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要嫁给他。”
“我不要！”
“你一定要嫁给他！”
“我就不要！死都不要！”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地瞪着他那顽固的女儿“我说你要！”
“我就是不要啊！”她假假地笑了笑。“我着你能拿我怎么样！死都不要！绝对不要！”
“你要不嫁给他就是——就是大逆不道！”
“哇塞！你拿帽子我啊？你以为这样我就怕啦？还早呢？大逆不道就大逆不道啊！”她嘟嚷着说道：“谁怕谁？”
他暴跳起来！“你——”
“我怎么样？嫁谁都可以，嫁那个木头？免谈！”
“那好！你现在就立刻去给我找一个丈夫回来！”
“什么话！为什么？”她不满地叫了起来！“我又没说我要嫁人！我只说我不嫁人！”
“你刚刚还说你嫁谁都可以！”
“那只是——”
他们的女管家突然坐到她的身边打断她的话，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坐过去一点我要看电视。”
“喔。”她乖乖地往旁边挪出一个位子，再度面对她的父亲。“我只是说我不要嫁给那个木头，没说我要嫁人！”
“你说话不算话！你刚刚明明说——”
“小声一点我要着电视。管家打开电视机，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喔。”他居然也乖乖地降低了音量：“你刚刚明明说——”
“嫁给他好了。”女管家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他们父女俩异口同声愣愣地问。
“他啊！”女管家满意地指着电视上的人回答：“他不错，我一向很喜欢他。”
电视上的男人正在接受访问，他微笑地说到：“……我喜欢丑的女人。理由很简单，在我的周围，美丽的女子太多了。
尤其是那种美丽又聪明的女子，看多了之后，我发觉我还是喜欢那种丑一点，笨一点的女孩子。“”什么？“她跳起来！”那根本是只沙文主义的猪！要嫁给那种人？“
“我看你是怕嫁给他之后人家会笑你丑吧？”她老爸了解地笑了笑。“嫁给他可不就是承认自己又兴又丑了吗？”
“谁说的？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她立刻抗议。
“嘿嘿嘿——”
“你嘿什么嘿？”她气得跳了起来。“嫁就嫁！只要他不是个同性恋我就嫁给他！要是我真的嫁给他你怎么办？”
“嘿！”他立刻跳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做人要讲信用！要是你真的能嫁给他，我就从此不过问你要做的事！但是如果你没嫁或嫁不成，你就别回来！“”你赶我出去？！“她不可思议地大叫！
“是啊！我怕你啊？”他嘿嘿直笑。“话已经说出口了，可不要又食言啊！”
女管家还在看电视，她点点头说：“嫁给他不错啊！就他吧！”
她气绿了脸！“好！嫁就嫁！谁怕谁！那个笨蛋叫什么名字？！”
“他啊？”女管家眨眨眼。“卓尔杰吧！”
“卓尔杰？”她气冲冲地冲进自己的房间，进去之前狠狠地瞪了她父亲一眼。“要是我真的嫁给他你再管我任何一件事你就是小猪！”然后房门砰地一声用力关上！
客厅里有几秒钟的沉默，等到房间里没声音之后，他们两个人才阴险地相视而笑——嘿！终于设计到了吧！就不信这个小火药不上当！
女管家得意地挑挑眉，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说这招有用吧！”她关掉电视，顺便关掉摄影机。把里面的带子拿出来交给他。“赶快去烟灭证据吧！”
他乐得合不拢嘴，直傻笑。“好一一大好了！终于把这个小麻烦弄出门了！嘿嘿嘿！”
嗯一…是有点同情录影带上个可怜的男人，不过——嘿！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一段天赐良缘呢！你说是吗？
第1 章
深夜，原本的繁华街头已经是一片冷清，逛街的人潮都已散去，只留卞满地的垃圾和闪烁的霓虹灯。
平静的街头角落有一位穿着破烂的老头子正在收拾东西，他的面前有张大牌子，写着：“反共老兵下场凄凉，儿子重度智障，年逾七十古稀无法谋生，请善心人士伸出援手”，牌子下方则是一顶和他穿着同样破旧的帽子，里面有几张小钞和一些零钱。
这一天他的收入井不多，至少看起来并不多；他缓缓地拖动双腿，收抬着牌子和帽子，就在他正要把东西放进他那辆破的三轮车里时，黑暗的角落突然冲出一个年轻人，一把夺走他手上的帽子！
“还给我！那是我的！还给我！”老人家焦急地呼救：“救命啊！有人抢我的东西！”
“少废话！”年轻人紧张地看着四周，他将帽子里的钱一古脑儿地全塞进他的口袋里，然后掏出一把小刀在老人家的面前挥舞着！“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快一点？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不行！”老头子死命摇头，紧紧护住自己的口袋。“这是我的钱！我和我儿子全靠这些钱活命！我绝不给你！绝对不行！”
“快拿出来！”
“不可以！”
两个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对街冲过来一道人影大声叫嚷着：“喂！你做什么？连老人家都抢！放开他！”
“你少管闲事！走开！”年轻人紧张地看着冲过来的人，不停地挥舞着手上的刀子。“快走开喔！要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没想到对索性将手上拿着的东西全扔在地上，一副要打架的模样。“你少唬我！快放下刀子！”
“走开！”
“小姐——”老头儿吓得面无人色！“你别管这件事啊！小姐——”
“我管定了！”女子居然气呼呼地冲上来和他抢夺那把小刀，旁边的老人家吓得脸都青了，只能拉开嗓门拼命叫着“小姐！小姐！你快走啦！不要管我了！小姐啊——”
两个人真的挣扎着抢夺把小刀！年轻男人焦急地用力将女子推倒在地，她一气之下。抓住对方的腿狠狠咬了一口！“咬死你！”
“哎呀！”他惨叫一声 气得暴跳如雷，猛力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拉起来！
“放开我！”女子尖叫着挣扎。“你这个人渣、杂碎、废物、垃圾——你这只脑震荡的猪！”
“干什么！”突然一辆车子在他们的面前紧急煞车，车里的人暴喝一声冲出车子，年轻人一看到有人来了，立刻将女子甩在地上，往黑暗处逃之夭夭！
“喂！”女子生气地跳了起来，想追上去——“把钱留下来！你这个坏蛋！”
“小姐！小姐！”老人家连忙拉住她——“算了！没多少钱，不要跟他计较了！你没事吧？”
“可是——”女子跺跺脚！“就这样放过他？太可恶了嘛！”
“你没事吧？”从车上下来的人关心地扶起她。“你受伤了？”她手肘处擦伤了一大块，血迹斑斑，看起来挺吓人的！
“喔，没事。”女子看了一眼之后，无所谓地耸耸肩，将自己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她先掏出一把钞票交给老人家。“这些给你吧！以后不要这么晚还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了！很危险的！万一再被抢了怎么办？”
“我不可以——”
“没关系！”女子笑了笑。“快回去吧！小心一点喔！”
老人家千恩万谢地收下钱，踩着他的三轮车走了，身旁的男人这才摇摇头开口：“小姐——”
“什么？”女子回过头来，她的脸因为刚刚跌在地上的关系已经全都弄脏了，看不大清楚到底长什么样于；不过，看得出来她有一口非常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叹口气。这年头怎么还有这种这么不怕死的人？一个女孩子居然三更半夜和一个抢匪打架！“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我送你吧！”
女孩子居然愣了一下，想了几秒钟，然后傻澳地笑了笑。
“我啊？不知道耶！”
“什么？！”他愣楞地——你不知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你是刚刚打架打昏头了是不是？“
“谁说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她不服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我要找的人现在刚好不在家，所以我才会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有点为难地抓抓头，也想了几秒钟，才说：“那这样好了，你受了伤，不如我送你到医院去。”
“医院？不要不要！”她恐慌地摇摇头：“我才不要去医院！你不要管我，我自己去找旅馆——”她突然顿了一下，又傻傻地看着他——“啊——”
“又怎么了？”看她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觉得很恐怖！
她吐吐舌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刚刚把我的钱全部给那个老先生了！
“什么？！”他吓了一跳！“你把钱全部给他了？”
“是又怎么样？”她瞪着他。“他那么可怜，我给他钱也是应该的啊！又不是你的钱，你紧张什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她居然还一副很理直气壮的样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她！
说现在需要同情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别人。“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很想掉头就走，可是他那该死的“同情心”却让他再度开口。
“什么怎么办？流落街头啊！反正在街上过一夜也不会死人的。”
他叹口气，替她把东西拿上车。
“喂！你做什么？”她紧张地叫了起来。“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喔！我可是——”
“我知道！我不会吃了你的！我知道你是正义使者嘛！上车！”
“去哪里？”
“我家啊！”他上了车等她。“你看过电视上哪个正义使者在救了人之后居然要流落街头的？”
“你不会一一不会——”
“不会欺负你的！”他不耐烦地瞪她，那张沾满了污泥的脸实在有点可笑——“你到底要不要上车？”他强忍着笑意问道。
她这才露出笑容。“好啊！”
“一个女孩子耶！真不知天高地厚！还好是个小毛贼，万一真的是要钱不要命的坏人，我看你怎么办！”
“喂——”
“卓尔杰。”
她把手抽回来，瞪他。“卓什么叉叉的！是你叫我上车的！我可没有求你喔！我可不是来让你教训的！”
“卓尔杰！不是卓什么叉叉！”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跟前的女孩子一脸的泥土，可是说起话来倒是盛气凌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南部啊！我是来找我姊姊的。”
“离家出走？”
她别开脸。“你管我！”
他笑了笑。“那你姊妹呢？”
她叹口气。“我怎么知道？电话没人接，我刚刚到她那里去也找不到人。不知道溜到什么地去游戏玩耍了！”
卓尔杰拍拍她的头。“没关系！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有勇气的女孩子，在你还没找到你姊姊之前，由我来招待你，怎么样？”
“真的？”她惊喜地跳了起来！“你真的肯照顾我？”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真的！那太好了！”朱小珞跳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那你娶我！”
“什么？！”卓尔杰吓了一大跳！险些从沙发上跌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刚刚才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现在离死还远得很呢，你就不愿意了？”她竟然理直气壮地叫了起来！
“可是——可是我——”他已经讶异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朱小珞欣喜得手舞足蹈地——“太好了！我终于找到肯娶我的人了！”
“喂！我——”卓尔杰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真的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什么？一千零一夜？还是天方夜谭？
太离谱了吧？！
完全没有心情工作！早上起来之后第一个念头是：昨天晚上的一切一定是一场梦——场荒谬的梦！可是第一个进人他耳朵里的声音是个女人的。
一个女人在他的浴室里刷牙唱歌！
那不是梦，那是个事实——个荒谬的事！
他在街上捡了个怪异的、富有正义感，可是还是相当怪异的女孩子回来，那个女孩子说要他娶她而且还说得理气壮！
他从家里逃出来，几乎是立即的！他根本没去看那个怪异的女孩子，他希望他回去之后会发现那是他的幻想，或者是那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个女孩子已经消失了——他希望！
相当迫切的希望！
“听说你今天早上工作情绪不佳，而且看起来很怪异？”他的伙伴萧玉林从外面探头进来，微笑问道：“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最好不要。”他呻吟地说着：“我只不过是做了场恶梦——一场荒谬无比的恶梦而已！”
“而已？”
“放我一马吧！”
“该不会是梦到两个月后的展出失利吧？”
“萧小姐，你实在是个最懂得安慰人的伙伴了！”
“谢谢。”她笑眯眯地走进来。“告诉你一个消息，听说你的对手今天要出国了，我猜是去法国巴黎。”
“出国！”他有些诧异。“在这个时候出国？”
“显然是去充电的。”她耸耸肩。“这次的展出看来大家都卯足了劲，你耍不要也出国去看看？去意大利怎么样？现在那里的服装展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至少可以避开家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小魔鬼——“喂！”萧玉林眯起眼，奇怪地注视着他。“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是吗？”他苦笑。“我倒不知道我看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事实是，今天，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养过他自己！
“没刮胡子？”她讶异地叫了起来！“你居然没刮胡子就来上班了！简直是天下奇闻！有洁癖的卓尔杰居然没刮胡子！”
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是啊！他居然被那个小魔鬼吓得连胡子都忘了刮了，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从来没发生过！他愣愣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傻傻地——‘喔！对喔！我居然忘了！“”嘿！——“
“住四。”他瞪她。“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泄气地挥挥手。“当我没问好了。”
“你今天应该去挑选模特儿不是吗？”
萧玉林翻翻白眼。“是啊！还真要谢谢你了！上次你在电视上那一番话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拜你之赐，现在人家听说我们要模特儿，都不愿来了！谁愿意承认自己又笨又丑？我得费尽口舌去跟那些美丽的女孩儿们解释我和你审美观有一百八十度的不同！”
卓尔杰心虚地垂下眼。“真有那么糟？”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回他。“如果我们下一季的服装找不到合适的代言人，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她说着，挥挥手走出他的办公室。“别忘了你今大下年要和百货公司的人开会。”
“知道了。”
门关上之后，他松了口气，躺回自己的椅子上，摸着自己的下巴。这实在很不寻常，他居然忘了刮胡子！如果玉林不说，他还没注意到自己竟会忘了这件事，他没刮胡子——甚至没刷牙洗脸就出门了！
天！真是有够夸张的！
＊＊“你要出国？不可以！”小珞惨叫连连。“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抛弃我？我怎么办？叫我去住哪里！你出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挑这时候重新装潢房子？你的房子有什么地方不好？不可以！绝对下可以！”
朱凯若捂着耳朵一脸痛苦，等到她的嘴型停止了，她才放下手。“你惨叫完了？你知不知道你叫的时候有多可怕？”
“什么可怕！你要对我做的事才真的叫可怕！我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她几乎尖叫！
“我怎么知道你要来？！你又没说！”
小珞生气地大叫：“是啊！我被老爸还出家门之前还要先打电话通知你是不是？”
“别说得那么悲惨，你回去向他说声对不起不就得了？”
“绝不！”小珞坚决地叫道：“土可杀不可辱！”
“你不是什么‘士’”。她提醒：“而且在生活之前，尊严不值一毛钱。
“谢谢你喔！”她气呼呼地瞪她。“我不管！谁叫你是我姊姊！你得负责这一切！”
“喂喂喂！我是你姊姊不是你老妈！谁规定当姊姊的要负责妹妹的一切？”对她挑挑眉。“要不然你去找老大问啊！以你的理论来说，他才该负责这一切的。”
“我拜托你行不行！老大能负责我什么？他连他自己都快负责不了了！他那间小公寓进一只猫都塞不不了更何况我！我会他那里他什么？钟点女佣？”
“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她一脸的爱莫能助。“我的行程都已经定好而且房子也已经交给设计公司去处理啦！你要是喜欢，可以睡在我的浴室里。”
“朱凯若！”
“别叫。”她莫可奈何地——“那你说怎么办嘛！我也没办法啊！你不是说你昨天睡在‘善心人士’家里吗？既然可以住一天，当然也可以住一个月吧？了不起付房租就是了！”她涎着睑讨好地微笑。“顶多我替你付房租就是了嘛！行不行？”
“当然不行！那是个男人！我怎么可以住在一个男人的家里一个月！”
“是啊！你怕你的清白受损是不是？”朱凯若贼笑。“我还怕那个男人会清白不保呢！”
“你——”
“我投降！”她正要发作，她立刻举起双手阻止她——“随你要怎么办！反正我是已经没办法了。”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姊姊？！”朱小珞狠狠地瞪着她。“你也不怕遭到天谴！”
朱凯若微笑。“有你这种妹妹已经是我所受过最大的天谴了。”
“好好好！你给我记住！”小珞气得跳脚！“终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上倒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嘻嘻一笑。“是吗！我随时候教，喔，对了！既然你在这里。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得替我照顾一个人。”她拿出纸笔，写下地址和人名。“周伟豪。”
“你都不照顾我了，我为什么要替你去照顾任何人？！”她气呼吁地连看都不着那张纸片。
朱凯若敲敲桌子。“老妹，照顾比我们更需要照顾的人是我们的责任！我是小豪的观护人，可是我一定得出国，如果你不替我照顾他，那就会由他的假释官‘亲自’来照顾他，你觉得怎么样？”
小珞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抓起张纸片。“算你狠！照顾就顾顾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出去之前，凯若还微笑地说道：“别带坏人家了知道吗？”
“你去死！希望你在巴黎得重感冒！”
凯若大笑！她出去之后，她立刻拨了通电话。“喂，是我，搞定了，不过会不会大狠啦？——好吧！我想她会去找老大，不过老大没辙，咱们家老大怕死小珞了——好吧！希望是这样。”
她挂上电话之后微笑地耸耸肩。
只能说：老妹，对不起啦！这可是全家人的决议——＊＊朱以瀚是物理系的助教，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念书。他最常做的事是：念书。他每天都在做的事是：念书。
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除了睡觉的时间之外，他几乎都在念书，有时候会夸张到——他连睡觉的时候都还在背某个奇怪的物理程式。
夸张？对！是很夸张，所以当小珞见到他哥哥那副特大号眼镜的时候，他还是在念书。
小珞叹口气。“天！你真的是我哥哥？我们的血统一定有问题！”
“啊？”朱以瀚傻傻地抬起眼。“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只剩下三个月可以活了。”
“喔。”他点点头，又回到他的书本上，一秒钟之后，他募然跳了起来！“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小珞微微一笑。“很好，终于引起你的注意力了。”
“你刚刚说——”
“我刚刚说什么不重要。”小珞把他手上的书拿走，上面的英文字她一个也不认得，她无趣地把书扔在旁边。“老哥，你真的是蛀书虫耶！念了一辈子的书，你真的不烦吗？”
“怎么会烦？”他笑了笑。“念书是最幸福的事了，我想不出来除了念书，还有什么是会让我更快乐的。”
“你是个疯子。”
“我是个快乐的疯子。”他微笑。
小珞瞪了他一眼。“你和凯若太过分了！你们不知道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害惨了我这个妹妹吗？你们全都不结婚，弄得老爸神经衰弱！现在他把矛头指向我了，还把我轰出家门，说我如果不嫁人就不要回去！什么跟什么嘛！离谱！”
“嗯——”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喔，不是她，他的眼睛看着她，可是眼神里完全没这么个人。
小珞气得跳起来！“朱以瀚！房子失火了！”
“啊？”他还是傻假的。
她简直说不出话来了！暴跳如雷地吼了起来：“好好好！你们都不要管我！就让我饿死街头好了！这样你们就满意了吧！”
她说着，冲出他那间小小阿公寓，朱以瀚连忙追上来！
“小珞！小珞！对不起！是我不对！”他陪笑地看着她。一脸无辜。“对不起！我刚刚在想，昨天在实验室做的一个实验，以——”
“算了。”小珞挥挥手，他那个样子跟他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她沮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我真笨！早就知道找你不会有用的，可是我还来。呵呵呵——”
“小珞——”
“当我没来过好了。”
“小珞。”朱以瀚焦急地拦住她。“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嘛！是是我不对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我不生气。”她沮丧地苦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吧！有空我再来看你。”现在可真是举目无亲了！没想到她朱小珞也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她挥挥手，走出他的小公寓，到了门口，愣愣的看着这个对她来说陌生的都市。
现在怎么办？她这才想到根本忘了跟凯若和以瀚拿钱了，现在身上只剩下一堆铜板，数一数大概不会超过两百块。
两百块可以做什么？坐计程车回家。
可是想到老头那张阴险的脸她就一肚子火！绝不！杀了她也不回去！说什么都要他把他所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去！既然是这样——她耸耸肩，好吧！那只有对不起昨天那个家伙喽！
＊＊卓尔杰回家的时候，那里正在上演一幕惊心动魄的灾难电视！
他简直不敢信他的眼睛！那是他的家？那是他费尽心思布置起来的家吗？
美丽的布沙发泡在水里面，着起来像是一堆破布！他托人从中东带回来的精致地毯，现在只剩下一堆尸体，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淹水！他家怎么会滩水？“朱小珞！”他大叫一声，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他要杀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鬼！
“来了！”朱小珞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你回来啦？”
“你——”他绿着脸慢慢走到她的面前，一路上他踩到他的书、他的艺术花瓶尸体——尸体？！他惊跳起来！
她居然把他心爱的花瓶变成一堆尸体！“你这个小魔鬼——”
“我可以解释的！”小珞连忙陪笑。“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花瓶是不小心打破的，你知道的嘛！打扫房子的时候常常会发生的种意外！”
“意外——”他深吸一口气。“好！花瓶是一个意外，那我的沙发呢？那也是意外？”
“不是不是！沙发是我洗的啊！你不喜欢吗？”她居然可以看起来一脸无辜！
“你把我的沙发‘洗’了？”是他疯了还是她？“你难道不知道沙发布是可以拆下来的吗？”
“我找不到拉链。”她认真地举起手发誓——我真的找不到！“”好——地毯呢？地毯也是你洗的？没人告诉你有种机器叫吸尘器吗？！“
“用吸尘器怎么说得干净！当然要用水洗啊！你那张地毯脏死了！洗出来的颜色都是黑的！”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地毯上美丽的蓝色会变成“综合蓝”了。
他咬牙切齿——不可以杀了她！为了一张地毯杀人会是最荒谬的理由！他努力深呼吸——“你还做了什么？嗯？你最好趁现在我还可以忍受的时候告诉我！”
