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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文化与《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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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书于元末明初的长篇小说《水浒传》无不打上元代文化的烙印。 元代是我国历史上最开放的时期,也是我们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形成的重要时期。从1271年成吉思汗的孙子忽必烈定国号为大元到1368年明朝建立,元代不过百年时间,然而剽悍、质朴的草原文化(游牧文化)与成熟、丰富的中原文化(农耕文化)的碰撞,具有独特的魅力,为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增添了许多新鲜的内容。在元代文化体制中,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并存,既行汉法,又有“国俗”(蒙古法),蒙汉二元性是元代文化的基本特征。元代文化与在此基础上产生的《水浒传》也因而成为说不尽的话题。
元代是杂剧的鼎盛时期,前期从13世纪50年代到14世纪初,杂剧的中心在大都,14世纪初以后,杂剧中心南移至杭州。元杂剧的作者大部分是下层知识分子,元朝前期没有科举制度,他们失去了通过科举当官的希望,就从事话本、诸宫调、杂剧的创作和演出。因为他们组织创作的专业团体叫“书会”,这些剧作家也就被称为“书会才人”。
元杂剧中以水浒英雄故事为题材的作品,据邱树森介绍,至少有33种,今天流传下来的有19种,这些水浒杂剧的思想内容,大都是描写水浒英雄凌强扶弱、除暴安良的英勇事迹,歌颂他们主持正义,“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侠义行为。康进之的《李逵负荆》,以民间流传的故事为素材,描写了李逵主持正义、不怕官府的英雄本质,又刻画了他粗中有细、知过必改的性格。故事情节曲折,有着自己显著的艺术特色。
施耐庵在郓城当训导,熟悉梁山英雄故事,后“官钱塘二载”,使他有机会在元杂剧的基础上创作《水浒传》。
自宋代经济中心南移,元代东南沿海成为中国经济文化中心。这一中心区域主要指元代江浙行省的江南西道(包括杭州、湖州、嘉兴、平江、常州、镇江、建德等七路和松江府),以及集庆路。这一地区的总人口,在元代处于平衡上升之中,而人口的重心,则逐渐转移到沿海地区。
随着元朝尊儒重学、优待士人政策的实施,元代文士的思想和政治态度发生明显的转变,元代中期已趋于认同元朝的统治。但江南文士盛行隐逸之风,不少文士隐于市,混迹市井之中,因此有条件产生新的社会意识。施耐庵隐居著《水浒》也是这一文化背景的影响。
元代从中亚的突厥人、西亚的波斯人、阿拉伯人,到我国内地的许多民族,他们种族、语言、原籍都各不相同,但由于他们共同信仰伊斯兰教,于是在元代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民族--回族。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各部,使不同特征的各部草原牧民,逐渐形成共同的以蒙古为名、并一致使用蒙古族语言的蒙古民族。蒙、回二民族不吃猪肉,这就是《水浒传》何以避免吃猪肉的原因。在元代的军队以蒙古人为主体,蒙古人主要吃牛羊肉,元代皇帝每天的御膳要用五只羊,元顺帝即位后,“日减一羊”,受到人们称赞(元代杨禹《山居新语》)。蒙古族人喜吃羊肉,但他们传统的烹饪方法非常简单,主要是炖煮和炙烤。回回等色目民族的特色,就羊肉作为宫廷菜肴主料的基本特点也是同蒙古族是一致的。
施耐庵有遗曲《秋江送别.赠鲁渊道原、刘亮明甫》,与元曲中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白朴的[天净沙]《秋》等因秋感兴的诗词一样,语约意丰,余味隽永。马致远、白朴与关汉卿、王实甫同为“元曲四大家”。
请读白朴的《秋》:“孤村落日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这支曲子有秋景的清肃,却没有悲凉的情绪。与马致远的那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显得更亮丽。
无名氏有沙漠小词也是因秋感兴之作:“平沙细草斑斑,曲溪流水潺潺。塞上清秋早寒。一声新雁,黄云红叶青山。”
秋天最让人临物兴悲,但秋天更让人留恋。他们要在世俗生活中追求雅趣,马致远的套曲《秋思》便充分表现了这种超然出世与及时行乐的哲学:“爱秋来那些:和露摘黄花,带霜分紫蟹,煮酒烧红叶。想人生有限杯,浑几个重阳节?”
