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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发展特点研究

作者:余益兵 邹 泓



积极一消极情感三类积极心理品质的原始得分以及前后27%百分位数的人数比例,见表1。总体而言,流动儿童三类积极心理品质中的积极维度(个人掌控感、乐观倾向、积极情感)得分均高于各自理论中数(分别为3.0、6.0和2.5分),而积极心理品质中的消极维度(悲观倾向、消极情感)则低于各自理论中数水平(分别为6.0和2.5分)。因此,在理论上说,流动儿童的积极心理品质并非显著低于一般正常儿童。
  另外,三类心理品质得分的百分位数分布也表明,平均有33.2%(最高39.2%)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维度得分处于前27%百分位以内,平均有23.2%(最低18.6%)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维度得分处于后27%百分位以内。这说明,大部分流动儿童的积极心理品质处于中等及以上水平;但也有约1/3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处于较低水平。
  
  
  3.2 不同性别和年级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发展特点
  为了解不同性别和年级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发展特点,分别以三类积极心理品质为因变量,以性别和年级为自变量,进行性别(2)×年级(4)多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在三类心理品质上性别与年级的交互效应均不显著,随后分别进行性别与年级主效应的方差分析(见表2)。
  结果表明,在乐观倾向维度上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男生显著高于女生(F13.91.)=3.87,p=.049<.05)外,其它维度上均不存在显著差异;在个人掌控感(F3.1912)=3.24,p=.022<.05)和消极情感(F3.1912)=8.96,p=.000<.001)上均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
  多重比较分析(LSD)表明(见图1-2),个人掌控感得分随年级升高而呈“波浪型”起伏变化,五年级得分最高,初二年级得分最低;消极情感得分随年级升高而增加,五年级最低,初二年级得分最高。
  
  3.3 不同迁徙特征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特征发展的特点
  迁徙特征是流动儿童群体内差异的重要指标之一,主要体现在就读学校的类型以及迁徙时间等方面。以往研究也已发现,即使在流动儿童群体内部,来自不同就读学校或迁徙时间的儿童在城市适应和心理健康方面均存在差异。这里也进一步对不同迁徙特征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发展的特点进行比较分析。
  方差分析结果发现,在个人掌控感(F1.914)=9.36,p=.002<.01)和积极情感(F1.914)=7.29,p=.007<.01)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公立混合学校的流动儿童个人掌控感和积极情感的得分均高于民工学校的流动儿童得分。不同迁徙时间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差异未达到统计学的显著水平。
  
  4 讨论
  
  流动儿童是在我国经济社会转型期出现并将长期存在的社会群体,是最需要关注的特殊儿童群体之一。本研究从积极心理学的角度,以个人掌控感、乐观/悲观倾向和积极/消极情感等为测量指标,对流动儿童的积极心理品质发展的总体状况和特点进行考察。
  
  4.1 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总体状况
  
  结果发现,流动儿童在个人掌控感、乐观主义倾向和积极情感三个积极心理维度以及悲观主义倾向、消极情感两个消极维度上的总体得分均处于理论的中等及以上水平。这说明,尽管以往研究发现,相对于城市儿童而言,流动儿童在心理健康和城市适应上均存在较多的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流动儿童群体是一个心理弱势群体。
  研究结果还提示,有约1/3的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得分处于27%低分组范围,尤其表现在乐观倾向、个人掌控感和积极情感方面。因此,在流动儿童城市适应与融合教育过程中,要加强对流动儿童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奋发向上的精神状态以及社会归因的训练,培养儿童形成合理的自我与社会认知。
  
