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4期

新闻与文学的两栖者

作者:付金华




  刘:自新时期以来,中国的新闻教育可用“飞速发展”来形容。据有关资料表明,全国高校包括民办高校开办新闻传播专业(包括广告、编辑出版专业)的有1000多所。每年有数万大学生在攻读这方面的课程。此外,报考新闻学和传播学的硕士生的人数年年爆增。在这种虚假繁荣的背后有着极大的隐忧:社会的需求正趋于饱和,现在地方院校的新闻系的毕业生找工作已经很难了,几年以后的状况更是可以预见得到的。基于新闻教育健康发展的角度考虑,我建议国家教育主管部门要赶快采取措施,限制那些不具备条件的高校,尤其是民办高校增办新闻专业;对已经开办新闻学专业的高校进行评估,凡不合要求的强令其下马。新闻教育不能一哄而上,不能放“卫星”、搞“大跃进”。那种“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提法或做法完全不符合我们党所倡导的科学发展观。
  付: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系是您参与创建并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您在教学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在您看来,本科生和研究生培养需要什么样的思路?
  刘:在本科教学方面,从2000年起我就开始进行“科研式教学”实验。也就是在新闻理论教学中,对教材内容少讲精讲,把大量时间腾出来讲授最新的学科研究动态和理论前沿问题,并且通过让学生撰写开题报告等形式传授研究方法和科研规范,同时组织学生讨论新闻理论热点,并结合实际撰写课程小论文。这种教学方式是基于我校学生的实际水平及我校要办成研究型学校的奋斗目标而设计的。就实验结果来看,成效比较显著:我系每届本科生在学校教务处的科研立项数量最多,在学术刊物上发表的论文也名列前茅。也许在这方面有所成效,2001年我被学校授予指导本科生科研“园丁奖”。在研究生培养方面,我以为最好的方式就是指导和督促研究生多读书,同时带领他们做课题,使之学以致用。我们学科指导组给研究生开列了必读书目,并强调要写一定数量的读书笔记和读书报告。因为常常要检查读书笔记和读书报告,所以研究生不能偷懒。凡是认真读过一定数量的专业书籍的研究生,他们的专业基础和理论修养明显强于他人。另外,我的课题较多,我所指导的研究生一进校就开始做课题。他们发表的论文中有不少就是做课题的成果。跟着我的研究生大都觉得累,但累中有乐,累中有收获。2005年在湖北省研究生优秀学位论文评奖中,我指导的一位研究生就获了奖。据说,在全省高校新闻传播学专业研究生硕士论文评选中,获此殊荣的仅3人。
  付:做事情要想获得成功都离不开端正的态度和恰当的方法,我们知道您对研究生要求很严格。您认为研究生需要什么样的做学问的态度和方法?
  刘: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前面已给出了答案。这里不妨再啰嗦几句。首先,治学态度要严谨,切忌浮躁,要一步一个脚印。要用高标准要求自己,哪怕是写一篇课程论文,都要努力达到发表水平。我曾在课堂上批评个别研究生从网上剽窃他人成果的行为。有人说,“天下文章一大抄”,这句话听多了就成了“心魔”,“心魔”不除,要写出有独到见解的文章是很难的。其次要遵守学术规范,要有学者品格,这里应当特别强调的是:细节决定成败,同时细节也常常反映做学问者的品格。现在,好多研究生拿给导师看的文章错别字连篇,标点不准确,注释不完整,语句不通顺俯拾即是,真令人不忍卒读。我对自己的研究生有一个基本要求:凡是给我看的文章,作者至少先读三遍,确认没有低级错误再送来,否则就准备挨“训”。再次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思维水平和归纳推理能力,要寻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和研究方法。关于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需要日积月累、循序渐进。当然,也离不开悟性。在我看来,有悟性是一个做学问的人能够做出成绩的重要原因。
  付:听说您被聘为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生导师。请问,具备什么条件才能读您的博士?
  刘:除理论视野较开阔、专业基础较扎实外,还应当有较强的科研能力和哲学思辨能力,并且外语水平也应当达到相当高的程度。我的研究重点是新闻理论与发展传播理论,我希望自己的博士生在协助我做课题时能独立思考,尊师重道但不唯师命是从,能弥补我在做学问方面的某些不足之处。
  付:您现在是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系主任,又有不少社会兼职。经常要外出开会、讲学等等。请问您是如何处理教学、行政工作、科研及自我学习之间的关系的?
  刘:我的确很忙,也深感负担太重。但从我们系的发展及我个人的发展考虑,只得把这四方面都兼顾起来,力求在它们之间找到平衡点。教学是教师的根本,丢了根本,就不能成其为教师,所以多年来,每个学期我都站在教学第一线,并且常教常新,丝毫不敢懈怠。我这样要求自己:让学生每听一次课都有所收获,让学生每逃课一次都有所损失。我这样要求自己,当然也有教师的良心在起作用。现在看来,我的努力得到了学生的认可,他们对我的教学给予了较高评价。科研是教师不断提高自己、不断丰富和深化教学内容的必由之路。在高校从教三十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科研,迄今为止已出版专著或教材共9部。为了写出这些东西,三十年来,我只要在家,晚上都是在深夜12点以后才睡觉。对行政工作,我也做得很敬业。我总认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学者,就应当为学科的发展尽一份力量。我受传统文化和上世纪50年代教育的影响很深,“各人自扫门前雪”对我来说无异于否定自己的生存价值。学习是创新和发展的前提。我尽可能挤时间读书看报,不断获取新的信息,特别关注本学科理论前沿的研究成果。此外,我常常在自学之余,还留有时间去思考,去质疑。对于一位学者来说,什么时候不去思考问题,不去对问题提出质疑,那么他的学术生命也就结束了。
  付:刘老师,您在繁忙之余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刘:说来惭愧,我缺乏艺术素养,既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每学期结束时,全系老师都会在一起聚一聚,假若大家去歌厅唱歌,我则陪坐并陪听。听老师们唱歌,感觉很轻松,无论他们唱得好不好,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付:当感到压力太大时,您的减压方式是什么?
  刘:我的减压方式很简单,就是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前面说的锻炼“心境”,其实就是调整心态。如果心中有了烦恼,我就笑口常开,有意寻求解脱。虽然我追求学者的独立人格,但也提倡宽容精神,我常说宽容他人就是宽容自己。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很欣赏弥勒佛,外出开会,如果游览名山,遇到弥勒佛,我都会双手合十,默念悬挂在他两边的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
  付:弥勒佛被称为笑佛,似乎永远都那么开心。那您认为,在您的生活里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呢?
  刘:我感到最快乐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我的著作出版并得到他人的认可;另一件是我的学生做出了成绩并得到别人的赞扬。
  付:是否可以谈一谈您的人生哲学和治学感悟?
  刘:我的人生哲学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的治学感悟是:学以明之,谦以进之,精以成之,为以达之。
  付:未来您还有什么打算?
  刘:我的手头还有几个课题没有完成,我得在规定的时间内结项。结项的成果是专著,因此,我还得出版2至3本专著,并且在学术水平上力求有所提升。对我们系的发展也有规划:我们已有两个硕士点了,博士点也在省里立了项,我们有信心在2—3年内把博士点拿回来。根据学校规划,3年内要成立传播学院,这一规划若能实现,我们系我们学科的发展前景就更加广阔了。
  付金华,华中师范大学新闻系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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