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阿长与〈山海经〉》赏析
作者:刘日芳 赵升梅
第一,琐事对中心事件的铺垫及衬托作用。
《阿长与<山海经>》一文,讲了阿长的许多琐事。初读者,似乎觉得所有琐事中能体现阿长身上闪光点的只有她给鲁迅买《山海经》这一中心事件,而此事在文中只占了很短的篇幅,这似乎又有详略不当的嫌疑。其实,多读几遍,便可看出:中心事件的描写可谓是短小精悍,是文章的点睛之笔,它刻画了阿长对小主人的真诚和爱心。而其他琐事则是构成阿长形象的重要“部件”,是它们的衬托,才使点睛之笔有了神韵。当然,这些琐事也不同程度的体现了阿长形象的其他方面。她是一个热望一生平安的社会下层劳动妇女的形象,她虽思想守旧、愚昧、麻木、作风庸俗,但却不乏忠厚、率真、善良和爱心;更可贵者,她虽是一个地位卑微的保姆,但却看不出一点奴性,这便是我们的形象丰满的阿长,正如她的外部形象“胖而矮”神似。
请看,这位“黄胖而矮”、连姓甚名谁都无人知晓的阿长,竟也喜欢“切切察察”,且连说带比划,又喜欢告状,睡姿成“大”字形,令小主人“无余地翻身”,主人提醒她也无动于衷,太随意太没教养了吧!又强加给小主人过年的一些“磨难”,还讲一些“非常麻烦”的道理,这诸多毛病怎能不使小主人厌烦?以至于当她讲她被长毛掳去之事时,作者竟能对她产生“特别的敬意”,因为她“满肚子麻烦的礼节”此时已荡然无存,小主人因此而能原谅她的过去,抑或是作者对她的愚鲁感到同情吧。而更令小主人不能容忍的则是她竟害死了他心爱的隐鼠。就是这样的一个在小主人看来似乎不可理喻的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的小主人买来“最心爱的宝书”,这“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怎能不使小主人“似乎遇到了一个霹雳,全身都震悚起来”?这就是从“灰暗”色调中走来的阿长身上所拥有的令人产生敬意的亮点,这就是“灰暗”给“亮丽”所起的反衬作用,说白了,是普通、平凡,有的甚至是庸俗对“伟大”所起的反衬作用,这一作用也使作者对阿长的感情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由讨厌变为尊敬,进而怨恨全释。
第二,洋洋洒洒叙完琐事后,一句简洁精彩的描写,加上作者发自肺腑的议论和抒情,使阿长这位小人物真正地“亮”起来了。
对阿长买《山海经》这一全文的中心事件,作者除了写阿长主动询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外,对她只有一句描写:“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如此简短的话语,太朴实了!但就这句简短的描写却真可谓是精彩之极啊!越寻思越有味儿:知道“我”盼书心切,所以一见面就递给“我”;帮“我”办成了事,她当然高兴;“有画儿”——小主人喜欢;“三哼经”——不知道是“山海经”,连读音都搞不准,咋买?读者你去想吧!“我给你买来了”,“你”在阿长心里地位该有多重,太感人了!这与前面阿长从不为讨好主子、巴结主子而谋事的性格完全一致,从这个角度看,她剔除了“保姆”层次上的那种奴性,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啊。尽管如此,她对小主人的真诚和爱心是无须装饰但也掩饰不住地袒露在读者面前,谁能因此而不产生“敬意”呢?更甭说身受其利的小主人了。作者在得到宝书后,惊喜之情、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所以他在文章中由衷地议论抒情(这在本文的前半部分“请看……”一段中已穿插分析过,在此不必赘述),以此表达对阿长的感激之情以及永久的怀念之情。
正是因为阿长形象中这渐渐浮出水面的“亮”点,加上小主人在得到“宝书”后的悟性,才使这隐藏在一般行为中美的品质幻化为文章的“神”,展现在读者面前,这也正是阿长值得她的小主人——我们的大作家永远思念的地方。
刘日芳,赵升梅,教师,现居山东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