小珞眨眨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你不开心啊？我做得不好！你不喜欢？”
“我——”什么东西烧焦了？他警觉地瞪着她——“你刚刚在做什么？”
“煮饭——”她愣了一下！“啊——”
不等她说完，卓尔杰已经冲进他的厨房——着火了！
他美丽的厨房笼罩在浓烟里，他连忙找出灭火器，对着火源一阵狂喷！
“我们家失火了！快来救火！”小珞疯了似的在客厅里尖叫着！
他朝客厅的方向大叫：“不要打电话！你这个笨蛋！”火势并不大，灭火器很快便将火扑灭。“我叫你不要——”
小珞挂上电话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拉出一条水管，没头没脑的往厨房里面喷水！
卓尔杰正好站在厨房门口，被她的水柱喷个正着！他气得发抖！“ 朱一一小——珞”
“火熄了没有？熄了没有啊？”闭着眼睛鬼叫！
消防队救火车的声音已经由远而近，卓尔杰阴森地抓住她手上的水管扔在地上，小珞小心地睁开眼睛。“啊喔——”卓尔杰全身湿答答的瞪着她。
卓尔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可是他数到十的时候，还是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她咬牙——“你不该打119 ，你应该打110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魔鬼！我一定要杀了你！”
第2 章
“你们怎么会弄这个样子？”岳隐尘有趣地看着湿答答的两个人。“家里淹水？”
卓尔杰张口欲言想了想还是挥挥手。“算了，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
“那个——”他指着在浴室里的小珞。
“是个魔鬼。”
“这么可爱的魔鬼？”
“你喜欢送给你好了。”卓尔杰闭了闭眼。“我现在愿意出一百万的代价让她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小锣为了表示她的歉意，居然抓起水管往她自己的身上泼！想到那一幕，他的头又痛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她能长这么大，居然还没被谋杀，实在是件奇迹！
“我好了。”小珞怯生生地从浴室里探出头来。“他气消了吗？”
那双眼睛比小鹿斑比还要无辜！卓尔杰又闭上眼睛！“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哈哈！”
岳隐尘有趣地看着这两个人“我可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家现在正淹没在水里面，我看起来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落汤鸡，我的设计图全毁，然后她说‘对不起’。”卓尔杰快笑不出来了！“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可是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小珞忍不住为自己叫屈——“我是想你在外面工作很辛苦啊！所以才想替你整理家里、煮饭给你吃的嘛！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让我的生活如同地狱！如果你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小珞垂下眼不说话，她看起来愧疚得快死掉——“尔杰”
“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这女人可以在三秒钟之内引起世界大战！”
岳隐尘挑挑眉。“没那么严重吧？小姐都已经跟你说了对不起，你还这么计较？这不是你的作风。”
他跳起来！却只能手舞足蹈的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想不出有任何的言语可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我——唉！我——”
“你看起来像一只跳蚤！”小珞居然笑了。
“是！这全都是拜你之赐！”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是招谁惹难了，才会把你这个小魔鬼捡回家！”
小珞咬着唇。“这是不是说你不再让我住在你家了？你答应过要——”
“你再说一个字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可是你说过你要娶我的！”小珞大叫！
岳隐尘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啊？什么？他——”
“天！”他真的快疯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世界？”
“听起来是很值得同情。”岳隐尘微微一笑。认识卓尔杰近十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向来干净，整齐，掌控一切，冷静自若且风流潇洒的卓尔杰在短短一天之内就一个小女孩整得几近疯狂，这实在是有趣的事！
“我很高兴我的悲惨这么令你感到愉快。”卓尔杰有气力地说着。朱小珞那个小魔头终于在半个钟头之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睡脸很安详，而他却觉得自己这一生的精力在这悲惨的一天内用完了！
“你的房子什么时候可以好？”
“我的房子——”他呻吟一声。“不知道，不过经过这一折腾，我想没有一个星期是好不了的吧！”
“你和她只好先往在我这里喽。”
尔杰看了他一眼。“我已经这么惨了，你还敢让她住下来？勇气可嘉！”
“要不然怎么办？叫她走吗？”岳隐尘好笑地看了沙发的女孩一眼。“我想那不太容易做到，她已经认定了你要娶她喽！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拈虎须；这里是你的最后避难所了，万一连我的房子都遭殃，你就得去睡大马路了！”
“天啊——”他闭上眼呻吟。
“振作一点吧！”岳隐尘好笑地拍拍他的肩。“总会过去的，事情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你终于娶了她，另一种是她终于离开你。”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他瘫在阳合的椅子上苦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换取自由！”
“真的？”岳隐尘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将会有一天，尔杰不但会收回这句话，这句话将会改成：我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
“征学徒，供膳宿，待优面洽。”
她看着那张红纸条，地址上写的是这个地方没错。——机车行——正在征人的机车行。
小珞考虑了几秒钟。她答应过凯若要替她照顾那个周伟豪，而且她没钱——还需要更好的理由吗？她耸耸肩，机车行里面正好走出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年轻人，她侧着头看他……
年轻人几秒钟之后不耐烦地转个头瞪她。“小姐，你有么事吗？看着我做什么？”
小珞耸耸肩。“你是不是周伟豪？”
“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是朱小珞。”她伸出手，周伟豪不耐烦地拍了一下她的手。
“这个名字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小珞奇怪地看他。“我姊姊没跟你说过我会来吗？”
“你姊姊是谁啊？”
“朱凯若啊！”
“凯若姊？”周伟豪的脸果然立刻亮起光芒！“你是凯若的妹妹？”
“看起来不像吗？”小珞看着自己；她是没凯若那种高窕诱人的身材，也没她那头迷死人的长发，可是没差那么多吧？“喂！你们这里是不是正要找人？”
“是啊！你要介给吗？”周伟豪奇怪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子好奇怪——“是啊！”小珞笑了笑比比自己——“我怎么样？”
“你？”他错愕地看了她几秒钟之后开始大笑！“你！哇哈哈——”
“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小珞翻翻白眼。“我怎么样？不可以吗？上面又没说女孩子不可以！”
“你别开玩笑了！我打赌你连一百的车子都牵不动！”周伟豪摇摇头，脸上还在笑。“更何况你是凯若的妹妹，为什么要来做这种事？”
“这和我是谁的妹妹没什么关系吧？”小珞蹲在地上看他修车子。“怎么样嘛！我真的很想要这分工作！”
“别开玩笑了！是凯若要你来和我开玩笑的吗？她出的招数越来越奇怪了——”他低着头专心修车。
“是凯若叫我来的没错，可是她只叫我照顾你，没叫我到这里来做事。”
“叫你照顾我？”他又是一阵大笑！
小珞瞪着他。“你有什么毛病？笑就笑，何必笑得这么夸张？”
伟豪拿着大起子在她的面前挥舞。“你？你凭什么照顾我？你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别忘了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就算我需要照顾，也不会是需要你照顾！”
“你还真是肯定。”
“小子！叫你修车你在外面搞什么？还有空聊天啊？”一个胖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喂！泡马子等下班行不行？”
“我不是什么马子，我是来应征的。”小珞站起来。“你是老板？我可不可以在这里工作？”
“你！哇哈哈——”他笑得比周伟豪还夸张！
小珞阴森地瞪着他们，怎么这里的人笑起来都这么奇怪？简直莫名其妙！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啦！
她在店里看了一遍，他们还是笑个不停，店门口那辆两百五的车子显然是最大的了，她跳上机车，转动钥匙——“喂！你要做什么？那太重了！快下来！”他们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想阻止她。
小珞发动车子，引擎声大得吓人，她一脚着地当支点，另一只脚轻松地放在车上然后猛然加速！车子在原地轰地一声转了个大圈！
他们看得傻眼！
小珞不疾不徐地坐在车子上。“这辆车子的引擎和油缸都有毛病。”
“你——”完全是一脸不可思议的崇拜！
“你骑过哈雷没有？电影‘黑色追缉令’里那种。”小珞微笑地看了周伟豪一眼。“我十五岁的时候就有一辆了。”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事？”午餐的时候，他忍不住问：“凯若不是时装设计师吗？”
“她是她，我是我！”小珞嘟囔着回答。“而且你最好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那个叛徒！我恨死她了！”
“凯若真的出国了？”
“真的啦！我骗你做什么？你一定要提她吗？”她泄气地放下正在吃的饭盒。“真无趣！”
“好吧！不提就是了。”这个女孩子真的很特别？他欣赏地注视着她脏兮兮、却更显得可爱的脸。“你要怎么照顾我？”
小珞想了想。“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照顾？你现在就住在这里不是吗？我想所谓照顾的意思大概和监视差不多吧！反正不要让你做坏事就是了。”
“我本来就没做坏事啊！”他立刻抗议。“我已经学好了！”
“那很好啊！”
“喂！周伟豪！”几辆机车快速地停在机车行门口。“过来！”车上的几个年轻人邪气地看着他们。“咦？有新马子了！不错嘛！”
“那是谁啊？”小珞奇怪地问道。
“你不要管！”他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你们还来做什么？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去替你们偷车了！”
“你说话小心点！我们什么时候要你去偷车？”车上的人跳下来挑衅地说道：“我们只不过是来看看老朋友而已嘛！”
“谁是你们的朋友？”伟豪气愤地吼道：“快离开这里！我不要再看到你们？”
“嘿！脾气很大嘛！有了新马子是不一样喔！逞英雄哩！”他们一阵哄堂大笑，其中一个小混混走到小珞的面前，朝她暧昧地比个手势。“怎么样？不如跟我们出去兜风吧！这小子比什么都没种！”
“喂！你离她远一点！”伟豪立刻叫了起来，想冲过来，却被两个人架住！“放开我！”
小珞阴阴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手势比还他；她站起来面对比它高出半个头的家伙。“你有种再向我比一次你刚刚比的。”
“嘿！是个悍妞耶！”他意外地笑了起来，他另外一个同伴有地走了过来：“我们最喜欢悍妞了！”
“我叫你们离她远一点！”伟豪大叫着挣扎。“小珞！你快走！”
小混混伸出手，暧昧地朝她伸过去，小珞不闪不避，反手用力一抓，他立刻痛得哇哇大叫！“唉啊！断了！断了！”
另一个人吓了一跳！立刻冲过来，小珞反身把抓着的那个人挡在前面。“你想不想看一个人的手是怎么断的？想的话就过来，我不介意当众表演。”
“不要啊！”对方痛得眼泪直流。“快放手！我的手真的要断了！”
他们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小珞笑了笑。“放开伟豪，轻一点啊！你放多重，我就拽多重喔！”
他们果然轻轻放开手，伟豪也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小珞微微一笑，用力一放，那家伙痛得跌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们扶起同伴，狠狈地啐了一口！“算你狠！我们还会回来找你们算帐的！”
“随时欢迎。”小珞微笑。“下次我会替你们准备好救护车的。不过小心不要在路上被车子憧了。”
“该死！我们走！”他们仓皇地跳上车子离开，小珞拍拍手。“讨厌！害我吃不下饭！”
“哇——你真神勇！”伟豪崇拜地看着她的眼里几乎闪出星星。“你——”
“吃饭。”小珞翻翻白眼。“我最讨厌这种人！对付这种人就要以暴制暴！跟他们说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打架的时候学的啊！”小珞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以为我是那种乖女啊？哈！有哪一个乖乖女会在十五岁的时候骑哈雷？”
到了夜里，还是没见到小珞回家，卓尔杰那张平静的脸渐渐起了变化；岳隐尘好笑地看着他。“昨天我还听见有人说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她肯从你的生命中消失。”
“没错。”卓尔杰嘴硬地回答。“可是既然她没回她自己的家，我对她就有责任，我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外面黑暗的巷道。
“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小珞很懂得照顾自己。”
“她懂得照顾自己？”尔杰不屑地冷笑。“她要是懂得照顾自己，那我就是神仙了！”
“你担心她。”
“我——”摩托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停在楼下，他探出头去，正好看到小珞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两个人站在楼下说话，他蹙起眉。“她又在搞什么鬼？”
他们的位置和他有一段距离，他根本听不到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他的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如果她找到另外一个肯娶她的人，你不是就自由了吗？”岳隐尘在他身边谈谈地说着。
卓尔杰瞪了他一眼，却说不出话来。楼下的小珞朝机车上的骑士挥挥手之后缓缓进门，他立刻冲到门口等着。
岳隐尘微微一笑，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急于摆脱她的男人！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小珞一进门，他便焦急地兴师问罪。一看到小珞那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他更加火大！“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小珞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看自己，她的衣服全是油污，她耸耸肩。“弄脏啦！”
“我问你为什么弄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她当没听见似的走进客厅。“累死我了！”
“喂！”
“尔杰——。”
“你别管！”卓尔杰气愤地冲到她的面前。“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
“听见了不会回答我吗？”
小珞看了他几秒钟。“回答什么？弄脏了就是弄脏了，我要弄脏我的衣服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卓尔杰气得跳脚！这小鬼根本不知道他整整替她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她居然吊儿郎当，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他越想越生气！“喂——”
“喂什么喂？”小珞突然跳起来大叫！“我没名字啊？”进门就兴师问罪！喂喂喂的叫个不停！我欠你啊！“卓尔杰吓了一大跳！她居然比他还凶！
“莫名其妙！”小珞生气地叫着：“回来晚了就晚了嘛！生什么气？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以为我喜欢弄得这样一身脏兮兮的回来啊？我有什么！”
“我——”卓尔杰被地骂得说不出话来。岂有此理？她居然说他是“岂有此理”？
“你怎么样？你就是岂有此理！你根本是个不讲理的大笨蛋，神经病！一只脑震荡的猪！”
“我什么？”他错愕地大叫！“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小珞眯着眼睛瞪他。“没错！你听见了我说你是一、只、脑、震、荡、的、‘猪’！”然后砰地一声冲进浴室不理他。
卓尔杰愣愣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岳隐尘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听见没有？”卓尔杰突然哇哇大叫！“她说我是——”
“我听见了——”他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说你是——你是——哈哈哈——唉呦——哈哈哈！”
“你还笑得出来！她骂我耶！她居然骂我是一只脑震荡的猪！”他跳脚！“简直是——简直是——”
“岂有此理是不是？哈哈哈——”岳隐尘笑得在沙发上打滚！“天啊！我的天啊！”
“很好笑。”他突然也发觉了这件事的荒谬性。不由得微笑。“是呦！还真是好笑极了！”
“你不觉得你和她根本是天生一对吗？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这样骂你把你骂得说不出话来的。”岳隐尘好不容易止住笑。“亏你以前还是学校辩论冠军呢！居然被一个小女孩骂得无言以对！”
卓尔杰苦笑地叹气。“会不会是因为她骂人的词汇是我从来没听过的？长这么大这样被骂，倒真的是头一次。”
“你现在可以开始想为什么会这样了。”他微笑。“也许你会找到让你大吃一惊的结果来。”
“也许——”他话还没说完，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可怕的尖叫！
“啊！”
卓尔杰立刻反射动作地跳起来冲进浴室！“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岳隐尘微微一笑；也许那个结果用“大吃一惊”来形容还不太贴切，大概会是“惊天动地”吧！
“阿拙呢？”浴室里的小珞只穿着内衣，她花容失色地大叫着冲出来抓着他的衣领不放。“你说！你把我的阿拙怎么样了？把他还给我！”
“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卓尔杰莫名其妙地——“什么阿拙？那是什么东西？”
“乌龟！我的小乌龟！你把它怎么样了？冲到马桶里去了？啊？是不是？”
“什么乌龟？我根本——”
“在水族箱旁边。”岳隐尘替他回答。“我差点把它当成蟑螂踩死。”
“什么？”小珞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冲到水族箱旁。“在哪里？它怎么会是蟑螂？它是一只乌龟啊！”她在水族箱旁边的一个小盆子找到它，她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捧起还不到巴掌大的小乌龟。“找到你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见了呢！”
那是一只货真价实的乌龟，不是那种绿色的巴西小乌龟，而是真的乌龟。卓尔杰怪异地看着她种欣喜若狂的样子。“只不过是一只乌龟而已——你叫它什么？阿拙？你给一只乌龟取名叫‘阿拙’？”
“不可以吗？我喜欢它叫阿拙！”小珞神气地捧着她的宝贝。
“乌龟已经笨了。再叫做‘阿拙’不是更笨？？”
“你才笨！”小珞不屑地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它不是普通的乌龟！它是‘我’的乌龟！而且它的名字很好，请你尊重它！”她说着，神气十足地再次‘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岳隐尘又笑了，卓尔杰瞪着那扇关上的门。“什么跟什么！笑！你就只会笑！”
“要不然怎么办？”岳隐尘笑得开心极了。“我除了能笑之外，还可以做什么？”
他气馁地挥择手。“是啊！还能做什么？这个小魔头快把我整疯了！”
“是啊！”岳隐尘还是一脸意味深长的微笑。如果她不整地，恐怕他才真回疯了！
第3 章
“我们上一季的销售量还算不错，总体成绩成长了百分之八，比去年同期的成长率高了两个百分点。”萧玉林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我们和J 百货的合作此预估的还要好，可是我们的专柜却仅维持和去年相同的销售成绩，这当然是因为我们的竞争对手多了，可是——喂？”她把手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你神游到什么地方哪个去了？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卓尔杰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当然有，你刚刚说百货公司和我们的合作关系还不错。”
萧玉林无奈地瞪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这阵子老是心神不宁的！你知不知道月底就快要到了？你到现在还是什么都画不出来，你是打算月底交白卷？”
“不是，我只是——”他无可奈何地挥挥手。“你就当我是面临创作瓶颈好了！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嘛！”
“是啊！别人有，我可以理解，你有什么鬼”创作瓶颈“？你根本是心不在焉！”
“我不是——我是——”
“什么‘不是’、‘是’的？”萧玉林瞪他。“搞什么？！”她想了三秒钟。“好！那我再问你，你的房子到底弄好没有？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不知道。”他终于叹口气。“我根本没问。”
“没问？”她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你居然没去问你房子的情形？到底怎么了？你是憧撞鬼了是不是？”
搞不好是真的撞鬼了——他苦苦叹息，一张苦脸苦得几乎说不出！“唉——唉——我——唉——”
“喂！太夸张了吧？需要‘唉’成这副德行吗？”玉林莫名其妙地——“你的样子像是吞了苦瓜一样！”
他趴在桌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现在这种荒谬的处境！那小魔鬼当他是无敌铁金刚一样折磨他，每天光是想到她又可能想出什么新花招来整他就叫他苦不堪言！
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天知道她连坐在那里不说话都能让他心惊胆地上好几个钟头！
“我想这大概是‘不想说’的表示吧？‘她只好耸耸肩。
“哦不。”卓尔杰苦笑。“这是‘有苦难言’的表示。”
“我不管你是有苦难言还是不想说。”她瞪他。“反正今天的事你是一定要出面的！如果这件事处理不下来，我看我们关门大吉好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他看起来还是兴致缺缺的。“你不能作主吗？”
“我当然可以作主，问题是人家不让我作主，我有什么办法？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有家研究室拿了几块布料来给我们看？那种布料可以防紫外线，效果比国外进口的还要好，而且价钱还便宜很多。”
他点点头。“记得啊！”
“上次我们讨论过了要去拿独家代理权的对不对？”
“对啊！”
萧玉林莫可奈何地看着他。“我哀求你行不行？”
“我正在听啊！”他立刻正襟危坐，表示他的专心。“那又怎么样？有困难吗？”
“当然有！对方不肯卖！”
“不肯卖？是价钱上的问题吗？”
“要是价钱上的问题我还找你做什么？当然不是！是对方说设计那些布的人不想卖，我要了好久才要到对方的地址，只不过——”她撇撤嘴。“不过是很不好对付的人。”
