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短篇小说创作技巧例说

作者:徐继雄




  在世界文坛上,有三大短篇小说之王——法国的莫泊桑、俄国的契诃夫、美国的欧·亨利,他们的作品入选初中教科书的分别是《我的叔叔于勒》、《变色龙》、《麦琪的礼物》。其作品在艺术手法上有一个共同的特色:立意精妙新颖,布局别具匠心,行文波澜起伏,情节引人入胜,结局往往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小说一开始就着力渲染菲利普一家盼望于勒归来的急切心理,于勒一时成了“全家惟一的希望”,他的信因而成为“家里的福音书”,“有机会就拿出来念,见人就拿出来给他看”。可是10年之后,于勒终于露面了,穷困潦倒的他衣衫褴褛,富翁一下子变成了穷水手。故事情节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确实出人意料,可又在情理之中。因为资本主义社会是尔虞我诈、大鱼吃小鱼的社会,于勒被哥哥菲利普“打发”去美洲反而“赚了点钱”,但在资本主义激烈的竞争中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所以破产失业、流落是必然的。在小说的高潮部分,菲利普一家能够与于勒在一条船上邂逅,也是出乎意料的事。从表面上看是一种巧合,实际上是作者的匠心独运。因为于勒穷困潦倒,不得不到处流浪,被船长免费带回却又无脸回家,只好栖身于船上,为了生计,本能地在船上做点卖牡蛎的小本生意;而菲利普的二女儿婚礼后,全家到穷人最理想的哲尔赛岛上去旅游,就必须乘船。这样,菲利普一家与卖牡蛎的于勒就在船上相遇了,显然合乎情理。故事情节在此本可以戛然而止,不料作家莫泊桑宕开笔法,有意交代菲利普一家改乘圣玛洛船躲避于勒的行踪,从而使文章的“节外生枝”成为妙笔生花,令人回味无穷。难怪左拉这样高度地评价莫泊桑的小说:“每一篇都是一出小小的喜剧,一出小但完整的戏剧,打开一扇令人顿觉醒豁的生活窗口。读他的作品的时候,可以是哭是笑,但永远是发人深思的。”
  契诃夫的《变色龙》。故事一开端就引人入胜,在一个木柴厂门口一条狗咬伤了首饰匠赫留金的一个手指头,警官奥楚蔑洛夫决定处理这件“案子”。起初,奥楚蔑洛夫摆出一副公正办案的面孔,决定惩办狗的主人。可是人群中忽然有人说:“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于是奥楚蔑洛夫立刻改变了态度(第一次),替狗打抱不平:“它怎么会咬着你?难道它够得着你的手指头吗?它是那么小。”后来,身边的巡警猜断“这不是将军家里的狗”,奥楚蔑洛夫出乎意料地变色了(第二次),决定为赫留金伸冤,说道:“你呢,赫留金,受了害,那我们绝对不能不管。”可是巡警对自己的见解又怀疑起来:“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将军家的狗。”于是警官奥楚蔑洛夫又一次变色了(第三次),他声色俱厉地骂赫留金是“混蛋”,“怪你自己不好!”后来将军家里的厨师说:“我们那儿从来没有这样的狗。”于是警官奥楚蔑洛夫再一次变色(第四次),十分有把握地宣布:“这是条野狗!弄死它算了。”然而出乎意料地是厨师接着说:“这不是我们的狗,这是将军的哥哥的狗。”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警官竟然变色了(第五次),对狗阿谀逢迎起来:“这小狗还不赖,怪伶俐的,一口就咬破了这家伙的手指头!……好一条小狗……”故事情节就是这样波澜起伏,出人意料,同时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奥楚蔑洛夫是沙皇专制统治的忠实走狗,为了维护统治的利益,理所当然地见风使舵、欺下媚上,好一条名副其实的“变色龙”!
  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在西方圣诞节到了,按习惯夫妻要互赠礼物表示爱意,德拉希望送给丈夫杰姆一件“精致、珍奇而真正有价值”的礼物,但是德拉只有“一块八角七分钱”,读者就在猜测德拉会买什么样的礼物呢?结果呢,德拉用一头美发换回了白金表链,而杰姆用白金表换回“全套的发梳”。作者运用巧合和悬念使故事一波三折,高潮迭起,其结局既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因为作者要讴歌的是纯洁的爱情,所以他们各自卖掉自己心爱的东西换回珍贵无用的东西,恰好凸现了作者的主旨:真挚的爱情是最贵重最值得珍惜的礼物。同时艺术地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下层人物愁吃愁穿的不幸遭遇。
  当然,以上作品不足以反映世界三大短篇小说之王作品构思技巧的全貌,但是我们可以从中取到写作技法的“真经”。
  徐继雄,教师,现居湖北安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