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外国小说欣赏》教学的几点困惑

作者:胡杨林




  初涉《外国小说欣赏》这本教材,随手翻翻,犹如林间的一股东风,山间的一泓清泉,让老师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欲试之感;粗读教材,又让老师如在百花丛中徜徉,浓香馥郁,沁人心脾。该教材内容丰富,流派众多,小说创作手法多样;涉及的作家,地域广泛,代表性强;有6位作家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颇具影响力。它确实是一本难得的好教材。
  不知不觉,半个学期过去了,按要求,高中选修模块中的《外国小说欣赏》(苏教版)的8个话题,16篇课文算“教”完了,表面上的教学任务也算顺利完成,老师和学生都可以舒一口气了。然而,最后掩卷反思,通过这半个学期的教学,学生们的阅读与欣赏能力真的提高了吗?教学的目标实现了吗?平心而论,恐怕没几位老师敢拍着胸脯说,“我已出色地完成了教学任务”!为什么?对别人的教学不好妄加揣测,不敢说三说四,但对自己的教学,还是应该有一点发言权的。检讨一下这半学期的教学实践,说实话,我深感困惑。
  困惑一:教学任务如何定位
  关于教学目的,教材“前言”中的一句话值得玩味,“引导学生欣赏外国小说以及初步感知小说这一文体的基本特征”,这句话听起来很美妙,操作起来就没那么美妙了。什么叫“感知小说这一文体的基本特征”,按照学生掌握的已有知识可知,小说是一种叙事性文体,有人物、情节、环境三大要素,它的主要任务是塑造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如果拿这一标准与教材对照,不难发现,教材所选课文并非是典型的小说。如伍尔芙的《墙上的斑点》,里面既没有人物,也没有情节,何谈“小说特征”?假如用意识流的概念硬套,尚可以说它是现代派小说的话,那么布宁的《安东若夫卡苹果》则根本谈不上小说,充其量是一篇富有情趣的优美散文。文体的模糊性,使教学定位产生了困难。
  教材“前言”中还有这样的句子,“最终目的是初晓小说艺术,提高文学鉴赏能力,培养高格调的审美情趣,提升人生境界”,就更让老师莫名其妙了。学生们在初中和高一都已经接触到了小说,如高一必修教材中的《一滴眼泪换一滴水》《一个人的遭遇》,怎么到这时还在“初晓小说艺术”?而“提高文学鉴赏能力,培养高格调的审美情趣,提升人生境界”则有空话套话之嫌,缺乏具体操作性,这个“目的”有一种让广大师生“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茫然和无所适从。
  困惑二:课文与话题的关系如何处理
  这本教材采用了课文与“话题”的编排形式,先选课文,再定话题,16篇课文全部由8个话题统一起来。教材结构非常清晰。从每一单元编排的效果来看,“话题”就像是议论文中的观点,是单元的灵魂,课文则像是论证观点的材料,也很明白。所选课文也的确具有一定的典型性。问题是,教学中老师该如何处理课文与话题的关系?是从课文中引出单元话题,是先课文后话题,还是像过去一样,课文是课文话题是话题?或者是,前牵后挂,一节课中用几个话题?如海明威的《桥边的老人》,单元话题是“叙述”的角度,本课所采用的是“有限视角”,我们的老师们总不能只带领学生去鉴赏这一点吧,相信大多数老师都会穿插后面的话题“主题”“人物”甚至于“虚构”,如果真的这样做,是不是有悖编者的初衷呢?假如允许老师们这样做,那么单元话题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曾听一位老师上《在桥边》这一课,整节课主要涉及了“伯尔及其作品”“事件的背景”“‘我’对数数的态度”“课文主旨及嘲讽写法”,学生发言积极热烈,课上得非常成功,可是根本就没提“情节”或“摇摆”的单元话题,课后评课时,老师们也都对如何处理同样感到困惑!
  困惑三:教材逻辑顺序的不明确
  任何一套教材都是按照由易到难的逻辑顺序编排,老师们的课堂教学顺序也是由易到难,这是常识。《外国小说欣赏》或许是为突出单元话题的重要性,因而忽视了固有的逻辑,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张难看的面孔。就这本教材而言,仔细分析会发现从易到难存在四个档次:第一档《丹柯》《炼金术士》《娜塔莎》《清兵卫与葫芦》《牲畜林》《山羊兹拉特》,其难度要小得多,学生非常容易理解;第二档《炮兽》《素芭》《礼拜二午睡时刻》,充其量只能算中等难度,学生理解起来虽有一定困难,老师稍加点拨,还是能够理解的;第三档《桥边的老人》《在桥边》《半张纸》,由于其构思独具匠心,手法又新颖,隐蔽性强,学生理解会产生困难,老师在授课中,辅以资料,学生最终还是可以理解的;第四档难度值最大,《墙上的斑点》《安东若夫卡苹果》《沙之书》《骑桶者》,由于这几篇小说或者采用散文化结构,小说特征不明显,或者作家在创作中使用了一些现代派手法,意象具有多元化特点,有让学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学生理解起来要困难得多。导致老师在教这一教材时,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碰碰的,教学逻辑不够顺畅。即使学过之后,学生依然会问题一大堆。
  困惑四:语言不够规范化
  外国小说,语言具有欧美化特点,这是显而易见的,翻译者为尊重原文,也情有可原。但我们绝不能牺牲中国的语言规范。像《桥边的老人》中下面几句话:
  “你从哪儿来?”我问他。
  “从圣卡洛斯来,”他说着,露出笑容。
  那是他的故乡,提到它,老人便高兴起来,微笑了。
  “那时我在看管动物,”他对我解释。
  “噢,”我说,并没有完全听懂。
  三处划线的地方,均是标点符号使用不规范。“从圣卡洛斯来,”这句是回答问话的语句,意思完整明确,引号内的逗号应改为句号。“那时我在看管动物,”“噢,”这两句和第一句所犯的错误一样,都应该把引号内的标点改为句末标点。这样才不会误导学生。
  再如《炮兽》里的句子:
  这个庞然大物仿佛禀赋着闻所未闻的无所不在的力量,同时向四面八方撞击。
  这是一个典型的病句。第一,“禀赋”是一个名词,后边不能带宾语,这里应把“禀赋着”三个字改为“凭着固有的”较好;第二,“同时向四面八方撞击”不合事理,炮兽是一个单一的物体,它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向四面八方”撞击,“同时向四面八方撞击”这个句子应改为“向四面八方横冲直撞”,既忠于原作,句中语言节奏也比较协调。
  胡杨林,教师,现居浙江温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