作者: 222.140.3.* 2005-2-15 16:48 回复此发言2 元代文化与《水浒传》这一幅幅完整而和谐的秋景图,使人想起那《秋江送别》,现实中存在着同主体不相容的生活苦难,暗示着作者不肯与之同流合污,同时也表达了对大自然的爱。对秋江的描摹和陶醉,暗寓了他对美的渴望,体现了元代文人的精神追求。使我们从一个侧面看到施耐庵在元代文化背景创作《水浒传》及其遗曲的内在联系。
姚燧其人与号牧庵
在写作《杨琼神道碑铭与施耐庵墓志的相通性》一文,我关注过元代前期著名的散文作家姚燧(1238-1313)。近读杨新勋的文章,加深了对元代文章大手笔姚燧的认识。
姚燧,字靖甫,号牧庵,洛西(今属河南洛阳)人,祖籍营州柳城(今属辽宁朝阳)。18岁时,姚燧拜著名理学家许衡为师于长安,他的作品相当丰富,他的弟子刘致曾经将他的作品加以搜集、整理,编成《牧庵文集》五十卷,诗词文赋共689篇。
他的文章在当时文坛上很有代表性,影响广泛而深远。与他同时的吴澄在《送卢廉使还朝为翰林学士序》中曾说:“众推能文辞有风致者,曰姚曰卢。”这里的“姚”指姚燧,“卢”指卢挚。
姚燧长施耐庵(彦端)58岁,当姚燧于1313年76岁逝世时,施耐庵(1296-1370)才17岁。只有在元代,文人墨客寻找归隐,才有牧庵、耐庵之名。
在元代还有一位,被《录鬼簿》列为“前辈名公”,称其为“中丞”的陈草庵,孙楷第《元曲家考略》认为即陈英(1245-1320后),字彦卿,号草庵,大都(今北京)人,也是一位多愤世嫉俗之语的文人,效法隐者高士之风。无巧不巧,这三人:一是彦卿,号草庵;一是端甫,号牧庵;再一个是彦端,即施耐庵。
元初,佛道二教相当盛行,作为身居高位的姚燧负一世之名,免不了奉命为佛寺撰写碑记。姚燧的散文创作,大致分为序记文和碑志文两类。前者多数写得变化多姿、文笔流畅、洒脱优美、富有文学性;后者不少碑志文刻画清晰、形象生动,具有传记文学的特色。
姚燧今存诗147首,尤以古诗成就为高;词47阙,多豪放,也有委婉别致之作;散曲29首,套曲1首。他的小气为人所熟悉的莫过于[越调]《寄征衣》:“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铁崖小传与墓志铭
关注施耐庵问题,才关注杨维桢。杨维桢(1296-1370),元末“文章巨公”、诗坛领袖。他的生卒年代竟与施耐庵相同。
朱世滋著《金戈书生罗贯中》一书中,有许多章节写施耐庵、罗贯中与杨维桢的交往,当然,这是传奇。
曹晋杰、朱步楼著《施耐庵新证》是一本学术性著作,该书提到施耐庵《秋江送别》元曲中“玉洗鱼”的典故,是选用不肯入张士诚幕的杨维桢游河阳山内八景之一的秀峰时,诗句中有“玉鱼金碗埋黄土”之句,我遍查《杨维桢诗集》而不得。
杨维桢在元以御酒赐王,王遂饭维桢酒。酒酣,维桢以指写尘桌一绝:“江南处处烽烟起,海上年年御酒来。如此烽烟如此酒,老夫怀抱几时干?”(《席上作》,见《杨维桢诗集》第413页)曹晋杰、朱步楼《罗贯中传奇》一书中写道:当时杨维桢身旁坐的是罗贯中,也以手指蘸酒,在桌上依韵和了一首诗,以示反对降元:“吴宫处处笙歌起,边邑时时羽檄来。但闻笙歌休管檄,昌隆国运几时开?”不管真假如何,该诗已入《水浒传》,这就说明施耐庵或罗贯中至少有一人在撰著、编纂《水浒传》时与杨维桢接触过,至少是熟悉其为人或为文,不然何以引杨维桢诗入长篇小说中呢?