“什么叫‘不好对付’？请问。”
“他是个书呆子。”她用力点点头。“我对他使什么伎俩都没有用，他甚至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你的意思是说你对他使美人计也没有用？”卓尔杰突然讶异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萧玉林阴阴一笑。“我想那是因为他和你是同一国的，你们全把美丽的女人当成毒蛇猛兽！”
“喔！”卓尔杰乖乖闭上嘴。毒蛇猛兽？家里那一个才是个中翘楚！不过这不能怪他，那天天色大暗了，他没看清楚，更何况谁会想到那一张泥巴睑下的面孔会是那么美丽？
瞧！她连不在他的身边都能害得他坐立难安！要是他们知道他在家里藏了这么个小女人的话，他不被千刀万剐才奇怪！
“卓尔杰！”
“我听到了！”他立刻跳起来！“我现在就去处理！”
萧玉林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最好是这样！要不然有设计也没用了！因为没有布料！”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伟豪莫名其妙地看着那栋小小的公寓。“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对你有用的人。”小珞闲闲地看着紧闭的门扉，突然张开嘴大叫：“朱以瀚！朱以瀚！开门！”
伟豪被她吓了一大跳！“哇！干嘛不按门铃？叫那么大声！吓死人了！”
“按门铃没用，他根本听不到。”小珞笑嘻嘻地说：“过几天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也要每天在这里练嗓子。”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练嗓子？”
“谁？”楼上有人探出头来。
“你的克星！开门！”
“小珞！”朱以瀚苦着脸。“你又要来吵我了——”
“少罗嗦！快开门！要不然我吵到连警察都会来喔”
朱以瀚愁眉苦睑地点头，过一会儿，门果然开了，伟豪小心翼翼地看着小珞。“你不会是想设计我吧？”
“设计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小珞无聊地瞪了他一眼。“进不进去？”
他耸耸肩。“好吧！”
进了门，爬上四楼，朱以瀚已经等在门口：他一看到小珞连忙陪笑——“什么事？”
“来讨债。”小珞大摇大摆地进门，伟豪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年轻人，也跟着小珞进去。
“他是我哥哥。”小珞径自打开冰箱，拿出两瓶饮料扔给伟豪：“这是周伟豪，凯若的朋友。”
“哥哥？！”他几乎不敢相信！如果说凯若和小珞是南辕北辙，那么跟前这个男人和她们简直有天壤之别！
朱凯若看起来高贵动人，浑身上下都是贵族气派，她美艳不可万物，教人不敢直视却又移不开视线。
朱小珞是个天生的小霸王。她虽然娇小，却有一股刁蛮淘气的可爱气质，打起架来根本不把男人当回事，那副五官静看动看各有风味——可是他？
这个朱以瀚怎么看都和她们两个人不一样——伟豪左着右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对了！他手上的书！
他拿着书的样子不是书卷气，而是——而是呆！
呆毙了！
“不会吧？”伟豪摇摇头。“怎么可能？”
小珞大笑。“无所谓，反正我们从小听这些话也已经都听习惯了，没人相信他会是我们的哥哥。”
“你这算是侮辱还是赞美？”朱以瀚索性放下书，无奈地瞪着她，不会有好事的——他苦苦唉叹，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绝对不会有好事的！“说吧！来讨什么债——算了！反正总有名目的，干脆直说你的目的好了！”
小珞满意地点点头。“算你上进。”她把伟豪往前一推。“他。”
“我什么？”他一脸莫名其妙。
“替他补习，他要考大学。”
“我什么？！”周伟豪怪叫！“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考大学？！”
“你没说，是我说的。”小珞理所当然地回答。“既然凯若把你交给我，我当然要尽责啊！这个年纪不念书要做什么？当一辈子机车修理工？！”
“当修理工有什么不好？”他立刻抗议。“你现在还不是在当修理工？你也没念过大学——”
“错！我念过——”
“只不过被退学了。”以瀚推推眼镜。“在课堂上扁老师的学生是不能念大学的。”
小珞瞪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他对我毛手毛脚的，我不能扁他吗？”
“你可以去告他，可是不可以扁他；而且他没有对你毛手毛脚，他只是摸摸你的头。”
“我讨厌人家摸我的头！”
朱以瀚忍不住笑起来。“我想他一定也不喜欢被人家打破头。”
“朱以瀚！”
“我听到了！我替他补习就是了嘛！从今天上开始吧！”以瀚无可奈何地摊摊手。“我好像欠了你似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等一下！”伟豪跳了起来。“我不要补习！我为什么要考大学？我从来没说过我要考大学！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决定！”
“听起来可以，着起来也可以。”小珞微微一笑，突然冷起脸。“可是事实上不可以！我说你要考你就要考！”
“为什么？！”
她想了几秒钟，终于点点头。“因为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我有责任要教导你。”
“那跟考大学有什么鬼关系？”他还是不愿意。
“当然有关系！你去考大学，我就继续当你的监护人、伙伴和朋友。”她微笑。
“如果我不呢？”
小珞耸耸肩。“那我就不当你的监护人、伙伴和朋友啊！很简单嘛！”
“这是威胁！”伟豪大叫！“你不可以用这种方法威胁我！你明明知道我——我——”他说不下去了，一脸尴尬！
小珞还是微微一笑。“你可以考虑啊！我数到三、二、一——”
“好啦！”周伟豪懊恼地垂下眼。“我怕你好不好？考就考嘛！有什么了不起？！”
小珞笑了笑，面对以瀚——“那就交给你喽！”
朱以瀚又是佩服又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小珞总是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小珞从小就是这样，几乎所有她想得到的任何事物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或许也因为这样，所以她什么都不要，过起日子总是漫无目的的：要不然小珞或许会是他们朱家最有成就的一个！
“好啦！目的达到了，晚上他会过来请你替他补习，现在我们就先走喽！”小珞潇洒地挥挥手往外走。
朱以瀚笑着点点头。要习惯小用并不容易，可是一旦了解她后一会发觉小珞是最好相处的人。她绝不罗嗦，但是总会出现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平常来如风去如风的，倒也简单利落。
小珞和垂头丧气的周伟豪走到门外的时候，卓尔杰正好停好车子，他还没下车就先看到小珞的身影，而她的旁边正是那天他看到的男孩子。他蹙起眉注视着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小珞和伟豪没看到他，径自骑上摩托车。他只考虑了三秒钟便重新发动车子追上去。
“别愁眉苦脸的好不好？又不是叫你去死！”
“你叫我去死还容易一点！”伟豪苦着脸惨叫：“我就不喜欢念书才会出来混的啊！现在你又叫我去念书，不是要我的命吗？”
“混什么混？！”小珞好笑地捶他。“你这也叫‘混’？连当个瘪三都不够格哩！当小瘪三有什么好的？要是当不了龙头老大，就不要混。要不然多没意思！叫你去念书是为你好。”
“我当修理工也很好啊！”
“是很好啊，不过要是可以当设计车子的人不是更好？”
“设计车子？”伟豪楞楞地看着她。
“是啊！”小珞漫不经心似地回答：“你不是最喜欢车子吗？要是你可以自己设计一辆车子出来不是更好？修别人的车子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最好的嘛！”
“说的跟唱的一样——”
“喂！”小珞瞪他。“有点骨气好不好？在我朱小珞的眼里没有做不到的事！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啊！有什么难的？等你念完大学想怎么样都可以嘛！”
“那你呢？”
“我？我怎么样？”
“你想做什么用？只会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我啊？”小珞这才苦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这辈子还没想过要做什么，如果有的话，那大概就是嫁人了吧！”
“嫁人？！”他吓了一大跳！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这么豪爽的小珞居然只想嫁人！
“不行啊？”小珞居然微微红了脸。“想嫁人当家庭主妇有什么不对？反正也没其他的事可以做。”
“你是因为想嫁人，所以才说没事可以做，或是因为没事可以做，所以才想嫁人？”伟豪好奇地问着。
“罗嗦！那来这么多废话？”小珞横了他一眼之后回到工作上——她没有答案。
从来没想过是因为什么，伟豪说的问题她从来没想过。
一个月以前她似乎也并不觉得嫁不嫁人有什么重要的，可是现在——她懊恼地想到卓尔杰那张脸。真要命！她是真的想嫁给他了！怎么会这样？不是为了和老爸的赌注，也不是为了想嫁人而是为了他——“该死！真他XX的该死透了！”
“什么？”伟豪傻傻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该死？”
“没你的事啦！”小珞气馁地丢下手上的工具。“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立刻关心地走到她的身边：“是不是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你生我的气吗？”
“我——”看着伟豪那张关心、纯真的面孔，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伟豪不知道他这样是会受到伤害的，可是她又不忍心对他说什么——唉——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工作？尔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小珞居然在机车修理店打工上班？！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她每天都累得不成人样，而且老是弄得脏兮兮的！他自责地拍拍自己的头，他怎么会忘记那天小珞说过她已经把她身上的钱都给了那个老头子了！她没说谎，她身上真的什么钱都没有了，难怪她要到这个地万工作！
他怎么一点也没想到这些呢？他居然还为了她晚归而生她的气！
尔杰歉疚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他居然让小珞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做这种苦工来讨生活！天啊！
想到这里，他立刻下车。“小珞！”
小珞一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想找地方躲！“糟！”
“怎么了？”伟豪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怎么回事？”
“小珞！”卓尔杰已经走到店里了。“你不用躲，我已经看到你了。”
“喂！你谁啊？”伟豪摆出警戒的姿势，谨慎地看着他。
朱小珞沮丧地走出汽车后面。“他是我的房东。”
“房东？”伟豪和卓尔杰异口同声，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调，伟豪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而尔杰却是不可置信！他什么候变成她的房东了？
一股怒气突如其来——“你欠他房租啊？”伟豪小声地说道：“欠了多少？月底才发薪水耶！我先借你好了——”
“不用了！”卓尔杰阴森地打断。“我不是来要钱的，小珞，跟我来。”
朱小珞无奈地朝伟豪耸耸肩。“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卓尔杰冷着一张睑，走到修理场旁边的小空地上，小珞在后面慢吞吞地犹豫着。他干嘛看起来像要吃人一样？她又没得罪他——“没钱为什么不告诉我？”尔杰生气地说道：“我对你这么差吗？居然要你一个女孩子到这种地打工赚钱？”
“这种地方有什么不好？”小珞嘴硬地回答。“更何况我是靠自己的劳力赚钱，又不是去偷去抢，有什么不对？！”
“我没说不对！我只是——”只是什么？心疼？他一股气哽在喉间上不来也下不去，脸色青黄交接！看着她那张脏兮兮的脸，他突然气馁！说什么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她说才对？
她看起来那么理直气壮，好像不讲理的人是他！卓尔杰叹了口气，从皮夹里抓出一把钞票交给她。“不要做了，回去吧！我不希望你把你自己累坏了。”
小珞瞪着这把钞票。这代表什么？关心？还是羞辱？
“拿去啊！”
“我不要！”小珞简单地拒绝。“我喜欢在这个地方做事，而且我也不要你的钱！”
“你——”
“我怎么样？”小珞瞪他。“我喜欢不可以吗？更何况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你又不是我的谁！叫你娶我你不肯，现在拿钱给我算什么？我朱小珞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骨气！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他气绿了脸！这个小魔头居然在跟他谈骨气！在她把他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象个垃圾堆一样的时候，在她把他搞得一脑袋浆糊的时候，她居然还跟他说“骨气”？！
卓尔杰真想冲过去狠狠摇撼她那个不知道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的小脑袋！或是给她两巴掌，让她看清楚她到底对他们了什么事！
“你究竟在生什么气？”小珞莫名其妙地说道。“我在这里做事又没碍到你什么，自力更生不是很好吗？更何况我把你的房子弄成那个样子，我也要赔钱啊！要不然你会说我欺负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而且还欺负得很惨！他阴森地瞪着她。“你到底要不要把钱拿着，然后回家去？”
“不要！”
他一窒！小珞看到他的脸色，居然有点害怕！她实在不能了解他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卓尔杰一语不发地走近她身边，毫无预备地一把扛起她！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小珞吓得大叫！“放我下来！”
一直在修理厂里注视过他们的伟豪也冲过来，紧张兮兮地大叫：“你干什么？放她下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尔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关你的事，去替她向老板辞职吧！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来上班了！”
“卓尔杰！你凭什么指使我！放我下来！”小珞气得尖叫！“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真奇怪？两个人讲的活还一样！他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喊，径自扛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伟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是小珞的房东吗？怎么有房东这样对待房客的？
“她欠你多少钱我替她还就是了！你放她下来啊！”
“她欠我的可多了。”他打开车门，硬把拳打脚踢的小珞扔进车里去！
“喂——”
“你别管了！”小珞气急败坏地大叫：“这笔帐我回去再跟他好好算！你去替我请假！”
“请假？到底是请假还是辞职？”
“请假！”“辞职！”
伟豪不知所措地立在当场、车子呼地一声往前开——怎么回事？他真的迷糊了——“放我下来！我叫你放我下来！你这个笨蛋、白痴、龌龊、肮脏、污秽、下流的东西！放我下来！”朱小珞大声叫骂的声音大概方圆十公里之内都可以听得到了！卓尔杰只当没这回事般的依然冷着脸扛她进门。
岳隐尘站在门微笑。“你们今天回来早了，我正好出门，不妨碍你们了。”
“隐尘！他疯了！你快叫他放我下来！”小珞急忙求救；岳隐尘同情地拍拍她。“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你们可以在这里打架，不过请不要放火烧房子好吗？”
“岳隐尘！你没有同情心！你和他狼狈为奸！我恨你！”小珞气急败坏地大叫！
“我是中立者。”他微微一笑。“我走了。”他真的走了，而且还替他们关上门。
“卓尔杰！你——”
卓尔杰扛着她走进客厅，猛然把她扔在沙发上！“要下来是不是？我放你下来”
小珞被他摔得眼冒金星，她呻吟着从沙发上爬起来。“你这个世纪大恶棍！我恨死你了！”她深呼吸几口气之后，呼地跳起来！“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卓尔杰冷冷地靠在酒柜上替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饮着——现在该拿她怎么办？他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个小魔头的确很有办法，她总是能做出他最恶劣的另一面来！
“卓尔杰！”
“是你先惹我的。”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他不可以真的痛扁她一顿，虽然他很有那种冲动——“我什么地方惹你了？我去工作有什么不对？”
“我不喜欢你去做那种苦力！”
“就算我去做苦力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和我住在一起就有关系！”他放下酒杯，瞪着她。“我不准你再去做苦力！”
小珞咬牙切齿地瞪他。“你试试看能不能阻止我！我要是想去，你锁着我都没用！”
“你想试试看我也不反对。”他说得轻松自在，心里却卯起来冒冷汗！他从来没见过比小珞更刚强的人！她总是我行我素，而且对于坚持的事绝不放弃；这阵子相处下来，他发觉小珞说到做到，她真的什么都不怕！
“你真可恶！”小珞瞪着他三秒钟。在他还想弄清楚她又想怎么对付他之前。已经先看到她的眼里闪出泪光！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刻慌了手脚！小珞哭了！她居然哭了！他还以为她是绝不认输、绝不会掉眼泪的那种女孩！
小珞说哭就哭，绝不含糊，她的眼泪像泉水一样冒出来，那张脏兮兮的脸立刻淹没在泪水里！
“喂！你——”卓尔杰慌了手脚！“你别哭行不行？有话好说啊！”
“我不要说！为什么要跟你说？跟你说本没用！我就是要哭！”小珞哭得惊天动地，那样子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唉——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那么辛苦啊！”尔杰手忙脚乱的抽面纸替她擦眼泪，又是拍又是哄的——“女孩子做那种事很辛苦的！我是——我——”
“你怎么样？”
“我心疼！”他毫不思索地脱口而出。
小珞暗暗窃笑，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流着。“你本不知道我的苦衷！伟豪是我姊姊照顾的孩子，我姊姊出国去了，她交代我要替她照顾伟豪，我有什么不对？如果我不替她照顾伟豪，那就会有假释官跑出来啊！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我！”她无比委屈地哭诉。“我不管！”
“天啊！”卓尔杰无助地看着她。“我不知道是这个样子啊！你刚刚要是说了，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那现在怎么办？”
小珞哭得他几乎肝肠寸断！
她还是哭，用力的哭！
卓尔杰几乎要举白旗降了！他心疼地注视着她。“那你说好了，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小珞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要可以停止她眼泪，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好！那你娶我！”
卓尔杰呻吟一声！“天啊！你就没有别的要求了吗？为什么老是这一句？”
“你骗我——”小珞哭得心碎！“我就知道你根本是骗我的！”
“这太夸张了吧？！那有人这样逼婚的？”卓尔杰冤枉地大叫！
小用哭得更用力了！她不但哭，而且“伤痛”无比地往房间里走。“你骗我！说什么心疼！根本都是骗人的！”
“小珞！”他手足无措地跟上来。“我——唉——小珞！你听我说嘛！小——”
“我恨你！”小珞哭着用力关上房门！“死了都不要你管！”
卓尔杰无可奈何瞪着门板。这怎么办？他怎么会遇上这个小煞星？
里面的哭声让他慌得想答应她任何事，可是——可是结婚？就这样？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他无奈地转身回到客厅——天啊！
门悄悄地拉开一条缝，小珞探出头来看着他沮丧的身影。她朝他吐吐舌头，扮个鬼脸！
活该！谁叫他要惹她！
她窃笑——他心疼！嘿！看来离她的目标不远了！
有点愧疚，可是——没办法啦！她就是想嫁给他！而且卓尔杰想的一点都没错！她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第4 章
“输了？”夜里，岳隐尘回来的时候含笑问道，其实他根本不必问，光是看他那张沮丧的面孔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他很好奇尔杰是怎么输的。“她这次是怎么打败你的？”
卓尔杰苦笑。“最简单而且原始的方法。”
“她哭了？”
“只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岳隐尘挑挑眉。“然后呢？这次输了什么？”
“你说呢？”卓尔杰苦恼地叹息。“白旗子一面啊！我真恨我自已！”
他同情地叹气。“这可以解释你为什么明明有家却不回去了，再回去恐怕兵败如山倒。”
“我现在已经兵败如山倒了！”他耸耸肩。隐尘说得没错，他是不想回去，因为他不知道再单独和那个小魔鬼住在一起，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怕的诱惑！可怕的折磨！
岳隐尘注视着老朋友，他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不同情！“这些诡计你早该免疫了才对，为什么独独对她没辙？这种小诡计我们在大学期间就已经不玩了！”
“没错，我也对我自己感到意外。”卓尔杰微微苦笑。“明知道自己正被一个小鬼头耍得团团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明知道她的眼泪是假的。可是我还是被她哭得心而意乱！只要她再多哭一分钟。我就全盘皆输，弃械投降了！”
“很有趣的现象。”岳隐尘微笑，才张口，他便横了他一眼！
“别说！”他警告。“我现在的神经很脆弱，禁不起任何刺激！”
“乌龟。”
他忍不住大笑。“乌龟的名字叫阿拙。”
岳隐尘也笑了起来，不可否认的，小珞的确为他们的生活制造了许多快乐和惊喜。这是他们成年之后很少能再得到的乐趣。
“她呢？”
“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隐尘想了想。“你为什么不肯娶她？我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你不能娶她的。”
卓尔杰点点头。“我也想不出来，只不过觉得这样似乎很荒谬；如果是你，你会答应这样的逼婚吗？”
“很有可能。”他笑了！“毕竟人生本来就是很荒谬的一件事。既然已经很荒谬了，那么再荒谬一点又怎么样？可惜小珞看上的不是我，要不然我可以省了很多麻烦。在我们这个年纪，要再花时间去风花雪月已经很难了，有这么个快乐的小家伙替我省略那些步骤有什么不好？”
他说得对，可是就这样吗？娶这么个小魔头？有她的生活基本上就已经是一场灾难，他可以接受？他不知道——他突然抬起眼，岳隐尘正微微笑着，他捶了他一把，笑道：“险些上了你的当！那个小魔鬼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和她联合起来设计我？”
岳隐尘大笑！“可是你真的考虑我所说的话了不是吗？”
“是。”他无法否认，只好点点头。“我是很认真的在考虑了。”
“这就表示我所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是吗？”
“是的！简单学家！我希望你也可以遇上这么个小魔头！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究竟有多荒谬了！”
岳隐尘还没回答，门铃便响了，他起身去开门。“说不定是属于我的魔头出现了。”门外站的是萧玉林，他朝卓尔杰微笑。“很可惜。”
玉林莫名其妙地——“什么东西可惜？看到我是件很可惜的事？”
卓尔杰大笑。“从某角度来说是的。”
“是吗？”玉林还是一脸不知所以然，她进门之后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卓尔杰这才想到他今天应该做的事竟然一件也没做，而且——他根本就忘了有那么一回事！“啊喔——”
“很高兴你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萧玉林假笑。“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你根本没去找那位原创者，而且你还很可恶的让我在公司傻等了一天！”
