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7期

乌江(外二首)

作者:乔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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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到了这里
  才明白“碐磳”“境岩”的含义
  山崖壁立 何止万仞!
  被无数的野花染香
  涪陵、武隆、彭水、黔江、酉阳
  苍莽山海间
  层层叠叠的楼群
  展现出山的另一面神秘
  沿三千米原始山岭继续向上
  纷飞的雪花
  早把满眼的箭竹、山峰飞白
  还是沿崎岖石路向下吧
  重新体验一回人间的温暖
  人生若能重走一回多好
  神农架,留给人的,除了神奇
  也有遗憾……
  
  木鱼镇
  
  明天就要返回人间
  神农架腹地的小镇,灯火中
  令人充满恋意
  许多没有结尾的传说
  都在细雨中越来越清晰
  越来越迷离
  泉声把人领入另一个世纪
  还是到户外走一走吧
  把今生的虚幻和现实
  全溶入不可知的夜色 和深秋
  木鱼镇的微凉里
  
  黄鹤楼
  
  看不见翩飞的鹤
  只看见游人的云
  深秋的江水
  送不尽的暮色
  忧郁涂暗史籍
  白云、黄鹤、梅花
  诗句、笛音、琴声……
  楼的高度
  由它们垒成
  
  乡下人(外—首)
  那 勺
  
  城里的那些日子,四季宜人。我努力隐藏
  能隐藏的一切。语言,举止,姿势,服饰,这些
  标志性的产物一晃即过,天蓝了一下
  肉体就疼了两下
  
  母 亲
  
  下山,被一捆柴禾扶得
  东倒西歪。你脸上蠕动的
  虫子,被风紧紧压住
  像一把药丸,欲落不定
  进屋,是一群蝙蝠,一根小火柴
  你把自己融进
  杯里,透过里面就看到外面
  想起季节和下雪天——
  某个老人和一颗星之间
  旷远,沉默
  你试图在里面寻找一点光
  久久奔跑,没有终点
  吹灭火柴,你又看了看我们
  只看了一眼
  
  三月(外—首)
  罗春柏
  
  走出 冬的眷顾
  莫名的愁绪
  漫过原野
  飘进 春的心房
  那云那雾
  悄然作雨 洒落
  缠绵的忧伤
  
  爬上枝头的绿羽
  欲萌未萌
  依然是
  几点鹅黄 偶尔
  一声鹊鸣 滑过
  若晴若阴的天
  抖落 满树凝霜
  
  稻草人 借风
  摇着长臂
  放不下 那份守望
  终于 一群学童
  来到草地 跑着 跳着
  放飞风筝 连同
  明天的向往
  
  我无言
  
  骤然间
  久违的你
  出现在眼前
  手握着手
  我 无言
  
  早在那个春天
  我承诺过
  一起寻找彩虹
  一起栽种
  花开碧空的木棉
  那时 东风吹动
  红色的领巾
  心帆飘得
  很远 很远
  而今天 才记起
  那些诺言
  历经风风雨雨
  已经丢失
  荒僻的乡间
  
  你说 要去寻访
  我们歌声
  飘过的地方
  足迹撒落的田园
  我 回望
  泛红的斜阳
  淡淡地笑了
  无言 很久
  还是无言
  
  一声鸟鸣(外—首)
  姚永明
  
  像翻动了什么
  一声鸟鸣 让我从
  方格子纸上抬起头
  
  屋檐上冰挂嘀嗒
  圆舞曲 欢快的阳光
  穿过纱幔和窗棂
  
  一部红色电话机
  一只青花瓷笔筒
  一杯嫩绿的碧螺春
  
  三月惊蛰
  雷动虫吟
  
  在塔克拉玛干 说出你的爱
  
  金色的 多么盛大的海
  无边无际的荒凉 让人疲惫
  
  沙涛一浪高过一浪
  红柳 芨芨 胡杨紧紧抓住
  
  像抓住岩石 仿佛松一松手
  就会掉进万丈悬崖
  
  在这里 云朵是你的杏花
  在这里 雨是久违的亲人
  
  在塔克拉玛干 爱是一种苦难
  必须学会高声呐喊
  
  一块石壁(外—首)
  沈 河
  
  一块石壁还想在五谷涌动中
  伸出倦怠的身姿,等脚印、汗滴和几粒瘪谷的
  降落
  现被一丘丘野草包围、淹没
  外围的水正在疏导淤积的小溪
  
  一只蝴蝶在飞舞。我所能做的
  把人气留下,而大风已到小溪的上游
  
  小鸟走得轻
  
  小鸟走得轻,我在郊外的清晨
  听见了。在水泥路上,十几只小鸟
  把翅膀收起来,来回走动
  轻轻地走
  扇不出几缕轻风
  我走得更轻。如此轻的脚步
  还是被一只走在后面的鸟听见
  一下子把翅膀发回天空
  
  秋天的隐秘时光(外一首)
  李英昌
  
  熟透的秋天落进农家小院
  井水纯净如酒
  你洗衣服的手
  醉得酡红
  
  积攒多年的阳光从屋顶流下来
  把我搂在怀里
  屋里住着我的亲人——
  种树种菜收割风雨的人
  
  墙角的菊花开了
  纤细的手指拆除陈年的心病
  我们围着八仙桌吃饭
  父母在上,儿女在旁
  坐成幸福的格局
  
  我心口的疼变得细小
  它再也抓不住我了
  菜园里的小虫子
  正沿着草茎,从青涩爬进
  甜黄
  
  野菊花
  
  天空拆开屋顶,霜又落进来
  寄居的物种又要远行
  你留下来,躲进结实的陶罐
  抱紧自己取暖
  
  你将陆续收到噩梦的来信
  它们不停地要你回答
  
  你用沉默,掩饰你的恐惧
  忍不住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沿着身上的裂痕
  你把自己一瓣瓣打开
  
  沉 船
  周龙江
  
  被潮水吞没时有一种快感
  它再也不能拿水说事
  沙滩是另一种命,也可以叫作永远
  
  天是那种让人心疼的蓝
  一只海鸥飞过,低低地,像谁打出的
  一个冷颤
  
  它没有记忆
  阳光的缆绳也拎不住
  碗口般的浪花
  一条沉船躺在海里,时光有了加速度
  如果生一场大雾
  那是它在迷途之中又扯起了帆
  
  山西山和山西人
  董培伦
  
  亿万年积蓄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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