杨维桢,字廉夫,号铁崖、东维子,又号铁笛道人,抱遗老人,元绍兴路诸暨州(今浙江省诸暨市)人。生于元成宗负元二年(1296年),于泰定四年(1327年)登进士第。授天台县尹,钱清场盐司令,杭州四务提举,建德路总管推官。曾被命为奉训大夫江西等处儒学提举,元末农民起义爆发,杨维桢避寓富春江一带,张士诚屡召不赴,后隐居江湖,在松江筑园圃蓬台。门上写着榜文:“客至不下楼,恕老懒;见客不答礼,恕老病;客问事不对,恕老默;发言无所避,恕老迂;饮酒不辍车,恕老狂。”于是江南一带,才俊之士造门拜访者络绎不绝,每日客满。他又周游山水,头戴华阳巾,身披羽衣,坐于船上吹笛,或呼侍儿唱歌,酒酣以后,婆娑起舞,以为神仙中人。他有铁笛一支,铁笛来自洞庭湖畔,当地一位铁匠在湖中掘得一把古剑,无所用,才铸为铁笛。笛长二尺九寸,凿有九孔,进于杨维桢。维桢吹之,皆合吕律,于是大喜,作《迥波引》曲,与江人、渔父和唱为乐,自号“铁笛道人”。明洪武二年,召至京师,议订各种仪礼法典。事成后,即请归,朱元璋命百官于京都西门外设宴欢送,归后不久逝世。时为明洪武三年(1370)夏五日癸丑。
作者: 222.140.3.* 2005-2-15 16:48 回复此发言3 元代文化与《水浒传》杨维桢一生以50岁为界,分前后两期。前期出仕,汲汲于拯时济世,卓有政绩。
或执意惩治凭陵气势之黠吏,不惜弃县尹之职。后期闲处,深感“补天无术”,或优游光景,但依然国事在心,注重操守。张士诚据姑苏,召他前往,他不肯接受官职,就上《五论》:《驭将论》、《人心论》、《总制论》、《求才论》、《守城论》,其唏嘘切直,可追贾谊;朱元璋逼他出仕,他亦“往而不留”,以“岂有老妇将就木而理嫁者耶”
相推辞,并作《老客妇谣》以明志。
杨维桢的铁崖体诗文,清秀隽逸,别具一格,当时闻名于海外的学者宋濂、倪瓒等都与他结成诗文知友。其诗文特点是比兴迭出,奇想联翩,既渲染气氛,又注重情调;既有绚丽的色泽,又有奇谲的意境。其壮思泉涌、妙绪纷披之作,洋溢着浪漫主义气息;其绘神写形,借扬寓意之中,表现出现实主义特色。
杨维桢的著作有《东维子文集》、《铁崖先生古乐府》等,他死后,宋濂为其撰写墓志铭。
有人认为,明淮安人王道生写的《施耐庵墓志》不合体例是伪作,我读了宋濂撰写的杨维桢的墓志铭后,不以为然。
通观二位撰写的墓志铭有相通之处。例举如下:宋濂:《元故奉训大夫江西等处儒学提举杨君墓志铭》:“君姓杨氏,讳维桢,廉夫其字也。...时大明洪武庚戌夏五月癸丑也。年七十五。及门之士上书于郡守林君公庆,以封茔以属,林君欣然从之。...呜呼,岂其然哉!...呜呼,君真是矣。然君不可谓不幸也,使君志遂情安,稍起就勋绩,未必专攻于文,纵攻矣,未必磨砺之能精,藉日既精矣,亦未必岁积月累,发越如期之夥也。...”--录自四部丛刊本《宋学士文集》王道生:《施耐庵墓志》:“公讳子安,字耐庵。...盖公殁于明洪武庚戌岁,享年七十有五。...每成一稿,必与门人校对,以正亥鱼,其得力罗贯中者为尤多。呜呼!
英雄生乱世,则虽有清河之识,亦不得不赍志以终,此其所以为千古幽人逸士聚一堂而痛哭流涕者也。...因作墓志,以附施氏之谱末焉。”
作者: 222.140.3.* 2005-2-15 16:48 回复此发言4 回复:元代文化与《水浒传》宋,元两代文化对水浒成书有很大的影响作者: 219.154.211.* 2005-2-17 07:44 回复此发言5 回复:元代文化与《水浒传》,但依然国事在心,注重操守。张士诚据姑苏,召他前往,他不肯接受官职,就上《五论》:《驭将论》、《人心论》、《总制论》、《求才论》、《守城论》,其唏嘘切直,可追贾谊;朱元璋逼他出仕,他亦“往而不留”,以“岂有老妇将就木而理嫁者耶” 相推辞,并作《老客妇谣》以明志。
杨维桢的铁崖体诗文,清秀隽逸,别具一格,当时闻名于海外的学者宋濂、倪瓒等都与他结成诗文知友。其诗文特点是比兴迭出,奇想联翩,既渲染气氛,又注重情调;既有绚丽的色泽,又有奇谲的意境。其壮思泉涌、妙绪纷披之作,洋溢着浪漫主义气息;其绘神写形,借扬寓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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