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2期

戏剧创作的歧途与没落

作者:傅 翔




  而在另一方面,思想则更多体现为对存在与意义的面对与发问,特别是对人与人性的深刻洞察与发现。西方的文学艺术经典常常便与此有关,这显然是与剧作家对自身生存与人生意义的追问息息相关的。自古以来,西方哲学的传统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的经典发问中不断取得完善,而文学艺术自是深受影响。西方经典艺术的力量往往便产生于这种对人恒久的注视,其中有人性深层的开掘与洞见,也有对存在与意义的理解与探求。无疑,这种对人本体的注视带上了更多精深与沉重的哲学色彩,也更具有一种普遍性,往往也更能震撼人。而这,恰恰是我们所缺乏的,也更为戏剧所不容。可以看到,中国有这种追求的剧作家并不多,福建是个例外,如郑怀兴的《新亭泪》,周长赋的《秋风辞》、《沧海争流》就很有这个追求,特别是周长赋的剧作,它们显示的思想与力量显然没有得到最大意义上与最广泛的认同。
  我们的戏剧更多体现出来的常常是一种政治与社会现象的理解,是一种道德伦理的教化与普及,特别是在传统戏曲中,它往往更多体现为对伦理道德的一种阐释,有时则为一种反叛。这自然也不失为一种思想,但这种思想的力量显然存在诸多的局限,不用说道德伦理的理解存在地域上的限制,就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们也常有着不同的理解。另外,伦理道德的理解也常常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化,这点在中国传统戏曲中可能找到许多印证。今天再看古代才子佳人的故事就恍若隔世了,自然也就难以产生同古人一样的共鸣。
  这一切都在暗示着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更适合于自己的思想表达,我们的思想如何才能走入那更深的隧道。读我们的精品剧目,再对比世界经典剧目,我们确实最需要在思想上补课,而不是形式与技巧。
  我们不应该忘记,我们不仅有着丰厚的传统文化,也有着丰富的民间资源与剧种资源,我们的思想如何在其中落地生根?这是值得我们每个人认真思考的话题。作为一个优秀的剧作家,他必然不会轻易抛弃这种资源,因为在这里面有丰厚的营养。只有扎根于这种营养,我们的戏曲才会找到新的出路与希望。这也就是思想的另一条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有一个剧作家的创作与声音应该引起我们足够的关注,他就是王仁杰。王仁杰的创作无疑吸取这些资源的营养,他对传统文化与地方剧种的精深研究与理解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正因此,他成功地缔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艺术高峰。同样,汤印昌的创作也体现了这个特点,他对民间资源的利用是很独特很生动的,也是很成功的。
  当然,这条道路更多还是建立在一种生活资源的理解上的,没有对生活的热情,没有对生活的体验与理解,思想是不会轻易出现的。因此,对于戏曲而言,思想便更多体现为生活资源、文化资源、民间资源与剧种资源的一种完美结合。像《团圆之后》、《节妇吟》、《董生与李氏》这样的剧作,这种结合是相当完美的,其中的思想也极其耐人寻味。
  思想是一部作品的灵魂,没有思想的作家是写不出有力量与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的,所不同的是,每一个作家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思考与发现,他们对生活的理解与反映也各不相同。面对走向衰弱的戏剧与戏剧创作,我们重提思想并非毫无意义,而我们所能做的便是,期待那更加绚丽丰富与更为深厚的思想的出现。
  (作者单位:福建省艺术研究所)
  
  ①②③⑤⑥⑩[11][13]参见《直面当代戏剧之命运》,《中国戏剧》2004年4期。
  ④⑦⑧⑨[12]参见《2002-2003年度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十大精品剧目展演座谈会发言摘要》,文化部艺术司《艺术通讯》2004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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