎从此以后,那些来自民间的,自学成神成仙者都没有资格当神仙了。吕洞宾的形象在众人的心目中更是一落千丈,甚至有人对其大有深恶痛绝之感,恨不得将其打人十八层地狱,让他永远不得翻身。

  太上老君对八仙是很了解的。他觉得这种评价对八仙太不公平。对吕洞宾同样不公平。而其所以如此,完全是由敖广一手造成的。如果他事先禀报吕洞宾已经没有升天能力,那么关于是否让八仙载人梆仙=彗:》的问题便会暂不列入议事程。退一步而言,就算已经列入议事程,如果敖广能在大多数人表态之前说事情的真相,也不会引起那么多人的反感。因此,太上老君很不高兴地质问敖广:"敖广,'白牡丹被贬下凡尘后,仍然不守妇道'的事情不是你告发的么?"

  "太上老君说得不错,是我告发的。"

  "既是你告发的,就说明你早就知道'白牡丹不守妇道'之事与吕洞宾有关,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敖某原本不想将'白牡丹不守妇道'的事与吕洞宾联系起来,才有意隐去男方姓名的。敖某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公报私仇之嫌,二是觉得男人嘛,有些风流韵事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像吕洞宾这样文武兼备,风度翩翩的男人。敖某也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太上老君明知敖广说的是假话,却不想,电很难用几句话戳穿其谎言,只得暂时忍一忍,这样一来,不仅八仙载入《神仙谱》的事儿吹了,还有人提出要把吕洞宾抓回天庭问罪。

  太上老君见势头不对,连忙出班奏道:"启禀天帝,我等目前听到的不过是一面之词,一切都应等吕洞宾恢复元气之后再说。好在凡间几年,不过是上界的九天而已,很快就到了。"

  玉皇大帝虽然觉得太上老君言之有理,但考虑到为了同一件事,女方已经被斩首示众,男方如果不给一点处罚也不好交代。因此,在吕洞宾尚未恢复元气,且不能被看作是一个完全合格的神仙的情况下,给了他一个十分可笑的处罚:"永远不得出任仙官、天官。"其他问题则待吕洞宾恢复元气之后再说。

  吕洞宾把这些情况与寄儿在黄龙洞听来的男婚女嫁之神月老与黄龙真人的对话放到一起分析,一比较,便断定放广是黄龙真人的幕后操纵者。为了寻找证据,吕洞宾决定派寄儿去找曾经为敖广充当"包打听"的兰夜叉。经过吕洞宾的面授机宜,寄儿顺利地找到了兰夜叉,也拿到了东海龙王敖广利用黄龙真人害怕老天爷或王母娘娘追究其"调戏月里嫦娥"之罪的恐惧心理,指使黄龙真人利用偷红线、系红线、下春药、缩短红线等手段促使吕洞宾和白牡丹早日"成就好事"的证据。

  这一切,吕洞宾花了五年业余时间才把它办完。其他除了修养身心,广行善事,便指导寄儿认真修炼。九年后,吕洞宾自己恢复元气之,也是寄儿修成鬼仙之时。

  吕洞宾恢复元气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上天去找太上老君,他向玉皇大帝建议将八仙能否载入《冲仙谱》和对他吕洞宾将如何处置的事,同时列入议事程。且再言明,最好能让他本人列席旁听。

  几经周折,关于八仙能否载人岱申仙谱》和对他吕洞宾将如何处置的事都列入了议事日程。时间安排在一日早朝之后,吕洞宾在灵霄宝殿的墙角旮旯儿里旁听。

  由于"吕洞宾调戏白牡丹"的性质是问题的关键,因此,必须在八仙能否载入符申仙谱》之前得出结论。失去了这个前提,载入好中仙谱》的事儿便无从谈起。

  同第一次相反,这一次敖广抢先发表意见。他认为"吕洞宾戏白牡丹"不仅有罪而且罪大恶极。理由有三:其一是因为吕洞宾调戏白牡丹已经致死两条人命。按照杀人抵命欠债还钱的惯例,不杀不足以平众怒,不杀不足以正法典。

  其二是因为"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事在凡间早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不但给他本人造成了极坏的影响,也给八仙乃至三界十方的所有神仙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恶劣影响。纵然让他死一千回、一万次也难赎其罪。