尔杰无言地垂下眼嘟囔：“我想我怎么解释都不会有用的是不是？”
“这一点你倒是说对了！”玉林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不用那一脸无辜的样子！你这一套对我用过太多次了！我建议你去学点新招数——咦？”
客厅旁边的房门突船开了，小路一脸惺松地走出来。“我饿了——”
“她？”
岳隐尘立刻适时出现。“我去泡面给你吃。”
小珞傻傻地看着客厅里突然出现的女子，她看起来很摩登、很抢眼。“她是谁？”
“是我公司的同事。”卓尔杰回答。
“公司的同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出现？”小珞狐疑地瞪着他们——“现在是下班时间喔！”
萧玉林来回看着卓尔杰和那个孩子——天啊！她满十八岁没有？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卓尔杰。“这就是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原因？老天！她根本还是个孩子！”
“什么孩子？！”小珞不满地抗议。“拜托！我都已经二十二岁了！”
卓尔杰有苦难言地看着厨房，这个岳隐尘真懂得挑时间消失！“她是——她——唉呀！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啦！”
“什么样子？”一这次轮到小珞怀疑了！“我打扰了什么吗？她是你女朋友吗？”
“小珞！拜托你不要雪上加霜行不行？”
“我雪上加霜？！”小珞愣愣地看着他们。没错！他们看起来真的很登对“原来这就是你不要我的原因——”她这下真的难过极了！原来他早就有女朋友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小珞！”卓尔杰跳起来！玉林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急得满头大丹！“不是啊！唉——怎么会这样！小珞！你听我说啊！”
“我不要听！”小珞冲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房门。
“小珞！”卓尔杰用力敲门。“你出来！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小珞！”
萧玉林悄悄地起身往门外走——尔杰气得转身：“萧玉林！你给我站住！这样就想走？”
玉林无言地转个身，他看起来气坏了——“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不早说的嘛！怎么可以怪到我头上来？”
“你还幸灾乐祸？”卓尔杰生气地大叫！
“我没有幸灾乐祸啊！”玉林笑嘻嘻地：“我只是很意外居然有人可以克你而已，她长得不丑嘛！很有味道喔！大不了我去替你跟她解释喽！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卓尔杰看着关上的门猛叹气、这要怎么解释？叫玉林去解释不等于承认了他和小珞的“关系”？天啊！他和那个小魔鬼到底有什么关系他自己都还搞不清楚呢！
他摇摇头。“算了！解释什么？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那个小鬼只是爱耍脾气，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了。”
“真的？”玉林小心翼翼地问。“可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喔！”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隐尘再度出现在门前。“他没杀了你算是给你面子了。”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她不甘示弱地反击。“你还不是溜之大吉！”
岳隐尘有些无奈。“我向来不善于面对这种场面——尔杰，你去哪里？”
“回家。”卓尔杰苦笑。“我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那小珞怎么办？”岳隐尘吓了一跳！“你要把她留在我这里？”
“明天我会过来接她的，今天就先让她住这里好了。”
岳隐尘和玉林面面相睽，这下真的麻烦大了！向来无所谓的卓尔杰居然需要“好好想想”！他们只能点头。“好吧！明天过来接她，我会跟她说的。”
他苦笑，他怀疑小珞会听任何一个人说的话！
走出门之前，他看了小珞的房间一眼——不能这样下去，可是又该说什么？真要命！
怎么办呢？如果是不喜欢，那么说什么、怎么说没有用的了！
小珞沮丧地坐在房间里，小乌龟在她的床上慢吞吞地爬着，不时抬起迷惑的眼睛注视着她；她懊恼得快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已经不是跟老爸的赌注那一回事了，她是真的想嫁给他啊！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肯答应受她，原来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想想刚刚那个女子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的样子——是很难想像他会舍她而就她的！自己的样子不必照镜子她都知道——像只丑小鸭！丑小鸭还会变成天鹅，可是她这辈于恐怕是没希望变成天鹅了！
“说什么不喜欢漂亮的女人！”还不是说说而已！如果那个叫什么林的女人还不算漂亮，那她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算是漂亮了！
“阿拙——我们怎么办呢？他不喜欢我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个人要是不喜欢另一个人，怎么会娶她？”她伤心地注视着小乌龟慢吞吞的身影。“我们这下真的无家可归了！你还有壳可以住，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实在很悲惨！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却还是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吗？长这么大，她唯一会做的事是：打架、骑摩托车。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可是人家却不愿意娶她。
她想结婚、想想人，而且她只想嫁给卓尔杰、只想当卓尔杰的妻子——可惜他不要她！
好啦！她是爱他嘛！怎么样？不可以吗？没有人规定爱一个人得要经过多少时间、有什么特殊理由，她是爱上他了，怎么样？
她瞪着小乌龟。“是啊！我是爱他啊！我承认啊！那现在呢？”
小乌龟傻傻地看着她，她突然愣了一下！“完蛋了！那我不是失恋了吗？”
小乌龟扬头晃脑地往前爬，那样子象是在说：很好，你终于了解了！
她失恋了！嘿！
小珞楞愣地想了想，自言自语地：“哇——没失恋过，那应该怎么办？”她推推小乌龟。“喂！你倒是说句话！你的主人失恋了怎么办？”
小乌龟这次真的不理她了！这个主人显然少一条重要的神经！连失恋这种事都还要请问乌龟的意思，简直是悲惨！
“失恋”这个字眼一旦进入她的脑海，这件事就突然变得无比重要起来！她从来就没有失恋过，向来都是让别人失恋比较多，没人跟她说过失恋应该怎么办，可是那么多人在失恋，显然这是一件重要的事吧？
既然这么重要，那应该如何面对？
想了又想，只能想到自杀。
小格对着乌龟点点头。“对！大概应该要自杀吧！”她说得很认真！
仔细对着房间在看右看，都没看到什么可以用来自杀的工具，她的摩托车没骑出来，所以不能用它来自杀，那应该要怎么做？
这是二楼，跳也跳不死人的；如果出去，一定会被隐尘发现，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自杀顺利？而且不可以太痛！像割腕就一定是很痛的！小珞注视着小乌龟，认真的想着，可是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法了——小乌龟万般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它怎么会有这种主人！说出去会被其他的乌龟笑死！
“啊！打给生命线！”她高兴得跳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自杀的人不都是打电话给生命线的吗？”想到这里，她立刻拨了生命线的号码，那电话很好记，什么5059595 之类的。电话拨通之后，她紧张地等着，好不容易有人接电话了、她立刻大叫着说。“喂？生命线吗？我想自杀！”
接电话的小姐听起来有点没精神，她话一说完，那位小姐立刻慢吞地回答：“喔——请等一下——”
“什么？为什么要等一下？”小珞大叫！“我是要问——”
音乐。
她泄气地坐在床上拿着话筒嘟嚷：“为什么要等？我是要自杀啊！”
几秒钟之后，电话另一端有人说话了，小珞高兴地！——“喂！我，——”
“对不起，专业人员现在都已经下班了，请明天再拨。”然后电话挂断了。
“什么？！”小珞几乎尖叫！“喂！什么东西？明天再拨？我现在——”电话只会嘟嘟嘟地鬼叫，她气得摔下话筒。“什么东西！叫我明天再拨？我只不过是要问怎么自杀而已嘛！简直是——”她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岳隐尘在门口笑得弯下腰来！
小珞气急败坏地大叫：“有什么好笑的？！”
岳隐尘已经笑得倒在地上了！天啊！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天啊！天啊！
他笑得掉眼泪——“唉呦——天啊！她真的叫你明天再拨——唉呦——”
小珞只差没把电话扔在他的头上！
可是他就是止不住笑！天啊！怎么可能有人不要朱小珞？她根本是个天才！哈！
他在一个晚上之内画出了十几套衣服；回家本来是想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生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满脑子的小珞！
设计图上都是小珞的身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却有那么深刻的印象！这一季的衣服很温柔。
他注视着自己的设计图——这一季的衣服有霸道的温柔——像小珞。
抬起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下了班该去找小珞——如果小珞再向他求婚，也许他真的会答应。
他笑了笑。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一点，从认识小珞到现在，她每天都会摇着他的手问：你要不要娶我？
这一次会有答案了！
还是要自己来——玉林无奈地看着小公寓破烂的外型。上次她来的时候，屋主根本不让她进门，听说她是服装公司的人就叫她回去。她摇头，希望这次的运气会好一点！
说到运气——嘿！真的运气不错！正好有一个人从小公寓里出来，她立刻闪身进去！到了三楼，在门口整理一下服装仪容之后才按门铃，门铃震天响了几秒钟，却没人应声。“不会吧？”
她可怜兮兮地注视着那扇门。“上次进不去，这次没人在家？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她不死心地又按住门铃，反正没人在的话，按也无所谓吧？没想到这次门居然开了！
一本书过来开门。
玉林愣愣地注视着那本书——“请问——”
“进来吧！”那本书说话了，门打开，她愣愣地进门，拿着书的人显然很专心，她静静地替他把门关上。
“要喝什么自己拿。”他说，然后又回到那本书后面。
萧玉林坐在沙发上等他。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拿着书的是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年轻男人，他专心的样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竟竟的等他。
可是——等到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男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他似乎根本忘了他自己有客人！幸好那本厚厚的书看起来已经渐渐薄了——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个男人终于把书放下；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居然识而不见，径自沉浸在不知名的世界里，厚厚镜片后的眼睛完全没有焦点！
“咳——”她小声地咳了一下，没反应。“咳！”这次够大声了吧？
“啊？”男人愣愣地回过神来，一看到她，居然吓了一大跳！“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的房子怎么可能还没被搬光？玉林不由自主地摇摇头叹口气。“朱先生，是你开门让我进来的。”
“是吗？”朱以瀚蹙起眉，很认真地回想——“好象有这么一回事——”
“是有这么回事，要不然我怎么进得来？”萧玉林假笑。“你现在有空了吗？”
“啊？”他傻傻地点头。“有什么事吗？”
“我上次来拜访过您。我是服装公司的——”
“我说过我不需要买衣服——”
她登时为之气结！“我不是来卖衣服的！”
以瀚吓了一跳！干嘛这么生气？“啊？不是卖衣服？那你来做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上次他居然以为她是来卖衣眼的！这次也一样！卖衣服！她看起来像是来卖衣服的吗？想到她居然还特地去洗了头，换了衣服才过来她就生气！这男人根本分不出来在他面前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的！
“小姐——”以瀚小小声地开口：“你——”
玉林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朱先生，我是来跟你买你的设计的。”
“啊？设计？什么设计？”
“您所设计的防晒布料。”
以瀚想了好几秒。“啊！你是说布料？”
“对！布料！”跟他说话可能会少掉她很多年的寿命！
朱以瀚很奇怪的看了她一会儿，“你不知道情绪对一个人的健康有很大的影响吗？你这样很可能会老得快但喔！”
萧王林在心里出数数字——l 、2 、3 ……9 、10，她以最正常，专业的表情面对他。“很抱歉我失态了，现在我想知道您愿不愿意把防晒布料的专利权卖给我们公司？如果您愿意，我们会出很高的价钱。”
以瀚点点头。“喔——”
“喔？”她仔细地看着他，同时提醒自己控制自己的脾气。“喔是怎么样？同意？还是不同意？”
“喔是说我不知道。”以瀚承认。
“不知道？！”玉林重复一次，从进门到现在，她到底已经有几次重复他所说的话了？她觉得自己像只学舌鸟一样荒谬好笑！她努力控制住脾气。“请问什么叫‘不知道’？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是。”他摇摇头。“我说不知道的意思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卖出去没有。”
“她不跟我回去？”卓尔杰错愕地。“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决定不跟我回去了？”
隐尘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又想笑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表情，可是他答应过小珞绝对不会说出那件事的，所以他只能强忍着笑意，脸上的表情无比扭曲！
“你那是什么表情？”卓尔杰莫名其妙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先是你一脸怪异，现在又是小珞居然不肯跟我回去，我能不能请问为什么？”
“你问我也没用啊！我只是用她所说的话转述给你而已。”
“我自己去问她！”
“不用去了，她不在家。”岳隐尘还是耸耸肩。“她说有事要出去，刚刚走的。”
“你没跟她说我要过来接她吗？”
“所以她才会告诉我她不要跟你回去啊！”
“可是——为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她有什么理由不跟我回去？她不是一直希望我娶她吗！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他突然转头面对岳隐尘，眼睛里写着怀疑——“喂！你不要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喔！”他连忙撇清。
“那跟谁有关系？”
“我怎么会知道？！”岳隐尘叹口气。“小珞向来不按牌理出牌你也知道的，现在问我这种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有答案？”
卓尔杰泄气地跌坐在沙发上。“那我等她回来可以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隐尘拍拍他的肩。“小珞的个性你比我还清楚，她现在不想见到你，如果你执意见她，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而已！除非你是真的不在乎。”
“我看起来像不在乎？”
“从你刚刚进门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不是了。”
卓尔杰真的无奈地起身。“好吧！看来我只能明天再来了。”
岳除尘笑了笑，其实他不用自己过来的，或许明天小珞自己就会出现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表情实在很诡异！”他在门口回过头来，眯着眼睛说道：“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我真的会以为你有什么阴谋！”
岳隐尘大笑！“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有什么阴谋的，我只是突然发现这世界上好笑的事原来这么多！这都要感谢你的小魔头！”
“你真的不做了？”伟豪依依不舍地。“是为了你那个奇怪的房东吗？”
“当然不是，我要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我的！我只是发现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已。”
“什么事？”
小珞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了！”
伟豪垂下眼，小珞拍拍他的肩。“别这样嘛！我又不是从此不理你了！我还是会来看你、关心你的问更何况你还在我哥哥那里补习呢！我一有时间就会去找你玩的。我可不会忘记我承诺过要骑我那辆哈雷和你一起去兜风的喔！”
伟豪有些泄气地点点头。“可是我一直以为你会一直待在这里，等我考完试呢！没有你，我念书就没意义啦！”
“怎么会没意义？”小珞瞪他！“考试是为你自己考又不是为我考！到时候我会去陪考的，这样好下好？”
“真的？”
小路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绝对不会骗你的！”
“那好哦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喔！”
她用力点头。“一言为定！”
走出修理场的时候，外面晴空万里——一言为定。
她也和自己有了承诺了！她一定不放弃，如果卓尔杰喜欢的真的是那种漂亮的女孩子，那么她一定会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她一定要嫁给他！不管必须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第5 章
“尔杰？你还好吧？”萧玉林关心地摸摸他的头。“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生病了？”
他摇摇头。“没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她有些愧疚地垂下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会认真——”
“小珞。”他抬起眼。“她叫朱小珞。”
“小珞——”她想了想。“很可爱的名字，跟她本人很像，她还生你的气吗？你没跟他解释？”
“想解释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起了。”他苦笑。这几天，每次到岳隐尘那里去，都说小珞不在，要不然就是小珞不想见他，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玉林愧疚得说不出话来！卓尔杰微微一笑。“不是你的错，小珞本来就是这么难以沟通的一个人，对了，你不是说已经找到那个原创者了吗！”
说到这个，她就忍不住呻吟一一“我还宁可没找到！”
“为什么？”
“他——唉——”她摇摇头。“他恐怕比你的小姐还要难对付！”
“有这么严重？”
“是啊？”玉林把事情的本末说了一次。真的少条神经耶！跟他说话比学西班牙话还难！“”他叫什么名字？“
“朱以瀚。”
“朱以澈”卓尔杰蹙起眉想了想，怎么这么巧？也姓朱？那天小珞是从那栋公寓出来的，难道她和他有什么关系？
“咦？你家小姐也姓朱嘛！这么巧！猪年姓朱的特别多！”玉林奇怪地说道：“你的对头叫朱凯若，小女朋友叫朱小珞，现在这个家伙叫朱以瀚？这么巧？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尔杰疑惑地注视着她。“我也觉得奇怪，那天我到里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珞从那栋公寓里出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进去的。现在想一想，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嘿！如果他们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不是太好了吗？”玉林兴奋地叫道：“如果朱以瀚和小珞是亲戚，那可就容易多了，你请小珞去说服他不就得了？”
卓尔杰登时气馁！“就算他们真的是亲戚，恐怕也不管用 ”为什么？“
“小珞根本不肯见我。”
玉林这下简直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她——真的误会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你？”
他不能理解地叹口气。“小珞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啊！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这次是真的中奖了。”玉林微笑。
他苦笑。“是啊！不过我知道得好象慢了一点——”
“我要学当模特儿！”
柜台的小姐笑容可掬地交给她一张表格。“当然可以，请你先填一下资料。”
“我不是要学那种模特儿，我是要学可以很快上台的那种。”小珞坚决地说道。
“在我们这里上课的学员，当然都很快就有机会可以上台啊！”
“我是说下个月的秋装表演会上可以表演的。”
柜台小姐愣了一下！“小姐，模特儿不是说当就能当的，必须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训练才可以担当大任。”她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我看你应该是完全没有经验吧？秋装表演会是——”
“我姊姊是朱凯若。”小珞索性打断她，直接说道：“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客户之一，秋装表演会上你们会展示她的设计吧？我想她会很高兴知道我当她的模特儿的。”
柜台小妞果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几秒钟之后，她才拿起话筒对她说：“请你等一下，我请我们经理跟你说。”
几分钟之后，经理出来了，那是一个高姚美丽的女子，她和那位柜台小姐一样上下仔细端详过她之后才开口问道：“你就是朱小姐的妹妹？”
“对，我叫朱小珞。”
“朱小姐没提过你要来我们这里受训啊！”
“因为她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巴黎。”
“这样——”
“到底可不可以！”小珞不耐烦地问：“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别家了！我知道负责秋季服装展示的不只你们一家。”
“这——”她考虑了几秒钟，终于点头。“好吧！不过我不能保证你一定可以在秋季服装展上露面喔！那还要看你的学习能力怎么样才能决定。”
小珞用力点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小珞呢？”岳隐尘还没开口，他便阴森地瞪他——“不要再告诉我她不在之类的！我真的会翻脸！”
隐尘无奈地——“可是她真的不在啊！我变也变不出一个朱小珞给你。”
‘我不信！“他冲进屋里，隐尘做个请便的手势。”悉听尊便。“她真的不在！卓尔杰泄气地跌坐在沙发上——”抱歉——“
“没关系，我可以了解。”岳隐尘既同情又无奈地注视着他。“这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尔杰苦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她老是缠着我，我嫌她烦，现在她人不见了，我却又坐立难安。”
“爱啊！”他淡笑。“因为你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了。”
“我知道，可是她却似乎忘了。”
