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疯举子

作者：李守成

　　
　　
　　
　　报录人：范老爷爷醒得！
　　邻人甲、乙、丙、丁[捶胸摸背]
　　范母：媳妇快拿水来……
　　范妻：是[急取水灌介]老爷醒醒！
　　范进：[缓缓转醒，爬起]噫，好！我中了，哈哈哈……[分开众人，出门飞跑，众人乱追。进跌倒，毡帽摔脱，头发披散，复起大笑，疯奔集市……丙、丁追随而下……甲、乙等面面相觑]
　　邻人甲：原来新贵人欢喜狠了！
　　
　　
　　邻人甲：老太太不要心焦，小老儿倒有个主意……
　　众人：快说。
　　邻人甲：这范老爷是一时心喜得疾迷了心窍，他平日里最怕胡老爹，只今找来吓吓他，或许管用……
　　邻人乙：有理，快找胡老爹。
　　胡屠户[手提一条猪腿上]
　　[念]：听说女婿得高中/真叫老胡喜心中，手拿重礼来庆贺/从此范家改门庭。
　　[到门口见状惊愕]贤婿老爷在哪里？
　　邻人乙：范老爷一时欢喜狠了，向集市上疯跑，正要找胡老爹给治治……
　　胡屠户：我只会杀猪，谁见我治过疯病？
　　邻人甲：范老爷又不是真疯，只是一时欢喜狠了，平日里他最怕你——只要你见着他只这一巴掌，再断喝一声——岂不奏效……
　　胡屠户：使不得、使不得，虽然他是我女婿，如今做了老爷便是天上的星宿，叫我打他，便是叫阎王爷给我记一百铁棍，死后还要发在十八层地狱里受罪——其实打不得的！
　　邻人乙：胡老爹平日里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阎王爷不知给您老记了些什么，哪里就只差这一百棍，还是救人要紧！
　　胡屠户：你——看你这……
　　报录人：大家不要说笑，胡老爹还是方便方便，吓他一吓，若还明白过来，岂不是大家的福……
　　胡屠户：[踌躇貌]既是大家都要我造罪，只好斗胆一试了——女儿，拿酒来，叫我壮壮胆——[喝酒介]唉，这天上的星宿到底是打不得的么……
　　众人：快，救范老爷才是正经。
　　胡屠户：[丢下酒杯]既然如此，大家同我奔集上走一回便了！[合众下]
　　[集上，范进披发、赤足、拍手、大笑]
　　范进：噫，中了、中了，我高中了，哈哈哈……
　　胡屠户；[与众人上]该死的畜牲！[奔前一巴掌，范进“啊呀”倒地，胡屠户举手颤抖、自言自语]果然、果然天上的星宿打不得……
　　众人：[捶胸摸背]范老爷醒得……
　　范进：[唱]昏沉沉只觉得天旋地转/飘飘渺渺梦一般/睁目我把人世看/原来是丈人站面前。
　　[白]：我如何坐在这里？
　　众人：老爷总算明白了！
　　范进：却好似春梦一般。
　　众人：恭喜老爷高中了。
　　范进：是呀[站起]记得我中的是第七名。
　　众人：正是。
　　胡屠户：[上前替进抻衣]贤婿老爷，刚才是我大胆，也是老太太央求不过……贤婿莫要见怪！
　　邻人丁：胡老爷这一掌打得真亲切，看范老爷脸上都能洗下一盆猪油了……
　　邻人丙：胡大爷这只手怕是明日杀不得猪了？
　　胡屠户：哼，杀猪！我哪里还杀猪？只怕后半世有享不完的清福呢……我早说了，我这位贤婿，才学又高、品行又好……我这双眼睛可是认得人的……才把女儿养到三十岁嫁给了他……
　　[众笑]
　　范进；闲话休说，回家办事要紧。
　　众人：遵命，请范老爷回府！
　　幕落——
　　
　　李守成，教师，现居甘肃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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