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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伏闲扯水浒旮旯 第十话 水浒英雄对银子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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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现在武侠小说里的英雄杀过人后,一般是不好意思搜死人尸身上的金银财宝的,就是担心别人对他的品德不认可,当不成大虾。水浒英雄则没那么多顾虑,对金银器皿的态度很鲜明:现成的黄白之物摆在那里干吗不拿?
林冲是一部水浒里最正面的英雄,但他也会跟人讨价还价,人家卖刀要价三千贯,他楞是给砍到一千贯。林冲到庄上找柴大官人,洪教头说他来打秋丰,他并不吭气。接着在有奖比赛中打翻了洪教头,对柴大官人扔在地上的25两银子,也没说不要。
鲁智深虽然豪迈,但对桃花山李忠、周通拿别人的银子打发他这件事很有看法,就趁他们下山时打翻了小喽罗,“拿了桌上的金银酒器,都踏匾了,拴在包裹”,然后象邓艾一样从后山翻下去了。没过多长时间,鲁智深又和他新结识的死党史进在瓦罐寺杀了人,之后又翻了人家的遗物,“史进打开,都是衣裳,包了些金银,拣好的包了一包袱。”然后两人很坦然的离开了。
武松在大闹鸳鸯楼后,做的事情也很有意思。他先是正气凛然的在墙壁上书写八个大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然后回过头继续做他的事:“把桌子上器皿踏扁了,揣几件在怀里”,趁着夜色翻城墙走了。
李逵貌似粗卤,实际粗中有细。他得知李鬼欺骗他,就把李鬼杀了。杀人后并没马上离开,而是“去房中搜看,只见有两个竹笼,底下搜得些碎银两并几件钗环。又去李鬼身边搜了那锭小银子,都打缚在包里”。解珍解宝兄弟也不是白给的,从大牢出来后,马上血洗了毛太公全家,又“去卧房里搜得十数金银财宝,后院牵得七八匹马,把四匹梢带载”,施施然上梁山当强盗去了。
梁山好汉不论黑白胖瘦,一律这么贪财,宋江跟这些人在一起,想不被崇拜都不成,当老大是顺理成章的事。
(二)
江湖人物喜欢钱财,并不影响他们好汉的形象,身处公门的人就更不消说了。
武松打了蒋门神,被张都监设计栽赃,下到牢狱里。武松的把兄弟施恩了解到当案的叶孔目“忠直仗义,不肯要害平人”,就送了一百两银子做人情,让他从中周旋运作一下。后来叶孔目果然把案子改轻了,武松拣了一条命。看来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与做 “忠直仗义”的人并不妨碍。梁山好汉杨雄以前在蓟州城牢狱当节级,同时也兼任刽子手,行刑时挣些彩头,大家也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但有些公人挣钱的方式会让人觉得很别扭。
雷横在公人里是较寒酸的一个,这人不太机灵,又爱占小便宜。水浒刚开始介绍革命发祥地郓城县的时候,郓城县县长正召集执法机构的领导同志开会,说现在到了“严打”时期,各部门要以积极的工作态度认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于是巡警队长雷横带领公安干警到“严打”重灾区东溪村巡查,中间执法过程省略,最后收了村长晁盖10两银子。10两银子大致相当于当时一个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但对雷横这样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他每到一地都可以收到这个数目的保护费。可以刘唐还是看不下去,觉得他这钱挣得路数不对,就私下拿着刀跑出来找他理论,还险些把他做掉了。
戴宗也是一个嘴脸丑陋的人,他在江州当押狱长,每来一个囚犯至少要收5两银子,不给就大呼小叫,要动手动脚。宋江跟他开玩笑,揭他一下老底,他立马就蔫了。戴宗这个两院押狱的官儿比施恩当管营的爹要小一些。管营不必亲手向囚犯要钱,由差拨带领就可以了。林冲入狱时,要给差拨交5两,再由差拨转交给管营10两。估计这些狱吏都希望发配到本地的囚犯多,犯人越多,提成也越多。但这些人跟蔡福、蔡庆兄弟比,都算小巫见大巫了。
蔡福、蔡庆兄弟在大名府司法机关的行刑队供职。从杨雄那里知道,干这个行当能挣到常例钱。但干这个活象现在装修队一样,有旺季和淡季之分。可要是碰上大买卖,挣一笔就够用。卢俊义是本地无敌大富翁,被政府依法逮捕后,量刑时有很大的浮动空间,老蔡兄弟就舒舒服服的吃完原告吃被告,一举拿下黄金1500两。大略换算一下,1500两黄金相当于二万两银子,是2000个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但这兄弟二人运气不好,被梁山革命组织接纳进去了,所以那些担着风险捞到的私房钱,肯定是要充公的。
宋江也是当文吏的,他却喜欢用钱来交朋友。因此他和黑白两道的爱财朋友打交道,是很吃得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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