“她没忘。”岳隐尘神秘地笑了笑。“只不过她希望可以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惊喜？”他不解地——“什么惊喜？”
“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要知道！”尔杰坚决地——“到底是什么样的惊喜？”
岳隐尘摇摇头。“我答应过她不说的。”可是他又笑了！“不过我想阿拙一定知道，它是她最好的朋友嘛！”
“阿拙？”卓尔杰摸了一下，突然真的“惊喜”地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绑架——”
“我没听到。”岳隐尘故作无知地抓起报纸。“我现在正在忙。”
尔杰已起来冲进小珞的房间，阿拙果然就在她的书桌上慢慢爬着，他小心翼翼地抓起小乌龟放进口袋里——绑架她的小乌龟，不信她不出现！
客厅里的岳隐尘还在看报纸，他出来的时候，他头连抬都不抬。“不送了。”卓尔杰笑着往大门口走。“谢谢。”
两个钟头之后，当小珞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他的客厅里的时候，他在笑眯眯地用手指和阿拙赛跑。
“卓尔杰！你绑架我的乌龟？”小珞生气地大叫！
“是啊！你去告我啊！”他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小珞看起来不一样？她看起来很累、很憔悴？他立刻跳起来！“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到修车场去做事吗？”
“我没有到修车场去做事！”小珞冲到桌子前，小心地抱起阿拙。“嘿！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没事欺负一只乌龟做什么？”卓尔杰又好气又好笑地咆哮；另一方面，还仔细地审视着她——她的发型变了，衣服也变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有那么点不一样！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脸色苍白！“既然你没到修车场去，为什么会累成这样？”再仔细一闻她身上，真的没有油污昧，倒是有很重的香水味——香水味！
小珞的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他怪异地走到她的身边仔细闻，还不只一种，是好多种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哪里来的香水味？你又做什么去了？”
“我做什么不要你管！”小珞闪得远远的，谨慎地看着他。而且我也没做什么。“”那为什么你身上有那么重的香水味？“他咪着眼睛打量她。
“你管我！”
“我就是要管！你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肯说？去舞厅？还是PUB 混！”
“没有！”现在还不可以，她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小珞坚决地摇头。“我去上课。”
“上课？你耍我啊？上什么课会有这么多香水味？”
“喂！”小珞火起来叫道：“我又不是贼！你干嘛这样问东问西的？我是来要回我的阿拙的！”
“你已经要到了。”
“是啊！所以我要走了！”
卓尔杰一窒！“走？你还要回隐尘那里？我不许你回去！要嘛你就回家，要嘛你就住在这里！只有这两种选择！”
“就不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小珞强硬地叫道。
“因为我知道朱以瀚是你哥哥！你要让他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和谁住在一起吗？”他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注视着她，如果押错了，那可就大势已去了！
小珞果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以瀚是我哥哥？”
卓尔杰松了口气，可是表面上却还是镇定的。“那天我到过你哥哥的公寓，本来是要去找他的，可是没想到看到你和修理场那个小子，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做修理工？”
“喔——”小珞突然大叫，吓了他一跳！“那又怎么样？你想拿以瀚来威胁我？你想打小报告？去啊！你去啊！我才不怕！试试看谁厉害！”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真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你不怕你哥哥回家去告状？”
小珞假笑地眯眼注视他。“我当然不怕！因为我不是逃家，我是逐出家门！这样你明白了吧！笨！”
尔杰登时愣住！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以小用的个性不是不可能的，他果然又输了一次！
朱小珞朝他扮个鬼脸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尔杰气馁地坐下——如果小珞不愿意，那么不管他怎么做都不会有用的！他怎么会傻到想要控制小珞？她根本天不怕地不怕！
他泄气地用手掩住脸——在小珞的身上，他是注定要吃败仗的！
小珞走到门口，回过头想看看他气得发青的脸色，可是他居然看起来好沮丧？
她停下脚步，手中的阿拙慢吞地往屋子的方向爬，她低头看着那只小乌龟。“你想进去啊？进去里面有什么好？他罗里罗嗦，管东管西的，要是我们现在回去，一切不就会他知道了吗？”
小乌龟慢慢抬头陪她一眼，继续往屋子的方向努力！
“是你要回去的喔！不是我！”小珞嘟囔地瞪他。“不关我的事，你知不知道？”
卓尔杰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小珞正一脸阴霾地站在他的面前。“小珞——”
小珞伸出手，小乌龟慢吞地翻着它的小肚子。“是阿拙要回来的，他喜欢这里。”
他微微笑了起来，接过小乌龟放在桌子上。“那是当然，因为我刚刚已经贿赂过他了。”
“是这样——”小珞低着头，过一会儿之后才怯生生地抬起眼。“那——那你是不是肯娶我了？”
卓尔杰轻叹口气，他轻轻牵起小珞的手。“小珞，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彼此多了解一点吗？就这样结婚，你不觉得太草率——”
“反正你就是不肯娶我就对了！”小珞生气地大叫！“反正你就是喜欢那种漂亮的女孩子！你就是不喜欢我！”
“小珞！”
她气得红了眼睛冲进房间里去！砰地一声把门用力关上！
“小——”尔杰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她怎么这么固执？他转个身面对桌子上的小乌龟，它正以一种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他冤枉地俯下身子——“你也觉得是我错？她还很年轻啊！就这样决定终身大事不会太草率吗？我是为她着想问！我不想她将来后悔！”
小乌龟居然摇头晃脑地晃离他的视线。卓尔杰愣了几秒钟，他竟然对着一只乌龟解释！而且那只乌龟还不理他才糟！
关上的房门、一只不理他的乌龟——他忍不住闭了闭眼——要不是他疯了，就是这整个世界的人都疯了！
“朱先生？”玉林在门口轻轻唤着，铁门轻掩着没关上，她想了几秒钟之后，咬着唇推开铁门；木门也没关，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他居然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萧玉林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种人可以活到现在实在不能说不是奇迹！换了其他人，可能已经被偷了几十次、被杀过上百次了！“朱先生？”
朱以瀚沉沉地睡着，她走近他身边，仔细看才发觉他的眼眶下面有浓浓的阴影，可见是真的累坏了！她无奈地坐在地毯上看着他。
怎么会有这种人？尔杰说朱以瀚和小珞真的是兄妹，为什么两兄妹的个性会是这样南辕北？如果真的要说有相似的，那只能说有一点是相似的；他们都异于常人。
他睡得轻轻打着呼，平稳的呼吸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她好玩地轻轻拿掉他的眼镜，这才发现他居然有一对会令所有女人嫉妒的长睫毛！又黑又浓的，如果长在她的脸上，她会高兴死！
这个发现让她大为意外！原来跟前的人和她上次所看到的书呆子是不一样的！
她索性靠近他，仔细研究他的五官——朱以瀚除了一对长睫毛之外，还有个很挺的鼻梁，厚重的眼镜居然没压扁他的鼻子实在是奇怪！鼻子下来是一张不算太厚的嘴唇；她还发现他的唇型长得很好，然后往上看是两道不大粗也不太浓的眉毛，所有的五官都长得很‘平常’，可是配在那张脸上居然还说得上是吸引人！
眼睛呢？她蹙着眉仔细回想，上次看到他的眼睛是长什么样子？很大吗！好像没有。是黑色的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可是是什么样的眼睛？像小说里写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精致勾人的凤眼？混浊的？清澈的？竟然想不起来——她呆呆地注视着他。“啊！是一双看起来象小孩子的眼睛！”然后她猛然往后倒！“哇！”
不是她想起来的！而是那双眼睛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他居然无声无息地醒了！
以瀚傻傻地看着她，似乎还不太清醒，玉林连忙转过身去她的脸红得像苹果一样！“朱先生——”
“你为什么看着我发呆？”他的声音慵懒沙哑，听起来就像是刚睡醒的人。
“我——我是发现你的门没关所以才进来的。”完全答非所问。
可是朱以瀚居然点点头。“喔——”
玉林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悄悄摸摸自己的脸，确定已经不烫了，才转过身来。他正坐在沙发上呆滞眨着双眼。“朱先生？”
那双清澈得像孩子一般的眼睛愣愣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转去，玉林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和自己一样在刚清醒的前几分钟都还不算是醒过来。她是一定要喝过咖啡才算，那他呢？她在他的跟前挥挥手指。“你需要什么吗？”
朱以瀚傻气看了她好几秒钟，方沙哑说：“苹果。”
她吓了一跳！连忙摸摸自己的脸，不会吧？还很红吗？
他毫无所觉地比比冰箱。“在冰箱里。”
萧玉林忍不住又红了脸笑了笑。“我替你拿。”
把苹果交给他之后，她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像梦游一样啃苹果，这真的是很怪异的经验，可是却又好象——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心安吧？
可是为什么看这个男人啃苹果会让她有心安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朱以瀚终于啃完苹果，他用力摇摇头，然后挂上眼镜。“好了！终于醒了！”
“你的工作很累？”她好奇地问。
“不是，是昨天上帮伟豪——喔，我妹妹交给我的一个小男孩补习，弄到很晚，所以才会这么累的。”
他正在房子里四处走来走去，上次看他好像没有这种奇怪的习惯？“你妹妹是朱小珞吗？”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小珞？”他讶异地问。
“也不算认识——”总不能说小珞现在正恨她入骨吧？“经由一个朋友介绍认识的。”
他点点头。“是吗？那很好啊！小珞脾气很坏，可是心地很好的。”
而他是心地很好，脾气也很好——玉林摇摇头，她在想什么东西啊她！收慑心神之后她重新开始——“我今天来是要问您上次签约的事——”
“合约在那里？”他很快的找出笔。“我现在就签。”
“啊？”玉林反而吓了一跳，他这次爽快得让人意外！“现在就签？”
“对啊！你没带来吗？”
“当然有！”她连忙拿出合约。“你在乙方的地方签个名盖个章就可以了。
“喔，好。”他很快的签了名，连找图章的速度都特别快！“好了！”他把合约交给她。“这样就可以了吧？”
她突然发现他是急着要她走？有种受伤害的感觉缓缓占据了她的心——她勉强笑了笑。“我想你大概还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搅了——”什么客人？我没有客人啊！“以瀚低下头嘟囔着回答。
“是吗？”玉林还是勉强一笑。“不过既然合约已经签订了，那我们公司会另外派人跟您联系的。”
“你要走了？”
萧玉林想了想，终于以一种受伤的声音开口：“你不是急着要我走？”
“我没有急着要你走啊！”他焦急地说道：“我只是——只是——”他停了一下，好不容易才说出口：“我只是不太习惯——”
“不大习惯什么？”
以瀚竟然有些害羞地——“不太习惯我家里有个女人——”
玉林愣愣地注视着他泪不转睛地——“然后？”
他垂下眼。“而且是我喜欢的女人——”
“还是太胖了。”营养师叹口气摇摇头。“小珞，你这样是很勉强的！才短短几天就想瘦下来怎么可能做得到？会对你的身体不好的！你看看你的脸！都已经白了！”
小珞失望地从磅秤上下来。“可是我这么胖，他们不会让我上台的！”
“想当模特儿也不必急在这个秋季表演啊！秋季表演上不成可以上冬装的展示，那想差不多远的。”
“不行！一定要表演这次的秋季服饰！”小珞坚决地又站上去一次。“还差多少？”
营养师叹口气。“你现在是五十一公斤，大概再两公斤吧！”
“再两公斤就可以了吗？四十九公斤就符合标准了吗？‘”如果你到时候没在舞台上昏倒的话。“
“绝对不会的！”小珞快乐地跳下磅秤。“我这一个星期已经瘦了一点五公斤了对不对？那再瘦两公斤也没关系的！一定会很快！”
“小珞——”营养师无奈地看着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经理。“经理啊！小珞她——”
王经理居然微微一笑，轻轻地拍拍小珞。“我知道你很用功，这几天你的进步很快，而且很用心，这些我都知道，里面其他的学员也都很肯定你、欣赏你，可是你知道吗？模特儿不是瘦就好看，还要健康，现在已经不流行林黛玉那种病美人了。如果你想上台，一定要很健康才可以，要不然你根本吃不消的！”
“你放心！我一向很健康！”小珞开朗地笑着。“瘦几公斤不会让我变得不健康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瘦！没有人会喜欢一个胖嘟嘟的女孩子穿他设计的衣服的！”
“那也不见得，只是说模特儿这一行——”
“是啊！我就是模特儿嘛！”小珞开心地跳出去了，王经理不由得摇摇头。
“她的决心的很让我惊讶！很久没看到这么专注的女孩子了？”
“是啊！所以我才担心！我问她是怎么瘦的，她又不肯说。”营养师蹙起眉担心。“我真怕她一直不吃饭所以才瘦的，如果她真的是用这种方式减肥，那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王经理思索着点点头。“你放心，我会看着她的。”
第6 章
“小珞那个乌鸦嘴——”朱凯若用力打个喷嚏！她沮丧地躺在她哥哥的客厅里。“她说我去巴黎会得重感冒，结果我到了那里真的得了重感冒！去了半个多月，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躺在床上呻吟！”她又打个喷嚏！“那个小魔头！真的一点都不能得罪！”
“你还说！”以瀚埋怨地瞪她。“她还迁怒于我呢！你明知道我最怕她了，还把她往我这里推！”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凯若病恹恹地苦笑。“更何况我已经得到报应啦！服装展就快开始了，我还是这副模样！对了！她给你找了什么大麻烦？”
“还好啦！也不算是什么大麻烦——”他嘟囔着回答：“她只是找了个小孩子来，叫我替他补习考大学。”
“考大学？伟豪？”凯若登时跳起来！“真的？唉呀！我怎么一直没想到这一点？你是最好的补习人才啊！有你帮伟豪，那他一定可以考上的！”
“谢谢你和小珞都这么支持我啊！”朱以瀚拿下眼镜瞪她。“我很忙的！你们以为我天天没事做吗？”
“好了啦！不要抱怨了！伟豪怎么样？现在情况好不好？”
他想了想。“还不惜，不过时间太短了，要考上什么好学是不大可能的；不过他很聪明，考个私立大学应该是可以的。”
“真的？”凯若高兴得跳起来，连喷嚏都忘了打了！“那太好了！原来小珞不只会惹麻烦，她还会做好事呢！”
“是吗？”他的表情很怀疑，如果她知道小珞做了什么，还会下会这么想就不知道了。
“干什么这种表情？有什么不对吗？她挽救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啊！我就觉得她做得很好。”
“我没说她做得不好，你就记她大功一次好了，以后可以功过相抵。”
“什么意思！”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只好小心翼翼地问：“她又做了什么？”
“你都没打电话回公司问？”
“问什么？”
朱以瀚突然笑了。“问有没有新的模特儿进公司啊！”
“什么？”她果然跳起来！“小珞去学当模特儿？”
“不是学，她是要替你表演秋季服装秀。”
“WHAT？！”
玉林吹着口哨，满面春风地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意外地——“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难得喔！”
她得意地扬扬手上的合约。“我拿到了！”
“拿到了？怎么拿到的？你不是说很难对付吗？”
“再难对忖也要对付啊！一家公司里有一个人不理朝政已经很惨了要是连我都放弃，那不是要关门大吉了？”玉林笑了笑，当然还有重要的但是那些事现在还是不说的好！
“就这样？”卓尔杰狐疑地看着她，“这张合约没那么重要吧？难得几时看你这么高兴，莫非是——”
“耶——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喔！”她笑得无比甜蜜地。“天机不可泄漏，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了，我可不希望我的一世英名轻易毁掉啊！”
“好吧！那我就敬侯佳音啦！”尔杰微笑地回答。
“对了！你猜我今天在替我们训练模特儿的地方看到谁了？”她突然想起来笑着说道。
“谁？”他显然兴致缺缺，又低下头去看他的公文。
玉林坐上他的桌子，神秘兮兮地——“朱小珞。”
“小珞？”卓尔杰立刻抬起头来。“小珞在那里做什么？”
“在训练模特儿的地方能做什么？当然是学当模特儿啊！我听王经理说她比谁都认真呢！”
“难怪她最近瘦成那个样子！”卓尔杰立刻跳起来。“那家什么公司在什么地方？”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去阻止她再这样继续残害她自己啊！”
“小珞！小珞！”卓尔杰一冲进模特儿训练中心便没命地大叫，柜台小姐拦都拦不住他！“小珞！”
“吵什么？”王经理蹙着眉走出来。“卓先生！你怎么会来？”
“小路呢？”
“小珞？朱小珞？”经理错愕地，怎么小珞的来头这么大？不但是朱凯若的妹妹，连国内首屈一指的设计师卓尔杰都认识？“请问你找小珞有什么事？”
“她是不是在你这里受模特儿的训练？”他气冲冲地问道。
王经理只能点点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杀气腾腾的？“是啊！”
“我不准她在你这里继续受训！”
“凭什么不准？”小珞生气地叫了起来，从里面的展示台上跳下来。“又不准我做这个，又不准我做那个，那你希望怎么样？”
卓尔杰一看到她那- 身紧身衣就有气！他抓着她照镜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着你已经瘦成什么样子了？当模特儿！当模特儿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骨瘦如柴吗？”
“我——”玉林从外面赶了进来，小珞一看到她立刻强硬起来！“我瘦不瘦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我喜欢，我高兴！不可以吗？”
“不可以！”
“你——你这只——”
“脑震荡的猪！”卓尔杰没好气地接下去，所有在场的人都笑了！他生气地瞪着她。“好玩啊？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要！”
“你！”
“尔杰！”玉林小声地拉着他。“你这么凶，她怎么会跟你回去？”
卓尔杰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才面对小珞。“小珞，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现在就跟我回去，不要再当什么模特儿了！”
“不要！”小珞还是很坚决，她就不信她不会变得和萧玉林一样漂亮！既然他喜欢漂亮的女人，那她就变漂亮给他看！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最令人生气的不是小珞不肯听他的话，而是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同时也不肯让别人照顾她！“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当模特儿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不重要我何必这样虐待自己！”
卓尔杰看着小珞那张无比坚决的面孔——他以为小珞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他真的以为她是那种不需要华丽衣裳，不需要掌声便可以高高兴兴、开开心心过一辈子的女孩子，可是他错了——她一样喜欢美丽，高贵，漂亮这一类的形容词，她和一般的女孩子并没有两样！他点点头，握紧了拳头。“好——很好，既然这是你自己所喜欢的，那我再怎么反对也不会有用了——”
小珞愣愣地注视着他；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难过？他不是喜欢美丽的女子？为什么她真的往这条路上努力，他却不高兴了？
卓尔杰难过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喂——”小珞焦急地叫了起来，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
卓尔杰已经走出去，玉林为难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人，想了想还是追上去。“尔杰！等等我！尔杰！”
“小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经理莫名其妙地问着。“你和卓先生是什么关系？”
“那不重要。”朱凯若的声音从外面传进——“重要的是，小珞，你可得跟我好好解释了！”
“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一个月的吗？”
“那还得感谢你的金口，诅咒我会重感冒，结果我真的得重感冒！不过我不是要跟你算这笔帐的。”她仔细打量她——“你可真是瘦得厉害了。凯若瞪着她，这个妹妹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病？”你本来是连漂亮衣服都不肯穿的人，现在是怎么回事？突然开窍了？“
“你们才奇怪哩！以前不是老叫我替自己找个生活的目标？现在我真的找到了又人人喊打！要我怎么做才对？”
“少跟我耍嘴皮子。”凯若微微一笑。“你是我妹妹，我会不知道？如果不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你会突然想当模特儿？”
“没什么重大打击。”小珞坚决不说，绷着的脸看起来都快发青了！
“你不说我就让王经理开除你！到时候想当什么都没分！”
小珞跳起来大叫：“你不可以这样威胁我！”
凯若闲闲地坐在办公室里神态悠闲。“你试试看我可不可以啊！我可不像卓尔杰那么好说话！你不告诉我真相，就别想我会帮你。”
“你也认识卓尔杰？”
“当然认识，我和他是同行——别扯开话题。”她警告地——“我的耐心有限喔！”
小珞不满地瞪着她。“我要登报和你脱离关系！”
凯若笑了起来。“我可还真是求之不得哩！现在我可以打电话让王经理开除你了吗？”
小珞气得在她的办公室里乱跳一阵。凯若是说得到做得到的！如果她不肯说，或者是不说实话，她真的会打电话给王经理！
凯若等她跳累了，才微微一笑。“可以说了。”
‘说就说嘛！“小珞生气地大叫。”你没看到萧玉林吗？“
“萧玉林？这和萧玉林有什么关系？你当模特儿是为了她？”
“是啊！”小珞拉拉身上的衣服。“你看看我的样子！难怪卓尔杰不喜欢我！他喜欢像萧玉林那种漂亮的女孩子，瘦瘦高高的，气质又好，我这么胖，又什么都不懂，当然要去学当模特儿啦！这样可以了吧！”
凯若眨眨眼。卓尔杰喜欢萧玉林？她忍住笑，这是从何说起？如果他会喜欢玉林，那早八百年不就结婚了吗？还等到现在？
要是她刚刚没到模特儿训练中心去，说不定她还会有几分怀疑，可是她看到卓尔杰那张青绿色的面孔，也看到玉林那副无奈的样子——她摇摇头，唉——小珞真是个傻瓜！
“你笑什么？”小珞红了脸大叫。“我可是为了和老爸的打赌喔！是老爸要我嫁给他的！”
凯若不知道该怎么说，看她瘦成这个样子，她实在是很心疼的，可是——小珞很少这么用心做一件事，如果现在阻止她，小珞一定会很难过的，说不定还会恨她一辈子——她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综合维他命。“喏。”
“什么！”
“维他命啊！很有用的，我想叫你吃东西你大概会杀了我，可是你再这样下去铁定等不到上台就先进医院了！每天早两颗，不吃饭可以，这可不能不吃！”她警告地注视着她。“如果你再瘦下去，那么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会阻止你再继续下去的！听懂了没有？”
“我可以继续当模特儿了？”小珞有点不相信。
“在我还没开始后悔之前都可以。”
小珞立刻抓起那瓶维他命往门外冲——“小珞！”
“啊！”她紧急刹车。“不会这么快就后悔了吧！”
凯若笑了笑。“我是要谢谢你替伟豪安排了出路。”
小珞很开心地笑了。“哪里！应该的，你是我姊姊嘛！”
