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生活的质感与虚幻经验
作者:韩作荣
这些诗,这些各异的感受与思考,人的喜怒哀乐,体现了人与自然、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情感的丰富,生活的情越,诗性的追寻,让生存进入审美与理想的境界,让生活有了意义。
虚幻经验与意味的追寻
里尔克讲“诗不徒是情感,而是经验”。苏珊·朗格称诗为虚幻经验,诗“涉及本质,而非涉及实际”。诚然,诗需要生活实感,但却是花粉酿成蜜,粮食酿成酒的升华和提纯。固而,诗源于诗性思想意识,每首诗并非简单的概念的阐释,而是诗的构想,总体上诗性意义的把握。
在虚幻经验的把握中,诗人首先注重的是氛围、情绪的营造。马莉的《听说柚子花落满了庭院》、于贵锋的《光芒》,谢君的《夏夜》,仅题目就告诉我们诗呈现的是特有的场景和空间,有着宽阔的容纳和可以驰骋的想象力。寒烟在《爱我们的窘困》中,写出了“有人哭泣着狂欢,有人一往情深”的情境;霜林晚在《希拉穆仁草原》里,让草原特有的事物所对应的,却是自已空着的心;苏兰朵具象地表现《小人儿》,写的却是童真;蒋蓝的《错开》写的是内心的经验,心灵的感受,具有超现实的意味,写的是极致、灭绝,一种破坏欲,预谋的雪崩;孙磊的《别为我担心》中的羸弱、风声,以及“一张纸更让我觉得空荡”的暗处低语,体现的则是一种精神气质;隋景尼的《桂花》写的是隔墙看不见的花香,让人迷醉、亲近,以及花落香缈的怅然若失;林雪在用第三个灵魂歌唱,穿过诗里的时间,虚拟的人进入的则是词语中的再造的世界;俞强的《一个女人在电视里哭泣》,表达的是在真实与虚妄的影子间的无法沟通……
在诗中,细致地诉诸感觉的描写,是创造经验意象的主要方法。羽微微的“破碎”的人,是一种真实的幻觉;李寒的《体内的闪电》更是一种虚幻意象,他一次一次地杀死自己,让自己“最后一次无法复活时/死得干干净净”,写的是一种精神和意态;弓车的《花开了》,春天一下一下睁开了眼睛,感到自己走路的姿势不对,“噢,被春天瞅着是多么尴尬”是瞬间感觉的捕捉;许雪萍的《独行》,将自己的内心埋在苦竹和野芭蕉的阴影之中,亦是一种经验意象的创造。在一些细致而微妙的感觉里,姜桦“用一朵野花将春天垫高”;毛子步入公墓,神志恍惚,感到“在存在之中,我看到的往往是不存在的事物”……
这形形色色的作品,以不同的写作方式;质实、浪漫、象征以及超现实意味,嘲弄、隐喻、拟人、反讽等等,体现了诗歌创造中的主要因素。而虚幻的往事的创造则贯穿了整个诗歌创造的原则。诗始于情趣而终于智慧,所有的写作,追寻的都是意味,正如世界上大多数美学家所认同的,“美是有意味的形式”,诗所追寻的形式,与内容固然为有机的统一体,其效果却都是为了意味的生成。对于诗而言,求新求变固然与艺术观念有关,但每首诗都应当是求新求变之作,离开诗本身的特质去寻求新的向度,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与诗本身恐怕没有关系。对本年度诗的考察,还须从作品本身着眼,那种脱离诗歌本质的言说,只是一种空想。
2008年1月26日
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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