  4.2 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性别与年级差异
  个人掌控感是个体是否有能力对自己的生活、和周围环境施加影响和控制的程度。它是个体应对压力的最有效的心理资源之一,也是处境不利儿童心理弹性的重要指标。本研究发现,流动儿童的个人掌控感并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这与刘余良(1992)以普通初中生为被试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在年级差异方面,个人掌控感随年级升高而呈现“波浪式”起伏变化的趋势,小学六年级和初中二年级得分低于五年级和初中一年级。这一点与我们的预期不同。与自我控制能力不同,本研究中的个人掌控感更多反映了个体对于周围生活环境的控制、改变能力的认知和评价,它反映了个体对自己生活领域的胜任水平。一方面,随着儿童年龄增长,他们的独立生活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也随之增长;另一方面,随着城市生活的逐渐深入,他们也会经历到更多的城市排斥和流动身份所带来的社会不公正现象和事件。如果不能及时地对这些负性生活经历做出合理的解释和归因,他们在一种情境下的失控感迁移到其他生活情境中去,从而对整体个人掌控感造成消极影响。
  乐观,是个体对自己生活领域的一种普遍的结果期待,即个体认为在自己的重要生活领域里将会有更多好的结果,更少坏的结果的倾向。乐观的人格品质是个体在社会化过程中不断发展出来的一种对于现实和未来生活的类化期待,属于个体的信念系统。本研究发现,在乐观倾向方面,流动儿童男生比女生得分更高,而悲观倾向方面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总体上,流动儿童男生比女生对待生活的态度更加乐观。在年级差异方面,乐观倾向的年级差异均未达到统计学显著水平,而悲观倾向则随年级提高而起伏,初一年级得分最低,初二年级则达到最高水平。这预示着,初二年级可能是流动儿童最为消极悲观的阶段,也是对流动儿童进行相关教育干预的关键时间点之一。
  情感体验是积极心理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本研究结果表明,流动儿童在积极情感与消极情感方面均不存在显著的性别差异,这与陈文峰(2004)以普通中学生为研究对象的研究结论并不一致。由于目前国内同类研究还比较欠缺,本研究结果是否说明了流动儿童在情感体验发展方面的独特性还有待进一步研究。一种可能的解释是:在多子女家庭中,孩子自身的心理特征(尤其是情绪性方面)是父母决定谁会随自己迁徙流动的一个因素之一,这种社会选择的结果会导致流动儿童研究样本中一些心理特征上的共同性。在年级差异方面,从小学到中学阶段,流动儿童消极情感呈逐渐增加的趋势,但积极情感方面则未有显著的年级差异。这表明,积极情感和消极情感可能是个体情感体验中两个相对独立的成分,消极情感的增加并不一定会导致积极情感的减少。
  综合以上分析,随着年级增长,流动儿童心理品质的消极方面有不断增长的趋势,而积极方面(乐观、积极情感)则相对保持稳定。这提示我们,在流动儿童教育干预中,除了要不断完善流动儿童政策,为他们发展营造积极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尽量减少负性生活事件之外,更要重视流动儿童内在的积极心理品质、力量和潜能的开发,只有这样流动儿童才能真正享受到愉快、美好和有意义的生活品质。
  
  4.3 迁徙特征对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影响
  在个人掌控感和积极情感体验方面,公立混合学校儿童显著高于打工子弟学校儿童。相对于打工子弟学校而言,公立学校能够提供更优质的教学质量和师生关系,这些都为流动儿童提供了很好的心理一社会资源,使他们感受到更多的个人掌控感和更积极的情感体验。柯锐(2006)以往研究也证实,不同类型学校的流动儿童在心理健康和社会适应方面存在显著差异,公立混合学校中的流动儿童适应状况要优于打工子弟学校。这说明,流动儿童较好的个人掌控感和积极情感体验可能在流动儿童城市适应中发挥保护性作用,这有待进一步的研究验证。
  不同迁徙时间的流动儿童在积极心理品质上并未有显著的统计学差异。换言之,迁徙时间对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发展的影响并不明显。目前,国内关于迁徙时间对流动儿童城市适应影响的研究还未见报道;而国外有关移民心理适应中的时间效应的研究结果表明,移民的心理适应过程相对于其它适应而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移民5年后的心理压力与第一年相比并没有明显下降。这说明,流动儿童城市适应与融合过程是非常缓慢的,有针对性地对流动儿童进行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和训练尤为重要。
  
  5 结论
  
  通过本研究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大部分流动儿童积极心理品质处于理论的中等及以上水平,流动儿童并非是一个心理弱势群体。
  (2)流动儿童的积极心理品质存在显著的性别与年级差异。男生比女生更加乐观;初二年级个人掌控感得分最低,消极情感最高。
  (3)公立学校流动儿童个人掌控感和积极情感高于民工子弟学校儿童;不同迁徙时间流动儿童的积极心理品质并没有显著差异。
  
  责任编校 刘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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