“姊姊也是可以后悔的。”
小珞登时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凯若微微摇头，这个妹妹这次可真的是用了心了！她想了想，终于拿起话筒——“喂？老爸，我是凯若。”
“我真担心尔杰和小用——”玉林愧疚地说遭：“都是我一时兴起开玩笑，才害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看尔杰那么难过，我真的觉得我很对不起他们！”
“那不关你的事啦！”以瀚安慰她。“小珞的个性本来就是这样的，她想做的事谁拦她都没有用。”
“可是都是因为我啊！”
“我倒是不觉得。”以瀚摇摇头。“小珞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她一定是有其他的想法才会这样的。”
“你和尔杰说的都一样，可是小珞去学当模特儿，而且和尔杰吵架是事实。”
“吵架有什么关系？”他笑了笑。“跟小珞在一起却不吵架那才奇怪！小珞本来就是吵架高手，她没事就喜欢找人吵架。”
“我是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啊！”以瀚笑着住她的手。“说不定小珞是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所以才大受打击，决定要和你别一下苗头的！”
“朱以瀚！”玉林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老实人！”
“我是啊！所以我说的话都是老实话。”以瀚轻轻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
玉林靠在他的身上——他们的进展很快，像是从很久以前就在一起一样，可是这样的感情有时候也让她害怕——这么幸运的感情会不会遭到嫉妒？他们彼此之间真的够了解吗？或是他们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出现彼此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的“正确”？
“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他突然说。
“担心什么？”
朱以瀚笑了，吻吻她的头发。“所有的一切，你只要确定什么是你所想要的就够了。”
“真的？”玉林抬起头看着他，他脸庞的轮廓柔和，却闪着坚定而温柔的光芒。“真的只要确定就可以了？”
他点点头，温柔地吻她。“只要你确定，那么什么都不会有问题，有我在。”
她放心地揽住他的颈项——上天赐予幸运有时候并不会要求代价，有时候因为考虑，担心、害怕，所以平白失去了应得的幸运。
她接受他的吻——感谢上天眷顾——小珞回到卓尔杰的家时已经很晚了；她一直在外面游荡不想回家面对他的质问，可是她总还是要回去啊！如果阿拙看不到她会很担心的，而且今天白天卓尔杰的脸色很不好，说不定他正等着要痛骂她一顿呢？
反正该来的跑不掉，她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之后，才鼓起气打开门进去。
客厅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在。她怪异地蹑手蹑足进门。阿拙躺在客厅的桌子上睡着了；阿拙实在是一只怪异的乌龟，从没见过乌龟睡觉的时候居然是翻过来的！她轻轻地抓起阿拙，然后往房问里走——“回来了！”
小珞跳起来！“哇！”阿拙也被她吓得探出头来。“你吓死人了！”
卓尔杰从阳台的阴影处走出来。“我刚刚在那里看了你一个钟头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打算睡在门口不进来了。”
小珞一副打算任他宰割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想好好骂我一顿，骂吧！我听就是了！”
“我不想骂你，而且我有什么理由骂你！”尔杰涩涩一笑。“你做你喜欢的事没什么不对。”
“是吗？”小珞不太相信，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这么容易就放过她？白天的时候他还气得七窍生烟，现在反而平静得叫她有点害怕！“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还好生气？”
他还是苦笑。“那是因为我不了解，我以为你只是为了气我而已。我想了一整天，如果那是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就不能阻止你。”
她居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他不骂人就不好玩啦！有时候她真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看起来人性化多了！至少比现在这种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得多！
“我不反对你去当模特儿，不过你要注意自己身体的健康，你已经太瘦了。”
“公司里每个人都和我一样的！”
但是她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尔杰垂下眼，他刚刚已经答应过自己不再限制小珞去做她喜欢做的事了，可是一见到她，他却又忍不住罗唆。
他点点头。“那好，去睡吧！明天你还要到公司去的不是吗！”
“就这样？”小珞愣愣地。
“没错，晚安。”他说完，便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小珞和阿拙傻傻地坐在客厅里发呆。
阿拙又把自己翻过去躺在她的手上睡觉，露出白白的小肚子——喔，小龟壳在她的跟前，小珞把它翻过来。“起来啦！还没睡够吗？你不觉得很奇怪！今天他的表现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阿拙厌烦地瞪了她一眼之后，缩回自己的家里，照例翻过身子。
“臭阿拙！”小珞生气地敲敲他的龟壳。“没义气！这种时候只想到睡觉！”
他真的很奇怪——小珞担心地看着关上的房几难道她真的惹火他了？她什么地方做错了？真弄不明白！
如果真的错了呢？她泄气地敲敲阿拙的壳——如果——唉呀！“阿拙这下真的被惹火了！它伸出头来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小珞惨叫一声连忙放手！“阿拙！你这只笨乌龟！”
阿拙得意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吵死乌龟了！
小珞生气地瞪它。“咬我！今天罚你不准回房间睡！你就睡在这里好了！”
阿拙只差没跟她扮鬼脸了，它躲回自己的壳里去，然后帅气地翻个身睡觉！
小珞瞪了它好久，可是……
“他”的心思都猜不透？活该！
真的是活该！
她泄气地叹息，谁叫她这么笨！谁叫她连——“秋季服装发表会筹画会议”
卓尔杰和玉林到达现场的时侯朱凯若已经先到了，她那一身劲装让她看起来神清气爽而且信心十足；相反的，尔杰却显得阴郁没精神，玉林叹口气，还没打仗就已经先输一半了！
“展示会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始了，各位设计师的样品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今天主要是想讨论一下其他的细节。”负责主持会议的服装界大老微笑地说道：“当然，这次的展示会我们和国外采取相同的方式，在场的会有各大百货公司和服饰公司的采购人员，故而设计师的作品好不好，能不能被市场接受就看各位的功力了。如果对表演的方式或是各设计师作品的出场序有问题的，可以现在就提出来。”
两个钟头的会议，卓尔杰几乎都在发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玉林去负责。凯若不时以“关注”的眼光看着他。
好不查易捱到会议结束，玉林已经快虚脱了，卓尔杰却只能苦笑。“对不起！”
“没关系——”玉林摇头失笑。“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我——”
“卓先生。”凯若走过来微微- 笑：“久违了。”
“是啊！”尔杰勉强公式化地笑了笑，朱凯若和小珞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相似？他愣了一下！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凯若耸耸肩。“舍妹给您添了许多麻烦真对不起。”
尔杰和玉林都意外地眨眨眼睛真的这么巧！
凯若笑了笑。“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我会去把小珞带回去。”
“你要带小珞走？”尔杰轻轻地问：“为什么？她在我那里住得很好。”
“好不好不是重点吧？”凯若故作意外地——“小珞和你毕竟非亲非故，长期住在你里也不是办法。前一阵子是因为我出国，而且我也不知道小珞所说的”善心人士“是你，要不然她根本不应该去打扰你的。”
“可是——”
“尔杰！”玉林轻轻地拉拉他，旁边眼尖的记者已经慢慢靠过来了。
卓尔杰深吸一口气，看来他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好吧！只要小珞愿意，我当然没有话说。”
“那好，今天晚上我会到府上带她。”凯若微微一笑，优雅地转身——“谢谢你了！”
“尔杰——”玉林担心地看他。
卓尔杰面无表情。“没关系，小珞本来就不属于我。”
“好嘛！我知道我昨天错了嘛！”小珞讨好地趴着桌子上，阿拙躲在壳里理都不理她。她轻轻地敲敲它的壳。“我已经道歉了啊！你不要不理我嘛！”
阿拙探出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居然慢吞地转个身子，缩回壳里。
“阿拙！”
“小珞。”
小珞抬起头来。“尔杰，你看！阿拙耍脾气！叫它出来都不理我！”
卓尔杰勉强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你昨天罚它不准进房间睡觉啊！早上我起来的时候看到它爬到你的门口叫你呢！”
小珞歉疚地看着阿拙。“好嘛！我知道我错了啊！我已经跟它道歉了嘛！它还耍脾气不理我！”
“小珞——”
“嗯？”
“小——”
小什么小？有什么话就说啊！“小珞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为什么吞吐吐的？“
“我今天遇见你姊姊——”尔杰顿了一下；如果小珞也愿意和朱凯若走呢？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的。“她说她的房子已经弄好了，要带你回去。”
“啊！你答应了？”小珞愣愣地看着他。
尔杰无言地垂下眼。“我没有什么资格答应或不答应，那要由你来决定，她说一点会过来接你。”
“那你是答应了！”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你要我跟凯若走？”
“我没有要你跟谁走，她是你姊姊，她要带你走，我有什么资格说不？”
“我知道，我一直就知道你根本就讨厌我！”小珞伤心地说：“你不喜欢我跟着你！”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什么时侯说过我不喜欢你？”尔杰轻轻抓着她的肩。“我没有不喜欢你！
“对！你只是也没有很喜欢我而已？要不然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她含着眼泪的眼睛看起来让他心痛。
“那是两回事，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我朱小珞向来说话算话，我说要嫁给你就是要嫁给你！我绝对不会后悔的！”
真希望世界上的事都像她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可是他知道不是，他比她更了解这个世界；他当然也知道上天多么喜欢作弄那些自以为得到幸运的人。或者——他不像小珞这么有勇气——“好！我走！”小珞立刻跳起来！
“小珞！”这次他比她的动作快，她才跳起来便被他拉住。
“放开我！你既然不喜欢我，不想娶我，那我就走啊！”小珞哭着挣扎。
卓尔杰被她哭得心慌意乱，他毫不思索地一把用力拥住她。一心堵住她的哭泣——原本就存在，只是一直被他的理智所覆盖的爱情魔网迅速洒下，笼罩着他们；小珞在他的怀里显得那么轻盈，脆弱，随时都会突然消失！
他紧紧拥住她——紧紧拥住这一刻，希望他的理智永远都不要再出现！
他宁可像小珞——个活得近乎原始的孩子一样，不害怕，不恐惧，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小珞迷蒙的感觉到那股炽热的温润，卓尔杰的唇紧紧地靠着她她无法反抗，甚至不想反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口有人轻轻地——“咳——”
卓尔杰连忙放开小珞，小玲绯红的双颊红润得让他几乎无法自制！
“对不起，打搅你们了。”凯若忍着笑在门口说：“小珞，准备好了吗？”
“我不要跟你走！”小珞用力抱住他，大叫着回答：“我要住在这里！尔杰会娶我的！”
“是这样的吗？”没想到一点点强心剂对他们这么有用！早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用的。
卓尔杰迅速恢复神智；小珞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对——凯若挑挑眉：“我着卓先生好像不太乐意？”
“不是。”尔杰连忙摇头，那双眼睛叫他怎么都说不出伤害她的话。“我和小珞正在——培养感情，互相了解。”
凯若看着小珞，小珞挑战地注视着他——我才不管！他已经亲过我了！他一定要娶我！
第7 章
“对你来说那么难吗？”隐尘替他倒了酒。“小珞是个很特殊的女孩子，而且你也承认你对她的感槽，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你娶她。”
“这又不是小孩子办家家酒，说可以就可以的。小珞年纪那么轻，她就这样决定她的一生，已经够荒唐了！难道我也要跟她一起荒唐？我承认我是喜欢小珞，可是婚姻不同，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好几次婚姻的人。”卓尔杰摇头叹息。“我觉得小珞的心态有问题，万一她只是因为我一再的拒绝所以才这么坚持的呢？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说不定她连她自己爱不爱我都不知道！”
“你担心的可还真是够多的。”隐尘失笑。“你知道你明天会遇到什么事吗？你知道你明天一定还会活着吗？”
“我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不喜欢将来和我的妻子对簿公堂。”
“你爱她吗？”
“爱。”卓尔杰斩钉截铁地回答。
岳隐尘挑挑眉。“你会爱她一辈子吗？”
“不知道。”
“我想小珞也爱你，可是她会不会爱你一辈子，我也不知道。”岳隐尘笑了笑。“唯一可以得到答案的方法就是试试看。”
尔杰瞪他。“是啊！那你怎么不自己试试看？”
“我是很想啊！可是我没有对象。”岳隐尘微笑。“在这一点上，我比你有勇气，我相信爱情可以禁得起考验。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你担心大多了！在我的感觉里，只要两个人爱就可以共度一生，其他的就留给时间去烦恼就好了。”
“你可真是宿命！没想到你在感情上居然是一个宿命论者。”尔杰微微苦笑。“我知道你所说的意思，可是我没办法做到。小珞给我的感觉很不安全，我不了解她，一点都不了解。原先我以为我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可是现在我却很怀疑我当时的看法。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根本就是错的，真正的小珞并不是我所想像中的小珞。”
岳隐尘无奈地看着他。“你知道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庆幸我在感情上是个宿命论者，至少我不会像你有这么多的烦恼。”
第一次彩排。
小珞沮丧地生在舞台下面的位置上，看着美丽的女郎们一个个如同花蝴蝶一般在场上飞舞；她们都是最好的，可是她不是——花了那么多的心思，终究还是一场空……
“小珞。”王经理走到她身边。
“经理。”小珞沮丧地看了她一眼。
她在她身边坐下，安慰她——“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她们花的时间比你多，我也很希望可以安排你上场，可是如果我这样做，她们会说我偏心的。”
“我知道——”小珞勉强一笑。“谢谢你。”
“其实你也不必太难过，这次不能出场还有下一次。”
她摇摇头。“我只想在这一次出场，这对我很重要，我没时间等的。”
王经理讶异地——“为什么？”
她只是摇摇头，既然不能出场，那么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她想了想。“小珞，也许你还有机会——”
“真的？”小珞跳起来，满睑的希望！
王经理微微一笑：“我只是说‘也许’。”
“没关系！只要有希望就好了！”
她笑了笑：“表演场上总会有点意外，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我们都会准备几个候补的模特儿待命。如果要出场的模特儿临时有事或是出了状况，就由候补的模特儿代替她们出场。”
“你是说我可以当候补？”小珞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采！
“当然可以。”王经理微笑。“你是我所见过最用功的学生，虽然我不能安排你上场，可是候补是可以的。”她亲切地警告：“可是当候补很累哦！她们只要学她们分内的动作就可以了，可是你却要记清楚每一个人的出场序和动作才可以。”
“没关系！我愿意学！”小珞快乐地叫起来：“我现在就去学！”她说着，立刻蹦蹦跳跳地冲进后台！
王经理微微一笑，能看到这么有活力的学生真是令人高兴！
“你怎么好像老是爬不快！你是一只不一样的乌龟你不知道吗！你应该要鼓励自已，当一只世界上爬得最快的乌龟才对啊！”小珞对着慢条斯理的阿拙讲话。它理都不理她地径自慢慢的在桌子上爬着，它干嘛要当什么“世界上爬得最快的乌龟”？
当一只爬得很慢的乌龟不是很好吗？快和慢之间有什么不同？真是莫名其妙？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小珞不满地敲敲它的龟壳。“我是为你好耶！说不定你可以上金氏纪录光宗耀祖啊！”
“小珞，你再对它罗唆，说不定它又不理你了。”
“它现在就已经不理我了啊！”小珞嘟起嘴瞪阿拙。“它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耍脾气！”
“它是一只践得二五八万的乌龟，这一定也可以上金氏纪录了，没有任何一只乌龟比它更大牌。”
“就是嘛！”小珞朝阿拙扮个鬼脸之后打个哈欠——“好累喔！我要去睡了。”
“才九点钟！”卓尔杰讶异地——“你平常不是不到十二点绝不会想睡的吗？”
“今天特别累啊！我今天在多台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百趟呢！”小珞开心地姑起来展示一下她努力学来的姿势。“不错吧！王经理说我已经很有架势了！”
尔杰淡淡地笑了笑：“是啊——”
“你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他突然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开口：“小珞，你为什么突然想当模特儿？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你姊姊是设计师，如果你想当模特儿，应该早就有机会的，为什么等到现在？”
因为以前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喜欢那种漂亮的女孩子。
小珞闭紧嘴巴不说话。说什么？总不能说因为嫉妒玉林比她漂亮，比她有气质吧？
“小珞？”
“因为以前我没想到啊！”她只好这么说，这也不算是说谎，只是没把事情全说出来而已。
“后来为什么想到了？”他还是紧追不舍。
小珞的口气不耐烦地——“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嘛！做都已经做啦！我觉得学学当模特儿也没什么不好啊！可以改善我的身材、气质。”她瞪着他。“男人不都喜欢女孩子像那个样子的吗？”
卓尔杰苦笑摇头。“那也不见得吧？”
“什么不见得？根本就是事实！你还不是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在电视上说得好听，说你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可是事实上你跟其他的人一样都喜欢！”小珞一溜嘴全说了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糟糕！
“你看过我上电视？”卓尔杰错愕地——“你听过我说那段话？”
小珞嘟起嘴，点头承认：“是啊！是听过、看过，那又怎么样？”
“那你在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不是！”小珞连忙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是后来才想起来的，这是真的！就在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之后不久我才想起来的！”
卓尔杰愣了几秒钟——“是在你跟我求婚的时候？”
小珞率直地点点头，可是一看到卓尔杰的睑色，她竟说不出话来！他那一脸的不可思议让她觉得——觉得被怀疑！她叫了起来——“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你觉得我是因为你是卓尔杰，国内最著名的设计师，所以才说那些话的是不是？”
卓尔杰一震！他竟然真的这样怀疑！
小珞气得发抖！“你真的以为！卓尔杰这三个字那么了不起吗？我是要嫁给你，又不是要嫁给你的名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反正你什么都怀疑！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怀疑我是看上了你什么，贪图你什么？”她生气地大叫：“你简直莫名其妙？你自己呢？你还不是喜欢萧玉林？我说过什么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喜欢我！”她气得哭了起来！“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可是你居然还这样怀疑我！”
“小珞！我——唉呀！”卓尔杰的手冷不防被阿拙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猛力把手抽回来！这一抽，就把正咬在他手上的阿拙重重的摔出去！
“阿拙！”小珞大惊失色！她连忙冲过去满地找那只小乌龟。“阿拙！”
卓尔杰大呼不妙？万一真把阿拙给摔死了，小珞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他也趴下去找它。
“阿拙！”小珞在墙角找到巳经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阿拙，它已经整个缩回壳里去了。“阿拙？你要不要紧？”
小乌龟一点反应都没有，小珞愤怒地朝他咆哮：“你看！都是你！万一阿拙发生什么事，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不会有事的！我现在立刻带他去按——”看什么？兽医？有人能替这么小的乌龟看病吗？
“不要你管！”小珞哭着抱着阿拙回她的房间里去，又是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卓尔杰闭了闭眼。这不是天要亡他是什么？阿拙什么时候不替他的主人出气，偏偏选在那个时候咬他一口！
谁知道乌龟居然还会英勇护主？
这根本是——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行船还遇对头风！
他无助地看着关上的房门，只能祈祷阿拙的壳够硬，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万一——他真不敢想像小珞会怎么恨他！
“阿拙？阿拙？你不要吓我啊！你要不要紧啊？你出来啊！”小珞急得眼泪直流！阿拙已经陪她快一年了，它是她最好的朋友，万一它真的被摔死了怎么办！“阿拙！你出来啊！”
龟壳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缓缓地动了一下，阿拙慢吞地伸出头来——一只显然已经脑震荡的乌龟！
“阿拙！”小珞开心地大叫！“你没事吧？是不是？你的壳很硬的！你没事对不对！”
阿拙摇头晃脑的伸出四肢，然后用很夸张的姿势“噗”地趴在床上！
“糟糕了——”小珞同情地推推它。“你真的脑震荡了——乌龟脑震荡会怎么样？会不会呕吐？要不要着医生？好象没人看这么小的乌龟啊！”她心疼地注视着它。“你替我出气对不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他这样冤枉我你也很生气，所以才咬他的！”阿拙还是趴着动都不动，只是抬起眼缓缓地看着她。小珞伤心地趴下来和它对着。“我们真的很倒霉喔！为了他做那么多事还要被冤枉！这种人还喜欢他做什么？干脆休了他算了！”
阿拙看了她一眼之后，缓缓闭上眼晴，小珞吓了一跳！“阿拙？你没事吧？”
小乌龟无聊地看着她，她嘟起嘴。“你觉得不好啊？”
这次阿拙连身体都回答了——它全都收回自己的壳里去了。
小珞点点头，自言自语地：“好吧！那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一样，那我们就离开他，让他无聊死好了！”
可是——小珞垂下眼——可是她是真的有点被伤害了——为什么他会怀疑她？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吗？