  其三是因为"吕洞宾调戏白牡丹"并不是突然发生的偶然事件。据敖某所知,早在一千多年前,吕洞宾身为东华帝君时,便因调戏月里嫦娥而刮去仙骨。由于其道行较深,所以仅仅重修了五百年便成了太上老君手下的慧童。

  成了慧童后的东华帝君,仍然恶习不改,一有空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往广寒宫里跑

  只因天规太严,太上老君又管得紧。慧童虽然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这才没闹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乱子来,然而,贼心不死的彗星不甘寂寞,他看准了一个空子便偷偷跑下凡去投胎转世,变成了吕洞宾。

  吕洞宾人聪明,心也好--15岁便娶了刘校尉的女儿刘小姐为妻。有了一个刘小姐也该满足了吧?他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一一努力修仙,以便再戏嫦娥。如果不是他在为王母娘娘祝寿期间用"目光在月里嫦娥的浑身上下,体贴入微地'抚摸'着,嫦娥也怨不住也多看了他几眼,月里嫦娥也就不会被贬下凡去成为白牡丹"。

  月里嫦娥被贬下凡后,吕洞宾不仅不表示同情,反而再次找上门去调戏别人。你们说他还是块正经料么?搁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的"千年情结"暂且不论,仅仅在凡间有关"风流道仙"吕洞宾的传说就多得把老百姓的耳朵都磨成了老茧。你们别笑,我给你们背一首诗听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二八佳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头枯。"你们听听,这像什么话?如果他吕洞宾不是风月场中老手,能写得出这样的诗么?因此吕洞宾可以说是民愤极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群神众仙见敖广已经把话说到了极处,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吕洞宾一下子便听出了敖广的用意。知道他是想利用人们大都喜欢折中的理,一下就把事情推向顶峰。--不是有人要为吕洞宾说情吗,你们就说去吧。无论你们怎以说,总不至于由罪该万死说到什么罪也没有吧。

  "启禀玉帝,臣以为'吕洞宾调戏白牡丹'是否有罪的前提只有一个--戏还是当戏。这个问题别人说不清楚。纵然说清楚了也不是无可辩驳的。只有男婚女嫁之神月老才是最有发言权的。在男婚女嫁这个问题上,月老不仅是惟一的权威,而且他那里还有据可查。"太上老君出班奏道。

  "宣月下老人!"

  玉皇大帝一声令下,不一会儿月老便奉命来到。刚进灵霄宝殿,玉皇大帝便问:"男婚女嫁之神,你能将'吕洞宾调戏白牡丹'的事说清楚么?"月下老人说:"应该是说得清楚的,如果不是黄龙真人在其中插一杠子,只要将爝牍》一翻就什么都清楚了。吕洞宾与白牡丹之间有'三戏之缘'这在循牍》上是有明确记载的。老朽本准备按照姻牍》的要求,在八仙之名载入《神仙谶后,再为他们系红线。不料百草山黄龙洞的黄龙真人,不知为什么竟从老朽那里偷走一节红线,提前为吕洞宾和白牡丹系上了。这才闹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黄龙真人偷红线?"玉皇大帝感到十分意外,便问月下老人:"你知不知道是谁指使黄龙真人这么干的么?"

  "出事后,老朽专程到百草山黄龙洞问过黄龙真人。他不仅承认自己偷了红线,承认在吕洞宾和白牡丹的茶水里下过春药。在这两种方法仍然没有达到,让吕洞宾和白牡丹'一拍即合'的目的之后,又将他俩的红线缩得更短了。却没说是谁指使他干的。"

  敖广见玉皇大帝下老人"是谁指使黄龙真人?"时,听得心就像兔子似的狂跳不止。当月下老人回答说"出事后,老朽专程到百草山黄龙洞问过黄龙真人"时,敖广的脸色立变成了灰白色。当月下老人说黄龙真人没说是谁指使他干的时候,敖广才慢慢地恢复了镇定。

  没有想到,他刚把自己的一颗心放好。太老君却再次出班奏道:"为臣听说吕洞宾手里有指使黄龙真人偷红线、系红线、下春药,促使吕洞宾和白牡丹'成就好事'者的证据。"

  太上老君话音刚落,东海龙王已经吓得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