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7期
面子理论与娱乐短信
作者：张 梦
手机短信种类繁多，但以文字形式出现的短信仍占据着主导地位。根据文本短信的功能，大致可将短信分为信息交流、商业赢利和娱乐三类。其中娱乐短信最受人们的欢迎，发送频率也远远高于其他种类的短信。娱乐短信（也称幽默短信），以简练、诙谐、睿智的语言反映现实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其文学价值也相对高于其他类型的短信。同时，娱乐短信作为一种小型的语篇，从多种角度反映了语篇的规律和特征。本文即从语用学的面子理论来分析娱乐短信语篇。
一、面子理论
1、面子的定义
在社会语言学研究领域,学者们一般把面子定义为“交际事件中的参与者所相互给予的、相互协同的公共意向”。[2]面子的概念最早是由Erving Goffman在1967年提出来的，他将面子定义为社会交往中人们有效地为自己赢得的正面的社会价值,个人的自我体现。[3]每个人都是生活在社会群体中的社会人。因此人们不可避免的要进行面对面,或借助某种媒介的交际。在交际过程中,面子就表现为个体拥有的社会形象。这种形象必须体现一致性和约定俗成性。并且每个个体都希望自己的面子可以得到维护而不是损害。任何不按照此“面子规约”行事的人,都会被认为是不合常理的。
2、Brown和Levinson的面子理论
一九七八年,英国学者Brown和Levinson发表的一篇《语言应用的普遍现象:礼貌现象》(“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 Politeness Phenomena”)的文章,第一次将面子这一问题进行了系统的探讨。面子说、损害面子的行为和礼貌策略是该文章中的三大核心概念。Brown和Levinson指出“所有有理性的社会成员都具有面子”。[4]面子则意指言说者在个人和社会两方面的需求，且两种需求在交际过程中都应顾及，具体体现为消极面子和积极面子。根据Brown和Levinson的定义，消极面子是指不希望强加于自己，自己的行为不受别人的干涉、阻碍;积极面子是指希望得到别人的赞同、喜爱。简言之，消极面子表达的是自主(autonomy)的个人需要，积极面子表达求同(approval)的社会需要。
Brown和Levinson将危及言说者面子的言语行为称为“损害面子的行为(face threatening acts/FTAs)”。受损的既可能是说话人的面子，也可能是受话人的面子;既可能是积极面子，亦可能为消极面子。因此，Brown和Levinson将FTAs细分为以下: (1)损害受话人消极面子的言语行为，包括命令、请求、建议、警告、恭维等。(2)损害受话人积极面子的言语行为，如反对、嘲讽、抱怨、谴责、争执等。(3)损害说话人消极面子的言语行为，包括感激、申辩、接受、提议、允诺等。(4)损害说话人积极面子的言语行为，包括道歉、自谦、推诿、忏悔等。
由于面子问题是个你来我往的过程，任何理性的交谈者都会尽量回避损害面子的行为，或则采用某些策略将损害降到最低。Brown和Levinson认为，说话人会视FTAs对受话人的面子的损害大小相应选择以下五种策略: (1)直言(bald on record)，即说话人不做任何修饰，直抒胸臆; (2)积极礼貌(positive politeness)，虽然也直言相告，但视受话人的积极面子调整话语; (3)消极礼貌(negative politeness)，虽然也直言相告，但视受话人的消极面子调整话语；(4)婉言(off record)，即说话人不以直接生硬的方式，而以委婉但一听就明白的方式表白意图；(5)回避(non-performance)，即避而不谈，转述其他。[5]Brown和Levinson断言言语礼貌不是或有或无断然两分的现象，而是个连续体。从策略(1)到策略(5)，对言语行为危害性的调节能力渐次递增，礼貌程度不断加强。说话者预计言语行为危害愈大愈倾向于采用后面的策略。
尽管从理论上来说，交谈的双方都应该尽量回避有损面子的行为，并采用上述的五种策略降低对面子的损害，但在实际会话中，人们会在不同程度上产生对上述某些策略的有意或无意的轻视，进而有意或无意地损害自己或对方的面子，以达到某种会话的目的或产生某种特殊会话含义。某些娱乐短信即是如此，即采用有损面子的行为来达到产生幽默的目的。下文选取了“www.sms.tom.com”短信频道“幽默笑话”类中的部分娱乐短信，并应用面子理论来分析其产生幽默的原因。
二、面子理论在娱乐短信语篇中的运用
1、损害受话人消极面子而产生的幽默
（1）伦理学教授教学生如何提醒别人一些尴尬事：“如看见女孩屁股上有草屑，你应该说，你肩上有草屑。”一女学生站起来说：“教授，你领带的拉链开了。”
（2）“今晚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唱机吗?”一个人对他的邻居说道。“当然可以。你也想听听音乐吗?”“不，”他回答道，“今晚我想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
在例（1）中，伦理学教授在教授学生如何提醒别人一些尴尬事，他用到的方法正是礼貌策略中的消极礼貌，即虽然直言相告，但是视受话人的消极面子调整话语，进而损害受话人的消极面子，避免损害其积极面子。而听课的女学生举一反三活学活用，马上就用这个策略提醒教授衣冠不整。在这样的语境当中，也造成了教授的尴尬，因而产生了幽默。在例（2）中，看来，由于邻居每晚都在大声地放音乐，这个“可怜人”已经连续几晚都没睡上安稳觉了。他的邻居每晚自顾自地欣赏音乐，丝毫不考虑是否影响到其他邻居。他原本可以对这位粗心的邻居大发雷霆，公开指责他不讲社会公德，然而，他的解决办法是以幽默的方式向邻居借唱机，却丝毫没有埋怨他。可见，与那位粗心大意的邻居相比，这个人就考虑周到得多了。因此，我们也可以借鉴例子中的做法，损害受话人的消极面子，用幽默的言语婉转地“批评”对方，以富于幽默的批评来代替抱怨，既可以使对方自觉地认识到自身的缺点，也可以帮助我们避免与他人的争吵。
2、损害受话人的积极面子而产生的幽默
这类情况在娱乐短信中更为常见，例如：
（3）农民赶驴进城，遇到个无赖问：“吃饭了没有？”农民说：“吃了”。无赖却说：“我问的是驴！”农民转身对驴就是两耳光说：“给老子不老实！城里有亲戚也不说一声！”
（4）妻子问丈夫：“你是喜欢我的温柔可爱呢，还是我的聪明美丽？”丈夫答：“我就喜欢你的这种幽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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