她一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的，她只会做，也许他真的看不出来她的用心或者，对他来说，他并不在乎他这样的用心。
她害怕知道答案——生平第一次，她真的害怕知道答案是什么。
“你和老爸联手设计小珞？”以瀚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凯若吓了一跳！她从来没看过以瀚这种表情。
朱以瀚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样对小珞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小珞爱上卓尔杰了啊！”凯若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小珞和卓尔杰很合适，而且他们也真的爱了，难道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如果小珞知道她的感情从头到尾就是被你们所设计的，那她会有什么感觉？如果换成你，你会很开心吗？”
凯若点点头。“我当然不会开心，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觉得你和老爸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以瀚完全不能接受地摇头。“从小，你们就用尽各种方法想控制小珞，想让小珞按照你们的想法生活，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你们居然连她的感情都想控制！让小珞快快乐乐的过她自己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哥！你说得大过分了吧？”凯若抗议地叫了起来。“我们并不想控制小珞，我们只是希望小珞可以有个好的归宿而已！你也知道小形的个性和一般人不同，所以我们才——”
“才想控制她？”
“这不是控制！”凯若坚决地说道：“如果小珞和卓尔杰不能产生爱情，那我和老爸怎么做都没有用！我们只是替她寻找最合适的对象而已！我爱小珞，我怎么可能——”
“多少人打着爱的旗帜却行伤害之实！”
凯若愣了几秒钟——以瀚那张严厉的面孔让她不知所措！他说的是真的吗？她以为是爱小珞，却害了小珞？
“你去跟小珞说清楚。”以瀚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不说，我也会说的。”
“也许——也许小珞真的可以和卓尔杰结婚过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她虚弱地试图再作最后的挣扎。
“也许，也许小珞将永远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真的爱卓尔杰还是因为好强，为了和老爸赌一口气！”
这句话彻底打垮了朱凯若，她垂下眼。“好吧！你赢了！我会去向小珞说清楚的，希望到时候我还可以顺利的活过那一天。”
“总比后悔一辈子要来得好多了！”
凯若怪异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原来那个只知道念书作实验的呆书生到哪里去了？才短短时间不见，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哥，你发生什么事了？受了什么打击吗？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
朱以瀚愣愣地摇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凯若眯起眼睛。“你最好从实招来喔！如果没事，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有这么大的反应？以前你对什么事都是不可不问的。”
“那是因为以前我从来不觉得那有什么重要的。”以瀚突然淡淡地笑了。他脱下厚重的眼镜，那一双清澈的眼里自然流露出以前所没有的温柔光芒。“现在我知道了。”
“你恋爱了？”凯若讶异地叫道。
朱以瀚想了想，有些害羞地点点头。“是，我是恋爱了，是很认真的恋爱。”
凯若惊喜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唯一可能会娶的是书呢！对象是谁？”
“萧玉林。”
“玉林？那小珞不知道咯？”
以瀚点点头。“目前还不知道，我想过一阵子再告诉她。”
凯若笑了笑。“我劝你还是快点告诉她，那小魔头莫名其妙地吃她的醋呢！她以为卓尔杰喜欢的是玉林。”
“我知道。”以瀚微笑“但是爱情总是要经过一些考验的，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
终于到了秋季服装展示会。参加的模特儿们看起来个个都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的，小珞在后台看着他们象美丽的蝴蝶一样四处飞舞，心里无比的羡慕。她怎么样也比不上她们的。
王经理曾经说过，气质有时候是天生的，经由训练而得来的气质虽然珍贵可是要懂得保持；如果是天生的，那就不需要太费心注意。
她看着自己，怎么看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天生的气质。看着她们一个个自信的丰采，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永远也长不大的丑小鸭！
展示会已经进行了一半了，外面的镁光灯霹哩啪啦的响个不停。她有些沮丧地枯坐在那里——只要一次，她只要能上台一次就够了！
她只要能上去一次。告诉卓尔杰——也告诉自己，她可以做得到，就够了——“糟糕了！AMY 昏倒了！”后台突然一阵骚动！所有的模特儿全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围着一个女子。
“昏倒？怎么无缘无故突然昏倒？”负责出场序的张小姐立刻冲过来。“怎么搞的？”
“她说发烧不舒服，可是刚刚还好好的，没想到一回来就突然昏过去了！”她们手忙脚乱地替昏倒的女孩子敷毛巾捏人中。
“这可怎么办！”张小姐焦急地挥开她们。“你们赶快去做自己的事啦！围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用换衣服了吗？”
“可是少了AMy 怎么办？下一场她一定要出去的啊！”
“对啊！又没有人可以代替她的位置！”
“惨了啦！”
小珞看着一团混乱的场面突然开口：“我可以代替她。”
她们果然全都安静下来，张小姐愣愣地看着她。“你？你可以吗？这可不能出错喔！外面的人都等着看秀呢！”
“我看过她们的排练，而且我自己也偷偷练过，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小珞自信地说：“我不会出糗的。”
她们面面相觑，可是实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法了，张小姐只好点点头。“好吧！那就你替她上场好了！赶快把衣服换上！”
“知道了！”小珞开心得跳起来，总算让她等到机会了！
“怎么回事？怎么特别慢？”玉林奇怪地看着舞台，上面的灯光依然亮丽，音乐也震天响着，可是却没有人出场。“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卓尔杰心不在焉地看着舞台后方，小珞就躲在里面——“出来了！”
舞台的最后方出现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穿着大红色的长晚礼眼妩媚地出现。玉林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小珞？”
“什么？”卓尔杰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可以出场？”
在场的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这张新面孔是他们从来没看过的。她举手投足间的神韵雍容华贵，如果不认识她，会以为她真的就是那么个高贵的仕女！
“这是小珞？”玉林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地低呼：“她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妹妹？全都不像了！”
卓尔杰楞愣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是小珞？舞台上高贵典雅的女子会是那个他口口声声念着的“小魔鬼”？
小珞已经走到舞台的正中央了；她优雅地转个身，展示她傲人的身材。卓尔杰恨不得冲上去把她一层一层包起来！“那是谁设计的衣服？那是晚札服吗？泳装用的布都比它多！”
玉林忍不住笑了起来。“卓先生。那是阁下的大作。”
“我？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设计那种衣服？”他目不转睛地瞪着舞台上的小珞。“想看看设计图吗？”
他挥挥手，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他只希望——希望小珞赶快下去？还是留在他的眼底？他已经好多天没看到她了，自从上次的争执过后，小珞总是躲着他，好像真的不肯原谅他似的。
那一轮的表演很快结束，小珞又再度回到舞台的后方。卓尔杰怅然若失地垂下眼！“也许小珞真的认为他会阻碍了她的发展也说不定——”别那张脸，她等一下还会再出现的。“玉林轻轻地说着。
可是到表演结束，小珞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卓尔杰坐立难安的度过了一个钟头，等到表演一结束，他立刻冲向后台——“小珞！”
“小珞啊？她早就走了耶！”张小姐笑着回答。“刚刚她的表演很不错吧？把您设计的那件衣服衬托得高贵极了！”
卓尔杰应酬似地笑了笑，却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了！
他才不管那件衣服究竟有多么雍容华贵，他只想知道小珞在什么地方！她为什么要躲着他？
她已经证明了她也可以像玉林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了，可是证明了之后，她反而觉得没什么好高兴的。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呢？漂亮的女子大多了，她绝不会是最美的那个。如果卓尔杰喜欢那一型的漂亮女生，那她装也装不了多久的。
她一旦脱下那一身华丽的衣裳，洗去脸上的铅华胭脂就打回原形。她只能当朱小珞：平凡普通，有点胖的朱小珞。
“小珞？”岳隐尘讶异地看到小珞一脸沮丧地坐在他的客厅里。“怎么啦？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秋季服装展示会吗？怎么啦？”他关心地注视着她。“还是不能上台吗？”
“我上去了。”
“上去了？”他高兴地——“那很好啊！你全心全意不就是希望可以上台吗？为什么反而不开心？”隐尘小心翼翼地——出了差错吗？“
小珞垂着眼摇摇头，却不说话。
“可以上台、没出错？那为什么？”
她委屈地抬眼。“做了也是白做，那不是我，我只是像演员一样演了一个角色而已，事实上我还是我，我没办法真的变成那个样子的！”
“所以你难过？”
“嗯——”小珞沮丧地起身，她的身边有一个小行李袋。“我来跟你说再见的。”
“再见？你要到什么地去？”隐尘吓了一跳！“尔杰知道吗？”
“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小珞勉强微笑，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大麻烦，我已经麻烦了他那么久了，现在我要走，他一定会松口气的。”
“那你打算到什么地去？”
“不知道。”小珞摇摇头。“不过总会有地方去的，你不必替我担心。”
“小珞——”
小珞真的提着包包往外走。“有空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小珞！”岳隐尘追出去，可是小珞的背影却是那么坚决，她真的认为尔杰不喜欢她！
岳隐尘无奈地注视着她小小的身影——卓尔杰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第8 章
“你知道？！”
“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笨蛋。”小珞没什么兴致地回答：“刚开始的时候不确定，可是我去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一个陷讲，你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以前你和老爸最恨我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凯若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那你不生我的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小珞苦笑。“都已经是这个样子啦！你们不喜欢我总是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想把我嫁出去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会喜欢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儿和妹妹？”
“当然不是那个样子！”凯若吓了一跳！小珞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和老爸只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而已！你很好，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你哪里来的这种怪异想法？！”
小珞叹口气。什么想法？她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离开了尔杰，她应该去哪里？不想回家、不想和凯若住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想。
“是不是你和卓尔杰之间有什么问题？”
“问题？我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不喜欢我。”
“什么鬼话！”凯若笑了笑。“他怎么会不喜欢你？上次我去的时候不是还看到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的吗？今天你上台的样子我也看到了，很美啊！我几乎认不出来那是你了。”
“那的确不是我。”小珞耸耸肩，有些泄气地苦笑。“那是假的，学出来的，我永远不会是那个样子。”
“那正好，反正卓尔杰真正喜欢的也不是那样的你啊！”凯若微笑。“你一直以为卓尔杰喜欢萧玉林，其实那是错的，玉林正和我们大哥在- 起呢！他们正在谈恋爱喔！”
“喔。”
“喔？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会很高兴的。”
“我是很高兴啊！替大哥高兴，他终于开窍了。”还是没什么精神。
“那你呢？卓尔杰喜欢的人不是萧玉林，这件事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凯若愣愣地问，如果连这都不是问题，那问题就真的大了！总不会真的像以瀚所说的吧？那可就真的惨了！
“是没什么意义——”
“小珞！”凯若焦急地注视若她。“难道你不喜欢卓尔杰？你只是和老爸赌气？真的是那样吗？”
“当然不是，我没那么笨好不好！”小珞厌烦地瞪了她一眼。
“那是为什么——”
“你好烦耶！”小珞跳起来！“因为我不够好！因为他就是不喜欢我！因为他永远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可以了吧？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还需要离开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需要问为什么？！”
“小珞。”凯若抓住她的肩膀面对她。“不可以怀疑你自己！那就不像你了！我的小珞是世界上最有自信的女孩子，她知道她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那个小路脑震荡了。”她嘟嚷着说道：“我要走了。”
“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小珞耸耸肩。“总会有地方去的，反正我还不想回家。”
“那为什么不住在我这里？”
“你不怕我半夜起来谋杀你？”
凯若笑了笑。“那我也认了。”
小珞微微假笑。“可是我不想啊哦还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报这一计之仇呢！”
“那去住老大那里？”
“不要。”小珞抓着她的小包包站起来往外走。
“小珞——”
她突然转个身，威胁地露出牙齿！“我警告你！你再罗嗦下去我现在就先扁你一顿！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我已经很火大了喔！她的拳头在她的面前挥舞几下，凯若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小珞这才满意地挥挥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走啦！拜拜。“朱凯若愣了几秒钟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珞其实还是小珞，她看起来有点沮丧有点无所适从，可是还是货真价实的小珞。
她终于松口气，有些心疼地注现着小珞离去的背影，她会找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的——因为小珞总是知道的。
伟豪憋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小珞，你真的不回去啊？他们会担心你的！”
“你不要罗嗦好不好？过两天就要考试了还不用功？”
“这比我考试还重要！看你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心情念书嘛！”
小珞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面对他。“我是不想回去了，我在这里工作不是很好吗？管吃管住又有你作伴啊！为什么要回去？”
“可是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啊！”伟豪理所当然地回答。“如果我真的考上了，我就不会在这里工作了，我会去学校附近找工作做，而且用功念书，到时候你不就没人陪了吗？”
小珞翻翻白眼。“从考试到放榜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你以为会马上知道吗？等你考上了再担心这点好不好？”
“那怎么可能嘛！”伟豪嘟嚷着。“我只要想到——”
“你只要想到考试就好了！要不然你会在这间修车厂里待一辈子！”
“我是关心你！”
“我知道。”小珞无奈地叹口气。“可是那是多余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的。”
“这么说反正你就是不回去就对了！”
“暂时不会回去吧！”
“你不是喜欢卓尔杰吗？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他一定会很担心你的！”
“恩——”
“嗯？”伟豪焦急地——“‘嗯’是什么意思？你一点也不在乎？”
“我当然在乎！我看起来像不在乎吗？”小珞终于忍不住大叫：“可是我在乎有什么用？人家又不喜欢我！这种事勉强得了吗？”
“所以你就放弃了？”伟豪的口气有点不屑似的。
“我——”小珞眯起眼晴。“你那是什么脸？我做错了吗？难道我要等到人家跟我说得清清楚楚才罢休？”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面子问题。”伟豪耸耸肩。“我还以为你不在乎那种莫名其妙的事哩！原来还是在乎的嘛！亏我那么崇拜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
“是不是鬼话你自己心里明白！”伟豪笑嘻嘻地——“如果我说的是鬼话，为什么你会放弃？你以前不是说过，在你朱小珞的眼里没有做不到的事吗？现在不就遇到了？”
“是啊！我是失恋了，怎么样？”
“小珞？”伟豪吓了一跳！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小珞无所谓地笑笑。“当初如果不是我老爸用激将法激出来，也不会遇到这么多事，现在我想通了，怎么说都随便你们了！”
“可是——”
“念书！要不然我现在就走！”
伟豪泄气地瞪着她，小珞真的是伤了心了，要不然她不会这个样子的！可是一一他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帮她？
“找到小珞了！”玉林开心地冲进来。“她在伟豪——修车场那里！”
岳隐尘微微一笑。“早应该猜到的，以小珞的脾气，她一定不会回来，除了那里，她不会去别的地方。”
“尔杰呢？”玉林小声地问道。
岳隐尘比比里面。“还在里面奋战。”
玉林感动地——“他这次是真的用心了！从来没看过他这么认真，以前他画一件衣眼只要三分钟——”
“好了！”卓尔杰突然从房间里大叫一声冲出来！“搞定了——玉林？找到小珞了吗？”
“找到了，而且也已经和其他几位设计师都联络好了，他们很愿意帮忙。”
“那太好了！”尔杰将手上的设计图交给她。“就是这一件！”
“哗！”玉林的眼睛亮了起来！“真漂亮！这是我所看过最美的衣服！”
“送去赶工吧！”
“不。”玉林摇头微笑。“这件事我也有分。我亲自替你做。”
尔杰惊喜地——“你真的愿意自己替我做这件衣服？”
萧玉林眨眨眼微笑。“当然有代价，我也要你替我画一件。”
尔杰讶异地——“现在？”
“很快。”玉林含羞带怯地笑了笑。“我走了！只要两天就可以了。”
岳隐尘忍不住开玩笑——“你是说只要两天你就要嫁掉了？”
玉林居然红了脸。“我希望——”
尔杰微微一笑。“放心，我一定会替你设计出另一件更动人的衣服——啊！对了，联络了王经理没有？”
玉林笑笑。“放心吧！王经理高兴得不得了！她一直说小珞是她最得意的门生呢！明天她就会去找她了。”
玉林离开之后，尔杰松口气地躺在沙发上。“终于完成了——”
岳隐尘看着他微笑。“应该说是你终于想通了。”
“是不是想通了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要小珞回来，我不要过没有她的日子。”卓尔杰闭着眼睛轻轻说道。
“感觉怎么样？”
尔杰微微一笑，神秘地朝他眨眨眼。“不告诉你，等你自己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虽然这样说，可是脸上期待幸福的笑容却泄漏了他的秘密——也许，真的也许答案只是那么简单的两个字而已！
“婚纱展示会？”小珞讶异地——“要我上台？”
“是啊！”王经理微笑着点头a “我不是说过下一场表演一定会有你的吗？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而这一场展示又是那么特别，当然要由你出场。”
小珞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经理轻轻握住她的手。“小珞，你不会让我失望吧！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帮我——”
小珞垂下眼。“可是——可是我并不漂亮，也没有气质，我假装不来的——”
“胡说！”王经理笑着瞪她。“什么假装！你根本不需要假装你还不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气质吗？每个女孩子都是最美的，只是有些人不知道如间表现出她们自己的美感而已！你是我的学生，如果当时我认为你不堪造就，那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关系都没有用的，我不会冒险砸自己的招牌。”
“真的是这样？你不是安慰我？”小珞紧张兮兮地——“万一我出错怎么办？时间那么短——”
“放心！你绝对不会出错。”王经理信心十足地拍拍她的肩。“我相信我专业的眼光！”
“那——好！”小珞开心地跳起来。“我参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才对。”她很高兴地微笑。“这才是真正的小珞！”
如果按照原定的设计应该是：小珞出场表演最后一套服装——卓尔杰替她设计的婚纱；然后尔杰上台求婚，两个人直奔礼堂。
设计很好，他们连礼堂都已经预约好了，知道内情的人全都盛装打扮，准备在展示会过后直接去参加婚礼。其他的模特儿正好是最美丽的伴很。一切似乎天衣无缝——可是——可是他们忘了一点——朱小珞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有时侯甚至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好紧张——”小珞手忙脚乱地弄着自己那一头怎么样都不听话的头发，那么短的头发却那么有个性，说什么都一定要各自为政！她生气地大叫：“你们乖- 点行不行？说不定这辈子只有这次机会可以穿婚纱呢！”
“不会的。”和她一起换衣服的模特儿们全都笑眯眯的。小格的个性直爽可爱，而且又那么用功，她们早就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个又像小孩又像大人的女孩。这次她们全都是义务支援，想看着小珞踏进结婚礼堂过幸福的生活。“就算只穿这次也没什么不好啊！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穿呢！”她们神秘地笑道。
“那不一样啊——”小珞沮丧地放弃整理头发。“我还是希望有机会可以结婚的——”
“你会有机会的。”其中一个资深的模特儿过来替她整理头发。“看！这样不就好了吗？秘诀在于你用不用心而已！”
“是这样吗？”小珞看着自己那一头乱发果然三两下就服服贴贴了。但这并不能让她高兴，反而更让她沮丧！这只证明了她有多么不适合当一个称职的模特儿！“可是我很用心啊！为什么还是这样？”
“那是因为你经验不足啊！”
“那是因为我笨！”
她们全都笑了起来，如果因为“笨”就可以得到幸福，那她们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笨一点！
“你不要担心，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她们温和地安慰她。“而且我们会先出场啊！你是压轴，知道吗？能担任压轴的一定是最好的！因为你是最好的，所以王经理才会这样安排。”
小珞吓了一条！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差的，所以才排在最后面，现在压力更大了！她哀求地看着她们——“我跟你们换好不好？我不要当压轴！我一定会出糗的！”
“什么话？！”她们笑着摇头。“你当然要当压轴，而且衣服都已经修改好了，也不合身啊！”
“现在可以改——”
“小珞。”凯若无奈地站在后台门口看她。“你真没出息！”
“朱小姐。”“朱小姐。”
小珞眨眨眼睛。“你怎么会来的？”
“因为我也是设计师之一啊！”凯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镜子里的小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鼻酸——象是天底下的母亲嫁女儿的心情一样！他们的母亲在生下小珞后不久就过世了，虽然他们有管家，可是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小珞。有时候她会觉得小珞之所以一直能维持着她原始的性格，是因为他们一家人过于保护她；可是，现在她很庆幸他们是这样的保护着小珞。
有点倔强、有点娇憨、有点傻气，可是真真实实的小珞——“真的很漂亮——”
“是吗？！”这件衣服是很漂亮，可是穿在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奇怪！“小珞摇摇头。”我真的不合适——“”当然合适，这是为你特别设计的——“
“为我？”
凯若愣了一下，在心里大叫一声好险！“当然是为你特别设计的，每个人的衣眼都是啊！”她指指其他人身上的衣服：“你看到有谁的衣服不合适吗？”
“除了我之外没有。”
她微笑。“你这个小傻瓜！别人说的话你可以不信，难道自己姊姊说的话也不信？”
小珞横了她一眼。“就是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才不信！”
朱凯若大笑！“很好！保持这种心情，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小珞勉强笑了笑——“凯若？”
“嗯？”她替她把衣服整理好。
“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你不会失败。”凯若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朱小珞，你不会失败，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你都是最好的！你明白吗？”
小用忍不住抱住凯若的腰身。“谢谢你！你是最好的姊姊！”
凯若的眼眶微湿，可是不可以让小珞看到，她连忙拍拍小珞的肩。“快要开始了。我得出去才行。”她忍住不舍，轻轻地放开小珞，再一次看着她的眼睛。“相信你自己，你一定是个最成功的新娘！”
“怎么会是个最成功的新谢？！”小珞错愕地叫了起来，可是凯若已经走出去了，小珞怪异地瞪着舞台前的门，真想冲出去问个清楚，可是音乐已经响起来了，其他的模特儿们快乐地对她笑着鼓励她！
“最成功的新娘”？小珞闷闷地想着，别开玩笑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停了！而她的眼睛前面老是有奇怪的星星在飞舞。
她这才想起来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第一天是因为离开尔杰心情不好，根本不想吃，第二天是因为太紧张了，根本吃不下——她沮丧地捧着咕咕作响的肚子——只要能不昏倒就是大幸了！
“开始了。”玉林小声地说道，她的两旁边各坐着朱以瀚和卓尔杰。以瀚的眼里有快乐期待的光芒，可是卓尔杰却只是紧紧抓着椅背，一句话也不说。
“放轻松一点！”她死命想扳开他紧紧握住椅背的手指。“木头都快被你捏断了！”
“我没办法——”卓尔杰冷汗涔涔地说道，他的眼睛死盯着舞台上的人看。
“你再这样下去，根本等不到小珞出来你就先发心脏病了！”
“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玉林终于扳开他的手指。“稳定一点！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弄好的！万一你昏倒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卓尔杰勉强苦笑。“好——我会努力的！”
似乎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终于轮到小珞出场，全场的人都屏息以待——小珞优雅地出现在舞台的正中央，卓尔杰差点跳起来！
天啊！那是小珞？美丽绝伦却又那么清灵优雅！
小珞缓缓走向舞台的正中央，她举手投足间都显出无与伦比的魅力！展示会上发出几声惊叹——“现在您看到的是卓尔杰设计师的作品……”
小珞微笑、再微笑——那个家伙在说什么？她穿的是尔杰设计的衣服？
眼睛前面有越来越多的星星在跳舞！她很想仔细听清楚介绍人在说什么，可是却做不到！
下面的人好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说不定是她头昏眼花，所以看错了也说不定！
“现在我们请设计者卓先生上台！”
什么？！
掌声响了起来，卓尔杰却在位置上动都不动！
“尔杰！上去啊！”玉林小声地催促着。
“小珞的表情好奇怪！”卓尔杰愣愣地站了起来，小珞就在他的正前方，只要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要昏倒也不能在这个地方昏倒——小珞勉强再转个身，然后努力维持正常的步伐往后台走去——“小珞！”躲在后台看的模特儿们全都焦急地朝她挥手，她们紧张地低叫着：“你回来干什么？出去啊！出去！”
小珞愣愣地注视着她们。
“出去！”
所以她又转个身往舞台的前方走，台下开始有奇怪的骚动，卓尔杰站在舞台的下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糟了！小珞几乎要哭出来！他一定不会原谅他的！她居然破坏了他的展示会！
她停了一下，只能微微行个礼，然后再度转个身往后台走。
介绍人这下傻眼了！他不知所措地拿着麦克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新娘跑了，那这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小珞！你回来做什么？”她们焦急地拉住她——“还没完呢！你现在赶快出去还来得及！”
小珞傻傻地笑了笑。“不——来不及了——”然后她的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小珞？小珞！你醒一醒！小珞！”卓尔杰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叫救护车没有？她——”
“她不要紧，她是饿昏的。”凯若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小珞。“你给她一块面包她就会醒过来了。”
“饿昏了？”卓尔杰愣愣地看着小珞出奇苍白的面孔，是饿昏了？怎么可能？
“小珞？”其他的模特儿送来一杯牛奶，卓尔杰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去，几秒之后，小珞果然慢慢地眨眨眼睛——“小珞！”他松口气，觉得自己也快昏倒了！“你没事？太好了！”
小珞立刻起跳来远离他三公尺！他的心脏立刻漏跳了一拍！
“小珞？”
她难过、焦急地叫了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破坏了你的展示会！对不起！对不起！”她说着哭了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卓尔杰觉得他的心脏终于又恢复了跳动，他再度松口气——“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当然有关系！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自不量力当什么模特儿！是我的错！”她急得泪如雨下！“现在怎么办？一切都完了！完了啦！”
“小珞！小珞！”卓尔杰上前紧紧抱住她。“你别傻了！没有什么完了，一切都很好，你表演得也很好，我们都很为你感到骄傲！”
“是啊！”
“是啊！你做得很好的！”
她们微笑着安慰，可是她们越是安慰她她越是觉得难过！她靠着卓尔杰的肩，不停的哭着。
尔杰叹口气，只好实话实说——“这不是一场展示会，你没发现这次都没有记者吗？这是我安排的，本来我打算在刚刚跟你求婚的！”
小珞愣了一下。“什么？”
她们全都笑了起来！“本来就是这样！我们全都是你的伴娘啊！”
小珞哭得鼻子红红的。“你们没有骗我？”
卓尔杰微笑。“为什么要骗你？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吧？”
她这才发现他真的穿着很正式的西装；他真的打算向她求婚？
“其实省略掉也没关系，爸爸他们现在都在教堂——小珞？你要去哪里？”
小兄突然挣开卓尔杰的怀抱，拉起裙摆往外面冲出去！她们全都叫了起来！“小珞？！”
卓尔杰闭了闭眼睛——这个小魔头！
“今天是伟豪考试的日子！我答应过他要去陪考的！”小珞边跑边大叫！
“可是——”凯若气得大叫“可是教堂——”她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卓尔杰再度闭了闭眼睛，然后咬牙切齿地——“等我抓到你——你就真的完了！”他说着，也跟着冲出去！
凯若和其他人使了几秒钟之后，面面相觑，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
他们真是太低估小珞了！朱小珞怎么可能让她们替她安排什么婚礼？
小珞总是知道——也总是能够得到！
第9 章
伟豪闷闷地在考场的一棵大树下等着。已经考过两科了，小珞答应他一定会来的，他知道她今天有展示会，可是应该已经结束了才对啊！没有小珞，他考得再好也没什么意思。
他真的考得不错；他的父母特地从南部上来陪他，他原本不打算让他们知道的，可是小珞却打了电话；刚刚看到妈妈的时候，妈妈的眼里竟然有晶莹的泪水——和他吵架已经好多年的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可是看到他还沾着泥巴的裤管，他知道父亲真的很高兴，他连衣服都没换就搭车到这里来了！
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希望小珞也可以在场分享他的快乐！
“看！”
“哇！新娘子耶！”考场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伟豪抬起眼，竟然看到小珞拉着裙摆，极不优雅地冲了过来！
“小珞！”他兴奋地跳了起来！“爸！妈！小珞来了！”
他的父母也高兴地站起来，他们都迫不及待想看看救了他们儿子的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么漂亮的一个新娘子！
“伟豪！”小珞气喘呼吁地冲过来——“对——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结婚了？”伟豪开心地大叫：“你真的结婚了？”
“不是结婚——”小珞咽了口气，好不容易止住喘。“我是从服装发表会上赶来的，我怕来不及，所以忘了换衣服！”她的双颊绯红，两个眼睛亮晶晶的。“靠得怎么样？好不好？”
伟豪用力地点点头。“很好哦！我还剩下一科，可是前面两科都考得很好。”
“朱小姐！”伟豪的父母有点羞怯地开口。“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家伟豪——”
“千万不要这么说喔。”小珞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和伟豪是好哥儿们嘛！”
‘谁跟你是好哥儿们？“伟豪笑了起来。”你看看你的样子，像个赤脚新娘！“小用用了他一记！”我千辛万苦跑来，你还这么说！“
“小珞！”卓尔杰气得大叫：“小珞！”
“新郎来了。”伟豪高兴地笑道。
“啊喔——”小珞吐吐舌头。“这下我真的死定了！”
尔杰冲进校园，他那一身正式的礼服惹来不少眼光。他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个小魔头不但破坏了他辛辛苦苦设计的一切，居然还拖着他大街小巷乱跑！
这个时候，考试的钟声响了起来，伟豪感动地握住小珞的手。“我一定会好好考的！你放心吧！”
小珞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那我就先回去喽！晚上替你庆功！”
“好！”
尔杰冲到那里，他先拍拍伟来的肩。“祝你成功。”伟豪进去之后，他转向小用——“至于你，小姐，我看你可能没什么成功的机会了！”
“唉呀！”小珞又突然叫了起来！
卓尔杰陪着她——“你——”
“我忘了阿拙了！”小珞委屈地看着他。“我知道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可是阿拙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
“我回去带它来！”小珞趁他不注意，一溜烟地又跑掉了！
卓尔杰气得七窍生烟！他愤怒地咆哮：“朱小珞你千万不要被我抓到！你死定了你！”
小珞冲回修车场。今天伟豪考试，她又有服装表演，所以胖子老板索性休息一天，工厂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冲上楼去，阿拙正在她的床上慢慢爬着。“阿拙，对不起哩。”她歉疚地抓起小乌龟。“今天我好像老是在说对不起——”
“对啊！也要跟我们哥儿们说对不起。”几声冷笑从外面传进来，小珞讶异地探出头去。
是上次来这里威胁伟豪的那群人，小珞暗叫一声不好！现在只有她在，情况对她恐怕很不利！
他们慢慢走上来，不等他们进来，她便先冲出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们把她困在里面，要不然可真的就求救无门了！“喂！你们又来做什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是不够！这次换我们来好好教训你！”他们冷笑打量着她那一身漂亮的白纱。“嘿！穿得很正点嘛！你可以去打个电话通知你的新郎不必去结婚了。”他们邪恶地大笑。“因为你今天要嫁给我们！”
真惨！穿着这一身的衣服怎么打架？她到台北之后好像真的流年不利！第一次是因为有个老公公在，所以不能大显身手，这一次是因为穿了一件要命的衣服！
小珞把阿拙藏在衣服里面，然后随手抓起一根铁棒！“过来啊！有胆子的就过来试试看！你们不要以为我穿这样就拿你们没办法！对付你们这几个小毛贼还绰绰有余！”
他们笑着把她围起来，几个二十出头的大男人还对付不了她？
“你们做什么？！”卓尔杰突然暴喝一声冲进来！“滚！离她远一点！”
“尔杰！”小珞焦急地大叫！卓尔杰怎么可能打得过这几个小混混？他连她都打不过！“你不要过来！”
“英雄教美啊？”他们冷笑之后，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小珞一看情势不对，立刻先冲进去打电话，然后再冲出来！
卓尔杰正被四个人围着，他虽然很努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已经硬挨了好几下！
看到尔杰被打，她比什么都生气！她立到抓起刚刚拿的铁棒，毫不留情地冲过去！“放开他！”
这下是打得天昏地暗的！小珞一冲过来，他们不能不让开，卓尔杰立刻反攻，情势再度逆转——然后警车的声音便尖锐地响了起来！
警察们到现场的时候都愣得说不出话来！小珞一手拿着铁棒，一手抓着一个男人的头！她很生气地大叫：“你再打他一次，我就打破你的头！”
哇！神力女超人！
“你有毛病！明知道打不过还打！”小珞心疼地替他擦药。“瞧！打成这样！明天怎么去上班？”
卓尔杰忍不住失笑，他青紫的黑眼圈看起来荒谬无比！“你真的有奇怪的价值观，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是在打架？那时候你也明知道打不过，那为什么还要打？”
“那不一样啊！”她理所当然地回答：“谁说我打不过？我那时候还没准备好要修理他嘛！”
“打架还要先准备好？”他又笑了。“你以为是打擂台赛？” 想起当时的情景，两个人都笑了——那似乎已是很久远的事了！
从遇到小珞开始，似乎所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以前从来不会打架，可是为了她却不得不打；以前他从来不会为一个女孩子花那么多的心思，可是为了小珞，他却愿意做任何事！
他忍不住微笑——这就是他的爱情，明知道这些事将永远不会停止，他却心甘情愿——情愿永远不要停止！
小珞眯着眼睛看他的黑眼圈。“你好奇怪。不会痛的啊？莫非少条神经？”她说着，还用手压压他的伤处。“真的不痛？”
这一压，压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呲牙咧嘴地惨哼，小珞连忙收回手。“会痛耶！”那表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卓尔杰瞪她。“当然会痛！要不要我打黑你的眼睛让你试试看？”
小珞扮个鬼脸：“让你知道你不是那种可以逞英雄的料子！”
“这就是英雄救美人的下场？”
她挑挑眉，很有气概地说：“是谁救谁还不知道哩！刚刚好像是正相反的情况！”
“是！你最厉害了！”卓尔杰苦笑，反正她的是最厉害的。不但牢牢的控制了他所有的心思，还能够让他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救她！这还不够厉害吗？就算有更厉害的，他也不想知道了，这辈子遇到这么一个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
小珞假装认真地想了想。“我还在考虑。”
“考虑？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答应娶你就是啦！”
“你答应？你答应？”小珞不服气地怪叫！“现在还要看我答不答应呢！你以为你答应了就行啦？”
“怎么？你以前向我求婚的都不算了？”尔杰笑着耍赖。“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敢说！”小珞又羞又恼地摇他！“你再说，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好！”尔杰抓住她的手。“你答应嫁给我，我就不说了。”
小珞红着脸瞪他。“这算是哪门子的求婚？”
“卓氏求婚法。”他微笑。“你答应吗？”
“你不再担心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卓尔杰微微一笑。“再也不会担心了，从今以后，我只要担心你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就够了！”
“我嫁给你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翻翻白眼。“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些吗？”
“当然！”小珞理直气壮地说道：“现在就要先谈好条件啊！要不然到时候你这个不准那个不准的，我怎么办？”
他叹口气，当时他应该答应她的成婚的，现在情势逆转，他又能说什么？“好吧！可是你得先跟我商量才行。”
“那还不是一样！”小珞抗议。
“不一样，只要你想做的事是正当的，我没有理由不同意啊！例如说你想到修车场上班、想继续当模特儿，我都会同意的！”
小珞窃笑，那些她都不想，不过其他的她倒是想得很多——“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眯着黑了一圈的眼睛打量她。
“没事。”小珞嘿嘿直笑。“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还有第二点——”
“还有第二点？”卓尔杰怪叫：“你到底有多少条件？”
“没了没了！这一件事你一定会同意的嘛！”小用连忙微笑。“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从此以后绝对不可以再打阿拙而已。”
“把我说得像是暴君一样！”卓尔杰呼口气：“好好好！只要阿拙不咬我——”
“它咬你你也不可以打它！”小珞大声地说道：“它是乌龟嘛！”
卓尔杰瞪她。“你也知道它是一只乌龟？”
“答不答应随便你啊！”
他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就其它咬死我，我也不会打它好不好？”
小珞开心地抱住他！“那好！那我们可以结婚了！”
在婚礼上。
“阿拙呢？”教堂前方的讲台上，神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可是小用突然发现她藏在棒花里的阿拙不见了！她一边微笑，一边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卓尔杰蹙起眉看着他的新娘正左顾右盼地朝他走来，她一走到他的身边，不等他问，她使焦急地说：“阿拙不见了！”
“什么？你带它来参加婚礼？”卓尔杰小声地叫道。
“阿拙本来就应该来的！我昨天就答应它啦！”小珞还在找那只乌龟。
卓尔杰翻翻白眼，如果找不到阿拙，她是不会‘专心’嫁给他的，他的眼珠子转啊转地，四处寻找那只可恶的乌龟！
“喂！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岳隐尘低低地说着：“神父在看了！”
“阿拙不见了。”
“啊？”岳隐尘几乎笑出来。
“咳——”神父发现面前的一对新人表情实在很奇怪，他轻轻咳了一声：“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有！”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过答案不太一样就是了。神父讶异地看着他们——“那——”
“在那里！”小珞突然开心地叫了起来！阿拙正爬上神父面前的讲台，趴在上面休息！
他们全部吓了一跳！
卓尔杰气极！“它爬到那上面去做什么？”
小珞开心地——“它一定是觉得在棒花里看不到，所以才自己爬上去的！它的动作真快耶！可以列入金氏纪录了！”
“我不管是什么纪录！”他忍不住大叫：“我不要一只乌龟替我证婚！”
“尔杰！”岳隐尘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神父是——乌龟——”全场的人全笑得人仰马翻地！甚至连小珞自己都笑得弯下腰！
他错愕地看着满脸尴尬的神父。“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说——”
神父笑了笑，拍拍小乌龟的头。“没关系，在神的面前，我们都是一样的，乌龟、人，或者是人、乌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阿拙趴在教堂的讲台上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卓尔杰闭了闭眼——忍耐！总有一天，那只乌龟会知道他的厉害！“可以。”他说得咬牙切齿！
在家里。
卓尔杰无奈地看着报纸，他的表情很奇怪，那是一种兼具忍耐、忍痛和不甘心的表情、“小珞——”
“啊？”小珞正躺在沙发上看漫画。
“你叫它滚开好不好？”
小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自己叫它走啊！不过我看那是不太可能的。阿拙特别喜欢你。”
“它不是喜欢我！它是欺负我！”卓尔杰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它还特别喜欢欺负我的脚！”阿拙正在啃他的脚，它先是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脚背，在知道不会有危险之后就开始啃他的脚！
他真想踩扁它！可是小珞和阿拙象有心电感应一样！每次他想好好让那只乌龟知道一下规矩，小珞就会突然出现！而且阿拙这只卑鄙的乌龟最喜欢当着小珞的面欺负他，有靠山嘛！
可是——可是叫他忍受一只乌龟的欺凌，他实在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珞笑嘻嘻地——“这是你自作自受！以前阿拙从来不会有这种奇怪的习惯！自从你摔过它之后它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一定是被你摔成脑震荡了！”
“到底是你老公重要还是乌龟重要？！”
小珞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两个都很重要。”
真是气死他了！“你居然说我和一只乌龟一样重要——”
小珞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我真的觉得——”
“我知道——”卓尔杰闭上眼睛，他很想忍，可是他要忍到什么时候？那是一只乌龟！他这辈子都要被一只乌龟欺负，直到他死的那一天，那只乌龟还会好好的活着！天哪！想到这一点他就欲哭无泪！
阿拙还在啃他，他咬牙切齿地伏到它的面前，威胁地露出牙齿——“我警告你！你再啃我一口，我就把你炖成乌龟汤！”
“尔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它？”小珞立刻提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